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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观澜 -向莎翁致敬-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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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和G大相比,这里不仅人工湖特别多,校内就有静湖、燕湖、琴湖三大波光潋滟的人工湖,校门后面居然正对着的就是……浩浩长江啊!怎不让我这天生的旱鸭子心生无限涕零之感。
  一日,夕阳西下,烟波浩淼,我一人独立在长江边上,看着遥遥天际一线间的苍茫,和来来往往的无数船只,一时失神。恍惚间,我的眼前,蓦地闪过一双清冷但闪动着不可抑制笑意的双眸,一个轻轻的,莫可奈何的,带有些微叹息的笑,和一个略带宠溺的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低低回响:“汐汐,你这样的天分,也可以来游泳吗?”
  我站在那儿,站在夕阳中,我继续恍惚。
  一时间,我几乎又快沉溺于那些如烟往事中……
  突然,我惊醒过来,甩甩头,再甩甩头。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新朋故友
  如何让我遇见你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500年
  。。。。。。。。
  
  开学后,经济学专业毕业的我,很快就被排上了满满当当的时间表:开新课,听老教师上课,带班级辅导员……忙忙乱乱下来,感觉只有一个字:累!
  不过,和我带的新生之间,倒并没有什么代沟,沟通交流基本无碍,可能一张娃娃脸还能招摇撞骗几年吧!
  按照惯例,我带领学生们参观完校园,开完班会,宣布过校规校纪,再带着他们办完各种各样的诸如助学贷款分配宿舍上网选课之类琐事之后,疲累之余,将手一挥:“自由活动!”
  但是,求知欲极强的某些学生既不怕我,也不肯放过我,每逢周末晚上,经常跑来我宿舍闲磕牙。
  因此,我的宿舍里,一到周末,经常是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这些年方十八九岁的小男生小女生们,毫不拘束地坐在凳子上,或是我的床边,要不就干脆站着,有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班里班外的事情,有时候则不无好奇地向我打听这打听那。
  某甲一脸狡黠的坏笑,冲着我直截了当地问:“老师,你今年多大了?有男朋友了吗?”
  某乙极认真极期盼地看着我:“老师,我们学校大学生能不能结婚啊,那个xx学校都可以哎。”
  某丙一脸旧社会:“老师,大学生活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我一点都不喜欢这儿,我要去追求我的理想,我想退学!”
  ……
  呃?听到这些千奇百怪且显然在我意料之外的问题,我极其愕然地看着他们年轻坦然而毫不作伪的脸庞,E时代的学生?外星球的?!
  一笑之余,不免感慨,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或许,这就是社会的进步吧。我心里悚然一惊,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境,居然隐隐透出了如此的苍凉?
  
  又一个周末,晚上十点钟左右,好容易耐心地送走一帮学生,我挪了挪几近麻木的双腿,捶了捶我的老腰,又斜睨了一眼心无旁骛地戴着耳机和老公QQ聊天,任学生来来去去,只是起先点头微笑了一下,然后就半天我自岿然不动的大姐,心中一声叹息:幸福总是相似的,不幸各有各的不幸。
  大姐是我的室友,芳名叫戴洁,跟我同一时间应聘到C大任教,比我大一些,人也十分随和会照顾人。大姐是拿了名校博士学位的外国文学专业高材生,山东人,个子高挑,典型的美貌与智慧并重的高知女性,并且,大姐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虫,她的贤惠,她做事的麻利劲向来有口皆碑。更重要的是,大姐在学业上孜孜不倦之余,不费吹灰之力就找了一个同样优秀搞计算机的博士老公刘滨。当年,大姐和刘滨两人同在一个美丽海滨城市的一所学校里读本科,刘滨高大姐一届,两人在三年零十一个月里都素昧平生,但却在毕业离校要跨上开往火车站的校车前一个小时,刘滨一眼就发现了来往路过的人潮中,气质脱俗,安安静静地捧着书走路的大姐,瞬间就击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于是学计算机人的天性发挥无遗:稳、准、狠,他当机立断地,气喘吁吁地飞速跑到大姐目前,嗖嗖嗖掏出一张纸,一撕两半,很快在其中一张上写下姓名、电话号码、QQ号、个人主页、地址,递给大姐,再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你――的--”
  大姐懵懵懂懂看着面前这个行为举止有些莫名其妙的男生,懵懵懂懂从他手上接过纸条,再懵懵懂懂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之后,大姐曾经一度痛心疾首扼腕不已:一向清高自律的外国文学之花就这样,插在了牛粪……她痛定思痛之余,将所有这一切,归咎于前一天晚上赶作业睡晚了,精神不济,魂游天外,而被宵小之辈运用“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理论就此一举攻陷。
  我知道,大姐是真的动心了,要不然,她不会自俩人读研、读博一路过来,谢绝所有诱惑,坚贞不贰地苦守了牛郎织女的生活那么多年。老公在上海做博士后,只身一人在此教书的大姐只能和我屈居于同一套单教公寓内,但是,她每至夜晚来临时就精神百倍,五指禅功更是不噼噼啪啪练到半夜绝不会停的,功力一天比一天精进。
  
  不一会儿,电话铃响,我去接:“请问找哪位?”
  半晌默然,我以为打错了,正想挂,对方又说话了:“林汐,是我,夏言。”
  我一愣:“夏言?”有些艰难地,“……你,怎么会有我号码?”
  那么多年不见了,他就仿佛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一般。当年,我刻意断绝了除沙沙之外的几乎一切联系,就是因为不想太过沉溺于以往,但是,夏言……,连同他所联结的种种有关过往的记忆,蓦地又涌上心头,还有,还有那个人……
  电话那端轻描淡写地:“沙沙告诉我的。”
  我不自觉地,微微松了一口气,沙沙,这只披着人皮的鹦鹉!到处学舌。
  沙沙是我从小到大正正宗宗如假包换,香港人谓之“老死”的手帕交,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再到大学,十八九年,我们都厮混在一起,一直到她大学毕业那年弃我而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校园去社会上拳打脚踢大展宏图。当年的这个G大高材生,如今已是C市,这个J省省会城市的晚间英语新闻播音员,外带市政府领导的御用英文翻译,标标准准的白领丽人,风光无限。想当初,正是托她如莲灿舌,外加几乎一天一个电话的百般劝说,我才弃G大的留校名额来到C大。
  电话那端又开口了:“林汐,我现在也在C市,飞越公司。”
  我微微一怔。只要是身处J省的人,无不闻飞越公司的大名,它是J省最为知名的民营企业,也是全省名列前茅的纳税大户。最最重要的是,飞越是夏言他老爸开的,换句话说,夏言是飞越公司的少主。只是,记得沙沙曾经说过,夏言从G大毕业后没多久就去美国留学了,我原来还以为他会在外面多闯荡几年,毕竟国外的MBA在现今的中国还是蛮吃香,他的个性也不像是那种喜欢坐享其成的人。
  于是,我很诚意地微笑了一下:“这么早就接班了啊?”
  他在电话那头也是淡淡一笑:“没办法,我老爸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希望我早点上手。”夏言的孝顺一向人尽皆知。
  “有空的话,明天一起吃顿饭吧。”电话那头顿了顿,“我,你,……还有沙沙,就当为你接风洗尘。”
  “好。”我笑应下来。好久没见沙沙了,说实话,也挺想她的。
  他似是欲言又止了一下,但是,停了半晌,最终只是说:“明晚七点,凯悦三楼。晚上六点钟,我开车来接你。”
  “好。”夏大少爷尽管和悦,但一旦决定的事历来铁令如山,这点我和沙沙一向谨记。
  
  放下电话,我的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
  当年……
  当年……
  当年的那个夏天,那片蓝天,那些悠悠白云,那明媚的阳光,那个菁菁校园,还有那双曾经略带嘲讽,曾经深深痛楚,曾经满含笑意和深情,还曾经……的眼睛,那微微的,几不可闻的轻叹,那张年轻的,不可置信的苍白而绝望的脸……。
  我低下头去,我闭上了眼,心中一阵潮水缓缓涨上,又慢慢褪下,一种锐利的,几近不可抑制的痛,霎那间蔓延全身。
  多久,已经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情绪了?
  不知谁说过,当一个人总是怀旧时,就证明他(她)老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最近老得特别快?
  为什么,当我已经决定把过往的一切全部留在G大,一丝一毫也不带走的时候,往事还是如影随形?
  半晌之后,我抬起头来,无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室内,我的眼光一转,突然看到了大姐书架上的那套《莎翁全集》,我心里的刺痛和无助再一次,如浪潮般,无边无际,袭上心头,那年,那年……
  心中的痛楚逐渐逐渐加深,我再一次地,低下了头去,片刻之后,我转过头去瞪向大姐:“大姐,不是叫你别把这、套、碍、眼、的、书、放、在、书、架、上?”
  往事如歌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
  
  是的,我和秦子默、沙沙、夏言是故友,或许,还应该加上唐少麒、唐少麟兄弟俩,从我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的这一段青春年华中,我的生命和他们的,是纠缠在一起的。
  只是后来,后来……
  沙沙和夏言两家是多年世交,我和沙沙是同学兼手帕交,秦子默、夏言、唐少麒是好兄弟兼多年同学,唐少麟和我们是同班同学,而我呢,我和秦子默,是怎么认识的?
  就是因为这套叫做《莎翁全集》的书。
  那年我十六,他十九。
  我们是典型的不打不相识。
  
  记得大概是从我们念初三开始,十四五岁的男生女生们,开始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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