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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牧九歌这边完全没有怀疑韩恬芳,倒是张医生看到她,微微愣了愣,但想到前位客人的再三叮嘱,他也就没有多事地主动开口。
牧九歌担心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和张医生闲聊的心情,直接说明了来意。
张医生听她说明来意后,起身从书柜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
“这是那种新药的说明,但如果想要好的效果,还需要配合干细胞移植手术。美国那边已经有成功案例,但我必须实话告诉你,这种治疗方案还在试验阶段。”
“有治愈的患者吗?”
张医生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随即从电脑里调出苏艾的医疗档案,“老年痴呆症属于大脑病变,而大脑病变也是最难治的,美国那边的干细胞移植成功案例,不过是阻止了大脑进一步病变,并略有改善,但目前还没有听说有治愈者出现。”
张医生把屏幕转向牧九歌,“你母亲的大脑目前暂时还没有萎缩迹象,但是她的海马区很奇怪,你看,这是她上周才拍的核磁共振脑部扫描图。”
牧九歌凝神仔细看去,重点看她母亲大脑的海马区,“对不起,我看不出和上次的扫描图有什么区别。”
张医生点击鼠标把海马区的扫描图放大给她看,“左边的是三个月前拍的,右边是一周前拍的,你有没有注意到它的周边多了一圈细小的颗粒状物体?”
“啊!这是什么?肿瘤吗?”
“我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张医生没有明确说出答案,“目前我的建议是暂时维持以前的治疗方案。如果你母亲的海马区进一步病变,那么也许我们就不得不采取手术治疗的方法,可是手术治疗有一定危险性,这点我想你也明白。”
牧九歌缓缓道:“有没有可能我母亲失去记忆就是由于海马体病变造成?”
张医生理解她的心情,但仍旧抱歉地道:“你母亲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年多,而根据每年的核磁共振的扫描结果来看,她海马区的异变应该是在近期才发生。”
牧九歌看着电脑屏幕久久没说话。
张医生把屏幕转回,犹豫了一下道:“如果你经济状况许可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同时采取新药物和物理治疗法。”
“……使用新药,一个疗程下来需要多少钱?”
“这种药物不在医保范围内,所以你需要承担全额,三个月一个疗程,大约需要两万元左右。”
“加上干细胞移植疗法呢?”
张医生两手交握,实说道:“我院无法做这种手术,你需要把你母亲送到美国。”
牧九歌再次沉默。
张医生在心中叹息,“我想你应该收到通知了,从下个月开始,本院的住宿及护理费用将增加15%,这还不包含药物和理疗费用,如果你再选择新药,今后你每个月需要承担的费用将达到近一万五,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谢谢,我会好好考虑,最迟明天给您答复。”
第2章 初遇
离开疗养院,牧九歌随便找了家拉面馆简单填饱肚子,等从店里出来走到有16路公交车经过的站台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开始转阴。
搭了顺风车到总站,和同事交班后不久,天上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不大,却绵延不断。
牧九歌是一名公交车司机,该工作她已经做了四年多,从生手到熟手到优秀司机,工作很辛苦、很枯燥,但她愣是从中做出了乐趣。
在她想来,如果生活没什么变化,她大概会一直持续这份工作,直到身体不允许。
可是现在她恐怕需要仔细想想将来了,公交车司机的工作能养活自己,但想同时负担母亲的疗养院生活显然不够。
当初她也是卖了父母的房子才有底气把母亲送进那家疗养院。
卖房子的钱看起来不少,可是以每年七八万的消耗速度来看,也坚持不了多久,这还是没有用更好的药、没有做手术时的基本费用。
她需要更多的钱,但她一不会做生意,二没有什么能特别赚钱的技能,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刺绣也因为功夫不到家,加上她母亲那边的奇怪家规,暂时也不能当做赚钱的工具。
韩嘉睿倒是跟她说过,愿意负担她母亲的疗养费用,但兴许是因为她可笑的自尊心吧,她并不愿意把自己的责任转嫁到男友身上,也许将来结婚了,两人有了更加深厚的感情和牵绊,韩嘉睿还愿意帮助她,她会很高兴,可现在……
牧九歌甩了甩头,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她已经和韩嘉睿提出分手,既然分了就干脆利落地分个干净,藕断丝连不过伤人再伤己而已。
至于她和韩恬芳的交情……如果能处就处下去,如果不能就再见。
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变大,到了晚高峰期时已经变成中雨,公交站台上挤满了人。
这个时间段也是司机最辛苦的时候,不但要在宛如龟速、还动不动就几乎滞留不动的城市道路中注意开车,还要调节乘客的各种问题。
没有售票员以后,本来只负责开车的司机就不得不担负起这个责任,可大多数司机都不愿意和乘客直接面对,高峰期时大家本来就火气大,如果再有点碰碰擦擦,很容易就会吵起来,有时候甚至会演变成全武行。
这不,车子里面都塞不下了,可后面的人还再用力往上挤。
牧九歌只得用车载喇叭不停呼吁车内的人往里走,同时劝告后面的人不要再上车。
可是愿意听劝的人并不多,这种时候司机只能一边喊着“关门了”,一边按下关门键。
因为人太多,就有人想要浑水摸鱼故意逃票,这已经成为常识性问题,为此公交车司机们每到这时候都会用心盯着上车的人有没有投币或刷卡。
如果遇到没有投币或刷卡的人,很多司机都会采取不开车的方式,不等逃票的人把车票补上,他们就停在原地不动。
乘客们虽然对此有怨言,但基本都理解,会一起去责怪那个没有付车钱的人,直到那个人受不了付钱为止。
牧九歌也不会立刻开车,但她不是等逃票的补齐车钱,而是在等乘客站稳。
这是她的开车习惯,虽然她知道抢时间可以让她多拉几趟乘客、多赚一点钱,但安全第一这个意识已经深植入她的脑海,所以她宁愿不抢这一两分钟,而是等上车的乘客全部坐稳、站稳以后,她才会发动车辆。
她的车上有很多老乘客,这些乘客坐惯她开的车子后,甚至会特意等她的车来再上车。
安然度过高峰期,牧九歌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又再次出车,天色越来越晚,雨也下得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一班车时,值班经理特意跟几名司机打了招呼:“雨大,路上都小心些。”
16路公交车线路非常长,从位于城东的五区到位于城西的三区,几乎横穿了大半个钟山市,不堵车单趟无来回就得开一个半小时。
晚十点过后,热闹的城市逐渐变得安宁,路上行人和车辆也变少,但站台上等末班车的乘客却不见少,到了市中心时车里的人数甚至跟高峰期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与高峰期不一样的是,过了市中心几个站点后,车里的乘客就只见下不见上。
慢慢的,车里就几乎没有站着的乘客了。
“小牧,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一名有座位不坐,趴在发动机上首栏杆上的乘客关心地问她。
牧九歌转头看了他一眼,现在正好是红灯。
说话的人她认识,和她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的隔壁单元,瓦工老张。
老张算是老手艺人,以前搞石雕,后来建筑行业火了,他就给人做瓦工,一做就是近二十年,在本市建筑行当里有相当好的口碑,除了冬天不易动工的那段时间,一年其他日子几乎都在本市各楼群或建筑工地跑来跑去,他接大工程,也接家庭装修的小活计,为此经常坐她的车子。
老张人很热心,在小区里也很有人缘,哪家需要瓦工直接喊他一声,他晚上回来就会过去给人帮忙弄好,收钱也都是意思意思。
牧九歌刚搬到那个拆迁安置小区时,因为卫生间漏水还请他帮过忙,两人也就此认识。
红灯变绿,牧九歌踩换离合器发动车辆,等车子稳步前进后,她才眼望前方笑着回了句:“没什么,和现男友掰了。”
“哈!”老张笑,“那肯定是那小子不好,我见过他,就是那个开奥迪的公子哥是吧?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能安得下心的,掰了也好,你还能找个更好的。”
牧九歌也笑。
“要不叔给你介绍一个?那人叔认识,可老实一个人,手艺也好,就是文化不高,但人长得还算精神,个头也配你,家里拆迁分了两套房子,不用再另外买房了。如果你觉得行,叔安排你们见个面?”老张特热心地道。
牧九歌只笑不接话,老张看外面雨大,也没再继续逗她说话,只说:“等你哪天休息,叔跟你好好聊聊,我认识的那人真的很不错。”
“好,谢谢张叔。”牧九歌回应了一句。
在大型拆迁安置小区银河花园一期、三期的车站分别停了一次后,车里就彻底空了。
牧九歌看时间已经快接近十一点,路上基本已经看不见行人,车里又没有乘客,而且眼看就要进总站,绷了一个多小时的神经难免就稍稍放松了一些。
大雨哗哗地下着,前窗雨刷不停刷动,可是视线还是受到了一定阻碍。
也许是因为疲劳,也许是因为心累,牧九歌感觉视线有点模糊,忍不住抬手揉了下。
就在这时!
车前方的马路上忽然出现一名行人,那名行人正打着一把黑伞在过斑马线。
而这条斑马线是附近唯一没有装红绿灯的。
牧九歌大惊,立刻踩下刹车,轻拽方向盘。
“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那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