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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既然你这么希望我和周易上床,那我就告诉你,我不但和他上过床,我还怀了他的孩子,”顾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嘴上不停,“而且我以后还要为他生个大胖小子。嗯?听到你想听的了吧?现在你满意了?名侦探顾杨先生。”
顾杨喃喃道:“任可你别这样,你不要承认就好了,你,你就不能骗骗我?只要你说你们没做过,我们就可以继续在一起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解除误会,任可你不要这么残忍。”
我都快被气乐了,行,不就是胡编乱造撂狠话么,跟谁不会似的,我说:“我残忍?对我就是残忍怎么了?我不但残忍我还水性杨花我还脚踏两条船行不行?你忍得了就忍忍不了就滚,顾杨你真别以为我有多把你当回事儿,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已经快被顾杨任倩逼疯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什么没谱儿的都往自己身上套,脑子根本没运行但嘴里还是噼里啪啦一通说。
顾杨眼里水雾弥漫,我却一点儿也没法儿心疼。我是真不知道他怎么了,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任倩一句话,他就能成这德行?就算下蛊也没这么快起效吧。
顾杨僵硬地站着,隔壁长椅上的中年夫妻用略带鄙夷的眼光看着我,那妻子眼神分明在说这女生太不检点了。
不检点就不检点吧,管他去死,既然无论如何克制如何后退如何妥协,该得到的也还是得不到,该失去的还是照样会失去,该被误会还是要被误会,该面对的贱人也还是要面对,那我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
顾杨这态度变得实在古怪,但目前我确实没精力再去探究到底怎么回事,左右不过是任倩使的诡计呗,说真的,要不是我爸于她有负,我早找人把她揍趴下了。
顾杨还站在旁边,但我一点也不想再看到他,我觉得他和我想象中的顾杨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阳光单纯的顾杨,也不再是那个敏感聪明的顾杨,如今的他就像个歇斯底里疑神疑鬼的中年妇女,实在让我失望,我甚至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爱他了。
我不管顾杨,自顾自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待会儿我爸来还得一通造,我要养足精神才能和他斗志斗勇。
这两天消耗实在太大,我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也能睡过去,等我被我妈摇醒过来,顾杨早不见踪影了,我一睁眼先看见我妈心疼我的眼神,以后就是我爸黑沉沉的面庞。
我爸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对我说:“任可你真是出息了,都把你堂姐打住院了,你可真行啊!”
我妈一巴掌拍到他胳膊上,“好好说话!”
我爸稍微收敛了一点儿,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我妈在这儿,谅他也不敢造次,我懒洋洋地说:“什么怎么回事啊?”
我爸脾气躁,他手一抬做出一副要扇我的样子,我妈一瞪眼儿,他讪讪地把手放了下去,嘟囔着:“这孩子不能惯,越大越不听话,再这么惯下去以后怎么得了。”
我妈说:“这我孩子我就愿意惯着,你要不乐意就别当他爸了,我给他找个后爸照样把她宠上天你信不?”
我爸急了,“你这说的什么话呢,她是你还子难道不是我孩子?没我你能生得出来?”
我妈慢条斯理地说:“子宫长在我身上,我爱跟谁生跟谁生,有你什么事儿?”
我爸赌气道:“你敢跟人勾搭我就……”
我妈:“你就怎么样?”
我爸:“我就,我就……”
我妈:“哟,结巴啦,你就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我爸:“我就宰了他。”
我妈一笑,也不再逗他了,她捏了捏我脸说:“你看你这黑眼圈儿,比你眼睛还大了。”
我悲愤道:“我都这样了你还笑我?”
我妈又捏了捏我的脸,说:“我不止要笑你,我还要教训你呢。”
她拧住我耳朵,“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夜不归宿,还跟人打架,你这像个女孩子么?”
我叫道:“妈你别拧了,疼,哎哟,疼,我错了妈我错了,耳朵快被拧下来了!”
我妈一巴掌拍我脑袋上,“嚎什么嚎?我根本就没使劲儿。”
我说:“我也没使劲儿。”
我妈说:“没使劲儿你能把人踢床上躺着?”
我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我那一脚没使力。”
我爸说:“任可小同学,你不能够为了逃避惩罚就撒谎啊,撒谎是不对的。”
我说:“任建国同志,您能闭嘴么?”
我爸一抬手要呼我,“没大没小的。”我妈一瞪眼儿,我爸气哼哼地到吸烟室吸烟去了。
我妈说:“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我妈,我妈一边点我脑袋一边说:“你爸还真没说错啊你,真出息了,孙子都给我怀上了。”
我说:“妈你就别埋汰我了,我都快烦死了。任倩现在躺里面暂时消停了,等她醒过来不定怎么折腾呢。”
我妈刚要说话,一个护士小姐从病房探出半个身子,“任倩的家属,任倩的家属请进来,病人已经醒转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二十六
我和我妈对看一眼,我妈拉着我的手站起来;“走;进去看看。”
任倩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也是苍白的;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她手平放在床沿,手上上贴着三条透明胶布;银色的针尖没入她手背淡青色的血管中,少部分露在外面;在冰冷的白炽灯下反射出细微的银光;靠近针头的透明输液管里有一小段反出来的血液;吊瓶挂在床边输液架上;中段的测速管里液体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我妈要把我往她床边拉;我不想和她说话,挣开我妈的手到墙边沙发上坐下了。沙发扶手上搭着她换下来的白裙子,血迹还未完全干涸,看起来很是刺眼。
我妈看了看我,也没勉强,拉了张椅子坐到任倩旁边,对她说:“怎么样?感觉好点儿了吗?”
任倩虚弱地点了点头,“没事儿了,谢谢婶婶。”说着她用没输液的那只手吃力地撑着要起身,我妈忙按着她躺下说:“不用不用,你是病人,你躺着吧。你这胃坏了,这两天只能吃清淡的流食,我叫张妈给你熬了点儿粥,待会就送过来了,你喝点儿养养胃。”
任倩眼睛红了,她感动地看着我妈,嘴角扯出了个要哭不哭的弧度,握住我妈的手,带着哭腔说:“婶儿,谢谢你,你对我最好了。”
我妈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来,说:“没事儿,咱们是一家人,都是应该的。你平时要多注意身体,三餐要定时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厉害,老是由着性子糟践自个儿身子,等以后老了伤病缠身,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任倩说:“婶儿我没事,任可那脚没怎么使力,你不要怪她,她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
我爸从门口进来,刚好听到这段,又看到任倩这可怜样儿,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我说:“任可你看看你堂姐,你再看看你自己。人都被你造成这样了还帮你说话,你好意思么你?!”
在我们家我爸就是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纸老虎,我才不怕他呢,我靠在暗红色的皮沙发上,懒洋洋地说:“好意思啊,怎么不好意思了,你都好意思帮着外人数落自个儿亲生女儿了,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爸气得一跺脚,指着我骂:“任可你欠收拾是不是?别以为有你妈护着你我就不敢揍你,任倩是外人?任倩是你亲堂姐!他爸爸跟我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护着外人?这种混账话你也说得出来?!”
我看到任倩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还是看到了。我妈就坐在她旁边,显然也看到了,我妈和我对了个眼神,然后对我那正暴跳如雷的爸说:“我让张妈给任倩煲了粥,你打个电话问问怎么还没送来。任倩这孩子不懂爱惜自己,医生说她这病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再加上冰凉的辛辣的吃多了,被她自个儿给造出来的,让给她好生将养着。都这个点儿了,他们再不送过来就只能当宵夜了,任倩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任倩又急急地边起身边虚弱地说:“叔叔你别说小可,是我自己不好,不干小可的事,小可,小可她……她对我很好。”
说到最后她几乎哽咽了,我爸心疼地对她说:“任倩你别帮她说话,我知道你心眼儿好,性子又软,任可这烂脾气就爱捡软柿子捏,你别由着她跟你造次。下次她再敢动你,我非打断她腿不可!”
我爸最后那句话是对着我说的,他用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看着我,我根本不打算鸟他。他要真敢打折我腿,我妈能把他阉了。再说我爸对我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舍不得。
我撇了撇嘴,说:“是是是,我堂姐当然善良了,我堂姐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行了吧,她善良得都当我面儿勾搭我男朋友了,我还没好好谢谢她呢。”
我爸疑惑地看着我,看他样子我也知道他肯定一头雾水,其实换个聪明点儿的人,比如我妈那样的,肯定一听就懂,甚至不用我说,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了,我爸不行,男人大多数都是迟钝的,像顾杨那样敏感细腻的其实不多。
想到顾杨我心情又不好了起来,我们蹉跎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互相袒露心迹,这还没真正开始恋爱呢,就又被任倩给搅黄了。想到这儿我心里愤恨,真后悔那时候没多给她两脚。
那边任倩又开始掉眼泪,她挣扎着要下床,我妈使了个巧劲儿把她按了回去。真正的好演员在任何条件下都能出色地发挥演技,任倩明显是个出色的演员,即使是躺着也不影响她演技的发挥,她哭着说:“叔叔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小可你误会我了,我,我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我昨天晚上挂了点滴,今天在大厅刚好碰到你男朋友,我就跟他问了个路,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我真不知道。小可我们是姐妹,小可你不要误会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很明显任倩这谎撒得比较浅显易懂,反正看样子我爸是听懂了,我爸痛心疾首地对我说:“人跟你男朋友问个路你就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