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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彩,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
原来花……也可以当作烟来抽的。她沉默的看着绿彩的衣袖,这个人穿衬衫穿得很好看,无论是哪个地方,无论是手臂的肤质还是色泽,无论是衬衫的领子还是褶皱,但怎么都感觉不是彩呢?彩……只是个……孩子而已。
“你在想什么?”把花当作烟来抽得这个彩问她,“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只想问……是不是你告诉他是崔井?”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明镜,明镜身上冰冷异常,仍然没有醒来。
“没有,我只是告诉明衡的魂,说他还没有死,叫他快点回家。”绿彩说,“至于他醒来了以后要对明镜说什么,我不知道。”
她没有说话,绿彩救了明衡,她不能问他“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虽然绿彩其实不在救人。她紧紧握住了明镜的手,过了一会儿,她问:“你恨他?”
绿彩笑了起来,“不,别说得那么严重,我不恨他。”他指尖夹着那朵花,像夹着支烟,又像手指上套着一个戒指,“你还记得记得,我说过你是我的傀儡?”
“记得。”她说,“我第一次看见的彩,是你?”
“是我,第一次看到的彩,给你说苏白故事的彩,让苏白神经麻痹的彩,都是我。”绿彩夹着花的手指托上了腮,感兴趣的看着杨诚燕,“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以你这么聪明,难道没有怀疑过,以那个白痴的智商,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在这社会上活下来呢?他早就给人卖了。”
“给我说故事的彩是假的,也就是说,想买喷火的龙啊,十元的冥币啊,那些都是假的?”她轻轻叹了口气,“我想问你说的故事……精神病院里苏白杀小狗的故事,也是假的?”
“假的。”绿彩眉头也不皱,“事实上,小狗时我买回来的,养了几个月,那个白痴很喜欢那条狗,后来在医院吃不到死魂,差点要死了,苏白不得已杀了那条狗……他以为我很在乎那条狗,杀狗的时候,那表情很精彩。”他笑了,“苏白分不出来我和他,就像你一样。”
“那是你骗了我。”她轻声说,“你在很早以前就能就明衡的,为什么不救?”
“我在很久以前就能就明衡的,为什么不救,要等到现在才救——然后让明镜知道真相,受到打击,变成现在这样?”绿彩粉色的唇勾起一丝魅惑的笑意,“诚燕,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女人,但明镜不算个真正的男人。”
“什么意思?”她低声问。
“你明白我的意思,”绿彩说,“明镜喜欢男人,那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心胸狭窄,自以为是,还很孩子气,没有担当,我觉得你该发现他的缺点。”
她淡淡笑了一下,“我觉得他喜欢男人、心胸狭窄、自以为是和孩子气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感觉不到他很重视我。”
“我会是比明镜好很多的男人。”绿彩说,“放弃明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她歪着头看着绿彩,半晌之后,她问:“今天是你把苏白放出来了?”
绿彩笑而不答。
“你为什么要把苏白放出来?你可以猜到会使这种结果……”她轻声问,“明镜……比你单纯。”
“我一直没做什么,从你说喜欢明镜,然后和他在一起,然后到现在。”绿彩拍了拍手,那朵花跌落在地上,花瓣碎了一地,就如烟灰掉了一地,“我从来没有干扰过你什么,难道这样心机很重?”
“因为你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她说,“因为他没有真的爱我。”
“我等到你发现他不爱你了,然后说请你和我在一起,我很君子,不强迫。”绿彩说,“愿不愿意,选择权在你。”
“不愿意。”她说。
“你不试一试,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明镜会不会很在乎?”他笑着问。
她的眼睛动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不试。”她看着那堆火,“因为是我对他说,不管是谁,找个女生谈恋爱,也许不是他不能走出来,只是没有走出来。他找了我,我很高兴,他不爱我,我活该。”
他不置可否,也看着那堆火,“真的不会选择我?”
“不会,也许很久以后会选择别人,但不会选择你。”
“为什么?因为明镜?”他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明镜。
“我很讨厌有人会很有心机的骗人,而且骗了这么久,你让我觉得很可怕。”她说。
“真坦白……”绿彩笑了起来,“那——你最希望以后怎样?”
“我希望明镜醒过来,不要讨厌自己,好好过日子,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她说,“希望我考上一所好大学,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她突然歪着头看着绿彩,“你是神仙吗?能让我愿望成真?”
绿彩的笑微微收敛了一下,“我不是神,我是鬼……你不希望明镜忘了苏白,忘了发生过的一切,重新爱你?”
“忘记了只是逃避了,我希望他能坚强,很优秀的人……应该知道怎么面对困境吧?”她托腮看着绿彩,“我希望他能一直记得我,到老了、死了都记得在很年轻的时候,曾经认识一个叫杨诚燕的女生,只不过他现在恨我,也许以后想起来多会恨我。”
“我能让明镜忘记发生过的一切,但是不能让他接受发生过的一切。”绿彩叹了口气,“你真的是个好女孩子。”
她露出一丝微笑,“彩也是个好孩子。”
“不是说我?”绿彩打趣地笑了一下,“抱歉我不能让他出来,在这个地方他会找不到路回家。”
“你怎么救了我们?”她问。
“我一直都在怀流河边,我没有想到明镜会跳河。”他说,“我以为只是同性恋的事会败露而以,谁知道……”
“苏白死了,你不伤心吗?”她打断他,“他很爱你。”
“他很爱我,我不爱他,那个白痴不懂什么是爱,所以他很可怜。”绿彩像是觉得有趣得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明镜,明镜到底喜欢谁……我还真的有些搞不清楚,所以你也很可怜,我也很可怜,明镜也很可怜,哈哈。”
“可怜不可怜是另外一回事,苏白他为了你杀人,他死了你真的一点都不伤心?”她低声问。
绿彩滞住了,像憋了一口气没有吐出来,“我……”
“咳咳……”明镜突然睁开了眼睛,咳出许多水出来,手一抬伸到篝火里去了。杨诚燕大吃一惊,急忙把他的手扯回来,把烫红的地方贴在唇上冷却。明镜茫然看着夜空,他身上的衣服靠近篝火的部分已经干了,另一半却还是湿的。
“不幸,你还活着。”绿彩抿着嘴笑,像看得更有趣。
明镜猛地把手从杨诚燕那里拔了出来,那眼神像极度受惊的兔子,定了定神之后,他淡淡的坐直,抱膝,“我不是想自杀。”
“不是想自杀却跳河?”绿彩仍然在笑。
“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明镜低沉得说,“我不是想自杀。”
“真的?”绿彩说,“把衣服烘干,明天天亮,我们一起走回去。”
“这里是哪里?”
“路上。”
“真漂亮的星星。”明镜撑着地,抬头看着星星,“在城里看不到这样的星星。”
“世界上漂亮的东西很多。”绿彩含笑。
“你说……要带我去看杏树,那是真的假的?”杨诚燕问。从明镜醒到现在,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啊……那是那个傻瓜答应你的,我会骗人,那个傻瓜不会,明年杏花开的时候,一定会带你去的。”绿彩笑得很美丽。
他们整整看了半个晚上的星星,然后围着篝火睡着了。第二天走了三个小时的公路才走回城里,明镜地爸妈还没有接到儿子失踪的消息,没有人找他,但学校和警察却是整整忙了一晚。
明镜跳河之后,没过多久,他在英国的爸爸就把他接走了,说去英国治病,治什么病谁也不知道,他终于还是没有上那间传说中的Q大。杨诚燕在莘子高中平淡无奇的又念了两年书,不负众望的成为明镜之后又一个获奖高手,高考以全市第三的成绩考上Q大,去了那间明镜没有读成的大学。
一切都在不停的变化中,绿彩还是辍学了,他还是在各大商场奔波,依然做着他的静态模特,偶尔给杂志当平面模特,还偶尔拍拍广告,但始终以脾气和行为古怪闻名。
时间很快过去了几年。
Q大。
Q大很有名的是桂花,但这个季节桂花并没有开。
现在是冬天,杨诚燕来到Q城的那天,Q大的桂花正在开,满城都可以闻到那股温柔甜蜜的香气,仿佛这个城市很温柔。但Q称却是会下雪的,这个冬天,下了很多场雪。
杨诚燕穿着靴子在雪地上走着,乌黑的头发扎成一团束在脑后,雪白的脸颊因为寒冷染上一层红晕,衬着粉色的棉袄,煞是好看。Q大都知道杨诚燕,这高分子化学系的女生拥有杰出的实验成果,优秀的成绩,而且她长得很漂亮。
她长高了,大一的时候一米六七,现在可能比那时更高一些,皮肤雪白,眉目乌黑,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单肩背一个双肩包的一边,一个人在校园里走着,有时沐浴着淡淡的阳光,有时候撑着伞在微微的细雨里。比她美丽娇艳的女生很多,不过她总有一股特别的味道,仿佛特别洒脱,特别自由,走一条没有人同行的路。
有很多人追求她,Q大的能人很多,追起人来花样五花八门,在宿舍下大喊“我爱你”早已不稀罕,把教学楼的灯按心形点亮也不稀奇,她连血写的情书都收到过,情人节总会收到许多匿名的玫瑰花,但她并没有男朋友。她挂着一条褪了色的项链,项坠是个锁,一面写着“平安”,一面写着“吉祥”,那是镀银的项链,时间久了就会退色,很便宜的东西,在学校门口的小店里经常有卖。大家经常在猜测那项链是谁送她的,她从来不说,但常常有人感觉到一股思念的味道。
她有个长得很美丽的模特儿朋友,住在校外的别墅区,Q大女生也很喜欢议论他。他和杨诚燕很好,但并不是杨诚燕的男朋友,因为情人节他们从不在一起过。
“诚燕!”
有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