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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维把小鹦哥都讨过来,学着养鸟。富贵是一只猫,捡回来的第一天,就被他们两个按在地上验过了,公猫。头顶一圈金毛,下面脸是白的,脖子上又是圈金毛,跟班马似的,可特好看。平时吃饭的时候,严维啃剩的骨头往地上一扔,还有饭粒,富贵就蹲在桌下啃。
严维高兴起来。“那小畜牲还活着,哈,那得多老了,赶紧去看看。”他拍郁林的背,啪啪的响。“哎,开快点,开快点。”
郁林想伸手拂开,但最终只是皱了皱眉头。“不怕车多了?”
严维咧嘴笑着:“我还怕英语课呢。还不是天天上。”
不算太久的车程,停在独栋别墅的车库里,刷了门卡,进了小电梯。严维又呆起来,他过去就是这样,一进干净,陌生的地方,就犯起傻,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电梯停在室外阳台上,两侧的观叶植物和勒杜鹃长势茂盛。进了玻璃门,却看到严惜在客厅里打包行李,两个大旅行箱,他还在不断的把刚收进来的衣物从衣架上扯下来,塞进箱里。
三个人面面相觑,郁林先说的话:“我带他来看看猫。”严惜那双漂亮的眼睛打量着他们两个,气鼓鼓的样子,郁林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和他一起收拾起东西。“不是明天的机票吗?”
“改了,演出要提前,一会就走。”郁林应了一声,严惜突然抱住郁林。郁林半晌,才摸摸他的后脑勺,过了会,对还站在门口的严维说:“猫在二楼,你随便逛吧,我送惜去机场。”
严维应着,看那两人走了,自己开始爬螺旋状上升的楼梯,爬了一半,腿累得直打颤,一个人坐在楼梯上休息。“富贵!”
“喂,富贵!”
严维仰头朝楼上扯着嗓子叫了几声,一大声说什么,喉咙里就嘶嘶的,喊不出来。他等了半天,还是没看到半根猫毛,只好自己再一步步挪上去。在厚毛毯上看见半墙高的猫笼子,高级的猫粮,猫沙,磨爪板,角落放着根逗猫棒。里面一只老猫,肥硕,健壮,有些掉毛了,那一双眼睛却越发看的人心里发抖,老猫都成精了。严维拍着笼子:“富贵。”
它看了严维一眼,继续抱着自己的尾巴睡觉。严维直哼哼:“富贵,我的心肝肉,我的小尾巴,我的摇钱树,我的聚宝盆。”老猫还是没反应,严维躺在猫笼旁边的厚毯上,双手枕在脑袋背后,看着墙壁板上小碎花的墙纸。“妈的,连你都忘了我了。”
第三章
拣到富贵的时候,正赶上一场气势汹汹的雨季。
那年最热闹的98世界杯,楼下小卖部有台电视,买瓶健力宝就能坐那看直播。严维桌上贴着赛程表。到了时间,还在上课也不顾了。老头子回头写黑板,严维呲溜就钻出去了,这会男生大半都坐不住了,老头弯腰捡粉笔,呲溜又出去一个,老头翻讲义,再出去一个,十分钟后教室就空了一半。
放了学,郁林找到严维的时候,他已经写完了检查。拿着根球杆,和别人在比桌球。雨水啪啪的撞着铁皮,像有人从楼上倒水一样。劣质绿绒线编织的球网,被球塞的鼓鼓囊囊的,母球隔的太远,严维找了根长杆架着,踮着脚,半个身子都趴在桌上。
郁林进来的时候,怀里抱了只两三个月大的野猫,他穿着连帽外套,浑身湿漉漉。正碰着严维球进了,拨拉着记分牌上的标码。严维看见郁林,吃了一惊:“小林子。”他半蹲下来,用指头戳那只猫的脑袋。“哪找来的。”
“捡的。”郁林说着,抵抗了会,还是在严维的拉拽下脱了上衣。那只幼猫蜷在一起,毛色一丛白,一丛金,漂亮的像猫里的公主。那边有人叫严维,他随口应了一声,把自己丢在一旁的学校制服扔给郁林,坐在一旁拿巧克粉擦起球杆。
“我想养。”郁林说。严维笑起来:“得了吧,你家里那漂亮地方,沙发还不得给抓坏了。”他想了想,把小猫双手抱了起来,用鼻子碰了碰猫鼻子。“还是跟着我划算,嘿,小尾巴,小心肝,小心肝肉。”
郁林披着制服,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在一旁帮着用三角框圈着红球。严维一哥们拿了几张一寸的红底照片,说:“维维,看看,怎么样。”严维左胳膊搂着猫,右手接过,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这女的不错。”
那人叼着烟闷笑了几声:“真人更不错,这妹妹说想跟你认识认识,有兴趣不。”严维傻呵呵的笑了会,下意识的看了眼郁林,小猫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去。郁林那小子像患了失聪似的,在前台买了盒光明牛奶,蹲着喂猫。后来又玩了几盘,各有胜负,又聊了些流言蜚语,说长道短,等外头雨小了,才意犹未尽的拜拜。
郁林抱着幼猫走前面,严维哼着小曲子跟着,转过街角,路上已经没人了。郁林突然回头,按着严维狠狠地咬他的嘴,力气大的几乎要咬出血来,严维推了他几次,没推动,那只小猫柔软的皮毛挤在两个人滚烫的胸口,哀哀的叫着。
郁林的手伸到他裤袋里,把照片都摸出来,单手撕了。严维发出唔唔的声音,咬紧了牙,死不让步。僵持了一会,郁林还是不得其门而入,恨恨的罢手,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严维骂他:“你小子突然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
两个人低着头往前走了一段,严维一直埋头擦着嘴角,似乎被咬破了些皮,用手挤挤,能挤出几滴血珠子。郁林的脸长得一点都不亲切,面无表情的时候很像生气,他突然回头,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你要跟谁真好上了,我就真发疯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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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林送严惜去机场。回来的时候,轻风吹得人惬意,一阵阵牛毛细雨,落在小阳台上。天色已经晚了,植物只在黑灯瞎火里露了一抹绿,顺着叶的脉络舒展。严维蹲在叶子后面,扳坏了一个衣架,用露出的那截铁丝,戳老公猫。
郁林顿了顿,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挂右手上,“在干什么。”
严维抬头。“我想让它在这方便。”
被踩得乱七八糟的水晶土,趴着猫褐黄色的粪便,看多一眼都寒毛倒立。郁林已经踢掉了鞋子,“楼上有猫砂。”严维说:“这个做肥料会好些,还有淘米水。”
郁林把客厅的灯拧亮了,勉强朝他笑了笑:“进来看电视吧。”
严维还想和猫亲近,结果被富贵掉头狠狠咬了一口,他看着牙印,发了会愣,把那只手藏在身后,慢吞吞的走进来。他坐在沙发上,郁林拿了双棉拖鞋,放在严维身前。
“这个……是要换?”
郁林斟酌了会,“换了会舒服些。”严维左脚踩着右脚,把便鞋慢慢的褪了。郁林在一个沙发垫上找到遥控器,放在他手心,“会用吗,我去热饭,你挑个喜欢的节目……”
郁林站起身来,刚走了几步,身后电视突然发出的巨大的节目声音,轰隆隆的,耳膜都痛起来。郁林回头看,严维握着遥控器,深陷在沙发里,脸被电视不断变换的五颜六色的色块,印得花花绿绿的。“音量……稍微调小些。”
郁林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更清楚一点,严维应了一声,低头找按钮。冰箱里的菜碟被包在一层层保鲜膜下面,郁林把冷菜放在微波炉里叮一下,再取出来。又倒了两杯鲜奶。餐桌上悬着缠枝纹样的铁艺灯,长桌末端的烛上,还插了几根未用尽的香薰蜡烛,结着厚厚一层烛泪。
郁林拿着鲜奶,问了句:“想坐哪吃晚饭。桌上,还是边看电视边吃?”听见声音,严维有些神经质的关了电视,啊的问了一声,过了会,又啊了一声,低声说:“今天不回医院?”
“哦,没事,有空房。”郁林把玻璃杯子放在茶几上,替严维重新开了电视,犹豫了会,才说:“我已经办了出院手续。早就可以出院了,复健可以在家里做,在楼下花园走一走,逛一逛,只是医院……毕竟比我们更懂些。”
严维点点头,不知道听清了没有。富贵从阳台进来,慢慢的爬上二楼的楼梯,郁林看着他拘谨的握住装满鲜奶的杯子,喝了一小口,再喝了一小口,饭菜是全然未动的,两人这样各怀心事的坐了半个多小时。郁林才站起来,轻笑了一下:“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那间房间在二楼,白惨惨的墙壁,组合式的书桌和木床,床边墙壁上挂着小电话,书架空空的,放着几个装满水晶土的空玻璃杯,郁林蹲在地上,从床下掏出几卷墙纸,低声问:“墙纸一直没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这里有米色的,大马士革……小碎花……”
严维嗯嗯了几声,突然心里闷的慌,连忙说:“别忙活了,你去休息吧。”郁林蹲了会,拍拍膝盖,站起来,“哦,没事,浴室在这边。”
他站在门口,指了个方向,严维眼神摇摆了很久,才落在他脸上。郁林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严维跟上来了没有,二楼的洗手间里,半身镜,地上一块长方形的毛毯,再往里是个小隔间,扇形,两扇玻璃门,里面是淋浴的花洒。郁林孜孜不倦的教他,怎么开热水,怎么开冷水,说:“洗澡的时候,把玻璃门关了。”
他从走廊上的壁橱中,拿了新的浴巾,还有没用过的内裤。他说什么严维都应着,就是不接,那人咧着嘴笑着:“没事,我今天没出汗,洗什么澡。”
郁林皱了皱眉头。严维是个猴精,学什么东西的时候看不出来他哪里精,可谁什么时候高兴了,不高兴了,他比谁都清楚。他看着郁林,张了张嘴,勉强笑了笑,把衣物还是接了过去,低声笑着:“还是洗洗干净,不能弄脏了你家的床。”
郁林吸了口气,盯着浴室天花上的白炽灯,半天,缓过来,把严维半推进浴室,关上门。自己站在走廊上呆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