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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周沫自己也不清楚是针对米兰,还是借由这个突破口将连日来积压的憋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真可谓是势如破竹,拦也拦不住。
伍春秋拉不开周沫,最后还是肯德基的员工将她从后方架走,那时米兰已经被打懵了。
米兰长这么大从没打过架,只是上学的时候仗着身后有成非在,又仗着自己嗓门儿高,个子高,所以在和比自己矮小的女生产生口角时总是先推对方一下,很容易就占了上风,如此狐假虎威的好多次,米兰也总结出经验,知道面善的好惹,面刁的不好惹,遇到上海的敢动手,遇到东北的就躲得远远地。
不想这回遭受了周沫有史以来最泼辣的一次,算米兰倒霉。
周沫也是头一次打架,上次殴打夏行止是例外。按照周沫平日的性格绝不会和人发生冲突,就算脾气不顺嚷嚷几句,也是窝里横,只敢跟夏行止闹一闹,对外还是谨慎小心的。也不知道今天她是哪根筋儿搭错了壮了胆,更加没料到自己这样灵活,真是动如脱兔,一扑上去就能将高自己半头多的米兰折腾得半死,只是胸口和脸蛋都被米兰抓了好几下,有些生疼。
趁着伍春秋守在米兰身边的当口,周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看到右脸上划过了血道子,连胸口的皮肤也凸起了一道,气又拱上了心头,二话不说就冲了出来,朝着米兰的方向杀去。
伍春秋一见连忙拦住,周沫叫道:“你瞅瞅她给我抓的!”
米兰瞪圆了眼睛:“你别嚣张,我报警了,等验了伤我就告你!”
“告啊,你告啊,老娘怕你不成!”
周沫还真不信米兰敢报警,但不信归不信,警察还是来了。
从大打出手到被请去了警察局,再到坐定以后被警察问了三遍事情经过,周沫都没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到这一步的。
米兰哭哭啼啼的说要告周沫,越发的可怜,本来还不想闹到这步,但此时仗着警察在场以为可以借助法律制裁周沫,胆子就大了起来。但要是较真儿事情的发展走向,米兰也有些茫然,她分明是要找伍春秋用言语相逼令她知难而退的,怎么自己身上却挂了彩?
接着心思一转,米兰又换了个主意,想着与其吓退伍春秋,倒不如装可怜等成非赶来让他亲眼瞅瞅谁才是弱者。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么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么?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往往偏重于同情弱者,这种人性习惯令一向自尊心极强的米兰,反倒不介意自己被人同情、怜悯了,只要能达到目的,才会笑到最后。
周沫认错态度不错,承认自己确实打人了,确实米兰先动手将自己推倒在地。
伍春秋陪在一边帮腔,说是她没有说清楚才会让周沫误会,再加上周沫被人当众推了一个跟头,气不过才会扑过去打人的。
米兰听了这话,声音又委屈了几分说:“我真不是故意推她的,本来还想扶她一把,没想到却被打了。”
周沫怒道:“你没打我么,我脸上的伤是假的啊!”
警察抬头说:“要吵出去吵!”
米兰止了声,继续低头哭。
周沫也撇撇嘴,欺软怕硬、胆小怕事的本性占了上风,不敢言语了。
警察录笔录的功夫,伍春秋电话通知了成非和夏行止。
成非还以为伍春秋想通了,哪知开头第一句便是:“我在警察局,米兰也在这里,出了点事,你能过来一趟么?”
这话一出,天大的事也是小事,再小的事只要是伍春秋和米兰之间的麻烦事,也成了大事,成非二话不说驱车赶来,正在警察局门口和同时赶到的夏行止碰了头。
“你怎么也来了?”成非问。
“春秋说沫沫和人打起来了,我过来接她。”
成非这才明白,没准是周沫替伍春秋出了头,三个女人扭打成一团,这才被请进了局子。
夏行止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前几天才被周沫打青了眼圈刚消肿,心有余悸,所以一听说周沫和人打架,就认定了只有周沫欺负人的份儿,于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正想趁此挤兑周沫几句。
不想一照面,夏行止就愣住了。
周沫依旧是那个周沫,只是现在头发蓬乱,眼角带倔,鼻子微红,时不时吸一下,嘴唇撅的老高显示她的不服输,只有盖在眼睛上的睫毛颤颤悠悠的,显示心里的畏惧。
外人看着她这个摸样,只当是周沫蛮横,打了人还理直气壮,但是夏行止看在眼里,心里早就软化成一滩水,也不知道是不是警察局杀气太重激发了周沫的我见犹怜,令他原本打算奚落的念头也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夏行止走过去,一手搭在周沫的肩膀上,手心用力一握。
“我是她男朋友。”
警察抬眼说,周沫和米兰在肯德基打了一架,米兰扬言要告周沫,他们正在调解。
周沫冷哼一声,就当是听了玩笑话,夏行止却看向米兰,说:“要是闹到那一步,大家都不好看,我愿意代她陪你医药费。”
周沫扭了扭肩膀,不乐意道:“谁要你代。”
夏行止将她用力按住说:“你消停会儿。”
换做以前,周沫一定反驳两句,经典台词就是“咱们已经分手了”,意思是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是这会儿一见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和夏行止身上,看热闹的看热闹,看好戏的看好戏,她倒不想娱乐旁人了,索性真的消停了,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在心里计较,既然有男人愿意替自己出头,她干嘛还硬碰硬,既省了自己的事,又能示威于米兰。
人都是需要靠山的,尤其当人前找个靠山出头,越发有面子,周沫正怀揣着这点小心思,突然一反方才的蛮不讲理的嘴脸,委屈的低下头。
夏行止一见周沫服软自己,心理受用,更要说服米兰大事化小。
而米兰正一心在成非身上,眼睛时不时飘过去,见成非就站在伍春秋跟前低声问话,眼泪又要下来了,终于忍不住道:“你就不会问问我啊,我都被她打成这样了。”
成非回头说:“那她为什么打你?”
一句话把米兰噎住了,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叫嚷:“你的意思是我欺负人,挨打活该啊!我好歹还是你前妻,她和你什么都不是,你犯的着么!”
前妻?众人的注意力又纷纷投了过去,一时屏息等待下文。
却不妨周沫逮住空当小声接了一句:“你都说了是前妻了,那不就是合法的断绝关系了么?”
不知是谁笑了一声,连同周沫的揶揄,又激怒了米兰,她大声叫着:“你放什么屁,有你什么事!”
警察也一拍桌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坐下,不许吵!你们要解决家务事回去解决,现在就说打人的事。”
米兰坐下了哭诉说,自己命苦,前夫因为如何如何和自己离婚,心里一直有别人,那个别人还是自己的好朋友,她气不过找对方摊牌,求她放了前夫,没想到反被对方搬了救兵联手欺负自己,现在前夫也不帮着自己等等。
周沫听着真是瞠目结舌,突然有种米兰真是该打的想法,更恨自己怎么没撕烂了她那张嘴,怎么就吐不出一根象牙。
伍春秋脸皮薄挂不住,连声道歉,还愿意赔给医药费,成非也说了几句好话,暂时安抚了米兰。
米兰也知道打的这场小架没有致伤致命,告到哪里都没人受理,多半就是在警察局里接受调解,至多赔钱、道歉了事,所以哭了一场后也冷静了些,不再坚持告周沫,主要是怕现在把话说绝了,将来要是没去告或者告不成,难免被伍春秋和成非笑话,到时候还怎么回头找成非?
心里这么一想,米兰又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如让成非欠自己一个人情,方便以后,反正挨打是不能白挨的,周沫打她的,她决定让成非来还。
周沫也没料到米兰这么好说话,以为还要纠缠个把个小时,没想到几分钟后就被夏行止拉着走出了警察局,心里还有些没底,边走边回头看身后的米兰、伍春秋和成非三人。
夏行止回身跟成非招了招手,意思是他们先走一步,就拉着周沫往停车场走。
周沫问:“咱们去哪儿?”
“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周沫站住脚,扯住夏行止,装洋蒜道:“我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但咱们已经分手了,我这样跟你回去算怎么回事?”
夏行止低头笑笑,松开了周沫的手,双手插兜,神情并不焦躁,好似正对着一个讨不着糖果吃的小屁孩的大家长。
“我没说回我那儿,你既然搬出来了,我也尊重你的决定。我是说,你现在住哪儿,我送你回去,或者你自己打车?”
——我送你回去。
——或者你自己打车?
宛如被雷掠过头顶,周沫愣愣的望住夏行止,只觉得胸口像是被木塞塞住的瓶口,瓶子里的气体不足以将它顶出去,只能闷在里面发酵沉淀。
这大概就是形同陌路式的关怀吧,远远比仇人见面来得更加可恨,她真是宁可相吵无好言,也不愿意轻描淡写。
然而更震惊的还在后面,越过夏行止的肩膀,周沫瞥到他身后的那两宝蓝色轿车,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眨着眼又确定了几次,连车号也是原来那个。
“这不是你原来那辆车么?”
夏行止侧过身,让她看得更清楚,然后从兜里掏出电子钥匙,拇指一按,就听“哔哔”两声,车头灯闪了一下。
“是那辆。”
“你赎回来了?”
“赎?”夏行止走过去,一手搭在车门上:“我根本没卖。”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我又不缺钱,干嘛卖了它?”
周沫一怔,随即脱口道:“那赌石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
“根本没有赌石。”夏行止笑了:“当时要是不那么说,怎么博取同情分?原先还担心以后你知道了会不会怪我,不过现在没必要了,关系都没了,何况是善意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