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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语者-帝王业(上)-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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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静地望定他,决绝道,“妾身心中坦荡,自问无愧于君。今日家母灵前,请王爷当众拆验此信,以证妾身清白。”
  虽是有意出言相逼,依然抑不住隐忍的泪意,心中悲酸一点点漫上,压倒了强撑的坚强。
  眼前水雾弥漫,一行热泪,终于夺眶而出。
  萧綦定定看我,眸中映出我迷离泪颜,似一道水滴惊破深谭,涟漪荡开,驱尽寒凉。
  “无稽之事,本王没有兴趣过目。”他终于缓缓开口,眼底泛起温柔,却有些许挥不去的沉重。
  他抬手将那信函置于烛上,火苗腾起,舔噬了信上字迹,寸寸飞灰散落。
  
  大丧次日,北边传回捷报,唐竞所率十万兵马与斛律王子会合,趁夜发动奇袭,已经攻陷突厥王城。
  斛律王子旋即截断王城向边境运送粮草的通道,这背后一刀,狠狠插向突厥王,着实狠辣之极。
  而远在北境的突厥王,为报忽兰王子被擒之仇,连日疯狂攻掠,四下烧杀,已经激得我军将士愤恨如狂,苦于军令如山,严令三军只准守城,不得出战。
  直待唐竞大军一击得手,传风烟为讯——是夜,北境守将开城出战,大举反攻,我军积蓄已久的士气骤然爆发,如猛虎出枷,冲杀掠阵,锐不可挡。
  突厥王连遭重创,顿时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死伤甚为惨重,终于弃下伤患,只率精壮兵马冒险翻越霍独峰,一路奔逃,向北面木铎部领地败退。
  朝野上下振奋不已,此前对萧綦派十万大军北上之举,仍存微词的朝臣,终于心悦诚服,无不称颂摄政王英明决断,一时间满朝尽是歌谀之声。
  按丧制,母亲丧礼之后,我仍留在慈安寺,需头七过后,方可回宫。
  我不愿在母亲灵前大开杀戒,只将锦儿押回宫中,发往掖庭看押。
  一连几日待在寺里,每日虽有内侍往来奔走,即时通禀宫中大事,却仍令我心神恍惚,坐卧不安。
  内侍说,王爷回宫之后,每日忙于朝政军务,夜夜秉烛至深宵。
  而我却枯坐寺中,只得遥望宫门,空怀牵挂,连陪伴在他身侧也不能。
  或许不是不能……那日风波之后,看似一场大祸消弥于无形,重归平静,完好如初,然而只有我明白,子澹那封书信,终究在他心里投下阴影。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温柔眼神中,那一抹隐隐的沉重——是是非非,前因后果,牵扯了多少恩怨,这其间,有子澹的性命,阿宝的去留,还有我们最可贵的信赖,这一切纠缠成一团,叫我如何开口分辨。
  可是,若要装做视若无睹,继续索取他的宽容,我也同样做不到。
  他那样自负的一个人,从来不会说出自己的苦,永远骄傲地背负起所有……只偶尔流露眼中一抹沉重,却足以让我心伤心痛。
  或许,暂时分隔数日也好,让各自淡定下来——弥合裂痕,相思便是最好的灵药。
  
  (下)
  这日傍晚,我正与徐姑姑对坐廊下,清点母亲抄录的厚厚几册经文。
  忽然间,天地变色,夏日暴雨倏忽而至,方才还是夕阳晴好,骤然变作瞑色昏昏,大雨倾盆。天际浓云如墨,森然遮蔽了半空,狂风卷起满庭木叶,青瓦木檐被豆大雨点抽打得劈剥作响。
  我怔怔望着满天风云变色,莫名一阵心悸,手中经卷跌落。
  徐姑姑忙起身扶我,“这雨来得好急,郡主快回房里去,当心受了凉。”
  我说不出这惊悸从何而来,只默然望向南方遥远的天际,心中惴惴不安。
  回到房里,闭门挑灯,却不料这样的天气里,还有客到访。
  是太医院派来问安请脉的两位医侍,未到山门就遇上这场急雨,着实淋了个狼狈。
  我略有些歉然,忙让阿越奉上热茶。
  二人恭然谢过,一人请脉,一人细细询问我今日饮食睡眠,我也温言作答。
  自母亲丧后,太医院每日都来人问安,我心知是萧綦的吩咐,他担忧我伤心太过,有损身体。
  “平日都是陈太医,怎么今日不见他来?”我随口问道,只道是陈老太医今日告假。
  “陈大人今日被宣召入宫了,是以由下官暂代。”
  我一怔,“宫里何人抱恙?”
  “宫里来人,说是王爷略感风寒”,张医侍抬眼一看我脸色,忙欠身回禀,“微臣虽不曾探视,但王爷素来体魄强健,区区风寒不足为虑,王妃不必挂怀。”
  他二人再说些什么,我也没听得进去了,问安毕,只匆匆打赏,便命人送了他二人离去。
  阿越奉上参茶,我端了又搁下,一口未喝,踱到窗下凝望雨幕,片刻又折回书案后,望了厚厚经卷出神,一颗心时紧时乱,在胸口晃悠悠地荡着。
  忽听徐姑姑叹了口气,“瞧着这神思不属的样子,只怕郡主的心,早不在自个儿身上了。”
  阿越噗哧一声笑出来,这一老一少相处数日,越发投缘,仗着与我亲厚,素日里随意惯了。
  此刻我却全无心情,见她们调笑,反而更是心烦意乱。
  徐姑姑瞧出我脸色不豫,敛了笑容,柔声道,“太医都说了不足为虑,郡主也不必太担忧。”
  阿越也识趣地上前,一面说着宽慰之言,一面重新沏上热的参茶。
  我凝望窗外暮色,越发风急雨骤,渐渐就要黑尽了。
  “吩咐车驾,我要回宫。”我站起身来,话一出口,心中顿时安定,再无忐忑迟疑。
  
  轻简的车驾一路疾驰,顶风冒雨,赶在天黑落锁前,进了宫门。
  内侍尚来不及通传,我径直下了车撵,疾步直入后殿。
  行至凤池宫前,迎面正遇上奉了药往内殿去的医侍,一众人见了我慌忙跪拜。
  浓重的药味飘来,不觉心头一窒,我忙问那医侍,“王爷今日怎样?”
  医侍顿首禀道,“王爷连日操劳,疲乏过度,更兼心有郁结,以致外寒侵邪,虽不是大恙,却也非一时半日能好,还需调息静养,切忌忧烦劳累。”
  我咬唇,默然呆立片刻,上前接过那托盘,“药给我,你们都退下吧。”
  内殿里空旷无人,只留门边两名侍卫,我暗自叹息,他必又是专注政务之中,不喜身边有宫人打扰,将内侍都屏退了下去。
  宫灯柔光朦胧,我轻轻转过屏风,却见案几上摊开的奏疏尚未批完,朱笔搁置一旁。
  他轻袍缓带,负手立在窗下,背向了光影,孤峭身影说不出的寂寥清冷。
  心底一酸,我托了药盏,却再迈不开步子,怔怔望了他,不知如何开口。
  夜风穿窗而入,半掩的雕花长窗微动,他忽然低低咳嗽,肩头微抽,声声揪心。
  我忙上前几步,将药放到案几上,他陡然开口,却头也不回,“放下,出去。”
  “先喝了药,再赶我不迟。”我将药汁倒进玉盏,侧首抬眸,向他浅浅一笑。
  他转身,怔在那里,定定看我,眉目逆了光,藏在深影里,看不清此刻的神情。
  两人相对无语,只默然凝望彼此,长夜静好,更漏声声催人。
  仿佛过了许久,他忽而淡淡笑了,声音有些沙哑,“这么快得了消息?”
  我有些意外,不知他为何偏偏问了这么一句,只得垂眸道,“太医院的人今儿来问安,我才知道……”
  “太医院?”他蹙眉,有些许疑惑。
  “之前宫里来人,未曾说起,我……”我低了头,越发歉疚自责,深悔自己的疏忽,连他病了也到现在才知晓,也难怪他不悦。一时间,心中纷乱,竟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为了子澹之事赶回来?”他冷冷问道。
  “子澹?”我愕然,“子澹有何事?”
  他沉默片刻,淡淡道,“下午传回的军报,叛臣子律在风临洲兵败,贤王子澹阵前纵敌,故意放走子律,反为叛军大将暗箭所伤。”
  一声脆响,我失手跌了玉碗,药汁四溅。
  “他,伤得怎样?”我听见自己声音发颤,唯恐听到不祥的消息从他口中说出。
  萧綦的目光,在深浓阴影中,反而雪亮逼人,如冰雪般浸入我身子,“宋怀恩冒险出阵,将子澹救回,伤势倒不足以致命。”他盯着我,薄唇牵动,扬起一丝淡淡嘲讽,“只是贤王殿下听闻子律出逃不成,被胡光烈迎头截杀,当场斩首之后,在营中拒不受医,绝食求死。” 

遇刺 





  我知道的,子澹是个柔若水,坚如玉的性子,原以为放他在宋怀恩身边,有个踏实强硬的人总能镇得住他,晾他做不了太出格的事情,好歹也能护个平安周全。却不料,他求死之心如此决绝。
  一直以为我知他最深,终究还是料错了这一次,时光早已扭曲了一切,今日的子澹已经不复当年。
  垂了眸,我轻轻咬唇,忍回那声叹息。
  “看你脸色都白了”,萧綦似笑非笑,语气淡淡,似有一丝讥讽,“还好那一箭差了准头,要不然,本王还当真没法向王妃交代。”
  他的话听在耳中,却刺在心头,我缓缓俯身,一片片捡拾那满地碎片,默然无语相对。
  萧綦负手而立,冷冷看我,“不担心他绝医求死么?” 
  “天下生杀,都在你一人之手”,我勉强一笑,“子澹抗命求死,你自有办法让他非活不可。”
  他笑容冰凉,“或许我又改了心意,不想让他活。” 
  “你明知我在意,又何必出言相逼?”我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想笑,眼角却湿润,泪光点点模糊了眼前,“就算是宫里下人、帐下亲兵,相对多年也不会没有几分眷顾,何况是亲如家人的子澹?我毁诺在先,移情在后……昔日儿女之情,到如今,只剩了手足之念,我不过想保他一条性命,安渡余生,哪里犯了你的忌讳?莫非定要逼到我绝情寡义,将身边人一个个送到你剑下,才算忠贞不二?”
  这些话,究竟是情急气话,还是藏抑良久的肺腑之言,我已经分不清,只知道从我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根刺,一柄刀,深深伤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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