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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叽叽喳喳在对姜承讲着这一路上遇到的新鲜事情,姜承微笑的听着,一边听一边主动接过了云罗的行李安置在后备箱里。
末了,他转过脸来看着两两,问她“秦小姐回哪里?”
秦两两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行李箱:“我自己会解决。”
云罗拉着两两的手还有些不放心。
“两两,不如你跟我回去吧?”
秦两两摇了摇手,悄悄地凑过去:“我怎么忍心打扰你的二人世界?”
云罗红着脸哄她:“去去去,你别瞎说,他只是我师兄。”
秦两两笑,自顾自的推着她上车。姜承已经坐回了车里,云罗关上车门的时候他却降下了车窗,慢条斯理又志在必得的对两两挥手。
“秦小姐,那我们下次再见。”
秦两两点头,看着这辆路虎在车流里远去,她才伸手给自己拦车。
从机场到酒店,天渐渐的黑下来,秦陆两家的家宴安排晚上八点,八点马上就要到了。她无法想她若不去会是什么样的场景,秦家必定鸡飞狗跳,只是陆家……相传陆家是连城的首富,想必被放这样的鸽子也会大为光火。
挺好,如果为这事儿取消了婚约,她就不用再费其他心思了。
酒店门口车子络绎不绝,她匆匆的提了行李箱下车。过旋转门的时候,行李箱卡了一下,她使使劲儿没拉过来,正尴尬着,身后有人帮她托了一把,她回头想道谢,那人却没有跟着进来。
大厅里灯火琉璃,人、流涌动。
她扶着行李慢慢的走,不远处的沙发上站起来一簇人,个个相貌不凡,衣着光鲜亮丽。
两两没忍住多看了一眼,那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高喝。
“陆迟衡!”
☆、4。一叶浮萍3
旋转门里又进来一拨人,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乱越来越近,她站在原地回了一下头。
各色的面孔在她眼前慢慢散开,她漫无目的的搜寻着,忽然后悔没有打开飞机上的那本杂志。
正当她要转回身的时候,人群的最后走上来一个高挑挺拔的男人。
那个男人正低头接电话,他的手机按在耳边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个深刻有型的轮廓。
他还是没怎么变,无论是十三年还是三年,秦两两都只要一眼就可以把他认出来。
许是感应到两两灼人的目光,那男人顿了一下,侧眸张望之间,他也看到了她。
手机的屏幕明明还亮着,可是他的手却慢慢脱开了耳朵,整个人唯一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两两的身上。
身后涌上来的人更多,她的行李箱时不时的被撞一下,她先收回了目光,护好了自己的行李箱往电梯口走,这会儿是酒店入住的晚高峰,等电梯的人里里外外的围了好几圈,电梯又停在五楼迟迟不动。
“今儿电梯怎么回事?”有人上前不耐烦的按着电梯的向上箭头。
“陆四少的朋友订婚,他包下了五楼整个宴会厅给人庆祝。”
“好大手笔。”
“必须的,也不看看是谁。”
“……”
秦两两的耳边嗡嗡嗡的响着,她被动的接收着这些信息,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她又被硬生生的推了进去……木头人一样。
她的房间订在6楼,大床湖景房,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可是从窗口望出去的湖边夜景依旧很美。
灯火下的湖面澄盈盈的,平静的如同一面铜镜。职业病又上来,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脖子,才想起相机在上飞机之前匆匆塞进了行李箱里。
行李箱的拉链“撕拉”一声,这是她今晚发出的最大的动静,她蹲下来,最先蹦出来的却不是她的相机,而是一个麦穗做的吊脚娃娃。
娃娃依旧保持着精致,只是那眉眼口鼻上的水彩,因为年岁太久已经掉的模模糊糊。
她想过重新添上几笔,可一直都没有动手,她知道自己的手艺一直不如那个人精致,只怕自己会弄巧成拙。况且回忆不像娃娃,不是她一个人努力就能维持原样的。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行李箱里还有很多这样小东西,她一件一件的翻出来,散的满地都是。云罗说她神经病,又不摆地摊,还每天拖着这么多没用的东西到处跑。
的确是些没有用的东西,摆地摊怕也是绝不会有人买的,丢,她又舍不得。
想起云罗,两两才记起还没报个平安。她在地毯上挪了挪身,摸到了床尾的手机,手机从飞机上下来一直关着机,她按下开机键没多久,瞬间涌进十几条短信,统统都是来电提醒,而且提醒的都是同一个号码,她瞥了一眼就没有再管。
短信出去很久,都没有等来云罗的回复。两两倚在床尾,云罗上车时那个捡到宝似的小表情闪现在眼前。她的心意昭然若揭,只是那个姜承,虽是笑意温和可眉目间总显出几分凉薄。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样的痛楚,怎么好叫云罗也受一遍。
头忽然就疼起来,她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和着水仰头吞下一颗小药丸。
两两想起在埃及的时候有人对她说过,有故事的女子行李箱里一定装着两样东西,安眠药和回忆。
……
洗完澡出来,夜已经深了,药效似乎也上来了,她沾着枕头倒下就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
夜半混沌,床上似有什么动静,她只当是自己的梦,熟悉的梦中人在一声一声的唤她:“小麦,小麦……”
她翻了个身,往被褥里更温暖的地方缩了缩。
☆、5。一叶浮萍4
清晨的阳光黏着窗口的薄纱透进来。
两两侧着身动了动眼皮,耳边有清浅的呼吸声,频率与她相悖,不是她自己的。
她睁开了眼睛,相邻的浅白枕套上贴着一张俊朗的容颜。她迷迷糊糊抿了抿唇,没有梦到该梦到的人也不至于梦到陌生的男人……最近真是荒唐。
忽然,床上的男人动了动,精致的五官在枕间若隐若现。
两两伸手,下意识的掐了一把这个男人的左脸颊,这男人“嚯”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这不是梦?!
“你是谁啊!”
两两拥着被褥从床上弹坐起来,侧着身瞪着躺在她身边的男人,脸已经惊的煞白。
床上的男人不耐烦地拧了一下眉心,接着又皱眉抚了一下被两两掐疼的脸。
“你到底是谁!”
两两卷着被子从床上翻下去,险些栽倒在地毯上,她扶着床沿站稳之后转身,这个陌生的男人也跟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上半身裸着,下半身虽穿了烟灰色的运动裤,可裤腰上的捆绳全散在裆间……
两两连忙低头检查自己,睡衣完好的穿在身上,左边的肩带滑到了胳膊上,她飞快的扶正……
男人看了她一眼:“说吧,多少钱?”
“什么!”
“听不懂?”
“变、态!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要报警!”
两两说着,跨了一步冲到床头,她刚刚提起听筒,男人飞快地俯身过来按住了她的手。
“报警?你确定?”
他眉毛一挑,黑眸干净深邃,一下把两两定住了。
就在这时候,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开门!”
那尖利的女声停在了门口,两两听出了是谁,顿时全身冒上一层冷汗,床上的男人还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她捡起了被褥,劈头盖脸的朝着这个男人砸过去。
“躺下!”两两说。
男人抱着被子,眯了眼。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不给我开门,我妹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死在里面,我就和你们没完!”那女人的声音越来越高,话里的内容也越来越没有遮拦,她把“死”字咬的特别重。
酒店的工作人员许是被这气势吓到了,门口传来了“嘀嘀”的刷卡声。
“你给我躺下。不许动!”两两扑到床上,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一下将这个男人按进了被褥里。
门正好“啪”的一声被推开,秦一踩着高跟鞋怒火冲天的闯进来。
秦两两踏上拖鞋迎上去,把她拦在了沙发处。
“客人,这位女士自称是您的姐姐,说您会在房间里……”
“自杀。”
酒店的工作人员斟酌着开不了口,秦一却还丝毫不觉理亏淡定自若的把话接上。
“没事了,你们先出去吧。”两两挥了挥手。
酒店的工作人员见两两没有追究,顿时如蒙大赦,鞠了个躬转身逃似的推搡着走了出去。
☆、6。一叶浮萍5
“秦两两,你现在架子可大了!”秦一往沙发上一坐,左臂扶着沙发上的抱枕,二郎腿一翘,红唇抿出一条阴厉的弧线。
秦两两站着没动。
“怎么不说话?你有胆子撂着秦陆两家的长辈等着你,怎么还没胆说话了?”
“我没有故意爽约,飞机晚点,只是没赶上。”
“只是没赶上?那你为什么连家都不回?”
秦一咄咄逼人,两两一时无言。
见两两不说话,秦一“哼”的一声,微微收敛了气势,她站起来,象牙白的长指按在两两的肩膀上点一下又点一下。
“我的好妹妹,你不是总觉得秦家怠慢了你吗?现在整个秦家都在操心你的婚事,你自己倒好,放人鸽子都不看场合,你知道陆家是什么人家吗?”
两两耸了耸肩:“我还真不知道,陆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陆家啊,就是你不走狗屎运绝对攀不上的好人家。秦两两,你可仔细听好了,只要你愿意嫁过去,以后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就立时三刻能有什么!”
两两故作恍然,意有所指的长“噢”一声,然后淡笑“那我回去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你和妈,给我挑了这么一户好人家。”
秦一躲开了两两的视线,假装听不懂两两话里的深意,她掸掸手:“你就乖乖听话,再怎么样你也姓秦,秦家的人还能拿你的终身大事捉弄你不成。”
两两不语。她知道,此时与秦一撕破了脸皮也于事无补,不如先顺着她的意。
“和陆家家宴的时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