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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然家世肯定不差,竟然喜欢去这样地方吃饭,她略惊讶:“嗯,那一家腊鸭焖藕贺子如喜欢吃了,考试完了啊,庆祝时候,都是那里吃。”
他莞尔,没说话。
迎面走来一位上了年纪人,大约五十来岁,布满皱纹脸被太阳晒得发红,想必是从早晨就晒到现。停理他们一步距离地方,池小墨这才发现,来人有些佝偻。
“年轻人,你这腿是怎么了?”
冷然抬头,面露微笑应着,没有显出丝毫不耐烦,轻描淡写回答:“摔了下。”
来人想了想,道:“你还是换一家医院看病吧,我女儿九年前这所医院里做了脾脏摘除手术,后来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前段时间单位体检发现我女儿缺了一个肾,我女儿读是卫校,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这医院很黑心。”
池小墨沉思了一会儿,这人说是告诫,不像以前医闹一样,只是想要多赔一些钱。
冷然眉头微锁,问:“除了那一次脾脏摘除手术,您女儿有没有做过类似手术?”
那人斩金截铁回答:“没有,我敢肯定没有。”
冷然想了想,伸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老人,解释道:“这是我同学名片,是律师,擅长处理医疗纠纷,你告诉他是冷然要你去就好了。”
粗糙一双手满怀谢意接了过来,一个劲地鞠躬:“谢谢你。”
“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事儿不一定是医院错,通过正当途径解决这件事总比一直僵着好,上午伤人事件,若不是干警和医院没有深究,怕是您现已经警局了。”
那人一愣,想到什么,嘴唇张合了许久,后只道:“我明白了。”
他点点头,说:“盛夏了日头毒,早些回去吧,小心中暑。我们就先走了。”
她一直旁边没有说话,心中却顿时充满了力量,这样一个素不相识人他都能伸出援手,不用说其他了。
难免又生了惆怅,这样优秀他,她还希冀什么呢?
她望着白色轿车,忽而道:“你是怎么过来?”他腿本来就已经受伤,车也被她开到医院了,难不成是挤地铁?或者是公交么?
他额头已经沁出薄汗:“恰逢蓝市长和蓝夫人去看你嫂子,就带着我过来了,一直送我到医院正门才转身。”
池小墨小心扶着冷然到副驾驶后自己才上车,浓夏马路上因着强烈阳光几乎没有行人,车辆也是寥寥无几,稀稀拉拉样子。
“九年前我已经来到景和帮衬周老师了,所以脾脏摘除手术发生时,我应该景和,只是时限久远,是模糊不清了。”
她打着方向盘手一顿,九年前冷然也不过是大二大三样子,竟然就有资格跟老师了?可就算跟老师,为什么是周夏?周夏是骨科啊,这和麻醉没多大关系吧!
她终究还是问了:“为什么是周老师,不应该是骨科老师啊?”
他浑不意笑了笑:“我本硕都是攻骨科。”
冷然回答让她困惑心上是蒙上了一层迷雾,既然本硕都是骨科,为何读博时骤然转攻麻醉了?
“老师念麻醉,不会是因为工资要比其他科室要高吧?”抱歉,除了这个原因,她实是想不出比这个好地原因了。
冷然嘴角抽了抽,没接话。
佳木大学离景和医院并不远,但佳木大学占地面积较大,几乎是围着饶了小半圈才找到那个人潮拥挤西侧饭馆。
小饭馆门前都没有停车位,她靠边停了车,扶着冷然一起走了进去,顺手找了一个靠窗位置坐了下来。小饭馆里冷气开很足,中央空调呼呼吹动上面带着红布条,飘飘摇摇挂上面。
服务员拿来菜单,两人商量着点了几盘菜,细细数来,她发现全是她喜欢吃,至于他口味,她好像不是太清楚。
将菜单递给服务员补了一道汤:“再来一份山药排骨汤。”
他端起桌子上茶水清洗一次性消毒碗筷,将清洗好一套餐具推到她面前,不温不火道:“星期一是玉米排骨汤,星期二是土豆排骨汤,星期三是山药排骨汤,星期四是萝卜排骨汤……池同学,你这是闹哪样?”
她偏着头思忖片刻,一本正经板着脸:“这是为了你好,排骨汤能消肿散瘀为骨折愈合之首。饮食不当能造成瘀血积滞,难以消散,必致拖延病程,使骨痂生长迟缓,影响日后关节功能恢复。”
转念觉得是不是太严肃了些,忙商量道:“等见到骨痂了咱就不喝了,成不?”
他衔着唇角似有若无笑,无奈道:“那也可以换一种啊!”
她想了想,觉得冷然这话说颇为有理,欣喜道:“好啊,那倒过来吧,周日玉米排骨汤,周六山药排骨汤……”
冷然盯着她掰着手指细细数着模样,几欲吐血,这是真呆傻,还是装萌啊!
这一顿吃还算平静,用冷然对她惯常思维表现来说,一顿饭没安安静静,不闹天翻地覆众人皆知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她扒着碗里米饭,睨着眼睛从碗和手之间缝隙注视着他每一个动作,即使这段时间天天都看,她却怎么看也不觉得腻。
微笑不觉漫上嘴角,胭脂红带着羞赧温度,她想,这样宁静绵长时间,似乎是一件很不错事情。
她还想,和他就这样一起走下去,只是惆怅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么想。
饭后送他回冷家,她磨蹭着不愿离去,假意遁进书房研习功课,实则想多留一刻。
池小墨失神望着整整一个书架上绘画专业书籍,嫉妒占据了她整个胸腔。
青城镇廊檐下那一副画她也算是见识过他画工,本想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这些处理线条明暗各类绘画书籍都是冷然,可书页上却端正印刻着一个名字——alisa。
正文 第36章
她按捺住想要问清一切冲动,可初识时她便已经问过一次;他没有给出任何回答;避而不谈。
越是不能坦诚关系;便越是亲密;也愈是见不得光。
她是怎么回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用了五年时间挣脱回忆里郑嘉君缚束;原本平静湖面;冷然却像蜻蜓点水一般;他世界依旧平和;可她世界;却已经被搅得涟漪点点,甚至一塌糊涂了。
池小墨一副无精打采模样缩进了贺子如学生公寓窝;这样她要是被池菲看去了;铁定要气得哆嗦,直骂没出息。
可她能怎样?冷然面前她就是这么没出息。
贺子如下班后活动了一身筋骨,一脚踹她屁股上:“别要死不活,你这样子就和我千百般活动了肠胃却憋着一个屁没放出来一样难受。”
她悠悠从梦中转醒,揉了揉惺忪睡眼,早早把她白天对贺子如倾诉抛到了九霄云外,打了个哈欠把眼泪都给挤出来了。
“你回来了啊!”
贺子如才不管她是不是没睡醒,趴床头八卦道:“喂,照你中午给我打电话说那个情形,你好像真喜欢上你们冷老师了耶。”
池小墨晕乎乎脑袋瞬时清醒,上下打量着贺子如似笑非笑脸:“诶,我怎么发现你有点幸灾乐祸啊。”
“你知足吧,我没落井下石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翻身背对着贺子如没再说话。
贺子如长叹一声,安慰拍了拍她后背:“要是喜欢就点去追,管她是艾莉萨还是爱丽丝。如果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你就拆了他们上位就好,要是结婚了不是还能离婚么?不然民政局是用来干嘛。实不济要是有个孩子,顶多做个后妈,那他这人还不都是你了。”
她背着贺子如翻了个明晃晃白眼,见到过无耻了,没见过这么无耻。
她鸵鸟惯了:“算了,趁现还陷得不深,早点摆脱才是王道。”
贺子如迟疑了一下,心里很是挣扎,却还是说了出来:“你觉得你真陷得不深吗?”
她一愣,不明所以:“怎么这么问?”
贺子如难得有正经时候:“小墨,无论是郑嘉君也好还是冷然也好,你遇到他们俩时候我都你身边,也算得上是旁观者清。你和郑嘉君那不叫爱情,那就欣赏。你和冷然相处也才两个多月,沦陷速度完全超乎了我预料,对他意程度已经到我们俩之间感情了。”
她敛眉想了想,抬头道:“你是想说我重色轻友么?”
说完啪一掌就落她头上了,贺子如火药味浓重说:“皇权不容亵渎,老子跟你正经说话,好好听就是了。”
池小墨委屈揉着被贺子如敲疼脑袋,她没说错啊,刚才后一句话不就是说她重色轻友么?
“你要是真喜欢那老师,只要你一句话,就算是死,我也帮你追到手。”不可置否,贺子如想得到东西,得不到,那就一定得毁掉。
她摇摇头,冷静道:“我是喜欢他,这一点我不否认,可若是他离开我过得好,我为什么要留住他。”
“你问都没问,凭什么说他离开你过得好。”
她无奈一摊手:“他那条腿不就是好证明。”继而道,“第一次见面我把他想要包子抢走了,后来因为我事被拉进来冒充男友,三天两头得一起演戏,我哥结婚还不知道赔进去多少礼金,去义诊为了救我成了现这副模样。你说离开我,他过得是不是好?”
贺子如摸了摸她已经过肩短发:“感情事情不能这么算,就像岑洪为了我,可以放下他所有,包括尊严,遑论这点小伤了。”
贺子如说没有,岑洪天生骄傲,一双眼睛就跟长头顶上一样。他有显赫家世,出众长相,骄人成绩,这些无一不使他生活就像踩云端仙人。可自从遇到子如,这些统统都变成了浮云。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情意,不是看他能给她多少,而是能为她放弃多少。
岑洪为了子如,可以放弃唾手可得佳木银行,放弃了亮敞光明前途,能统一战线对抗家庭,这些,全都是因为他爱子如,仅此而已。
她悠悠叹了口气:“那不一样,你和岑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