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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见识,回家消消气。
陈安娜纵使再彪悍也难抵三双手一起推着她往外走,悲愤不已的她挣扎着喊:“余西,在马跃偷偷结婚这件事上,我谁都可以原谅,可我就不原谅你,你知不知道,你没了子宫你婆婆想让你和腾飞离婚,是谁替你力挽了这狂澜?你知道吗?是我!”
余西直接就傻掉了,一把抓住马腾飞的胳膊说:“腾飞,这是不是真的?”
说真的,马腾飞知道父母有让他和余西离婚的意思,但也只是意思而已,没说到台面上。至于他们曾和马光明他们讨论过这事,他还真不知道,所以除了没这回事,他什么也不能多说。
余西的眼泪,蹦蹦跳跳地流了出来,她疯狂地捶打着马腾飞的胸口,“马腾飞,我告诉你,想甩我?门都没有!除非我死了。”说着左看右看都不解恨,一把抓起马腾飞的胳膊,张嘴就咬。马腾飞疼得大叫着,疯了一样跳到一边,好容易从余西口中挣脱出来,一朵乌青乌青的肉疙瘩赫然鼓在胳膊上。贾秋芬捂着嘴哎哟了一声,往后退了一个趔趄,好像挨这恶狠狠一口的人是她。
菜还没上齐,包间就乱了套,郝多钱和贾秋芬面面相觑地看着,郝乐意知道这顿饭,算是到此结束了。和马跃一起把郝多钱他们送上了出租车之后,两人站在马路牙子上,只剩了苦笑。
在酒店门口,田桂花和陈安娜像两只斗红了眼的鸡,气咻咻地相互剑拔弩张着。
她们的老公,眼神机警,像随时要扑上去灭火的消防员。
郝乐意悄悄推了马跃一下,“过去哄哄你妈。”
马跃嗯了一声,跑过去局促地喊了声妈。
陈安娜连看都没看他,好像没听见。
田桂花很愤怒,“陈安娜,亏你还为人师表,你当着余西的面说我鼓捣儿子和她离婚?啊?我是那种没心肝的坏婆婆吗?你这不诚心挑拨我们婆媳关系吗?”
陈安娜倒不生气了,一脸的轻蔑,“行了行了,田桂花。”指指马光明哥俩,“证人都在呢,你装什么无辜。”
田桂花让她噎得无话可说,心头又恼又不甘,嘴上功夫不行,曾经捉过生猪摸过刀的手就挨不住了,伸手就来薅陈安娜的领子。陈安娜反应比较快,一闪,躲过了。
马光远也一把拽住了田桂花,“有完没完?!”
田桂花也火了,“就知道拿我撒气!让她这么一搅和,在余西眼里,咱俩成什么人了?”说着,眼泪噼里啪啦地就下来了。
陈安娜刚要说什么,被马光明拽了一下,“走吧!嫌窟窿捅小了是不是?!”说着连拖带拽地拉着她就往马路边去,马跃忙跟过来扶,陈安娜翻了他一个白眼,啪地打开了他的手。
喝了酒的马光明擎着一条胳膊站在马路边拦出租车,陈安娜啪地打了他胳膊一下,“就显你有钱了?”说着,雄赳赳地往公交车站去。
马光明父子相对无言地摇了摇头,马跃小声说:“爸,那我和乐意先走了啊,省得我妈看着我们就生气。”
“走吧!马跃,你走!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回家跳楼。”陈安娜突然站住了,这让马跃不得不佩服她的听力,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都隔几米远了,她居然也能听见,“咱家住六楼,跳起来也方便。”
马光明无奈地摆摆头,示意马跃和他一起回家。马跃看着郝乐意,郝乐意小声说:“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
“如果你去了上清路,以后就不要回来做我儿媳妇。”
就这样,陈安娜终于把马跃和郝乐意押回了家,然后,给他们下了一道死命令:不许在她跟前提马光远一家的名字,不许和他们来往。
陈安娜的这一做法,从表面上看很霸道,但郝乐意明白,这霸道更多不是来自于对马光远一家的厌恶,而是良心难安的愧疚。因为平静下来的陈安娜意识到自己逞了一时之快,给田桂花和余西造成了伤害,这不仅将会严重影响她们的婆媳关系,对余西和马腾飞本就不被看好的婚姻,也是雪上加霜。
第五章 幸福在昨天的理想里
陈安娜家是十年前教育系统分的集资房,在贮水山脚下。她特意要了六楼,因为六楼上面还有一层阁楼,虽然也要掏钱买,可相对房子的价格,还是要便宜多了,最关键的是阁楼和楼下一样,独门独户有厨房和卫生间,外墙上去一米半之后就是斜坡上去的房顶了。中间房顶是尖而高的,但陈安娜有办法解决,装修的时候,她让师傅在沿着外墙低矮的地方,都打上了橱子,这样,衣橱和书橱问题都解决了,从橱子开始延展的空间就可以容人站直了。
当初要这套房子的时候,陈安娜本想把六楼和阁楼的楼板打通,装上楼梯就成复式结构了,看上去气派也有情调,可马光明死活不让,非要保持六楼和阁楼各自的独立性,因为马跃高中大学都住校,这样就可以把阁楼租出去贴补家用。因为这,两口子当着装修师傅的面吵过好几场架,最终马光明胜利。
现在,马光明觉得自己太他妈的有前后眼了,陈安娜看郝乐意就像眼中钉似的,根本就没法一起住。所以,一到家,马光明就和马跃说:“儿子,我帮你把床搬上去。”
一个月前,阁楼上的租客就到期了,马光明没让续租。等租客走了,他把阁楼打扫干净了,一心一意地等马跃领着媳妇回家。
现在,看着马跃父子从容不迫地把床拆了,往楼上搬,陈安娜就觉得,这一切都是阴谋,她被马光明这个粗俗男人算计了,在儿子的婚事上,他不仅早就不和她站在同一战壕里了,还偷偷做好了迎接儿子儿媳妇得胜还朝的准备。
夜里,郝乐意睡不着,躺在床上看天窗外的星星,“马跃,这就是我们的家?”
马跃嗯了一声。
郝乐意翻身,侧脸看着他,幽幽说:“我二十二岁了。”
马跃捏捏她鼻子说:“知道。”说完笑,“二十二岁的早婚姑娘。”
郝乐意有点感伤,“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家。”
马跃的心一震,仔细一想,真的啊,从郝乐意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跟着父母在潍坊流浪,然后是爸爸没了,妈妈没了,她不仅没有物质意义上的家,连感情意义上的家也没了。他突然地心疼起这个瘦长却结实的女孩子,用力地把她往怀里一揽,“以后,我就是你的家。”
郝乐意抵在他胸前,用力点头,眼泪就无声无息的,跑了出来。眼泪蹭到马跃胸口,他摸摸她的脸说:“都胜利了,还哭什么?”
郝乐意眼泪掉得更快了,忍着不让自己哽咽出声。马跃心里酸酸的,捧起她的脸,吻她的泪,吻着吻着,就把她吻到身底下去了。回应他吻的时候,郝乐意张了一下眼睛,就看到了窗台上的一个青花瓷玩具娃娃,心里一震,想起了马跃撒谎说她怀孕了骗陈安娜的事。可要命的是她没怀孕,还被陈安娜押回来了,万一她问起来,可怎么说?总不能天天撒谎吧?而且怀孕是瞒不住的事,肚里没货,谎是撒不长的。再一想陈安娜那张一看见她就生气的脸,心里就像竖起了一万根头发,噌地就坐了起来,把马跃吓了一跳,张张皇皇地问是不是弄疼她了。郝乐意摇头,说了自己的担心,然后是无限的茫然惆怅,“怎么办啊?”
“因为这啊。”马跃反倒笑了,“好办,咱这就撒种。”说着扑上去继续吻她,郝乐意觉得他天真,自以为是个手里拿了魔法棒的小孩,想让她怀孕她就能怀孕了,但也没反驳,看马跃像个认真的小孩在饶有兴趣地玩过家家一样和她做爱,幸福感就像抵了岸一样,踏实得很。她像一棵漂泊的禾苗,遇到了一片小小的泥土,虽然并不肥沃,但她已是心满意足了。何况马跃是让她满意的,不管做什么,都非常在乎她的感受,包括做爱。满天的星星在天窗外一跳一跳的,马跃说今天晚上会有一颗飞到她肚子里做他们的宝宝,问她信不信,郝乐意就笑。马跃就故意凶巴巴的,一定要让她说是的,郝乐意心乱意迷地闭着眼睛说不出话,马跃噌地跳下床,抱着一条被子去了书房。上不去下不来的生理晕眩就把郝乐意吊在了半空里,她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身体,刹那间有点恍惚,以为马跃生气了,起床开灯,赤着身子到处找,就见马跃一脸坏笑地站在书房里。
郝乐意偎到他胸前撒娇,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马跃嗯了一声,说哥很生气。说完就抱起郝乐意往写字台上放,郝乐意这才看见被子铺在了写字台上等着她了。而她,就这么傻乎乎地自投罗网了。马跃原以为,这个新花招可以提高郝乐意的性福指数,因为这是他和小玫瑰在英国经常玩的,可是没有。
郝乐意直直地看着他,满脑子都在想他怎么这么多花招?
马跃看出了她在走神,问怎么了?郝乐意是个有话藏不住的人,就说了,马跃心里咯噔一下。周身的热血也刷地凉下去一半,磕磕绊绊地说在英国的时候,比较寂寞,而且成人频道和A片可以随便看,所以……
好吧。郝乐意信了。
可马跃却失神了,甚至想起了小玫瑰,她和她的华裔丈夫,幸福吗?想着想着,就兴趣阑珊了,再继续走神下去,他肯定就不行了,就笑着自嘲说自己这是东施效颦呢,还是回卧室,说着,来抱郝乐意。因为恍惚,转身时不小心被椅子绊倒了,随着马跃的一声惨叫,两个光溜溜的身子一起摔在了地板上。
这天晚上,陈安娜郁闷地睡不着,因为儿子带着媳妇在阁楼上。不知为什么,她的目光像不听话的蜻蜓,总想往天花板上落,耳朵也是,简直就像个灵敏的捕捉器一样捕捉着来自楼上的声音。
这栋楼是十年前盖的,楼板是那种空心板,隔音效果不好,东西掉地板上会显得声音特大,因为心理作用,陈安娜甚至听得见儿子夫妻俩的窃窃私语,像隐秘暗洞里的老鼠一样,叽叽咕咕地说着她听不清楚的话,间或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