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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都是一死,有什么差别?”
她的声音冷冷的,就好像看不到半点生的希望。
陶以深蹲下身来,刚才捂过伤口的手上沾满了血迹。他一把捏住金粟兰的下巴,那些血迹便也沾在了她的脸上。
“想死?我成全你。”
金粟兰被他那样捏着下巴抬着头,她在这个男人眼里看到了如同火山喷发前的愤怒,而那些愤怒似乎瞬间就会吞噬她。
“只要我的手稍稍用力,信不信,你的脖子立马就会断了。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不过,我不会就这么让你死的。我得让你知道,敢动陶以深是什么下场。”
金粟兰很害怕。如果这会他干脆掐死她,可能也就一了百了了。但是,这个男人恶魔般的微笑,似乎预示着他会有更残酷的手段来对付她。
“不用你动手。大不了,我自己从阳台上跳下去。”
陶以深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已经害怕到极致,但她居然还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好啊。你敢自己死掉,我就让你在云南的父母给你陪葬。”
金粟兰一听这话,原本才鼓起死的勇气,一下子就被挫败了。现在,她连自己死都不可以。
“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不放过我也就算了,凭什么连我的父母也不放过。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这一刻,金粟兰是真的崩溃了。自己落到这般田地,就算无辜,她好歹只能是认命了,但她的父母凭什么还要遭受无枉之灾。
“你说呢?”陶以深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放开手来。
伊琳拿了药箱进来,看到金粟兰脸上是血,而陶以深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什么话都不敢说,如今这样的情形,她就是同情金粟兰,也不敢做什么。
“放下药箱,出去吧!”
“可是,陶先生你的伤……”
“出去!”
伊琳见陶以深黑着脸,倒也不敢不听。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金粟兰那凄惨的哭声。早就听说陶以深是杀人不眨眼的,如今看他对待金粟兰,伊琳倒是吓出一身冷汗来。
009、威胁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金粟兰的眼泪夹杂着陶以深的那些血渍混合着从脸上滑到衣襟,她的哭声似乎也在刺激着陶以深的愤怒。一个凌厉的眼神,不过瞬间便让金粟兰不敢再哭。她抽泣着眼见陶以深把那鲜血染红的衬衣脱掉,然后露出腰上那道伤口。
“你,过来!”陶以深的口气很差。他现在不只是口气差,心情也差到极点。若不是这个女人留着还有用,没准他刚才就扭断她的脖子了。
金粟兰坐在那里没有动弹,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
“看样子,是想让我把你的父母也一起抓过来。”
说到父母,她终究是有了反应。他让她过去,她便过去就是。总不能再连累了父母,这个恶魔男人,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胡乱地擦了一下眼泪,然后爬起身来,走到这个男人身边。
他的伤口很深,加上那钉子有锈,所以在包扎伤口前陶以深自己清洗了伤口。这样的事好像已经做过很多回了。此刻伤口会很痛,但过不了多久,那些伤都会痊愈,他也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拿纱布给我包上。”
陶以深喘着粗气。清洗伤口的疼痛让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金粟兰看着那些沾着血渍的药棉扔了一地,她的双手有些颤抖地拿过药箱里的纱布,然后轻轻地贴在那张着嘴的伤口上。感觉到陶以深的疼痛,她似乎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没想到,刚才那一下,会弄出那么深的伤口来。光是看着那伤口,她便觉得那种疼痛是难以忍受的,而面前这个男人愣是没吭一声,果然不是人,简直就是个怪物。
她的手轻轻地环过他的腰,然后双手在他后腰处交接,让纱布围着他的腰缠绕一圈又一圈。而她的头发则有意无意地在他的胸前拂过,骚扰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的身上有很多伤疤,也不知道都是怎么造成的。看到那些伤痕,金粟兰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的脸。四目相交,她居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忧伤。
“你这些伤疤……”金粟兰后边的话没说出来,想着这恶魔应该没少干坏事,不然哪会弄这一身的伤。
陶以深没有搭理她。站起身来,去衣柜里拿了件浴袍给自己穿上。
此时,闻讯赶来的凌川几乎是冲进房间的。
“先生,你怎么样?去医院吧!”
“不用。也不是头一回了。”
回头看到站在一旁的金粟兰,她的脸上还残留着血渍。虽然不知道她脸上的血渍是怎么回事,但看到旁边搭着的那件沾了血的衬衣,凌川大概能猜测到一些情况。
“先生,我让人送衣服过来。”看到陶以深穿着浴袍,凌川想着车里还有老板的衣服,便立马打了电话。
房间里一下子静下来。陶以深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还真是小看了她。曾经有那么多人想要他陶以深的命,却连他的衣角都挨不到,这个完全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女人居然还伤了他。好歹她手里也只有一根铁钉,若是有一把刀,没准他这个叱诧风云的陶先生就毁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楼下的人送来了衣服。凌川帮着陶以深换上。伤口处的纱布有血浸了出来,看来老板这回伤的还不轻。
换好衣服之后,陶以深又看了一眼金粟兰。
“吃不吃饭,随便你。后果,你自己清楚。”
说完这话,陶以深先走出了房间。凌川拿了搭在一边的西服和染血的衬衣也忙着跟了出去。一干人等都出去之后,伊琳这才进来。看到金粟兰傻傻地站在那里,便立马拉了她去卫生间洗掉脸上的血渍。
010、凌川
金粟兰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伊琳拿了冰袋来帮她冷敷。发生了什么事,陶先生的伤又是怎么弄的,金粟兰脸上的掌印,这一切都不是伊琳敢过问的。
“伊琳,别弄了。”金粟兰扯开贴在脸上的冰袋,然后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可是,你的脸……”
金粟兰的脸肿得很厉害,这辈子她都没被人打过耳光。是的,这辈子她有很多事都没经历过,但在望丛这个地方,她一下子都经历了。
“金小姐,你好歹吃点东西吧。这样下去,你怎么受得了。”伊琳这样说着,又把冰袋贴在她的脸上。看着肿成那样的半边脸,伊琳没办法视而不见。
“拿过来吧,我吃!”那样默默地躺了好一会,她似乎也忆起了陶以深的话。那个恶魔不是人,所以他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即便此刻想死千遍万遍的心都有,可现在连死也能奢侈的事。她胡乱地把饭菜塞进嘴里。每嚼一次,都能感觉到了半张脸带来神经上的疼痛。
陶以深回到陶苑。刚刚换上的衬衣已经被渗出的血渍染红,凌川见状,立马电话叫来了医生。虽然只有三十五岁,但陶以深大半的人生似乎都在打打杀杀中度过。身上的伤,每一处都是一场血腥的往事。然而,这一回例外。
医生处理了伤口,然后重新进行包扎。身上的疼痛不及他的愤怒。那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居然把他伤成这样,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凌川静静地站在旁边。陶以深皱着的眉头似乎预示着金粟兰接下来的命运,恐怕等待那个女人的不是什么好事。
“凌川,以洹还在深圳?”医生走后,陶以深也换了件宽松的衣服,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在深圳的人一直盯着,二少爷还没有离开深圳。”
“看来他还真沉得住气。”
“或许一个女人对二少爷来说没那么重要。”
“是吗?”陶以深回头看凌川,他的眼神里摆明了怀疑凌川的话。“你应该算是了解以洹的。当初你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听说跟以洹走得很近,他是什么脾气,你应该最清楚。”
凌川感觉到陶以深的不信任。他原本跟陶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因为十几年前,他的父亲因为欠下赌债连累一家人被追杀。父母都在逃亡途中被债主砍死,而他侥幸逃脱,并誓要找对方报仇。那时候他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仅仅凭着一腔为父母报仇的心,便独闯了债主的地盘,结果被打得半死。当时正好遇到陶氏父子与债主火拼,意外之下倒是救了他。所以变相来说,陶家父子对他是有恩的。之后,凌川便在陶氏的资助下出国读书。因着当时陶以洹也在国外,他出于对陶家的感激,加之又独自一人在国外,所以便与陶以洹往来甚重。
学成回来后,凌川进了陶氏工作。那时候,他才真正跟着陶以深。陶以深与他所熟悉的陶以洹完全不同。陶以洹从小在国外长大、读书,生活的环境不同,身上没有陶以深的戾气。陶以洹阳光,聪明,喜欢运动,加之他们的年纪也只差两三岁,所以两个人很容易谈到一起。陶以深则不同。他跟着陶以深已经五年,但他一直没有摸透陶以深的脾气。有时候看着很好,结果却是暴风雨的前兆;有时候看着要变天,但却又风平浪静。这个男人,似乎从来也没有相信过谁。所以,即便作为陶以深的助理,目前他身边最亲近的人,还有很多事仍然是凌川不知道的。
“先生,我和二少爷……”
“凌川,”陶以深打断了他的话。“你说,到底是谁那么想我们兄弟斗得你死我活的?”
“凌川不敢妄加猜测。”
“那你倒是说说,如果以洹不回来,非要跟我斗到底,你看我们谁会赢?”
陶以深又给凌川出了个难题。其实这对于他自己也是个难题。原本父亲的死因尚未有定论,而道上的流言倒是先把他们兄弟变成了仇人。此后,又有人不断追杀陶以洹,做出一副他陶以深要弟弟命的样子,这便更加加剧了兄弟间的矛盾。陶以深原本就解释不清,到后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