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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对我撒谎(出书版) 作者:连谏-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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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跟前抬不起头来,可都两口子了还瞒来骗去的,他觉得没这必要,也显生分。可陈安娜死活不干,说这不单是为他争面子,也是为父母争面子,这谎必须撒,如果马跃不撒,她就在饭桌上替他撒。他要敢拆穿,她就不认他这儿子了,马跃只好答应撒这谎。
  所以,马跃每月发工资的那天,卡上总会进两笔钱,一笔一千五百块,一笔三千块,郝乐意就奇怪,说工资怎么还分开发啊?
  马跃就哼哈说,三千是底薪,一千五是奖金和午餐补贴。郝乐意还真信了,郝乐意不知道她亲爱的老公每月只有一千五的薪水,在马跃拿四千五百块的第一个月,她还开心地买了烟酒去看郝多钱夫妻,让他们知道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他们都安顿下来了。那是个礼拜天,正好郝宝宝也在家,见状撒娇,非让马跃请客,给她买条早就看好了没舍得下手的裙子。
  贾秋芬横竖没拦住,吃完午饭,三个人就一起去了台东,一条裙子刷下来,小一千没了,马跃心里颤抖抖地疼啊,每月多出来的那三千块,是陈安娜给的,可他不能解释,还要假装大方地跟郝宝宝说,等有钱了,给她买更牛的牌子。搞得郝宝宝当街就搂着他亲了一下,还打趣问郝乐意允不允许马跃纳二房,允许的话,就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手把她收了得了。
  郝乐意说她没脸没皮,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然后又拉着马跃去商场买礼物,送给公婆两个,当陈安娜得知自己给儿子增的虚高,被蒙在鼓里的儿媳妇用不到一天的时间给削光了,牙疼了一个礼拜,腮帮子肿老高。郝乐意问她上什么火,她还支支吾吾撒谎说是让马光明惹的,把马光明冤枉得啊,要不是她频砸白眼球镇压着,早就把她给出卖了。
  02
  转年春天,他的女儿马郝多出生了,他抱着孩子,泪流满面,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激动的,只有马跃自己清楚,又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来这世界受苦了。
  抱着粉粉的小女儿,想象着她要长大,要上学,要像自己一样面对社会上的一切狰狞,她却只能一边回击一边躲闪,却还是逃不掉在受伤中长大的宿命。甚至,他还长远地想到了她的婚姻,到时候,他一定帮她把关,坚决不能让她嫁一个像她爸爸这样的男人,她爸爸是沙漠里的鸵鸟,总是习惯性逃跑。小玫瑰爱上别人,他逃回国了,想到逃回来无法面对陈安娜,他躲在北京,其实也是一种逃跑。第一份工作让他觉得有压力,陈安娜稍稍一鼓动,他逃跑了。他唯一意志坚定没逃的,就是和郝乐意的婚姻,任凭陈安娜使尽浑身解数。那不是他突然勇敢了,而是他从郝乐意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和担当……回想以往,他一直在不停地逃啊逃啊……逃不掉了就把头扎在沙子里,为了逃避危险他一直撅着难看的屁股任人嘲笑……想到这里,马跃的心,一点一点地碎了。
  这些,他不敢跟郝乐意说,因为此刻的郝乐意,像普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沉浸在刚刚艰辛的跋涉完妊娠旅程的幸福中。
  几天后,郝乐意出了院,对于生长在中国的女人来说,坐月子是头等大事。可陈安娜还没退休,月子该由谁来伺候成了问题。正当大家犹豫着是不是请月嫂时,贾秋芬说她伺候。打乐意十五岁起,她就成了乐意的妈,不仅如此,她还给孩子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小衣服,小鞋子,小袜子,小帽子,全是她的手工制品。郝乐意美得要命,都是花钱也买不到的温暖啊。陈安娜却不声不响,趁贾秋芬回家的空全放锅里煮了一遍又晾出来,说就贾秋芬家那环境,到处都是啤酒沫子,遍地是发霉的肉渣子,空气里肯定都是打滚撒欢的细菌,马郝多刚出生没几天呢,细皮嫩肉的哪儿有那么强大的抵抗能力?所以,一定要煮过之后她才放心。
  郝乐意心里不舒服,但也没吭声,怕和陈安娜吵起来,大家脸上都挂着不好看,就让马跃把这些小物件全放六楼晒,怕让贾秋芬看见了,心里不好受。大半夜的,马跃就收拾了一盆端到楼下,一进门就冲马光明说:“爸,好好管管你媳妇,我们家的事,少插手。”
  马光明装没听见,陈安娜瞥着他说:“又怎么了?我得罪你老婆了?”
  马跃把东西端到阳台上说:“您煮什么煮?乐意的婶婶明天一早过来,您这不打她的脸吗?”
  陈安娜就慢条斯理地说:“贾秋芬大包小包地拎过来,怎么就没想过打我的脸?”
  “您怕打脸您也自己缝啊?非糟践人家?”
  “我不会。”说着陈安娜就跷起二郎腿往沙发上一坐,把当天的报纸抖了一下展开,“我又不是无所事事的家庭妇女,哪儿有时间捣腾这个。”
  “妈,既然您都号称自己不是家庭妇女了,就不要凡事向家庭妇女看齐了,您跟人瞎比什么啊。”
  陈安娜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就笑了,说:“快考试了吧?”
  “还有俩月。”
  陈安娜长长地吁了口气,“快考完了吧,你考完我就逃出来了。”
  是啊,陈安娜非要在郝乐意面前挣所谓的面子,每月要往马跃卡上打三千块,要不是有马光明支撑着家里的开销,陈安娜都不敢想这日子该怎么往下过。马跃心里一阵暴汗一阵发虚的,一声不吭地晾完了上楼怏怏地想,等考出从业资格来,真得干点大的了,不能再跟蝗虫似的啃陈安娜了。可又有点害怕,恨不能从业资格考试这辈子都不要来。
  时间一晃,两个月就到了眼前,马跃没消极怠工,一次性就把从业资格考出来了。
  陈安娜松了口气,晚上让马光明多做了几个菜,说是要庆祝一下,几杯酒下去,马跃突然有了信心,不就是找客户吗,应该没多难吧,就凭着他,英国回来的学金融专业的海归,还有,他不仅帅,还给人感觉特稳妥,一旦开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东西文明没他不懂的,还通晓历史,只要他有机会接触到企业老总,他完全降伏得了他们,让他们怀着无比的信任和希望,把资金托付给他运作。
  对别人而言,见这些大佬们或许很难,但在马跃眼里不是问题,因为他有马光远。
  马光远作为第一批下海捞金的受益者,认识一批老总,马跃想见他们,只要马光远打打电话,召集几场饭局就成。
  在拿到从业资格的第二天,马跃和所有的经纪新手一样,开始了让人又爱又恨的做市场生涯,或许别人努力拼搏是为了赚钱,可对亲爱的马跃同学来说,他拼命,只是为了解放亲爱的妈妈陈安娜。
  为了避免频繁碰壁把自己碰灰了心,马跃决定,彻底实践捷径主义,让伯父马光远出面给他介绍客户,但事到临头,马跃才发现,有些事想起来是很简单的,实施起来却有难度。比如说让马光远给介绍客户,原先想得很简单,可真需要向马光远开口了,他不仅不好意思登门去请求马光远帮忙,连电话都不好意思打,一连好几次,他把马光远的手机号,按上又删,删了又按,就是没勇气拨出去。
  郝乐意问他翻来覆去地在那儿干吗呢,马跃愣了一下,说拿到从业资格了,心里高兴,想请马光远他们吃饭,可又觉得有点荒唐。
  这回轮到郝乐意笑了,说马光远本身就是经营高档酒楼的,他要打电话说请他吃饭庆祝,倒像暗示人家给摆一桌似的。马跃一副被她点醒了的样子,拍了拍脑袋说是啊,心想太要脸皮的人成不了事,比如说,如果伯父脸皮够薄,当年就不会为借三千块钱在他们家坐了一天一夜……
  马跃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夜的气。第二天上午,直接去酒店找马光远,在酒店门口遇到了马光明,他有点意外,问马跃来干吗,马跃不想跟他详细解释,也不想让他跟着操心,顺口说有点事,边说边往楼上去。
  马光明在后面追问,马跃在楼梯上一转身,把马光明横在了下面,“爸,我跟伯父谈点工作上的事,您能不能别掺和?”
  “你工作上的事?”
  马跃嗯了一声。
  “我不掺和,我就在一边听着。”对马跃这份工作到底是干什么的,马光明一直是云里雾里的,也很想弄个明白。
  “您听不明白。”马跃依然不放马光明上去,见他一脸被嫌弃的仓皇,心下又不忍,“我和伯父谈,您在旁边坐着,跟监考老师似的,我谈不自在。”
  马光明嘴里嘟囔了一声好吧,怏怏下楼了。其实,马跃是不想让父亲听见自己的工作有点像和尚化缘,怕他伤心。
  03
  马跃滔滔不绝地向马光远灌输期货生意经,马光远听得云里雾里,但大抵知道,就是拿钱生钱的买卖,利润和风险都比做股票大。和股票的不同之处是可以实现货物真实交割,能不能赚钱,靠的是对市场政策等信息的嗅觉灵敏度和分析能力。
  马光远选择相信马跃,因为知道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学,只要给他一本有意思的书,他就能背对着这个世界坐一辈子。而期货又是一个如此需要专业精神的行业,再加上马跃是学金融的,他不相信马跃还能相信谁?
  但当马跃提出,让他给介绍一些企业大佬时,他给否了,语重心长说他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做人踏实,在他搞清楚期货到底是什么之前,不能贸然把朋友也拽进来,他可以先拿一百万出来让马跃操作着,过段时间,如果切实可行,给他介绍十个二十个的客户不在话下。
  马跃有点失望,可是,比起那些半年才跑一个投资二三十万小客户的经纪人来说,他已经很幸运了。所以,他不得不感叹,不要说有好老子,就是有个好伯父都比别人少奋斗几年。
  有一百万可操作的马跃踌躇满志,签佣金协议的时候,马光远说他们叔侄,犯不着讨价还价,按最高的签,挣了钱全归马跃也无所谓,就当他这做伯父的给马跃投资做生意了。马跃忙说这不行,公司有规定,马光远就问了问佣金的大致比例,让马跃照最高的签。马跃想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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