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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点点头,“很好。”忽然想起一事,努力平息了一阵后问道:“宝宝是红缎生的对么?”
青罗全身一颤,抬起头吃惊地望着他,“你……你怎么知道?”
顾明楼半是讥诮半是苦涩地笑了笑,道:“仔细想想便知道了。你一向都喜欢抢红缎的东西。”而且那孩子容貌与红缎颇有着几分相似之处,所以很容易联想到。
“我不是故意要抢的!”青罗急切地分辩道:“是他们不想要,所以我才把宝宝带走的。”
顾明楼有些嘲讽地摇了摇头:这种谎话谁人会信?片刻后他道:“算了,孩子的事,我会解决。”说罢立即转身走了,站在青罗面前时他总觉得格外地愧疚难安。
走到门口处忍不住回头望去,见他呆呆站在那里望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沾在苍白的面颊上,整个人格外地憔悴消瘦,顾明楼心头顿时一阵刺痛,咬了咬牙,跨出了门槛。
回到顾府,他草草留了封书信,之后趁着夜深人静,背上熟睡的婴孩,骑着马出了门。一路快马加鞭,几个时辰后到了那片树林。他背着孩子跳下马,望着茫茫林海迟疑了片刻,终于往林子里走去。
走到树林深处,雾气渐渐弥漫在了四周,偶然“扑”一声,有黑影子被惊起,随即“呱呱”几声哀鸣,原来是乌鸦。林子里的寒湿阴暗让孩子觉得不舒服,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顾明楼忙将他解了下来,摇晃着哄他,孩子却反而越哭越凶了。
顾明楼叹了口气,想着这样也好,早点引来人,自己就不用在阵法里转来转去了。果然顷刻间便听见有人在树林间穿梭的声音,不多时便有两条人影到了跟前。
“什么人?”两人纵身跃了过来,将顾明楼夹在了中间。
“两位别来无恙。”看清来人是月昭宫里的侍卫后,顾明楼忙出声打招呼。
两人均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顾明楼开门见山道:“这孩子是你们少宫主的,请你们将他带回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老宫主不久前殡天了,少宫主她继了位,已是宫主了。”
顾明楼一愣,短短一年里月昭似乎发生了不少变化。这时又听见那人接着道:“可是我们宫主并没有孩子。”
(二十一)
顾明楼闻言大吃了一惊,追问道:“你们宫主没生过孩子?”
那人迟疑了一下才道:“几个月前倒是生过一个,不过生下来就是死婴,还是我亲手埋掉的呢。”
顾明楼越来越糊涂了,难道说自己搞错了?可是青罗明明也承认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只得道:“也许是我搞错了,那后会有期。”
那两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随即一起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架住他,其中一人道:“顾公子得罪了,按理我们本该杀了你,可你身份特殊,所以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见宫主罢。”
顾明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虽早料到自己未必能全身而退,却又怕红缎因丢失儿子太过伤心,权衡半天终于还是来到了这里。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红缎肯念及旧情,放自己回去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两人把孩子抱进宫里不久,便有别的侍卫出来强行将他押到了水牢里,任凭他如何喊叫都没人应。
翌日顾夫人发现顾明楼的留书,上面说那孩子是青罗抢他姐姐的,他要去把孩子送还给生母,可能要过一阵子才会回来,叫母亲不要担心挂念。顾夫人急忙找来顾明祯,告诉他这事,又把另外一封信给他,说是顾明楼专门留给他的。顾明祯拆开信看了,上面顾明楼说了青罗杀害吴卓的前因后果,希望兄长看在这事是自己挑起的份上能考虑对青罗从轻发落。顾明祯沉吟了一阵,便去了府衙大牢。
看见他青罗立即别过了脸不耐烦地道:“我反正不会告诉你月昭峰在哪里的,你也别问了。”之前顾明祯已追问了好几次,青罗虽并无一定要保密的想法,可是他因恨着顾明祯这样对他,故不肯顺他的意。
顾明祯静静道:“三弟昨夜去把孩子还给你姐姐,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觉得他会有危险么?”
青罗吃了一惊,焦虑地道:“怎么没有危险?你赶快放了我,我定将他安全带回来。”
顾明祯道:“这不可能,若是放你离开了,你却没去救三弟,那么我也无处找你。”考虑了一下又道:“我看不如这样:我陪你一起去,只要能救出三弟,我就放你自由。”
如今的青罗已不似从前那般懵懂轻信,见顾明祯这么爽快地答应放过自己,不免有些疑心,于是道:“你之前不是说杀人者偿命,我是非死不可的么?而且你放了我,又怎么和别人说?”
顾明祯愣了一下,想了想才道:“我如今知道你杀人也有你的理由,所以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此外私放死囚虽是大罪,不过我三弟的安危却更加重要,到时候我可以说你是被人救走了,这样我最多不过是丢乌纱帽,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青罗觉得他说得在情在理,便答应了他的提议。为避人耳目,两人定在夜间出发,因怕青罗逃走,顾明祯强迫他吃了软筋散,离开大牢后两人同乘一骑,朝城外飞奔而去。
青罗明显是归心似箭,一路上十分配合。在他的指引下二更天时顺利抵达了树林外。
这夜树林里的雾格外地大,加上没有月亮,每走一步感觉都十分艰难。尤其是对于浑身无力的青罗,没走多久已气喘吁吁,一直嚷着要休息。顾明祯留意到他们走的路似乎毫无章法,便怀疑青罗是故意带错路。青罗解释说林中有阵法,他才勉强信了。
到了一棵大树下青罗死赖在了地上,喘着粗气道:“歇歇……再走。”
顾明祯见他形容憔悴,心下有些不忍,便答应了。他站在青罗身前打量着四下,因为有雾,视野可及之处也只是一丈之内,只能隐约看见雾里一棵棵粗大的树干,影影绰绰似是一个个人,颇有些阴森。
忽觉得气氛有些异样,他迅速地转过身察看,只是眨眼间他身后两步处的青罗便失去了踪迹。他大吃了一惊,忙冲到树后面寻找,这才发现树后是一大块斜坡,看来青罗是顺着斜坡滚了下去。他顾不得细想忙顺着斜坡往下走,坡上多是荆棘,他只得艰难地用手拨开,没多久手臂上便到处都是划痕,也不知青罗滚下来是个什么情形。
好不容易穿过了那片荆棘,到了树林中一处较为平坦之地,他停下来急喘了几口气,看看雾气弥漫的周围,发现自己已是彻底迷了路。懊丧无奈之下他只得凭着印象往回走,走了约一个时辰,却还是在原处打转,正觉得烦躁时忽看见两条黑影飘荡过来,瞬间已到了跟前。其中一人喊道:“误闯禁地,杀无赦!”便挺剑攻了上来。
顾明祯与他们打斗了片刻,自知不是两人对手。他急中生智,一边勉力抵挡,一边高声喊道:“我有要事要见曲红缎姑娘!”
那两人闻言一顿,动作渐渐停下,其中一人诧异地道:“你认得我们宫主?”
顾明祯沉着地道:“认不认得等你见了你家宫主便知。”
那两人见他一副稳若泰山的样子,怕他真是红缎的旧识,便不敢狠下杀手,叽叽咕咕商量了片刻,最后觉得还是把他带到红缎面前比较保险。于是点了他的穴道,又用黑布蒙上了他的眼睛,将他带回了月昭宫。
重见光明后顾明祯发现自己坐在一间雅致的客厅里,前面的主人位子上坐着个美貌的红衣少妇,她身旁站着两个侍卫,正是适才抓他来的人。
因身子不能动,顾明祯只得坐在位子里朗声道:“这位想必一定是红缎姑娘了。”
红缎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是谁?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顾明祯答道:“在下隐州顾明祯,来此寻找弟弟顾明楼。至于宫主的名字,却是明楼告诉在下的,这一年多他一直思念着宫主,时有提及……”边说边偷偷打量着红缎,果然她眼中隐隐有泪光,明显心情十分激动。
顾明祯暗里松了口气,他其实是故意试探红缎心意,如今看来她对顾明楼余情未了,那么顾明楼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而自己也多半能顺利脱身。
红缎平息了一下情绪,道:“他不在这里。”又忍不住涩声道:“你说得好听,他既然不舍,当日又为何弃我而去?”
顾明祯道:“他也是迫不得已。他被令弟抓走了,还被打得遍体鳞伤,费了好了力气才脱身,因得知宫主已另择良偶,他只能黯然离开。”
红缎怔住:“什么令弟?——我并没有弟弟!”
顾明祯道:“详情我也不知,他名字叫曲青罗,十六七岁模样。听三弟语气似乎连令尊令堂都不知道他还活着。总之当日是他抓走并且囚禁了三弟,所以三弟才被迫离开了你。”
红缎呆住,假如这事属实,那么顾明楼就是冤枉。可是如今自己已改嫁了司韩,难道这一切真是造化弄人么?
这时又听见顾明祯道:“昨夜明楼来此将令郎归还给宫主,一直未归,是以我今夜前来寻找……”
“慢着!”红缎忽然打断了他,不解地问道:“什么令郎?”
顾明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那曲青罗前些日子带了个婴孩去了寒舍,后来明楼探悉那孩子是宫主之子,所以前来送还,难道宫主不知道这事么?”
红缎怔忡了片刻,之后转眼看向身边两个侍卫,沉声道:“最近几日一直是你们俩当值,可有遇见过顾公子?”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其中一人退后一步躬身道:“启禀宫主,确有此事,只是……只是副宫主吩咐属下二人不可将此事泄漏给宫主,望宫主恕罪!”又把前夜的情形仔细说了一遍,原来当时他们抱着孩子进去禀告时正好碰见副宫主司韩,就把这事告诉了他。结果司韩抱走了孩子,又叮嘱他们不可将此事告诉红缎。
红缎霍然站起身来,怒声道:“到底他是宫主还是我是宫主!顾公子他人现在何处?”一张俏脸气得通红。
那两人见她发怒,都吓得面如土色,红缎产后脾气格外暴躁,他们生恐会受罚,于是连忙道:“顾公子现在水牢。”
“那还不快将顾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