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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音色寂冷,声声敲人心扉,触人情思。
弹到最高处,弦音刮的太狠,竟隐约刺耳,阳一一素手归心,一切戛然而止……
这一定是个悲剧,女子于空房中郁郁而终的悲剧,阳一一放下琵琶,抬眼看了眼太沪,给他示意,却不料他不仅没奏二胡,反而摊开手一笑,空灵清亮的笛音于此时悠然而上,阳一一回首,就见到一身白衫的袁深玉立追光角落,如立光洁月下,翩然出尘。
唉……
阳一一内心长叹,却甩开水袖,开始在笛声的应和下作舞。
依旧是江南调,碧色轻纱如铺开接天莲叶,宛如佳人还魂重生荷田,美的如梦如幻,便有可能真的不过一场梦境,她离去后,心心念念的爱人终于想起了她,笛子的声响透着浓重的相思和悔意,如泣如慕,仿佛只有在幻想里,她才又重新回到他身边,为他一舞……这舞美如天上仙子下凡尘,一直缠绕男子的思绪,深深埋入了这笛声的乐魂,再无法割舍如此美好。
可惜再怎么难舍,幻境终有结束之时,笛子于最高亢处突然低苦难续,就如终于意识一切不过虚空,什么都已追悔莫及,舞也在旋转中蓦然停下,极美的绵延碧绿跌落在地,只拢成小小一片,再无盛放。
袁深伸手到她面前,阳一一看了那实在完美如艺术品一般的手半晌,才将自己的搭上去,借力起来。不知道是谁最先醒过神,开始鼓掌,带动了掌声雷动和欢呼如潮。
阳一一抬头看向袁深:“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她还没问出口,袁深就先道:“集训今天已经结束了,我没有违反约定。”一边说,一边带着她谢幕。
太沪又复上台,进行总结性发言:“今天真是特别又幸运,两位消失太久的大神都一起出现,还配合这么默契。我保证一切都没有经过事先排练,可见音乐的神奇魅力。今晚的所有表演都已结束,谢谢各位支持。”
原本涌至台前的人都纷纷坐了回去,阳一一此时才看见纪离,依旧是他之前坐的位子,正一瞬不移地注视着她,唇角是微微扬起的弧度,可他的反应终究比其他人冷淡理智太多,令她不自觉有些羞涩和忐忑,如刚刚曲中的痴女子,素来自信自如,唯独在恋人面前,全无把握。
阳一一迎上他的视线,问心无愧地灿烂一笑,再如蝴蝶一般从台上翩然飞至他身边。不管怎样,他在这里,实在给了她太大的惊喜。
“你又赶回来了?”阳一一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笑眯眯地问。
“嗯,”纪离轻轻应了声,又问她:“现在去换衣服回家?”
阳一一还没点头,太沪就推着礼物车大摇大摆地过来了,重重咳了两声;“万万,大家想看你拆礼物,来,我们继续party,今晚不醉不归,你带你男朋友也加入啊?”
“病人不得饮酒,”阳一一推辞的同时,还看了眼纪离,见他不愠不火没有明显态度,自己心里倒更和猫抓一般着急,“而且我有些累了,礼物就回去拆吧?”
“可送礼物最大的乐趣,不就是为了看看收到礼物的人是什么反应吗?”太沪继续劝道。
“反正会比收到你那礼物的神情正常和开心,”阳一一直言直语,随后又说,“我回去拆了后,下次过来再当面给他们道谢。”
“那你自己去跟大家解释。”太沪郁闷失落中又有些气愤,带着不屑的目光在纪离面上剜了一圈,转身就走。
阳一一对纪离柔柔一笑,抱歉地说了声:“等我。”随后便起身去找小铃儿等人解释。
她去后台换好衣服,卸了妆发回来,已不见纪离,只有阿谦在原处等着,待她走到身边便说:“友情提示:纪总今天飞了两个地方又赶回来,我这个陪同的都觉得累。他先回家没看到你,才来这儿找的。。。。。。”
阳一一心领神会;“安心,我识好歹。谢啦。”
阿谦颔首:“礼物已经全部给你搬到后备箱去了,走吧。”
阳一一跟着他出去,坐进车内,纪离正在闭目养神,她没有出言打扰,却握住了他放在腿上的手,挨个关节穴道给他轻柔地按摩过去。纪离睁开眼,弯了弯唇角,拉着她手稍一用力,令她倒在他膝头。
“舞也跳的不错。”纪离抚着她长发,大概是因为有些发胶,手感不复往日,因而只随意弄了两下,便收手作罢。
“嘻嘻,你不知道十一是全能的吗?除了不会做饭,我一定满足男人对女人的所有要求和幻想。”阳一一自得地夸耀。
纪离轻声笑了,捏捏她脸颊:“厚脸皮。。。。。。”
阳一一也以笑作回应,过了片刻才赖皮兮兮地摊手:“有礼物吗?纪先生?”
“等会儿给你。”纪离声音清淡又随意,落在她细嫩掌心的目光,也是轻的没有重量,不撼云波。
阳一一有些想偏,却没再多说。其实只是随口一问,她并不在意他会送她什么,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她对珠宝和奢侈品并没有太高的需求。
回到家,阳一一去浴缸里放好热水,先让纪离去洗,她则换了睡裙坐在旁边,力道适中地帮他按着太阳穴解乏,犹豫再三,却是终忍不住轻叹:“其实,我不太舍得你这么辛苦。。。。。。这段时间,你每次过来,都是勉强挤出的休息时间。我想见到你,也享受现在的时光,所以我一直沉默,从不提此事,假装不知道你有多累,自私自利地,唯恐自己真的把你劝走。。。。。。”她说着说着,声音里就带上了暗哑的哭音,真说到动情处一般。
“好了,十一,我们暂时不说这个。。。。。。”纪离睁开眼,握住她手,轻轻拍了拍,才缓声道:“你先出去,我一个人待会儿,等下换你来洗。”
阳一一咬了咬下嘴唇内侧,却不与他再争辩,起身乖乖出了门,走到阳台。
她其实是想以退为进,缓解纪离的情绪,可貌似效果并不算太好。。。。。。
他果然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不高兴自己去“音色”上班吗?她不自觉想起了最初阿谦便劝告过她,尽快辞掉这份工作。
等会儿不知道他会不会说到此事,如果他自己直接对她提出,她要不要答应?
“音色”和他之间,如果要选择,她要如何选?
清凉的夜风并没有使她纷繁的心境冷却,反而更添思虑和哀愁。
“十一。”纪离在客厅喊她。
“来啦。”阳一一应声而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说“暂时不说这个”,晚上说不定不会提及呢?
虽然她这么不喜欢鸵鸟般的自己。
情绪太乱,她并没有洗多久,草草地淋了淋身子,洗了遍头发,就穿着浴袍出来了。。。。。。
纪离又在阳台抽烟,阳一一叹了声,放轻手脚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腰,将脸贴在他后背。
他隐约轻笑了声,掐了烟头,扳开她双手,转过身来,徐徐说道:“等我会儿。”
阳一一眼见着他走进客厅,其他的就皆被窗帘挡住,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但不到一分钟他就又回来,递给她一个海蓝色天鹅绒盒子:“19岁生日快乐。”
她有些怔愣着回不过神来,呆了会儿才接过盒子笑道:“没真打算要你东西,你能来,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
轻松的语声在打开盒子的霎那再难继续。。。。。。
喉头有瞬间的哽咽,目光停在盒中的翡翠首饰上再难移开目光。
好美,设计独到,镶嵌手艺精美,可最关键的,耳坠,戒面,项链,手链,还有串小珠串。。。。。。所有料子全来源于当初她妈妈那个摔碎的镯子。。。。。。她当初卖的那些碎料,应该全在这里。
“你。。。。。。”阳一一开口,却不知道已经隔了这么些时候,自己还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纪离扬了扬唇,从盒子中拿出那串最耗料的项链:“我得坦诚,在这件礼物上面,我找人做了些调查工作。可是还是已经晚了,有部分料子流了出去,再找回来就磨成了最小的那串手串。”
他帮她戴上项链,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伸手用拇指内腹缓缓擦过她的脸,微糙的感觉遇上冰凉的湿润,阳一一才发现自己居然泪流满面。她低着头,自己选了那手串戴上,数了数颗数,低低地笑:“一般手串都10颗或者12颗,做双数。。。。。。而这串却是11颗,刚好我是十一,你说巧不巧?”
纪离摸了摸她头顶,抬起她下巴,她用雾蒙蒙的双眼去看他,关上盒子,垫脚勾住他脖子,锁住他潭影幽然的视线,哑着嗓子问:“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她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就已经吻上他的唇,她的吻一向轻盈柔和,却倾注了徐如春水的感情,或许就是因为暖春刚刚破冰的融水,带着些犹疑与不确定。。。。。。
纪离揽着她腰,同样不疾不徐地回应。细水长流,秋风里,这样不算激情的吻却持续了很久很久。。。。。。
这样的吻,虽然温存,似乎却并不会让人产生邪念。就如此时,吻了过后,他依旧拥住她,没有如往常一般带她上床,她稍觉不安地趴在他怀里,心跳一声重过一声,终于听见他在耳边说:“十一,跟我去香港?”
阳一一真的懵了,像是被谁用重物在头上狠敲了下,本能地就去问:“为什么?”
真是傻问题,他当然也不会回答,阳一一想了想,从他怀里稍稍站直身体,看着他,抿出一点笑容:“你不是也说过我才大二,学习还是很重要吗?”
“我帮你联系香港的学校。”这个理由在他看来,连小儿科都不算。
“可是。。。。。。”阳一一知道,终究还是谈到这个问题了。
果然,纪离下句话便是问她:“舍不得音色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午是区妇联组织的相亲联谊大会,我来参加了,却躲在厕所里码字,选在这样一个寂寞的老时间更新。。。。。。(原本的11:11:11被我破坏掉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