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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哥,给,你的药。这位是?”陶森穿着白大褂大步走过来。
“尹冬。”
“原来是尹哥,久仰大名。”陶森笑着伸出手,心里却在暗自琢磨,尹冬,冬?嗯,长得很好看,这张脸天生让男人嫉妒。
尹冬显然被陶森的热情吓了一跳,陶森看易彦没有开口替他介绍的意思,也不介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陶森,在这家医院的外科工作。易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尹哥,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尹冬刚要说话,却听陶森又开口了,“这位是嫂子吧,嫂子真漂亮。”
欧璐大方的笑了笑,“陶医生你好。”她对这自来熟的年轻医生倒颇有好感。
“陶森,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去吗,走吧。”易彦不耐烦地说道。
尹冬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看,又见陶森手上提着药,不由有些担心,但没等他再说什么,易彦已经走远了,陶森也快步跟上。
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尹冬还在怔怔发呆。
“是你的朋友吗?”欧璐好奇问道。
尹冬点点头,没有说话,拎着保温盒往病房走去。
“对了,你手机昨天落在家里,我帮你带来了。”欧璐跟在他身后,边走边说。
尹冬接过手机,打开才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出自同一个号码——易彦。尹冬脚步一顿,他看了下时间,都在昨天深夜,他随即想起易彦有些苍白的脸色,眉毛不由拧起。
“璐璐,你先进去,我有点事。”他说着,把保温盒塞给欧璐,自己往医院大门跑去。
医院门口,陶森把药递给易彦,“易哥,你等我一下,我去开车。”
“不用了,我打车走。”
“你才吊完针,还是小心点好,我送你吧。”何况,你刚才不是跟人家说让我送了吗……
“不用。”易彦语气很有些斩钉截铁,“这次麻烦你了,多谢。”
陶森听出他口气中的疏远,却没有灰心,“口头上谢可没用,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吧。”
“好,改天请你。”他说完,已经拦到一辆的士,俯身坐了进去。
陶森看着的士融入车流人海,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正在这时,陶森听到一阵急骤脚步声,“他人呢?”尹冬喘息未匀。
“走了。”陶森回头,笑着说。尹冬拿出手机,熟练地拨出号码,响了两声,电话接通。
“易彦,你身体怎么了?我昨天手机落在家里,没有接到——”
“尹冬,”易彦冷静的声音打断尹冬急促的解释,“谢谢你的关心。但是咱俩已经没关系了,昨晚的电话,你就当我拨错了吧。”
“可是——”尹冬才说了半句,易彦已经掐断电话。
“小伙子,和媳妇儿吵架啦?”出租车司机五十来岁,笑着打趣。
易彦刚想否定,又闭上嘴,没有说话。
“不是我说你,小伙子,咱们男人嘛,得让着女人,你说是不是……”
尹冬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
“他没事,上呼吸道感染而已。”陶森在身后忽然出声。
尹冬这才醒悟还有外人在,连忙抬起头,温和笑着说:“陶医生,你还在啊。”
陶森不得不承认,对面这人的笑容,对男女都有很大杀伤力,至少他自己看了,都会有一瞬间恍惚。
“不用叫我陶医生,尹哥。就叫我陶森吧。”
“好啊。对了陶森,你和易彦——”尹冬话说到一半,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陶森手一抬,示意他随便。
尹冬才按下接听键,就听到欧璐带着鼻音焦切说道:“不好了啊冬子,妈刚才呼吸骤停,晕过去了,正在抢救,你快来啊!”
尹冬听了,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竭力压下心中慌乱,“你别慌,我马上过去。”说完,向陶森点了个头,匆匆往住院部跑去。
尹母情况很不妙。这次暂时抢救过来,但生命体征并不稳定,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尹冬手心里全是冷汗,站在监护室窗外,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母亲。
到傍晚时,尹母终于清醒过来。尹冬握着她一只手,不敢说话。
“冬子。”尹母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很清楚。
“妈,我在。”
“别恨妈妈。”区区四个字,尹冬却一下子流出泪来。
“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儿子不孝……”
“傻孩子。璐璐是个好姑娘,真的,就不能吗?”
“妈……”尹冬哽咽难言。
“冬子,实在不行,妈就不强求了。只是,对不住,璐璐,是妈不好,妈不该,逼你。你,你……”
“妈,妈,你说什么?妈?妈!”
欧璐在病房外,看着尹冬惊惶无措的表情,忍不住抽泣起来。只是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为尹冬妈妈而哭,还是为尹冬难过。
葬礼当天,亲戚朋友都走光之后,尹冬一个人守在墓碑前,欧璐在他身后,静静陪着他,不敢动作,不敢说话,好像他现在是个纸人,风吹草动,都会将他惊散。
“我记忆中从来就没有爸爸。”尹冬忽然开口,嗓音嘶哑异常。
“我妈年轻时候特别漂亮,哪怕带着我这拖油瓶,还是很多人追求她,排着队想娶她,可是都被她拒绝了。”
欧璐张了张口,却没说话,也许尹冬现在不需要回应,只需要倾听。
“我小时候老粘着她,大了以后,又嫌她啰嗦,总是躲着她。上的大学离家很近,可我很少回去,她心脏病发作,被邻居送进抢救室我都不知道。”
“尹冬,你不要太自责,人年轻的时候都是只顾自己。”
“只顾自己……对啊,我太自私了,如果不是我,”尹冬的声音有些哽咽,“不是我坚持要告诉她……她也不会犯病,她一夜间,就好像老了十岁啊……”
“冬子,你,别想太多,老人家已经去了,肯定希望——”欧璐话说到一半,忽然见尹冬猛然跪倒在地上,手捂着肚子,脸色发白。
“冬子,你怎么了?遭了,你一天都没吃饭,胃病又发作了吧。”欧璐急得团团转,“冬子,你等着,我去买药来。”
欧璐慌慌张张跑出去,尹冬只觉得这次痛得特别厉害,好像一把利刃在肚子里,要把他的脏器全部绞碎,他咬着牙,还是溢出一丝呻吟,终于忍不住卧倒在地上,蜷缩起来——这么痛,他心里却一点点平静下来,妈,再见,欠你的恩情,儿子来世再报。
chapter5
好像只是一天时间,尹冬就消瘦了很多——欧璐在床边凝视着他,暗暗心疼。
尹冬睁开眼睛,胃里疼痛感已经消失,消失得很彻底,就像从没来过。欧璐见他醒了,很欣慰,拿过床边的碗,“我煮了粥,很好消化的,你吃点吧。”
尹冬看着她眼里的红血丝,眼中满是歉意。他接过碗,重新放到一边,“璐璐,”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合适的用词。
“嘘!”欧璐伸出一根手指竖在他唇上,脸上一片慌乱,“你身体不好,先休息吧,我,我去洗碗。”
她说着,慌慌张张去端柜子上的粥碗,“砰”的一声,碗掉在地上,欧璐也惊叫一声,捂住手指,眼泪哗啦啦流下来。
尹冬赶紧从床上坐直身体,“璐璐,怎么了?伤着哪儿了?”
欧璐不说话,只是摇头哭泣。尹冬掰开她手指,看到划开了一道小口子,殷红的血正蜿蜒流出来。尹冬赶紧下床,去找酒精、棉签和创可贴。
欧璐看着埋头替她处理伤口的尹冬,眼泪更加肆虐。尹冬有些不知所措,“璐璐,还有哪儿疼?是不是烫着了?”
欧璐照旧摇头,照旧流泪,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尹冬也有点明白过来了,“璐璐,对不起。”
他收起药箱,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来,“璐璐,这是十万块,你拿着,我想了想,房子也转到你名下,手续我明天就——”
尹冬话没说完,就被欧璐一个耳光扇过来,“尹冬,你好狠!”
“璐璐——”
“我喜欢你,你真的感觉不到吗!如果不是喜欢你,我傻了才会和你签那见鬼的协议!”欧璐的声音尖厉而脆弱。她一把夺过尹冬手上的银行卡,奋力往远处丢过去,“去你的臭钱,去你的房子!去你的……”她声音渐渐低下来,抽泣代替了尖叫,握起拳头一下接一下打在尹冬身上。
尹冬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事实上,欧璐的拳头打在身上一点也不疼,真正被捶打的,是他的良心。欧璐对他的心意,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假装感觉不到,否则怎么能狠心利用,说到底,只怪他太自私……
可是,已经自私到如今,就让他自私下去吧……
“璐璐,对不起,你恨我吧。”尹冬的声音冷静清醒,欧璐终于忍受不住,一把推开他,跑进隔壁卧室。
尹冬颓废的坐下来,错误也像多米诺骨牌,发生了一个,就会引发下一个,伤害了一个,又会伤害下一个,而他,是错误的缔造者、自私的刽子手……
第二天早上,尹冬在沙发上醒来,他大概是半夜不知不觉睡着的,姿势扭曲,现在全身酸痛。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茶几上一张纸条:
“尹冬,我走了,带一个七天旅行团到日本,如果我回来,你还没有改变主意,一切如你所愿。”
尹冬收起纸条,打开卧室房门,果然已经人去屋空。他靠着门,叹息了一声。偌大的房子里,少了欧璐,竟显得格外空旷,了无生气。尹冬环视了房子一圈,忽然拎起外套,跑出门去。
早上八点,易彦刚刚起床,就听到门铃响。他睡眼惺忪打开门,眼前出现的人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尹冬现在的状态很奇怪,胡子拉碴,十分憔悴,偏偏他眼中神光四射,脸上也带有一丝压抑不住的笑容,“彦,我有话跟你说——”
“谁啊易哥?这么早……”房间里传来一道慵懒声音,尹冬的笑容,凝在当场。易彦面色也变了,一时竟没有说话。
陶森挠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