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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总算出来了，这几个小时给我憋的。”世杰一上车，似乎全身都放松了。
晓羽在一旁笑着：“瞧你那点儿出息，是谁前几天还给我吹牛说，要是我，我绝不紧张。现在不行了？欸，你前两天在我大爷家时，不是表现挺好的吗？怎么今天就紧张了呢？”
“废话，来你家和去你大爷家那一样吗？再说了，我那也不能算是紧张，充其量算是不好意思。”
两人下了车，世杰指着边上的一个市场对晓羽说：“你在这等会我，我去那边一趟。”
“欸，你干嘛去啊？”晓羽的话刚开口，世杰已经走出去好几米了。
过了片刻，世杰捧着一个煎饼果子边吃边走了过来；看到此景，晓羽差点没笑出声来；“你在我家没吃饱啊？”
“可不，光跟你爸，你弟，还有你姐夫喝酒了；我就没吃几口菜。行了，咱先别回站上了，去歪脖树那转转。”世杰一只手往兜里一插，示意晓羽来他身边。
“好啊，走。”晓羽挎着世杰手插在兜里的那只胳膊，习惯性地靠在他的肩头，两人向着歪脖树的方向走去；而世杰的另一只手，这时还在往嘴里不停地送着那无比亲切的‘煎饼果子’。
两人并肩坐在歪脖树下，晓羽还不舍得把头从世杰的肩上拿下来；就那么靠着，她在回忆她和世杰从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世杰将头转过来，用他那刚吃完煎饼果子的油嘴吻在晓羽的脸上，留下一个闪着亮光的唇印。
“哎呀，你嘴上有油啊。”说完，晓羽笑着在世杰的肩上蹭了蹭，继续留恋着她倚靠的那个肩头。
“欸，你在想什么呢？”
晓羽若有所思，喃喃地说：“我在想我们走过的这一路；在想我们从认识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在晓羽说话的同时，世杰顺手从兜里掏出烟，抽出一颗叼在了嘴里。相信抽烟的朋友都了解这一点，吃完东西后，一般都比较习惯性地抽颗烟；这应该算得上最想抽烟的几个时刻之一，其他的应该是：上厕所的时候，累了的时候，睡前或睡醒后……
“呵，那你跟我说说，你都想起来什么了？”世杰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伴随打火机“啪”的一声，世杰将烟点着了。
晓羽嘟着嘴，头从世杰的肩膀上离开。“你怎么这样啊？就没见你有个认真的时候。”说话把自己的胳膊从世杰的臂弯里抽出，将头一扭，只赏给世杰一个后背和那梳着马尾辫的后脑勺。
世杰嘴里还在吐着烟，一脸无辜。“我怎么不认真了？我不是问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晓羽又将头转了回来，嘟着嘴说：“你就是不认真，你还点烟？根本就没听我在说什么？”说完再一次将头扭了过去，乌黑的马尾辫轻轻划过世杰的脸颊，滞留一阵短暂的发香。
（）
第三十九话：追求一种安逸（4）
“我说你能不能老实儿坐着，别老把那脑袋瓜子扭来扭去的，你那‘尾巴’打着我眼了。”世杰假装揉着眼睛和晓羽开玩笑，他总是习惯性地管晓羽的辫子叫‘尾巴’。
听了这话，晓羽马上转过头；“没事吧？哎呀，你别揉了，我看看。”晓羽拿开世杰揉眼的手，看着他那“受伤”的眼睛，轻轻地吻在了上面。
世杰一把抱住晓羽，笑着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我骗你的，其实没打到眼，打到我的嘴了。”
晓羽一把推开世杰，“我就知道，你这个讨厌的家伙；起开，满嘴烟味。”
“好了，好了，不闹了。”世杰把晓羽的胳膊从新塞进自己的臂弯，把晓羽的头按回到自己的肩头。“说正经的，我们走过的这一路，你都想起来什么了？”
“恩……我想起来，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老是逗我，到现在都还是一点儿没变；我想起来，我总是喜欢让你带我去银行办业务；我还想起来，我生日的那天……”晓羽的话说到这突然停了；看着世杰的眼睛，她似乎又变回成了那个常在世杰面前害羞、脸红的自己。
世杰一只手揽着晓羽，另一只手将烟递到嘴边，深深抽了一口；伴随着烟雾，一句话从他嘴中一起吐了出来：“让我来告诉你我想起了什么；不，应该说是我从来不曾忘记的那些‘第一次’的故事。”
晓羽疑惑地看着世杰，“什么‘第一次’的故事？”
“我从来不曾忘记，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女生是我的！”；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从来不曾忘记，在看到你的身份证时，我就记下了你的生日；那是我‘第一次’带你去银行！我从来不曾忘记，去诊所陪你输液时，看见你的手输成了‘馒头’；那是我‘第一次’拉你的手！我从来不曾忘记，帮你修照片时，我把我们俩合在了一起；那是我‘第一次’把照片设成手机屏保！我从来不曾忘记，对你开口时，你还看不懂我要说什么；那是我‘第一次’叫你‘小笨妮儿’！我从来不曾忘记，发现‘歪脖树’时我对你说：“我们的故事以后就叫‘一棵歪脖树’的故事！”；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你抱着我的感觉！我从来不曾忘记，你过生日时，我喝得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吻你！我从来不曾忘记，我给了你特殊的‘改口费’，要你遵守我的那些‘不允许’；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你叫我‘老公’！还有前两天我‘第一次’带你回家和今天我‘第一次’跟你回家；我相信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个‘第一次’的故事！”
晓羽听了这些‘第一次’的故事之后，在感叹世杰记忆力的同时，也被深深地感动了。她像一只温顺乖巧的兔子一样窝进了世杰的怀抱；此时，她的声音已经略微有些哽咽了：“你怎么全都记得？脑子这么好。”
“记这些，我用的不是脑子。”说话，世杰抓起晓羽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胸前。他那有力的心跳已经把晓羽的全身都震麻了，就这样窝在自己的怀里动弹不得。
在两人刚认识不久时，晓羽曾问过世杰这样一句话；“你对自己的未来有过什么打算吗？”世杰当时的回答是；“先在这里打着工，有好工作了再换；所谓‘骑驴找马’的说法。”但自从两人恋爱以后，尤其是世杰和老板之间发生了那次‘空调事件’之后；世杰就暂时不打算放弃‘这头驴’了，他有了新的打算；而这一切都因他放不下晓羽，他打算的未来现在不只是他的未来，而是他和晓羽两人的未来。
世杰基本每晚都会在晚饭后带晓羽出去；忙碌了一天，这是两人难得的私人时间。这天，两人遛弯回来，坐在油站的后院门口；面前摆着一张小方桌，桌上两瓶冰镇啤酒，世杰一人悠闲地喝着；至于晓羽，则在一旁切着刚买回来的西瓜。
——
第四十话：追求一种安逸（5）
晓羽捧起几块切好的西瓜，“我去给小丽她们送两块。”
世杰边倒啤酒边说：“去吧，回来我给你说个事。”
“啥事啊？”
“你先去吧，回来我再给你说。”世杰顺手掴在晓羽的腿上，根本没发出什么声音。这只能说明两点，一是世杰根本就没用力；二是晓羽太瘦了，腿上没什么肉。
晓羽捧着西瓜去了小丽的房间；世杰一个人小口抿着杯中的啤酒，心里琢磨着他要给晓羽说的打算。炎热的夏夜，世杰喜欢坐在月亮底下，喝着冰镇啤酒解暑。尤其是有晓羽陪在身边的时候，这令他感到十分的惬意；更何况今晚的月亮还这么圆、这么亮。
“我回来了，你刚才要给我说什么？”晓羽一屁股坐到世杰身边，拿起一块西瓜开始啃。
世杰放下手中的杯子，“小笨妮儿，你现在这会计当得咋样了？我的意思是，对这方面的事，熟不熟了？”
“我还不是很熟练，总账我还弄不了；需要会计事务所的专业会计帮忙。”晓羽不知世杰的话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地看着世杰。
“没事，慢慢学，慢慢练；你只要记住，把你会计的这摊活给练好就行了。以后，我有打算。”说话世杰有倒上啤酒，小口地抿着。
晓羽越听越好奇，手里的西瓜也不啃了。“你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你看，我来这已经快一年了；前边零售待过，库里我也待了好几个月了，基本上这里的门路我也熟了；我打算到下半年或年底就不在库里待着了，到时候和老赵他们出去跑客户。咱这站上，不就零售、库里、客户和财务这几方面吗？等到各方面都熟悉了，我们结婚以后就自己干。虽然，我家没什么大钱；但我们投少点，从小做起呗；实在不够就找哥们儿入伙一起干呗；谁还不是一点一点做起来的？”说完，世杰大口干了杯啤酒。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这些的？”晓羽听了这些话，很诧异地看着世杰；她从不知道世杰已经打算得这么远了。
“你以为我就安心在这儿窝囊一辈子？说实话，你来之前的那半年；我是既无奈、又迷茫，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后来，你来了；我也就暂时不再考虑那么多了，光顾着天天和你腻乎了。”说到这，世杰不由自主地笑了；晓羽还伸出小拳头要打他，结果又被他一把抓住，顺势拉到了自己怀里；她就趴在世杰的怀里听他继续说。“好了，好了，不闹了；听我继续给你说。再后来呢，我不是因为那次‘空调’那事儿闹得挺不高兴吗？我当时真是就不想在这破地方干了，可是后来……谁让我舍不得离开你，想天天看见你呢？我就寻思我要是留下来，我们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后来，我就想出这么个主意；我们既可以天天守在一起，还可以平时多积累工作上的经验，为咱们的未来铺好路。”
晓羽听到了这些，又有了第一次去世杰家时的那种感觉。这个看上去平时说说笑笑的大男生，在自己面前越来越像是个男人。他大男生的那一面，会给自己带来快乐、欢笑；他男人的一面会给自己带来安全感和依靠感。
晓羽趴在世杰胸口，习惯性地说着口是心非的话。“我的未来，你也做主；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