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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当然,当然。”我喃喃地道着歉,打了个回头,向MADISON开去。
我,一定是病了。落日,星星,甚至明媚的阳光都会令我热泪盈眶。我整晚地大挣着眼睛,盯着天花板。那里刷着白白的漆,没有天窗,没有星星,什么也没有。
老头又一次对我的状态表示忧虑。从办公室出来,我坐在楼前阿台阶上。太阳很好,校园里到处是学生。必须振作起来,我想。已经在小城最好的牛排馆烧了四十美金,看了很多喜剧电影,和几个朋友聊得口干舌燥,似乎没什么帮助。
难道我需要男人吗?抬头看看四周,立刻丧失了兴趣。他们不是太老太丑,就是太小太秀气。即使再过一千年,也没有可能。
怎么办呢?躺在床上我继续思考这个问题。难道是因为我的性生活严重不足?好象哪本书说了,做爱时通过体液交换……我立刻被自己呕到了,不知哪里看来的这种谬论。
天色又朦朦亮了,我忽然有了主意,走到垃圾桶边,将那堆废纸翻了出来:“百分之百,包君满意”?为什么不呢?
这个店的位置很不好找,门框上红色霓虹灯弯成粗粗的“SEX”字样,卖力地发光闪烁,照红了我的脸。我竖起风衣领子走进去。
“给我发票。”我忙递过去。
长长的指甲上涂着黑色指甲油,她轻松地敲了几个字:“这个东西出毛病了吗?”
“什么?”我紧张地盯着她的嘴,那里露出一个圆头钉。我可以听见舌钉敲在她牙齿上的声音。
她出一口气,拉长声音:“我在问,你为什么退货。”
“阿,那个,噪音太大。”
女孩毫不客气地打开盒子拿出性具装了电池按下开关。白色的头部蠕动伸缩着,偶尔还颤抖着,发出清晰的电流声。我不得不捂住嘴偏开头去。店里没有别的人。
“OK,这是你的钱。”我如蒙大赦,接过来冲出门去。
回到家倒在床上,精疲力尽。那个丑东西被我一怒之下扔进了马桶。没想到太阳底下晒了晒居然又能工作了。叹息一声转个身,手不由自主地伸到枕头下面,摸出一节雪茄烟头。那味道已经淡了很多,必须放在鼻子底下才能闻到。
我,是一个多么渺小卑微的阿。
尾声
“珍妮,”老头轻轻叫着我的名字,语调里的忧郁让我羞愧,“你真的决定放弃了?”
“没有。只是想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老头那对极深的犹太眼睛注视着我:“一般,我鼓励学生一鼓作气把研究做完。你现在的方向非常有前途。我已经和IBM研究中心打好招呼,暑假你可以在那里,和最好的科学家一起做研究。”
“我很抱歉。”我固执地垂着头,告别过去永远是艰难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是FGCU大学?佛州州立的排名要好得多,如果你一定要去佛罗里达的话。”
“FGCU在麦尔斯堡。我在那里有朋友。”
老头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声:“FGCU有我一个老朋友。我会给他打电话,让他照顾你。希望一年后,你能回来。”
我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几个师兄把我的行李放到车上,闹哄哄地开着玩笑,弄得我几乎哭了。
第三次走这条路,几乎不用看地图。天气越开越热,人也兴奋起来,连窗外的风都仿佛带了些咸味。索性降下车窗倚在窗户上,将手边的雪茄烟头拿起闻了又闻,然后远远地扔了出去。
“你看,我们这里的设备是全美国最先进的。”系主任双眼放光,“我们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年轻人,来传授最新的电脑科技。”
我笑笑:“我也希望自己能不负众望。”
显然他很满意我的回答:“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暑假可以吗?”
我点点头。无论怎样,我都迫切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和一份稳定的收入。
终于熬到了周末,从FGCU到那个海边,只有半小时路程。中间不得不停下车,我的整个身体抖个不停。
一切都是这么熟悉,几乎不用思考,减速,右拐,极小心地开上那长长的土路,我楞住了。海滩上,两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提着小桶在玩耍,门前趴着一辆玫瑰红的家庭房车。
“需要帮忙吗?”一位非常年轻的金发少妇开了门,困惑地望着我。
“我,”我攥紧拳头,指甲直扣进肉里,“我来找罗比。”
“阿,罗比。”她了然地笑了,回头叫道,“蜜糖,有人来找威尔斯上尉。”
“威尔斯上尉已经调走了。”这个男孩看起来还不到二十五岁,穿着军便装剃着寸头,粗短结实。
“调走了?”
少妇甜甜地一笑:“是的。他把房子卖给了我们,还把所有的家具都留下了,真是个好人。孩子们特别喜欢他。”
“卖了?”我看看远处的海滩。沙丘边,两个孩子正在大喊大叫地垒沙堡。
“我们都挺意外。他说走就走,好象很急的样子。”男孩补充道。
“那么,”我的声音哑得厉害。“怎样才能找到他呢?”
“这个, ”男孩想了想,“除非本人说出来,我们都不会问的。上司或许会知道,但是他们一般也不会说。”他直视着我。
我忽然明白了那眼里的意味。竟然忘了,我还是一个来自异国身分不明的人。
少妇回头看看丈夫,见他不说话,又同情地看看我:“威尔斯上尉实在走得太匆忙了。连他的许多老朋友都没来得及通知。那天比尔还来找过他。”
“比尔?”
“别担心,”她继续劝道,“到时候他一定会和大家联络的。他是那么豪爽的一个人。”
我勉强对她笑笑:“打搅了。”转身向回走,脚深陷在银沙里,我是那样熟悉这种感觉。
忽然我站住脚,回头道:“那对知更鸟呢?我好象没有听到它们的叫声。”
“亲爱的,她也知道那对知更鸟呢。”少妇欣喜地说,“我正想找人问问。春天的时候我抱着爱米丽去看窝里的蛋。它们小小的,蓝颜色,可爱极了。后来那对鸟就不见了。有人告诉我明年它们还会回来,只要那两个蛋还在窝里。你说,明年它们还会回来吗?”
“我想,”我犹豫了一下,用力点头,“它们一定会回来的。”
“太好了。”少妇兴奋地挽住丈夫的胳膊。
上了高速开了一会儿,确定那对年轻夫妇已经进去后,我又把车开了回来。
孩子们已经被叫回屋去。整个海滩空寂无人,浪涛翻卷着,从公路上望下去,可以看见那个沙丘,还有一部分阳台。一切都和几个月前一模一样。
海水碧蓝清澈,象孩子的眼睛,似乎几亿年的时光,对于它不过是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它不知道未来,也不记得过去。
面对大海,我泪流满面。
“珍妮,我的最要好的朋友的公公去世了。我必须去帮助她、安慰她。这使我分了心。我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我觉得我的作业分数太低。”
“好,让我想一想。”我用力揉着太阳穴,尽量心平气和。
“珍妮,人和人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友善对不对?如果因此就给我低分,实在不符合教育的基本原则”
“我同意。完全同意。所以我才说,我会考虑。”
“哦,哦,我明白了。”她欣欣然站起身来,“珍妮,谢谢你,你是最好的。”
幸好她及时去了,再多一个字,我会忍不住给她个零蛋。第一次当任课老师才发现,原来要和这么多狗屎打交道。整个下午我的办公室访客不断。做不出题干脆把题目抄了三遍,要我给他加分;看错了题目宣称他证的题目比我出的要难得多,要我给他加分;这个女孩又要我为了她高尚的品德和伟大的友谊,无视她不交作业的事实,给她加分。上帝阿,我忍住恶心看完那些天书一样的鬼画符,居然还要受这种折磨。
这时,有人敲门。拜托,饶了我吧,已经轰炸了七轮了。那人又敲敲门,极有耐心的样子。“进来!”我长出一口气,决心痛下杀手。
门开了,是个个子极高的家伙,头顶几乎擦到门框。太阳从他背后照进来,我看不清他的脸。
“告诉我,”他顿了顿,是我极熟悉的声音,“我费尽心机调到玛克依堡,就是为了发现你已经跑到这里,教这帮狗屁不通的东西。为什么?”
我奔过去轻盈地一跳,被他准确地接住,双腿紧紧盘在他腰间,手指饥渴地插进那浓密的棕发里去。蓝眼睛澄净如海水,可是里面有所有的激情和记忆。
“为了找你。”
…
作者的话:
不会有番外,也不会有续。生命里的精彩往往是瞬间,此前是多年的积聚,此后是柴米油盐。就让这最美好的部分,温暖你的梦吧。
有一些部分语感还不太好,有的节奏太拖。总的来说,本片到此结束。
多谢各位厚爱,感谢楚春申、OMEGA、飘来又飘去、金GG、喜欢罗比的长评,多提宝贵意见,下台一鞠躬。也不会有续。生命里的精彩往往是瞬间,此前是多年的积聚,此后是柴米油盐。就让这最美好的部分,温暖你的梦吧。
有一些部分语感还不太好,有的节奏太拖。总的来说,本片到此结束。
多谢各位厚爱,感谢楚春申、OMEGA、飘来又飘去、金GG、喜欢罗比的长评,多提宝贵意见,下台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