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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夕照不见赵构有所反应,抬头看他,却见赵构眼神很奇怪,似愤怒,又似有怜悯。紧接着这两种东西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见惯的冰冷。
“我不远万里赶到这里,我怎么可能不动她?哪怕你妻子你化为尘土,我也要把她弄出来,抛到大路上,让千万人践踏!”
秦夕照惊怒交集,急道:“皇上,惜晴从来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她?”
赵构忍不住笑了一声,秦夕照,枉你聪明一世,怎么也会说出这样愚蠢的话来。她若不是你妻子,我怎么可能来找一个死人的麻烦?看来,你实在是对她情意深重,这个女人即使死了,都一样是你的弱点。
“把坟掘开!”
赵构喝命,身边侍从立即领命前去。秦夕照急怒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了,承影剑已出手。一旁李忠暗自跺脚,尖着嗓子道:“宁王,你敢抗旨?”
秦夕照不理不睬,一横剑站在惜晴墓前,冷冷地注视着赵构道:“皇上,你要掘惜晴的墓,你就先杀了我!”
赵构走到他面前,笑道:“我不杀你,但我一样要掘她的坟。你有把握赢得了我么?这不是下棋,不是弹琴,这是考较武功。”
秦夕照知道赵构一向说一是一,决无更改,也深知自己武功不要说对付赵构,连他带来的几名高手都应付不了,但事关惜晴,再怎么也冷静不了。
“你可以辱我,你要怎么样都可以,但不要动她!”
不管了,惜晴,你活着时,我没有让你开心。最后,我还连累你自刎,我不知道你是怀着如何痛楚的心情独自选择死亡。我苟活于世也就罢了,竟然你连死了还不安宁?不,决不,我决不。
赵构见他脸色阴晴不定,正要说话,秦夕照左袖一动,银斧激射而出,其势惊人!
“裂天旋!”赵构暗叫不妙,两人相距实在太近,避无可避!左右侍从大惊,但秦夕照已铁了心肠,出手毫不容情,心道若你要伤害惜晴,我们不如同归于尽!
眼见小斧已到赵构面门,赵构口中飞出一物,竟将去势阻了一阻。赵构乘势偏头,小斧从他脸颊上扫了过去,一串血珠飞了出来 。
赵构一手向后虚抓,已将银斧握在手中。另一手接住了刚才口出吐出的东西,秦夕照已看到,那是舌刃之类的暗器,这赵构如今已是九五之尊,竟然还在身上暗藏此等杀着,让人怀疑他究竟是皇上还是武林中人。
李忠吓得魂不守舍,跌跌撞撞赶过来,道:“皇上!您的伤……”
赵构伸手在脸上一抹,只是划了一道血痕,便道:“不碍事。”他的护体罡气本是裂天旋破不了的,但刚才与秦夕照离得委实太近,出手又实在太快,防不胜防。眼前回想刚才之险,更是惊心动魄,不禁冷笑道:“跟你在一起,朕真的要处处提防,一怕小心就着了你的道儿,弄不好还会丧命你手底!”把银斧递给他,笑道:“你可以再试一次,今天不管你怎么做,我都要掘地三尺!”
秦夕照神思恍惚地伸手接过,忽然手腕一转,承影剑已直往脖子上抹去。赵构没提防他自刎,大惊之下伸手夺剑,已带出了一道深深血痕。
“你这是要干什么?”
秦夕照咬牙道:“我既然连她遗体都护不了,我宁可死了,也不要看到!”
赵构这一怒非同小可,我如此折辱你,你都可以苟活,你为了不愿见我毁她遗体,却宁可自刎。反手给了秦夕照一个耳光,冷笑道:“你想死?你做梦!我今天就要你睁着眼睛,看着朕怎么挖开她的坟,怎样把她弄成灰!”
他劲力用得不小,秦夕照脸上顿时现出五个清晰的指痕,唇角流血,人也跌倒在惜晴坟头。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双手死命抠着墓上的泥土,仿佛想把自己也埋进去似的。赵构看了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更是有气,一手拿住他背后大穴把他拖了过来,喝道:“你给我乖乖地看好!”
秦夕照眼睁睁看着惜晴的墓被挖开,看着她的棺木被打开,整颗心如同针刺。不,惜晴,不,我到最后连你的身后安宁都保不住?
“皇上,我求你,不要动她!“
赵构充耳不闻,喝道:“把她的尸体给我拉出来!我看看是个什么模样!”
两年,尸体不算损毁得厉害,依稀还看得出面貌。赵构皱了皱眉,道:“给我烧!烧成灰!”
秦夕照嘶声道:“皇上!你要我做什么才能停手?”
赵构淡淡道:“凭你今天的表现,你再做什么我都不会停手!”
烟雾渐渐升起,每个人的脸也在烟雾中渐渐模糊。秦夕照的眼前,更是一片模糊。不仅因为烟雾,还有泪。
脑中轰的一声,混乱了。只听到很多声音在脑子里响。却不知道在响些什么。
赵构看着他扑到还是滚烫的骨灰上面,发疯似地想去找什么,却只摸得到灰烬。他的脸上还是毫无表情。
秦夕照,今天,我不相信还不能让你崩溃。
骤然,赵构心中一寒,秦夕照竟然把地上的骨灰一把把抓起,吞到腹中。宁愿把妻子如此带走,也不愿自己把她的骨灰撒到大路上?
一旁的侍从都呆了,也没有阻止。李忠也傻了,这情形实在是太惨烈也太诡异,让人心底发寒。
“惜晴……这样就再没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了……任何人都不行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我对不起你……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我没有一直守着你……现在,我们一起走……”
赵构实在看不下去了,怒道:“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把他拉开!”
侍从们方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把秦夕照拖开。
“惜晴,不要离开我。我好想你,我……”
“放开我!”
赵构皱眉,听得实在不耐,一指点了他睡穴,秦夕照倒在了他怀中。
赵构叹了口气,拭掉了他眼角的泪水。在这份感情上,你还是个孩子呢,你怎么斗得过我。有点怜惜地抚摸着他的面颊,秦夕照,你若是乖乖听我的,我又怎会逼你逼到崩溃的境地。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若是一味顺从我,我也不会如此迷恋你了。
人生本来就是如此矛盾,如此无奈。
今天,又究竟是谁赢,谁输。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了。你爱她,爱的等于已是个信念了。这份爱,已经近于神圣,同时……也近于虚伪。你守护的,只不过是个圣殿,而不是一份真挚的尘世间的情感。你爱的已经不是真实的她,只是你希望能护佑你的某种东西。
所以……你或许,并不是最爱她。你只是希望,或是以为,自己爱她。
连自己的感情都没弄清楚,你真可怜。
33
“他怎么样了?”赵构一边走,一边问身后的太医。
太医回道:“皇上,宁王也不是大毛病,只是怕见了什么伤心事,刺激太大,有点魂不守舍。只要不再刺激他,慢慢就会好的。”
赵构点头,道:“用最好的药。”
太医嗫嚅道:“还有……皇上,最好顺着他一点,不要再刺激他……”知道说这话是大不敬,可若宁王一直神智不清下去,自己的脑袋一样地保不住。
赵构没说话,一边推门进了秦夕照房间。
秦夕照一见到他,本来半躺在床上,立时弹了起来,又向床内缩去。赵构这段时间已见惯了他这模样,心中一痛。坐到床沿,伸手环住他肩头把他往自己怀中拉来,笑道:“怎么了?怎么一见到我就躲?”他知道秦夕照不会回答,这段时间以来,秦夕照一句话也不曾对他说过。
“来,不要怕,你听话一点,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你乖,我会把解药一次给你,好不好?”赵构也实在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难道自己的良心还过不去?还在心痛他?
虽然还是大白天,但,管他呢!难得这个人儿如此温顺,不像从前即使取悦于自己,眼中依然闪烁着倨傲和阴冷的光彩,现在他的眼中却是空白的,纯净得惊人。
赵构一手解开他衣衫,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
我究竟失落了什么?
这难道不是我一手写下的结局?
我毁了他,我要他成为我的玩具,我是成功了,可我,也并不快活。我宁愿他像以前一样对我冷嘲热讽,跟我玩弄心计,而不现在这样一个仿佛没有灵魂的娃娃。
也罢,娃娃总归是没有心的,我既然要不到你的心,你就永远在我手中做我的娃娃吧。
我会疼你一辈子。
不要问我爱不爱,我不知道。也许,爱这种感情,我一生都感受不到。可是,我为什么会怜惜你,为什么不忍心再伤害你?这,也算爱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个月后。
赵构站在秦夕照身后,望着他痴痴凝望天边浮云。
其实,我应该不替你治疗,就让你一直迷迷糊糊下去。可是,我又想看你唇边带着个倨傲的微笑,仿佛天下尽在眼中的模样。我喜欢看你跟我针锋相对的模样,也喜欢看你被我气得半死的模样。
原来,我想要的,怕仍然是你的心吧。
这次,明里是你输了,我用惜晴逼得你崩溃,我却再次——我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心软——还是想要回那个智计百出、狂傲倔强的你。我喜欢你,我没有把你当男宠看,我是把你当一个平等的人看。
本来我们可以好好相处的,我并非一定要占有你。毕竟情义二字只有一线之隔,男人与男人之间是会有友情的。
然而,我们都错过了。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赵构微微叹息,道:“你在看什么?”
秦夕照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