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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潇潇脚下蹬着一双跟锥子似的12分高跟鞋,狠狠的一脚跺在了周彦的鞋面儿上,压低声音说:“少废话!”
周彦很委屈的撇了撇嘴。总之遇上时潇潇,他这平时呼风唤雨无往不利的周少,也只有乖乖认栽的份儿了。
薄弘见单晓彤已经自顾自的坐到了时经纬和迟颜身边,但房间里人太多,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脑袋里自然全是问号,便把妹妹薄芸拉到了一边,沉声问道:“单晓彤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跟她一起来了?”
薄芸一脸无辜,却笑得有些诡秘,“我在机场遇到她,就一起喝了杯咖啡,闲聊的时候提起时经纬的这个如今名声大噪,本事的能压得住时潇潇的新女朋友,晓彤很感兴趣,知道他们今天在这儿,就跟我一起过来开开眼。”
薄弘皱了皱眉,“你别去掺和他们之间的事,纬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惹急了六亲不认的,你活腻歪了是不是,敢去招惹他心尖子上的人!”
“哼,她未免是太多人心尖子上的人物!”薄芸讥诮一笑,眼神中射出怨毒的光。
…
这边儿,单晓彤正跟迟颜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个气定神闲,另一个则如坐针毡。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单晓彤有些惊讶的问。大概,她还从来没经历过被人“遗忘”。
“……”迟颜皱着眉,直直的望着那本应该是过目不忘的艳丽明媚的精致五官,像是在努力的回想着,又像是将视线穿过单晓彤的身体,落在她身后虚空中某一个点上。
“也难怪,都这么多年了。”单晓彤了然一笑,“大约是……7年前吧,在‘夜色’。”
迟颜的身子不露痕迹的微微一颤。
“你当时的调酒技术,可真是让我惊艳,这些年,我去过这么多地方,都再没遇到过一个像你这样优秀的调酒师。”
迟颜淡淡的说:“当年用来生存的手段而已,现在也已经很久没碰了。”
时经纬的目光落在手里的牌上,脑子里在飞快旋转思考出什么牌,耳朵却仍分神的竖着,听着迟颜跟单晓彤的对话。
他突然插嘴道:“颜颜,回家也调一杯给我喝吧,我也想见识见识你的绝活儿,最近跟我夸你这一手的人太多了,弄得我都有点儿好奇了。”
迟颜抬起头,用深沉复杂的目光望着时经纬,半晌,才默默的点了点头。
…
迟颜跟时经纬离开的时候,单晓彤独自一人站在拐角的便利店门前。她是来买烟的,有时候瘾一上来,不抽两口就浑身不舒服。
烟草淡淡的香气,丝丝缕缕,浸得喉咙有些微辣。
她目光迷离的望着那辆卡宴从自己的面前急速的开了过去,眸子里的光瞬息万变。
她永远不会忘记四年前,盘山公路上那场改变她整个人生的大火。
她赶到现场的时候,刚好看到钟源架着迟颜,从烈焰的汽车中惊险逃生的一幕。
而驾驶座位上的另一个人,也被人成功的拉了出来。身上的火虽然已经扑灭,但全身的衣服和皮肤几乎没剩下一处完好。一片可怖的焦黑,散发着呛人的刺鼻味道。
汽车就在她身边的地方燃烧着,滚烫的气浪烤得脸颊火辣辣的生疼。她不知不觉的已经泪流满面,失魂落魄的走向那个焦黑的几乎失去全部生命力的人,蹲□,抱住他的身体,听到他喃喃的呻吟,只是一声一声的唤着疼。她只能绝望的将他的身体越抱越紧,恨不得此刻疼着的,是她自己……
单晓彤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G市最大的疗养院的名字。
她每年回国一次,待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却几乎每天都会在那里待上一两个小时。那个疗养院俨然已经快要成了她在国内的半个家了。
隋唐……隋唐……
单晓彤摊开左手的掌心,用右手的食指在上面一遍又一遍的写着他的名字。
并不重的力道,却犹如篆刻,入骨入髓。
一整个晚上,迟颜都深陷在连连噩梦之中。梦里的自己,拼命的想要醒过来,告诉自己这只是梦,不是真的,可就像是落水的人被海藻缠住了手脚,无论怎样挣扎,都是徒劳。
自从跟时经纬在一起之后,他温暖的怀抱,霸道的温存,彻底治愈了那些过去留在她心底的伤。
她很久没有再做那个梦,梦中那个看不清面容却如影随形的少年,再也没有出现。渐渐的,她不再纠结于那个少年是否真的曾经在自己过去的生活里真是的存在过,她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当下,放在了时经纬、父亲以及钟源的身上,他们是她人生中最最珍贵的人,陪伴和保护他们,会让她觉得自己也在变得坚强,而过去遭受的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可就在单晓彤突然出现之后,一切都像是被打回了原形。不,甚至跌落进了更黑暗的深渊里面。
梦境中“夜色”,梦境中的大火,都变得越来越清晰和真实。火舌吞没身体的瞬间,那些不堪忍受的剧痛,也仿佛是真的正在发生,落在自己的身体上一样。
她在梦里还看到了单晓彤的脸。
其实,她一直存在着。就站在那名她一直看不清相貌却会让她感到温暖的少年的身边,如影随形,巧笑嫣然。
作者有话要说:隋唐,看姓也能猜出他是谁了吧……
下面要虐女主了╮(╯_╰)╭
☆、第四十三章:
单晓彤穿着极高的高跟鞋,走在走廊里,传出悾悾的回响。她把鞋脱了下来,赤脚,把两只鞋拎在手里。走廊内光线幽暗,她垫着脚尖,背影若隐若现,像个充满童真的孩子。
隋唐的房间房门虚掩,单晓彤推开门,动作轻柔,像是怕惊动了屋内的人一般。隋唐还没睡,穿着蓝白条纹相间的病号服,斜倚在床头看书。虽然躺着,依然能看得出来他个子很高,且身材清瘦,只是袖口处露出一截手腕,细得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有凹凸不平的粉色的瘢痕附着在苍白的皮肤上面,看上去极其恐怖。
绷带将隋唐的脸缠住,只露出墨黑的双目和薄薄的嘴唇。没有人知道绷带下面的脸变成了什么样子,更没人能够想象曾经的他是多么的风神俊秀,气质卓然。
那样的隋唐,单晓彤却一刻都不曾忘记,因为那些点点滴滴的回忆,就镂刻在她的心里。只是这一切,全都在四年前被迟颜和钟源一起毁掉了。
隋唐的嗓子被大火的热浪和浓烟长时间熏烤,落下了永久的残疾。他曾经是学校广播站的金牌播音员,那与生俱来的磁性嗓音不知谋杀了多少纯真少女的芳心,可现在,却变成了犹如公鸭般的沙哑。
酒精的余醉,让今夜单晓彤的神经变得比往常要敏感和脆弱的多。
她记起当隋唐刚被送来医院抢救,面对的是重度烧伤后的一次又一次因感染而丧命的威胁时,她曾跪在教堂内的十字架前绝望的祈祷着。她恳求上帝能够怜悯她的爱意与诚心,只要隋唐能够活下去,哪怕永远不能再动,不能再说话,甚至躺在床上没有知觉成了植物人,她也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去交换。
但人类偏偏是欲壑难填的动物,永远学不会满足。
隋唐在鬼门关来回了无数次,终于活了过来,但愿望达成的单晓彤却没有感到半分的幸运和感恩。
隋唐每好一点点,她就会忍不住的奢望他再好多一点,甚至会魔怔了一般去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过去他没出事之前的样子。于是,内心深处那股仇恨的火焰和报复的欲望也就越烧越烈。
捡回一条命的隋唐面对削痂植皮手术的苦不堪言以及复健治疗过程的痛苦难耐,都选择了默默承受和坚强面对。而眼看着自己暗恋多年的人面目全非,心如刀割的单晓彤却不忍也无力面对。她逃回了美国,继续活在醉生梦死当中。每每被思念折磨的快要发疯,便飞回国内,衣不解带的照顾隋唐一段之间。往往持续不了太久,就又会迎来下一轮的心痛和逃避的周期。
就这样周而复始,无休无止,过去了整整四年。
隋唐的声音虽然毁了,但语气仍保持着一贯的缓慢温柔:“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单晓彤想哭,又想笑。
她哭隋唐的悲惨,被人利用伤害,毁掉一生仍难以忘怀,却不知对方早已经抛却前尘开始了崭新的生活,谈起了风生水起的恋爱。
更笑自己痴傻执着,看上去洒脱不羁,其实这么多年一直把心意像流水般白白付出,得不到回报,也依然放不下,更不想放下。
“我想看看你。”单晓彤红着眼圈,强挤出一丝微笑。
隋唐淡淡的说:“这么丑,跟妖怪似的,有什么好看的……今天我在院子里晒太阳,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跑过来,不小心撞在了我的身上。他一抬头,看到我的样子,竟然被活生生的吓哭了。”
他在调侃自己,用如此戏谑淡漠的口气,只为了掩饰内心深处的失落与受伤。
单晓彤紧紧握住隋唐的手,她的掌心因为激动和酒劲,而显得滚烫,隋唐的手背却是冰冰凉凉的,让单晓彤像是握住了冰块般冷得一哆嗦。
单晓彤直直的对牢隋唐的眼睛,沉声道:“我遇见迟颜了。”
绷带的遮挡以及瘢痕的覆盖,让隋唐永久的失去了“表情”这一表达情绪的方法,只剩下那双极其清透明亮的眼睛,可以偶尔打破平静,流泻出真实的情绪。
“她过得好吗?”隋唐过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问道。
单晓彤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