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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杰调侃,“容波给你好处了吧?来,你跟我讲,是不是嫌薪水不够?要不我再把你调回我爸身边去?”
许慈认真道,“没有,我跟你说的,就是我一直以来认为的。”
杜杰一瞬间收了所有的表情。他心情不好时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许慈,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不跟你计较。换了别人,他现在就不是这么踏实地坐在这了。”
许慈没什么反应,只是叹气,她拍了拍杜杰的肩膀,起身离开。
剪彩正式开始,满堂的喝彩声中,杜杰和容氏负责人顾隆齐齐上了台子,手握剪刀,那笑容就跟画在脸上的画似的,完美得一丝不苟。
礼仪小姐穿着大红的旗袍,举着红绸踏着一字步走上台。
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杜杰站在台上,聚光灯下,西装革履。他在笑,台下的许慈却更情愿他在哭。尽管她从没见过杜杰的眼泪。
在很多人心中,杜杰是超人,无所不能,手段狠历而巧妙。
在许慈心中,他是一个普通人,是好朋友。偶尔的,许慈希望那位老友能笑得不那么假,希望那位老友也能在心情低落的时候,找个人倾诉倾诉。
主持人一通马匹拍完,全场的记者喀嚓喀嚓地按快门,镁光灯一阵狂闪。
杜杰剪刀刚剪下去一半,就听后面有人大声地嚷嚷着,抬头只看到拥挤的人头,还有隐约的一丝白烟。杜杰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找许慈在哪——工作上,他们永远是最默契的战友。
剧院礼堂很大,但是人群依旧拥挤,毕竟创源公司百十来个员工加上社会各界人士以及记者都齐聚一堂。消息传过来的时候,白烟也已经跟着窜到了杜杰鼻子底下。杜杰边呛声咳嗽边听着管经理在那边报告说,“杜……杜总,不好了,后头有易燃物,整整一排椅子下面全是!现在着火了!后头的出口给堵着!您快先走,这边我来安排!”
杜杰摇摇头,道,“另外还有三个出口,你和大堂经理一起安排他们走,我不急!”
杜杰跳下台子,丢下台上惊慌失措的众人,就往着火地儿走。那边的人全部朝舞台这在涌,杜杰耳边只听见嘈杂的叫声和人们的惊呼声,越往里走,烟味越浓,走到大堂一半的时候,已经隐隐可见火苗的窜起,如毒蛇的信子一般,妖娆地攒动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JJ有点小抽,刚刚一直登陆不了作者后台,所以更晚了~虎么各位~
72。悲催的庆生…1
杜杰被人潮冲的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挣扎到最初着火的一排座位时,已经呛声咳得不像样。他赶忙脱下西装捂住口鼻。
最北面一排座椅全被烧毁,人们已经尽数离开,独留杜杰一人捧住西装蹲身查看。众人都往舞台边的三个逃生门撤去,但由于人数众多,到现在撤去一半还没有。
许慈在大型的舞台上捡起话筒嘶吼,“杜杰!杜杰!你在哪里!?”
管经理协同顾隆安排人员一一撤去,奈何人数众多,创源的青年员工个个身强力壮,人挤人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维持不了秩序。许慈没吼多久,就被顾隆他们一起拉下舞台,作为第一批上层人员先出了礼堂。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杜杰看着不断窜起的火苗,横了横心,小心地跨过面前的一块块的火圈,好不容易走到中心处,再次蹲身,他无比确定了起火的原因——木屑。
后排的座位下方,有大量木屑。
这排座位靠墙,是不容易察觉的地方,清扫极有可能漏掉。杜杰抬头看了看,瞬间明了——消防器材。他还说为什么这批器材为什么没有问题?原来千算万算,终究亏在了这个最简单的问题上。
木屑?谁能想到呢?
杜杰一瞬间想笑。但是很快,他笑不出来了,眼看火苗已经吞噬前方一大片去路,杜杰咬了咬牙,抬步往外冲。
好在,他速度够快,火势蔓延地再快再猛烈,也比不上杜杰风一样的速度。他披着西装冲出火场,扔掉带着些火苗的西装,发现面前已经接近舞台。火势竟然已经烧到了舞台附近!
台上,管经理正拿起话筒对着全场吼:“大家都别动!让领导先走!”谁知下一秒就被杜杰揪住衣领丢了出去。
管经理嘴唇抖了抖,惊道,“杜杜总,您您您怎么还没出去?”
杜杰压根懒得理那管胖子,他几步挣扎过去,拿起在掉落在地的话筒,万幸,此刻的话筒还能用。慌乱的人们只听茫茫火海中传来声音,顿时安抚了所有人的惊慌焦躁。
“大家别慌,让妇女和小孩子先离开。杜氏的员工请有效组织队伍尽快从三个通道分别撤离!我是杜杰,我还在这里,所以你们不要慌!只要效率,就来得及!消防队很快就会到!”仿佛也是巧合,他刚说完这句,话筒尾线就刺啦啦地泛出白烟。杜杰扔了话筒。
但是逃生门四周,六神无主只一味往外冲的人们仿佛清醒了些。杜杰声音镇定,有魔力一般。创源的员工最先反应过来,群众的撤离开始变得有条不紊。
可是舞台这边情况就不容乐观,火苗已经烧到近前,管经理早在看到火势进一步逼近的时候就屁滚尿流。礼堂里除了三处逃生门,其它尽是硝烟,就如刚刚发生过巨大战役的战场般!杜杰处于舞台正中央,是离逃生门最远的地方!
杜杰握紧手机,四处搜寻着可用的资源。舞台下方的电线被火海吞噬,杜杰眼前只剩一片红光。模糊中,他看到舞台边缘的几个大花瓶,谢天谢地!全是新鲜的温室花,透明的瓶身里,摇晃着杜杰最需要的液体。他把西装平铺在花瓶边缘,几个花瓶同时被砸碎,杜杰拎起滴滴答答滴水的西装套上身,踩着一地的玻璃屑跃进火海。
举着西装的手臂一阵刺痛,可是他不能抬头,必须坚持!
舞台到出口之间不到一百米的路,他却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一般。脚底的炙热似乎要将世界都融化。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每天点着烟头的火苗,也可以释放如此大的威力。电视上见过的火灾多了去了,真正亲身体会时,竟是这般难熬。杜杰憋着一口气冲出火海,眼前顿时一片明亮,室外的阳光璀璨温暖。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周围来往熙攘的人群和不远处的灭火车,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神智有些不清了,杜杰猜想应该是吸入大量一氧化碳的缘故,恍惚中只感到有白大褂和穿着绿色衣服的人上前,手臂上燃烧着的火苗似乎被扑灭,但是火烧火燎的痛楚一瞬间传达到大脑,让人忍不住想尖叫,却没有力气出声……
米卡的兼职大学生娴熟地打扫着柜台,荞麦粉适中地准备了,奶茶正在加温,隔着透明的炉子看,色泽温暖。苏文笑眯眯地看着那壶奶茶,心想待会要给杜杰一惊喜。他在心里琢磨着,不用套套?好吧,一年也只有一次生日,你想不用就不用吧……得去准备个礼物,买什么好呢?唔,他的领带夹貌似松了,去给他买新的。書香門第
难得电话响之前他记得看号码,却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许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苏先生,您在哪里?”
苏文接过奶茶,边付钱边问,“呃,请问是哪位?”
许慈刚被带到警局了解情况,就收到了管经理的电话,说是杜杰烧伤住院,一颗心登时打着滚地往下坡去。自己分‘身乏术,溜须拍马的管经理她定然是不放心,这才一个电话戳到苏文这,“我是许慈,杜总助理。杜总在东区那边的私人医院,还麻烦您前去照看着。我这边抽不开身。”
苏文心里咯噔一下,心慌之余不忘问道,“今天不是剪彩仪式吗?发生了什么事?”
许慈在那边顿了顿,警局人员的声音不耐地透过听筒传入苏文的耳中,“快写快写,让你打电话已经是破例了!有钱人真他妈的能折腾!”
电话掐断,苏文一百的大钞直接扔桌上,等不及找零便火急火燎地离开。
司机师傅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苏文坐在副驾驶,明晃晃的百元大钞捏在手心,“往东区的东方医院,越快越好,但稳妥点。”司机眼角瞄着票子,把车开成了火箭。奈何司机体谅他的心急如焚,红灯却不体谅,熬过了数个红灯,出租车飙下高架桥。仿佛老天爷非要跟他作对似的,下了高架刚进东区,车子就被堵在一条长龙中,进不得也退不得。
苏文把钱直接丢座椅上,打开车门,穿过双向道上被堵着的一辆辆方块块,飞奔起来。
二十分钟后,苏文松了松领带,干吞了两粒药片,缓缓走进东方医院。走道里无孔不入的酒精味更是刺痛气管,苏文猛咽口水才让堵喉咙里的药片下腹,稍一舒气,便是满嘴的药片苦涩味。急诊处人山人海,抢救室红灯鲜亮,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忙得不可开交。苏文瞠目结舌地看着挤满整层一楼的伤患,连肺部的刺痛都被忽略掉。手术室的灯忽然熄灭,一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地从手术室探出脑袋,扯着嗓子喊,“姜涛的家属在哪里?姜涛的家属在哪里?”
有人跌跌撞撞地上前应了,神色焦急,“我是……我是!我爸他怎么样?”
白大褂点点头道不碍事,手术室推出一张床,如释重负的家属跟着病床远走。
苏文茫然地站了半晌,一瞬间不知自己在何时何地,直到手术室的灯再度亮起,一室的酒精刺鼻,他才恍然回神,迈着微微发抖的两条腿。约莫五分钟后,小C的电话来了。
“苏文?你在哪呢?许慈那丫头说你来医院了,我咋到处找不着你?”
苏文愣了愣,看了看四周道,“C叔,我在急诊这边,杜杰……杜杰还好吗?”
小C沉默了会,道,“不太好。你来三楼,我们在病房,301就是。”
苏文一瞬间手脚冰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去的,明明有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