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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手中笔,注视着她,缓缓开口:“医患矛盾日益增大,多数病人已经对医生以及医德持怀疑态度,我们当然是要立好旗帜,以病人为先,让病人及其家属重拾对医护人员信任。”
她偏头仔细思忖了冷然话,反驳道:“这得看自身情况,你看我们,赚着卖白菜钱,操着卖白粉心,哪个医生不是给自己买了多个责任险。再说了,我们工资是基本工资加科室奖金加夜班费构成。科室奖金不就直接跟彩超b超x光等各项检查及药品挂钩,那些个医生护士一个劲地给病人开进口药,除了我们麻醉科靠院里直接给奖金,其他科室里医生科室奖金都要比基本工资高上好几倍。”
潘雪打趣道:“小墨,你这是眼红这些钱还是想和你冷老师抬杠?”
她和冷然面面相觑,须臾才没底气小声道:“这点钱我才不乎呢,也不是和冷老师抬杠,只是陈述自己观点而已,院长前段时间不是还整治了医生全开进口药事情么,我也就提一下。”
她用余光瞟了瞟冷然,见他略微点了点头,声音悠远绵长,像闪电打雷那晚,他哄她入睡时轻声朗诵那首英文诗:“这也是个问题,前些天去门诊,一个学生模样小姑娘手受伤缝针后有些感染,输液一瓶是两百多,我好奇看了下她药单。生理盐水理加了四支头孢,一支6元,而医院里便宜头孢只要三块钱,而两者大区别你们也清楚,又不是重大手术人,根本没必要开六十一支。”
潘雪一挥手,忙道:“这话你跟我们说说就好了,闹大了谁都不好受,独善其身就好,毕竟个人追求不一样。”
这一夜是她遐想中过去,第三天通班时李锦和潘雪下班了,她坐冷然旁边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日沉月升一天便又过去了。
冷然疲乏睁着黑曜石般眼睛,里面星火因为休息不够有些黯淡,偏头看着那小脑袋一晃一晃,从椅背上滑下来瞬间左臂一伸,稳稳靠了他肩上。
他从书本中抽出一张化验单,然后有重合上,呼吸变得凝重起来,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窗外是晦暗不明黑夜,带着浊白月华洒下,映光洁地板上。
他注视着她柔和脸颊,纤长睫毛,因三天两夜值班产生黑眼圈,一缕发丝飘然滑下,晃荡肩头,他浑身一颤,心中某个地方变得格外柔软,带着独特疼惜。
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局促而紧张,他想,是发生了氧化反应吗?反应带走了他胸腔里氧气。
他缓慢伸出手想要将那一缕情丝别她耳后,离发丝零点零一毫米时候却停住了,带着身子僵了那里。
眸中跳跃着星火顿时熄灭,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后慢慢垂下右手,努力不去看她。
他想,只要不动心,那所有事,是不是都可以顺理成章变得心安理得。
正文 第50章
他痛苦闭上眼睛,脑海中一阵血色。他想;他已经欠她那么多了;等所以一切揭开后;他们关系;必定是老死不相往来。
右手青筋横生;窗外光线跳跃延伸到远方消失不见;他颓废般松开手;那些无措稍纵即逝;瞬间恢复成那个刀枪不入冷然。
轻轻摇晃她肩膀;见她微微转醒;沉声道:“已经四点多了,洗了去睡吧!”
池小墨揉了揉睁不开眼睛;迷糊糊回道:“老师先去睡吧;你昨天前天休息时间加起来都没五个小时,有晚值班医生呢。”
他面色微变,心中猛地一痛,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有点落荒而逃感觉。
她值班室睁着眼等了很久,晚值班医生回来后便要她去休息了。梦中她回到了小时候,咬着手指跟林微白身后,置身于桃花烂漫三月。
猛天摇地晃,她动了动嘴角,两腿蹬了蹬,耳边是清晰笑声,一阵接一阵,接着身边有什么东西挪动,怀中一空,艰难睁开有些浮肿双眼,爬着盘腿坐床上,睁着迷茫大眼睛盯着床边一众医护人员。
喃喃道:“早!”
潘雪站她面前,捂着嘴咯咯笑,细长白皙手指落她身后,说:“我这可是代表大家向你们要喜糖啊,什么时候办事?”
她仍是一头雾水:“什么喜糖啊?”但是本着八卦心理,也要给自己挣福利不是,“我也要,别忘了我那份。”
潘雪身边护士们起哄道:“池医生可别装傻啊!”
“……”
“冷医生,做男人可是要有担当,你都和池医生同床共枕了,不负责可对不起池医生啊!”
“对啊对啊!我们这份喜糖是怎么也逃不脱!”
“……”
大家七嘴八舌讲着,她转头发现冷然也是一脸懵懂可爱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潘雪叹了声,皱着眉头故作忧愁:“就知道你们会不认账,我刚才都把照片拍下来了。”说罢往前走了两步,将手机屏幕给冷然过了一眼,随后就到了她面前。
胭脂色顷刻漫上脸颊,她睡觉一直有个毛病,就是要抱着枕头,还有一个难以启齿恶习,睡觉时身边没人还好,倘若有人,必定要牵着耳朵睡觉。
据说是小时候断奶时太吵,但只要拉着耳朵就好,于是为了睡个安稳觉,就成了这个恶习。
而照片中她半个身子几乎都是压冷然身上,左手是横着环着冷然牵着他左耳。
丢脸,真心丢脸,丢脸就算了,还被这一群人给抓包了。
冷然冷着脸站了起来,依旧沉静如水,理了理被她压皱衬衫,淡漠道:“上上次大事故抢救也是三天三夜,这张床上堆了八个,倘若我没记错话,那时只有你是女,是不是你也准备嫁给另外七个医生呢?”
潘雪被呛了半晌没回过神,而后才弱弱道:“这怎么能相比呢,情况不一样。”
冷然嫣然一笑,轻描淡写道:“对,情况是不一样,下次我应该将照张照片发个微博,顺便一下你,这样才叫抓现行。”
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穿过人群门前换了鞋,往值班室走去,她呆若木鸡望着冷然远去身影,一阵翻江倒海难受。
她将自己他心目中地位估得太高,原来摔下来是这般疼。她强扯了一个微笑,对愣一旁人说:“哎呀,还不去上班,小心等会儿被护士长看到了啊!”
俄而,众人散去。
她抱着双腿将脸埋了下来,即使是玩笑,她也希望得到他肯定。冷然永远也不知道,她是揣着怎样一颗不安心等着他回应。
现想来,她都说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冷然了,是云南之行百般呵护还是林微白婚礼时帮助,抑或是佯装她男朋友时候,或许早,早到冷然第一次对她莞尔一笑时候。
她爱来得太早,早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可这样早,是不是终会是谁也不知道呢?
她攥紧双手,无论结果怎样,她都要试一试。
告白,进行式。
冷然站门前盯着她很久,却始终没出声,而后静默转身,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交集,不应该想要强求什么。
她整理好自己情绪之后换了衣服拖着行李箱去值班室找冷然,既然她没地方可去,住他家是好去处。
两人之间一句话都没说,一前一后走到停车位。她叹了一口气,三天三夜值班,都没见到过蓝天白云,还有艳丽太阳,突然生了种坐牢了才被放出来感觉啊?
只一个晃神瞬间,冷然就已走远,赶忙拖着箱子一阵小跑,怎么看怎么像小媳妇苦追相公戏码。
他们先去离医院不远一个早餐店吃早餐,随后回去各自回房睡了个回笼觉,弥补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所有缺失睡眠时间。
等她慢吞吞爬起来时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恰好太阳正斜斜挂天边,胭脂红铺满天空,她枯坐床上欣赏了片刻日落。
冷然已经厨房准备晚餐了,她捧着一颗红心跟身后观摩了很久,名义上是偷师学艺,其实注意力全都他身上。
一举手、一投足,即使这厨房里,都帅冒泡。
爆炒猪肝、清炒莴苣、西红柿炒鸡蛋和鲜蘑菇汤,她愣愣地盯着白色大理石餐桌,早晨事情之后,她对冷然再也不敢有任何妄想,可现这些菜是怎么回事?
她忽然觉得手上筷子变得如此沉重,她凝视着餐桌对面他,道:“这些菜都是你为我做吗?”
他夹菜手一抖,青绿色莴苣片落洁白大理石桌上,形成鲜明颜色对撞,沉默片刻道:“你献血后连续上了三个通班,怕你受不住。”
她咧着牙傻呵呵笑了,却总觉得眼角瞬间湿润了,心中却是暖暖,张爱玲曾说,爱一个人,低到尘埃里,尘埃里开出花来。
张爱玲是美貌与才情兼并女子,这样一个女子自己心爱面前都卑微到尘埃里,何况是她呢?
卑微,却希冀着渺茫希望!
她是存了不林宅就冷然这里住心态,想着总住冷馨房间也不是办法,不能随便翻阅别人东西,就怕她一个没忍住,乱翻东西了让冷然反感。
饭后磨磨蹭蹭跟冷然身后,他蹙眉,问:“有什么事?”
她笑嘻嘻凑上去,事先已经将脸皮打磨得和城墙一般厚了:“老师,我觉得我冷馨姐房间住着不太好,你对面那个空房,我觉着不错。”
他随手茶几上拾了份报纸,漫不经心翻阅着:“所以呢?”
她是女孩子啊女孩子啊!怎么就不知道主动说呢,不知道女孩子脸皮薄啊!
“我可不可以住进你对面那个房间里啊!”
他沉默片刻,从将手中钥匙递给她,淡淡道:“我大学时隔壁小区买了一套房,两室一厅,虽然有点小,你过去住着也算合适。出小区就是地铁站,去上班也方便。”
他就这样不动声色下了逐客令,她咬着下唇想了很久,将自己心打磨成茧,想要追冷然,没有一个金刚石般心,迟早要心碎而亡,连渣都不剩。
她思考须臾后就果断拿过钥匙欣然同意了,说着是隔壁小区,其实两者之间距离刚刚好一个地铁站长度,冷然住靠里,来一趟也不容易,走路少说也要四十分钟。
晚饭后冷然载着她去了那个房子,确实不大,五十多平方样子,客厅简单,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厨房餐厅阳台都有。
冷然帮着忙活很久,布置客厅换窗帘灯泡,她笑呵呵跟冷然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