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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完后,静坐几秒,缓缓舒气,站起来鞠躬答谢,随即便是响彻礼堂的掌声。
像只小蝴蝶,宋安黎快乐的奔下舞台,不知怎样表达心里的喜悦,一把抱住杨老师,脸上像花一般绽开。
最后,宋安黎自然而然晋级决赛,同时赢得评委好评,整天为此高兴蹦跶,送给宋爸爸宋妈妈一人一个吻,这下换宋爸爸整天兴奋了,晚上吃过饭,两人就回了北岸区,又是一阵依依不舍,若不是宋妈妈开始扯耳朵,宋爸爸准留下来不知待到何时。
兴奋劲一过,留下的就是如河水般缓缓流淌的喜悦,回学校的公交车上,宋安黎拿出手机开机,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失望,上面没有任何回复信息,抿紧嘴,忍住心里的抽痛,把它重新放回包里,转头注视黑夜。
夜晚的学校显得格外安宁,这时的大家应该还在上晚自习,宋安黎思索一番,决定还是回寝室,反正已经请了假,不用浪费。
走到转角,被突然出现的人影下了一跳,脑中瞬间浮现社会新闻中悲惨的少女,宿舍楼里的灯光隐隐照在那人的脸上,看着她,宋安黎一愣。
“唐毅?”
惊喜还是惊吓
天空中泛着几颗星辰,隐隐约约,并不鲜明,不时有夜风吹过,透着清凉却不显寒冷,浮起的发丝挡在眼前,宋安黎抬手拂过而后,看着站在面前之人,双眼因吃惊变得瞪大。
“唐毅,你怎么来了?”
唐毅看着她,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感觉到对方些许的抗拒,使了点劲还是拿了过来,宋安黎有些犹豫,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宋安黎点点头,率先向前走,去了池塘边的草坪坐下,耳边响起蟋蟀的叫声,唧唧唧,让这个黑夜变得更加安宁,池塘里一个两个的鱼使劲往上蹦,享受这美丽宁静的夜晚,隔上一会儿,还有细微的话语声,稀稀疏疏。
“你来这边有事?”两个人静坐着不说话,空气里有种尴尬的气氛,自从上次登山过后,两人一直没有见面,就连在网上遇见也只是“你好”“恩,好”,简短无力,宋安黎等了很久,他也没有说话,终于忍不住这憋人的氛围,开口问道。
“听说你要比赛,来看看。”说完转过头来,黑夜中,宋安黎依然能感受到那眼里的灼热,“还有,想来亲自恭喜你进入决赛。”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宋安黎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之间的友谊已经变了,变得无法像以前那样,谈话顺利自然,毫无顾忌,这让宋安黎微微伤心,更让她觉得对不起唐毅,她明白自己无法回应他的感情。
这同样让宋安黎怀疑起当初的行为,是不是不应该像萧启皈表白,不应该对他说出自己的心意,也许这样,自己就不会越求越多,越想越深,变得越来越贪婪,越来越不像自己,也许他们会像朋友一样,珍惜彼此间的友谊,不会有怀疑,不会有好伤心,也许萧启皈会和……走下去吧,也许自己会找个更加喜欢自己的人,也许……有好多的也许,可惜现在所有的事都已经发生,谁都无法改变,无法回头。
“你……你还好吗?”唐毅顿了一下,只是单单的问宋安黎的现状。
“恩,还好。”说实话,宋安黎现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唐毅,当知道他喜欢自己时,知道他特意来看自己,知道……“咦,今天不是上课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宋安黎突然想起今天可是上课时间,声音不禁变得打起来。
唐毅眼里显出一丝别扭,耳朵颤颤,飞过霞红,还好被黑夜遮住,“没什么,请了假的,就是想来看看……”想来看看你。
今晚的黑夜比其他夜晚都显得沉默,宋安黎怔怔的看着他,心里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这样一个男生,为了自己,大老远的请假跑来,宋安黎无法不心动,但她也明白,那种心动不是一个女生对男生喜欢的心动,纯属感动,宋安黎无法把视为几年的友谊变为喜欢,无法把唐毅这个朋友当做男生看待,她满心的是对不起。
想着不知在何处的萧启皈,宋安黎更是伤心了,这样明显的对比让她委屈,让她对他生出一丝怨恨,但转而归于平静。
“唐毅,谢谢你,你今天来我很高兴,真的。”眼中划过不忍,但宋安黎更不想伤害他,“唐毅,你知道的,你一直是我的好朋友。”说完,低着头不敢看他。
唐毅注视着前方,眼神不知落在夜黑的哪一处,脑海里浮现第一次见到宋安黎的场景,偌大的操场,冥冥之中,像是注定,她就这样落在自己的面前,撞到了自己身上,也许她从来没曾注意到,他们的那次初见,发现她是自己的同班同学,自己心里的喜悦是无法言语的,一天一天,和她变得越来越熟,一天一天,和她有着越来越多的交谈,一天一天……可是,最后自己还是没有守住她,变成所谓的朋友。
“恩,我明白。”忍着心里的痛,转头注视眼前娇小的女孩,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明媚,瞪圆的双眼有多么明亮吸人,也许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因那双眼而对她无法忘怀。
“给。”
“什么?”结果盒子,疑惑的看着他。
“过几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想着今天给你送来,你生日那天也许很忙。”
宋安黎震惊的抬头望着她,生日?原来他想得那么远,原来是因为生日,手心里的礼物像一把烈火,灼烧着她,让她想扔却无法扔,想放却不忍放,她对他已经够残酷的了。
“谢谢。”只能用这样微弱的声音表示谢意,表示感动。
“今天……他没来?”想问很久,也忍了很久,对那个夺走她的人还是无法释怀,无法忽视。
“恩,他今天有事。”一手胡乱的扯着草,一手无意识的摩擦盒子的菱角,好似一件普通平常的事。
眼里疑惑一闪,没问他到底有什么事,连自己女朋友比赛都没来,心里想着,就这样静静和她坐着亦是很好。
躺在床上的宋安黎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睡,心中很是烦恼,穿着睡衣,悉悉索索的走出寝室门,拿着手机站在走道的尽头,也不管这会是凌晨两点,快速按下姓名,“嘟嘟嘟”,一道不接,“嘟嘟嘟”,一次有一次,再接再厉,后来响了很久,那面的人终于接了,随即而来就是无法阻挡的怒火。
“你最好有什么急事,不然你就准备着不要回北岸区。”阴沉的话语传进宋安黎耳里,宋安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好像冬季已经过去很久了啊?
“小优,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来打扰我,啊?”冲着电话一顿爆喝,幸好这是在家里,若是住在学校寝室,准引起大家的公愤。
“心里烦。”凄凄的解释,此时的宋安黎显得很是凄凉。
“心里烦就去找你家男人,别找我。”半夜被吵醒,起床气本就很大的李优说话尤为不客气,再加上上次某人的逃避态度,让她一直很气恼。
“…………”
捏捏额头,李优让自己放松,知道自己刺激到了那个胆小鬼,叹了口气,语气变得稍稍柔和,“说吧,到底怎么了?”难道和萧启皈闹翻了?
“今天唐毅来找我,小优,我觉得好对不起,真的真的好对不起,小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烦好烦。”
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吃惊,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个唐毅对小黎感情不一般,“你喜欢上他了?”
宋安黎在这边摇头,“没有,你知道的,我……”语中有丝哽咽,现在提到那人,痛大于乐,可依然无法割舍那份痛。
李优有点头痛,忍不住想骂句脏话,真他xxxx头痛,“他对你好不?”这才是关键。
黑夜里一闪而过一丝亮光,宋安黎趴在台子上,不知怎样回答,以前她会觉得很好很好,很快乐,也很幸福,萧启皈会给他补功课,独一无二的补习,萧启皈会让她去他家,唯有她去过的家,萧启皈会陪她去看电影,会牵着她的手,那清凉的感觉透到她的心底,无法忘怀。
可是,这一切都基于另一人的不存在,他不会像唐毅这样,虽不说喜欢你这样的话,但却可以为她放弃某些东西,不会为她义无反顾,不会像对另一个女生那样毫无保留,没有对比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会是好,有了对比,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会延伸无数苦,无尽的泪,还有那让宋安黎恐惧的怨恨。
“小优,我好怕,我现在已经后悔当初的选择了,怎么办,小优,你说我该怎么办,小优。”
“他人呢?”话中的怒气显然是对那个将宋安黎弄伤心的人。
“我不知道,小优,我不知道,我已经几天没联系上他了,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哪里是不知道,是不想知道,不敢知道,李优想着,也许她当初就该阻止她,头更痛了。
宋安黎生日那天是周五,上午依旧学习学习,中午和室友一起吃顿大餐,下午作业作业,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期待很久的电话依然安静的待在包里,没有一丝响动,宋安黎变得更加沉郁,两眼像黑夜的明珠,无神迷茫。
周末回家,和父母待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忧伤沉默,显得宁静安逸,在星期天回学校前,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去一中转转,宋安黎后来回忆着,也许那就是冥冥之中,上天给他们的安排吧!
宋安黎一直没有告诉萧启皈自己比赛的事,开始是不知怎样开口,他是那么的忙,后来是想着等进入决赛,在生日那天告诉他,给他惊喜,可是,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宋安黎不知道这算是惊喜还是惊吓。
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那两人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抱在一起,这让她情何以堪,这让她这个作为女朋友的该如何接受,这就是所谓的急事,这就是回来的原因,瞒着她,这样肆无忌惮的在一起,心像被针扎一般,抽抽发疼,以为那份喜欢变得淡然的心此时是这么的痛,那份淡然下是深深的爱恋。
宋安黎没有强忍眼里的泪,那是她对他那份爱逝去的缅怀,那是她对自己悲哀的伤心,再次深深的望上一眼,似要把它刻入心底,深至骨髓,侧过头,随着公交车离开。
这个五月的天,注定深沉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