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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说完,龙锋的脸就白了,连忙丢下大柳树枝子,一把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好了好了,方方,朕不逼你,不逼你就是了,别再说死,求求你别再说死字了行吗?」
方史心里忍不住笑了一下,却仍是板着脸道:「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你确定要放弃这样能证明你无上威严的机会吗?嗯?」
命啊,这就是命啊。被方史吃得死死的龙锋在心里仰天长叹:「嗯,方方,朕认了,朕不再逼你了,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就行。」该死的江烈,你给朕等着,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还说什么有魔力,结果怎么样,方方认为我没有帝王身份,还差点让方方设会,你都是出的什么馊主意啊,你等着,看朕回去怎么讨伐你。
「龙锋……」方史忽然犹豫了一下,半晌又抬起头,目光坚定的道:「我想自私一回,我想……我想求你废了魏妃。」
这话一出口,龙锋就吃了一惊。他倒不是为废魏妃而感到什么不满或为难,而是方史这人他了解,他根本不会因为魏妃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向自己提这种要求,想当初自己要废魏妃的时候,他还瞪了自己一眼呢。
事实上,龙锋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找碴儿废魏妃,对他而言,魏妃就如同他心上的一根刺,每次看到她,都会想起自己默许她骑在方史背上的一幕,这种时候对龙锋来说,那种痛苦不是语言可以表达的。
他奇怪的是方史为何会在今天提出这件事。不过还没有等他问,方史已经自己先开口了。
「你要明白龙锋,我并不是因为之前那个女人对我做了什么而要求你废妃。
事实上,像她那种女人所做的一切行为,我根本都不会放在眼里,真正能够伤到我的,是你,明白吗?」
龙锋点头,再次低头认罪,又听方史幽幽道:「我之所以要你废她,是因为这个女人太过狠毒,后宫里有她在一天,就不知要多多少受苦的人。
就在下午,我在御花园的假山石旁捡回了一个重伤的宫女,问了太监们才知道是芳怡院新来的宫女,我让人去打听一下,才晓得原来这女孩因为做错了一点小事被魏妃派人打死,先扔在假山石洞里掩入耳目,本想着入夜后派人扔进湖里去。谁知她没有死,才又爬了出来,我想着这宫里本就是勾心斗角之所,再有这么一个狠毒女人……」他没有再往下说,只是摇了摇头。
龙锋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叫过那小丫头来抱两下,这回可好,拜她所赐,自己终于可以除去眼中钉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除了方史和自己的兄弟好友,有谁是被他放在心上的。于是立刻道:「好,方方,你这叫替天行道,朕立刻就下旨将那个女人打人冷宫。」
他这里兴冲冲的去了,方史看着他的背影出了半晌神,方叹了口气,平心而论,他能不清楚龙锋的心意吗?那个误会产生的伤害和后果,其实哪里是说消除,就能消除得了的呢?恐怕他和龙锋都要尽全力的假装遗忘和全心修补,方能让这道刻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痕渐渐淡去。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两人还有这份感情,这份足以让他们抛下所有担忧恐惧而在一起的感情,鸿沟,也总有一天会填平的吧。方史这样想着,心里便渐渐的平静下来。
龙锋先是立刻回书房下了废黜魏妃打入冷宫的旨意,紧接着就来找江烈兴师问罪。谁知等他赶到,才知道那家伙早已经包袱款款逃之天天了。
后来,在魏妃被打人冷宫的第三天,她就因为惊惧过甚而疯了,听说是因为夜夜看到以前被她害死过的无数冤魂前来索命,冷宫那种凄凉的地方,一到晚间,阴森森的气氛,是够那些做过亏心事的人受的,因此魏妃后来也被龙锋遣出宫去,一个被废掉的疯妃,在那种大家族里的命运,也是可想而知的,这也算是她的报应吧。
而兰妃则在一个月后,如愿以偿的出了宫,和自己的心上人双宿双飞。游山玩水去了。临走时,龙锋那个不肯认归皇族的兄弟答应龙锋和龙峥,等他和兰妃生上几个儿子后,会送过来一个继承皇族血脉,成为大原国的下一任皇帝。
一切都看似圆满,龙锋和方史还剩下的那点心结,自然要由他们自己解决。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那个在大原皇宫里蹭了半月的饭最后「畏罪潜逃」的江烈,此时正和他的心腹太监谨泱在返回弋阳国的途中,而他不知道的是,属于他的一场轰轰烈烈而又啼笑皆非的爱情戏已经拉开了序幕。
番外二——皆大欢喜
方史最终还是没有答应龙锋立自己为后的要求。
他觉得自己以一个男子的身份,用爱情的名义占有了龙锋全部的宠爱,这已经是有悖人伦逆天行事了,又怎么可以担当起一国之母的重任,置天下士大夫于何地。
更何况自己一个七尺男儿却坐上了本该是女人坐的位子,又情何以堪,因此即使大原国的历史上有过两任男后,他也坚决的不肯坐上这个位子。
无奈之下,龙锋知道他心系的是什么,只好任命他为右丞相,那可是臣子中最高的官位。
先前的老丞相,也就是齐英和兰妃的爹,其实只是以吃喝玩乐方面的奇思妙想受宠于龙锋,如今为了讨好方史,自然要罢免。
反正那老家伙也没什么意见,他的儿子毕竟还是手握兵权的大元帅,皇上又刚刚封了齐英为勇武王,这下真是光耀到了极点。
如此一来,方史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帮着龙锋治理朝政,只是数次抗议无效后,他仍然不得不住在宫里,龙锋现在虽然对他言听计从甚至有些惧内倾向,但这个是他最后的坚持,不管怎么要胁都没用。
同样的,方史也坚持住在春风阁,坚决不肯搬去那个人间仙境。
只是渐渐的,龙锋便发现勤于朝政的好处来了。
因为方史住在宫中,常常是朝堂上才商议决定完一些大事,然后两人下了朝,自然而然便走在一起,言谈间可以商量一些相对来说小一点的事情。
反正大原国之前让他败坏的不赖,现在百废待兴,事情多如牛毛,随便找上几件,便够他们俩说上一路。
龙锋现在已经学得乖滑无比,他总会在快要到鸿飞宫的时候,「适时」的再提一件新的事情。
这样,以天下百姓幸福为己任的方史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而负责的结果便是,他要和龙锋一起回鸿飞宫商量。
几杯茶水下肚,在书房见几个官员,批几道奏折,便到了午膳时分,顺水推舟之下,方史便要留下来和龙锋一起用膳,再然后厮缠着对方在榻上紧挨着睡一个午觉,等到醒来时,便会有一些地方上的折子递上来了。
于是自然再批,用晚膳,掌灯时分后,方史更是不必走出来了。
几天下来,别说龙锋,他身边那个最懂得察言观色的卢九都把这套业务练习得娴熟无比,成了他主子最得力的帮凶,哦,不对,是助手,助手。
方史对于龙锋冷漠看着魏妃骑自己的那一幕,始终还是有点芥蒂的,他是这样一个在乎自尊的清高文人,那份伤害哪是说不计较就能够不计较的呢。
之所以原谅龙锋,一是因为自己的心里确实还对他有情,而自己又正好不是那种冥顽之辈,懂得继续痛苦和继续幸福的选择。
另一方面,自然还是为大原的江山百姓社稷着想。
不论如何,龙锋肯为自己心甘情愿的陷在这张网里,甚至改变他一直以来为报复而表现出的颓靡荒唐作风,那么别说自己还爱着他,就算是没有爱,那么他也会强迫自己留在对方身边。
就算是羞辱又如何,天下千千万万人的幸福才最重要,为了不会再有冻饿而死在路边的尸骨,他方史的个人得失又算得了什么。
龙锋当然明白爱人的心思,可此时的他,能让方史对自己和颜悦色就已经是万幸了,哪还有胆子对于对方明显是重江山轻自己的行为表示异议。
有时候午夜梦回,看着窗外的朦胧月光,似乎是父皇在那月光里对自己微笑,龙锋就十分的感慨,暗道莫非是苍天认可父皇的行为,所以才帮着父皇来算计自己?
因为到最后,他终究还是栽了,要遵照父皇的遗训好好治理国家不说,最让人郁闷的,就是这个让自己的报复计划彻底完蛋的爱人,在对待江山百姓的热心和重视程度上,丝毫不输给那个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父皇。
「在想什么呢?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身边方史的声音拉回龙锋的神智,他就像被先生捉到精神溜号的孩子一样,只差没有立刻跳起来伸出手掌准备挨竹板了。
「啊,方方……」他叫,脑子里一边飞快的转着刚刚方史说过的话,可惜因为溜号溜得太严重了,以至于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听进脑子里去。
他越发的慌乱,眼睛偷偷向桌上一瞄,却发现唯一的一本奏折在方史手里。
好在方史身后的卢九还是很忠心耿耿的,不住比划着手势。
龙锋看了一眼,就开始在脑子里飞快的转起来,怎么回事,卢九比划的似乎是一头肥猪,可肥猪和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方方有可能和我说肥猪的故事吗?
他忽然想起前几天刚和爱人游玩了一圈后回来的龙峥说过,似乎某地的家禽闹瘟疫,导致那个地方的居民无肉可吃。
他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我知道了方方,是不是什么地方的官员上报说家禽闹瘟疫,导致全城人无肉可吃的事情,嗯,这件事情其实还是很严重的啊……」
不等他说完,方史就忍不住笑了,一边摇头嗔怪道:「你胡说什么,是边疆的飞将军朱谦的八百里加急军报,说乌兹国今年大旱,八成领土的地方竟然颗粒无收,以至于他们的军队和百姓几次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