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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短信还是这么简单……她哑然失笑,突然一呆,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感觉如此熟悉?她拾起手机,回了一条短信:“我们在草地
上。”发送出去以后,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他是苏白的恋人,是个同性恋,为
什么要回他这条短信?
但很本能地,就这么回了。
一声清脆的手机铃声在她背后响起,杨诚燕蓦然回头,只见草地的不远
处,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站在那里看她,已经看了很久了。
“你——”她情不自禁发出一声低呼,“你——”
“杨诚燕。”那个男生径直叫了一声,语气很平淡,就像同学叫了一声
同学。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明镜,这个男生长得很优雅,和秀丽的绿彩完全不
同,在春天干净新鲜的微风中,眼神清澈,背脊挺直。看了他一眼,她的心头
微微一热,就像悬了很久的心突然坠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欣喜,她对着
明镜微微一笑,“你好。”
“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他就站在那里,也不走过来,也不就此离开,
笔直地望着她的眼睛,虽然是问话,语气却很了然。
“回你的短信?”她的微笑一如既往,“我刚才回了啊。”她举起了手
里的手机,“刚才是你发来的吧?绿彩病了,所以我就替他回了。”
“不记得我了?”明镜凝视着杨诚燕,她颈上还带着那条廉价的项链,
“你……不认得我?”
“不认得。”她抱歉地摇头,“不过我听过你的名字,你是苏白的恋
人,是吗?”她微笑,“我不会看不起同性恋的。”
果然——明镜淡淡地看着睡在她肩上的绿彩,果然他消去了她的记忆。
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呢?诚燕是很好的女孩,绿彩一直都很喜欢她的,所以毕
竟还是做出了这种事。但是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没有动手,到今天突
然走了极端?如果绿彩身上没有变化,以绿彩的自负,他不会做这种事。
“绿彩病了吗?什么病?’’明镜冷冷地看了绿彩一眼,一眼便看到绿彩
颈后的红斑,心里微微一动,依稀在那梦里,见过绿彩身上有这样的斑点,随
后那就……难道说那个梦,其实是——
“不知道,我觉得不是过敏那么简单。”她皱起眉头,“对了你怎么会
来英国?”
他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突然问:“绿彩对你好吗?”“很好。”她微笑,“他什么都不怎么关心,只关心我。”
“嗯。”明镜淡淡地说,“我一直在英国读书,当然在英国。”
在英国读书?她头脑中一阵紊乱,不知为何理所当然地认为明镜应该不
在英国,只见明镜走了过来,拍了拍伏在她肩头的绿彩,绿彩睁开眼睛,笑得
很开朗,“你知道我在装睡?”
“当然。”明镜扶起绿彩,“我送你去医院。”
“你要是真的清楚我的事,就知道我不用去医院。”绿彩说, “中午要
我们请你吃饭吗?”
明镜放开扶着绿彩的手,相对于春天微薄的寒风,他穿得有些少,却不
失优雅绝伦的姿态,“不用。”
“那你一个人走好。”绿彩拉着杨诚燕的手,“我们去书店,有空约出
来玩。”
明镜站在原地,看着绿彩和杨诚燕远去,没再多说一句话。
有空约出来玩?绿彩根本没有诚意要约他,但是相对于连爱人都不会自:
明镜,她和绿彩在一起会得到比和他在一起更多的爱惜和照顾,他真的不知道
要怎样认真去爱一个女人……就像刚才看见她的时候,分明有话要说,话到嘴
边,在她一句“绿彩对我很好”面前,他也只能淡淡说一句“我一直在英国读
书”,而不能说“为了找你,我从家里开车到Q城,又从Q城到伦敦”。
即使疯过痛过哭过,他依然是孤僻高傲的明镜,要他说出从家里追她到
伦敦,而只换来她惊讶诧异的目光,他或者会羞愤致死的。
绿彩带走了她。
他不能追去,也不能拦下,现在绿彩是她的男朋友。
但绿彩颈后的红点,那个阴森的梦境,还有绿彩奇异的变化缠绕着他,
走了极端的绿彩,隐约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我的身体……崩溃……你……她……陪我……杏花……泉……绿森
林……”
梦境里,绿彩飘忽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他耳边,如烟似卷,无法消散。
下午,杨诚燕和绿彩在书店里买了书,在书店里的咖啡馆吃了点心,绿
彩不断地咳嗽,脸色本来就白,到下午四点钟,已经苍白得像雪色的瓷器,渗
色的嘴唇颜色逐渐变化,本是淡淡的粉色,如今已经变成了黯淡的紫黑色。
喝了一口咖啡,她终于叹了口气, “你真的不去医院?”他的脸色很
差,咖啡馆里几个英国人也不断回头好奇地看着他,似乎以为绿彩如此奇异的
脸色是出自于化妆。
“不去。”绿彩看着店里的时钟,那秒针一分一秒地走着,滴答滴答,
其实一秒钟并不太快,只是真的一分一毫绝不停留,认真去听的时候,就会想
到短暂,就会想到永远,而后,就会感到人生……很残酷。
“我们去绿森林吧,去了绿森林,就去医院好不好?”她有些无奈,这
个人不是小彩,然而有些时候,他们一样顽固、孩子气、不讲道理。
“绿森林啊……”绿彩双手托腮,“咳咳……现在就去,可能太早了一
点。”
“再晚过会儿去医院就太晚了,你生病了。”
“去了以后,你会不会后悔?”他边咳边笑,以糖夹夹起一粒方糖,敲
进他的咖啡里。
“绿森林,是什么地方?”她淡淡地微笑,“是你猎鬼的地方吗?”绿
彩说得这般暧昧,她怎能听不出来,那一定是一个古怪诡异的地方,绝不是什
么图书馆或者公园,当然,也许它真的会很漂亮。
“你先说你会不会后悔?”
“你先告诉我,那是什么地方?”她毫不回避,笔直地凝视他的眼睛,
“你想做什么?”
“我快要死了。”绿彩柔声说,“绿森林,是我死的地方。”
她一动不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她长长吐出一口
气,“你也会死吗?”
绿彩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在你心里,我难道就不会死?”
’ “在我心里,绿彩无所不能,无论是杀人救人,都只在你想或者不想之
间。”她慢慢地说,“你怎么会死昵?你就像人间的神一样……”
“我不是神,我是鬼。”绿彩低笑了起来,“诚燕,你在讽刺我吗?我
不是神,我也会死……我死以后,你会为我悲伤吗……”他蓦地站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会哭?我告诉你我快要死了,你为什么不为我伤心?你以为我是
无所不能的神,在你心里,我始终不是一个‘人’是不是?”
一滴眼泪,从杨诚燕的眼角滑落,无声地掠过她雪白的脸颊,但他和她
都知道,那不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死。他的心无限苍凉,居高临下看着无言的杨
诚燕,“你伤心的是我得不到我所要
的,你觉得我可怜所以你哭,是不
是……”
“不是的!”她也站了起来抓
住绿彩的手,“我不相信彩会死啊!
我不相信啊!”她看着绿彩的眼睛,
“我还来不及感觉到你会死的现实,
我以为、我以为彩是永远不会——”
“你不相信,那是因为你从来
不担心我!”绿彩讽刺地笑,“你从
来不担心绿彩,因为——因为你从来
不怕失去我,你不怕失去,所以就算
听到我快要死了,你也哭不出来!”
她紧咬着嘴唇,心里不是没有
感到伤痛绝伦,然而仿佛有一种力量
阻住了她的眼泪,心里沸腾着各种各
样的情绪,那不仅仅是伤心不仅仅是
痛苦,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像
有一双手紧紧扼住她的咽喉,即将让
。她窒息而死。“彩,你为什么那么期
待我为你哭呢?”她低声问,“你怕
我不爱你吗?”
绿彩诡异的脸色变得更加诡
异,“我死以后,你会陪着我的坟墓
一直到死吗?”
她蓦然抬头,“你早上问的那
个问题,就是想问这个吗?”
绿彩笑了,笑得像~朵紫色花
开,华丽而带有一丝邪气。
“为什么会想要我陪你到死7 .
你怕我不爱你——你怕我不爱你——”
她一字一字地说,“你不信任我爱你!”
绿彩反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是,我不信任你爱我,因为你真的从来
根本完全就不爱我!”他秀丽的眉眼涌上了一层浓重的抑郁, “但是我不是明
镜,我不会放你走!你太自由太独立,放手你就会离开就会飞走,是明镜没有
真心对待你是他不知道你有多好是他没有紧紧抓住你,但是我会永远陪着你我
永远知道你有多好……”他的脸上露出悲哀的神色,“如果不是已经到了极
限,我会永远陪着你,只是陪着你。绿彩鄙视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绝对不会
嫉妒谁,我会陪你到老到死,陪你到你相信我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伴侣的那一
天。但是我等不到那天我不想就这样死去——就这样死了,你甚至不会为我
哭!”
“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明镜明镜明镜?”她大叫起来,“我听不懂
听不懂,我爱你的!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哈哈哈哈……”绿彩笑了起来,“你忘了他,你以为你爱我,诚燕你
真的很可爱,不管怎么样都是个好学生。我不想放弃你,和我在一起、和我永
远在一起吧……’’他执起她的手,轻轻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既然为你用心
如此,我怎忍心半途而废?跟我到绿森林来,以你的灵魂陪我——陪我到无边
无际的尽头。”
他到底在说什么?杨诚燕的心里无限惊恐,熟悉的惊恐——仿佛在不久
之前,绿彩也做了一件一样让她惊骇至极的事。但那是什么事?彩这个
人……对她虽好,她却永远抓不住他的变化,他的每一样决定每一刻的想
法,都和她全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