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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为君妇-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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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春花就看着他:“你这个老头子竟有这些算计?我不信,是赶巧了吧?要真是早就想好的,这么些年由着我唠叨,就不辩一句?”
袁熙水柔璎珞看父母说的热闹,都笑听着,谁也不说话。袁守用有几分得意:“要跟你说了,你能管住自己的嘴吗?在街坊中一嚷嚷,刘老财还不恨死我?昨日他见着我还感叹,说我们两个是难兄难弟,我只落几亩薄田,他时运不济,只落了十几两银子,谁让他贪得无厌,祖上留下大片田地收着租子,还非要我们家那几亩田地,我这也算是劫富济贫。”
一家子都笑出声来,笑声中袁熙说:“儿子一离家,开春耕种就得父亲一个人忙了,他们六个会来帮忙的,您就放心吧。”
袁守用呵呵一笑:“那六个小子虽不成器,倒讲义气,你认识他们这么些年,每年春耕秋收一窝蜂就来了,去秋我都没去田里,你中经元的消息传来,刘老财就打发佃农都给收了回来。”
袁熙笑笑把手中银子放回父亲手里:“这些银子收着家用吧,国都的起居他们六个都给备好了,他们家都有租子收的,虽不多,比我们家富裕些,本来成亲时要给我银子的,我没要,让他们包了我赴考的用度。跟他们自不用客气,可那几个乡绅历来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他们的银子儿子不想要,日后他们家里有了红白喜事,务必双倍送回去才是。”
袁守用点点头,苗春花一脸茫然:“就算这些银子留着,从哪儿再来二十两?”
袁熙笑道:“母亲就等好消息吧,儿子定会高中的,中了后的俸银一年五十两。”
苗春花两眼放光:“我的天爷,五十两,一年就五十两,我们家一年的用度也不过几两银子。当年你爹中了秀才,家里免了一个人头的赋税,都高兴得什么似的,去秋你中举后一年多了一石米一石麦一石杂粮,我就日日烧香感谢祖宗保佑,一年真有五十两银子,我就吃斋念佛。阿弥陀佛。。。。。。”
全家人又笑起来,袁守用瞅着苗春花说:“老太婆,你这佛念得太功利了些,就为了你儿子一年得五十两银子。”
苗春花也忍不住笑了,笑过又拍着嘴说:“正念着佛怎么笑了?太不恭敬,打嘴。”
笑声中璎珞和母亲自去收拾,袁守用收好银子在灯下细看皇历,再三确定二月初四宜远行才合起书闭目养神,子昭这小子倒是有骨气,这贺仪银要双倍还回去,如果他高中了话是没错,如果不中,只能留着家用了,他们看我儿子中举愿意送来的,我又没上门抢去,二十两银子对他们九牛一毛,对我们家说不定可以救急救命的。再说了,儿子一旦高中,说不定会送更多来,我都双倍奉还吗?绝无必要。
袁熙一路拉着水柔的手回屋,进屋后把她摁坐在床上,也不看她自去洗漱,水柔不知他为何如此,进堂屋后再没看自己一眼,刚刚明明笑着出来,脚刚跨出门槛就绷上脸,回屋路上自己的手被越攥越紧,他可是在生气吗?他在气自己顶撞婆母吗?水柔有些委屈,可想到他早就布置好一切,要带自己去国都赴考,心里的委屈就烟消云散,看袁熙进来抬头轻唤了一声子昭。
袁熙却皱着眉头蹲在她身前:“柔儿可知道错了吗?”
水柔看他冷着脸毫不掩饰责备的神色,双眸也如寒潭一般瞅着她,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袁熙,他一直是温和笑着的,那日因不借凤冠生了争执也不过一走了之,从未象今日这般冷峻凛然,水柔想说我没有错,可又想到他为免家中不安,竟要带自己去国都,心下一软说:“我和婆母说话时生硬了些。。。。。。”
袁熙的手指抚上她的唇:“今日我一直在窗外听着,柔儿虽强硬些,但母亲错在先,我虽心疼母亲,柔儿却没有错。”
水柔看向他,短短几句话令水柔心下震动,有怎样的母亲他无法选择,每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心都是一样的,难道因母亲糊涂些儿女就会嫌弃她吗?不管因何原因,母亲受了责难儿子都会心疼,自己虽容忍婆母,却在心里嫌她糊涂粗鄙,说是把他的母亲当做自己的母亲,真正要做到却非易事。水柔呐呐说:“子昭,我想着把婆母当做自己的母亲,却没能做到,我。。。。。。”
这时苗春花在院子里喊了一声,袁熙起身出去了,水柔坐着想着他的话,心下竟有些悔恨,一时气急把忍了多日的话说出来,却没有顾及他的感受,要是不理会婆母少说几句就好了,正想着时,袁熙提了浴桶进来放在屏风后,又出去提着两桶水进来,其中一个升腾着热气。
袁熙准备好后,过来看她涨红着脸轻蹙着眉,目光就柔和了些,动手解着她的衣带,语气依然冷淡:“水烧好了,炉子也旺,先去沐浴,仔细想想自己错在哪里了?”
水柔挣扎间被他剥得精光,窘得连忙去拽被子过来,刚伸出手就被他拦腰抱起转到屏风后丢在浴桶中,央求得喊了声子昭,袁熙的手已解开她的长发,撩着水一点点为她洗着,她趴在浴桶边闭着眼睛,想要对袁熙说我生气了,那双温暖的手轻抚上后背,她的心和身子一起浸润在温暖中,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水汽氤氲中袁熙绕到身前来,水柔双手护住胸躲避,他并不看她只是漠然为她洗着,他到底为何生气,水柔怎么也想不明白,看他眼里根本没有自己,心里有些不快,他一向看见自己的身子双眸就热辣起来,今日双眸中却只有冷淡,自认为除了顶撞婆母没有做错什么,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觉得自己那里错了说就是,水柔想着不由伸手拍他一下:“袁熙你。。。。。。”
袁熙捏住她的下巴咬牙说:“叫我什么?这就是你今日第一桩错,我听见你喊我袁熙那么生分,就觉心中冰凉。”
水柔忙说:“我是一时气急,子昭,我那里错了,你倒是说嘛。。。。。。”
袁熙双眸中闪过怒气:“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错吗?我可说过万事有我。。。。。。”
这时璎珞敲敲门喊道:“哥哥,娘怕水凉了,让我拎一壶水过来煨在炉子上,随时加点热水进去,别着凉了。”
袁熙提了水壶进来放在炉子上,水柔忙问:“子昭,是不是我对璎珞有什么。。。。。。”
袁熙皱眉看看她:“我呢?有没有想过我?”
水柔茫然说:“我没有对你做错什么,子昭,你要带我到国都,怎么不早跟我说一声?”
袁熙往浴桶里加点热水,在她头顶拍了一下:“休想转移话题,继续想自己错在哪儿了,想不明白不要睡觉。”
水柔喊了声疼委屈得看着他,袁熙自顾为她洗完擦干,抱她到床上拿被子捂着,一点点擦着她的头发,水柔几欲张口,他的手总捂上来说:“想明白了再说。”
袁熙见水柔静静背着他再不说话,以为她来了困意,把棉被枕头挪到她身后让她靠着,手下放轻许多,过一会儿却听见低泣声,忙转过去看时已成了抽泣:“袁子昭,我到底哪里错了,你说就是了,干嘛那么凶那么逼着我?”
袁熙看见她的眼泪就慌了神,双眸中的寒冰顷刻间消融为和煦,抱她在怀中:“我是气你这么点事就收拾东西离去,随口就说了断,我是为了让你没有下次,才逼着你的,好柔儿,别哭了。”
水柔靠在他怀中捶打他:“你绷着脸对我那么冷淡,我偏要有下次,有下次你又能如何?”
袁熙心中一叹,换了别的女子自是由她去,可是你,对你却狠不下心,真有下次我能如何?我只能去哄你回来。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到:“天大的事情有我在,柔儿答应我不要轻易再说了断。”
水柔心中也一叹,原来他气的是这个,自己气头上是任性了些,只想着离开就能清净,却没把他放在心上,听他软语哄着自己,却不想允诺他此生再不会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俸禄问题:
1。清代县令的俸禄大概是39两银子一年,为了让老苗高兴,我写了五十两;
2。中举后的俸禄大概是一年几石粮食,我想了想,就三石吧,一石大约五十多斤,也不少了:)
关于全家闲聊的问题:
上章有亲亲问到这家以何为生计,这是我疏忽了的,没有交代清楚,只说家境穷些,有多穷?地主财主自由农佃农,给他们选个自由农吧,不富有但可维持生计;
袁老太爷过得悠哉游哉,苗春花同志过分劳累,所以种田的负责人交给袁守用了,估计在古代也是这般,男主外女主内;
但愿亲们满意:)
18
18、静谧清晨 。。。
夜里袁熙从背后轻拥着水柔一夜无梦,她不肯允诺再不离去在意料之中,那么倔强的人能回来已是欣慰,能后悔对母亲太过强硬也让他无比心疼,虽然他不愿意看见母亲委屈,可她确实是错了。
水柔也睡得无比踏实,感觉身子又轻又软又暖,背后是坚实的依靠,腰间环抱着他有力的手臂,睡梦中仿佛飘到云端,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脸上,枕着厚实绵密的云朵,随着微风缓缓摇荡。
朦胧中听见几声鸡啼,她微笑着睁开眼睛,转身脸贴在袁熙怀中,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边,想起昨夜低头不语时,他扶在头发上片刻僵硬的手,心里就微微得疼,不是不肯给他允诺,是无法确定是否真的能一辈子跟着他,成亲不到一年就因婆母萌生去意,不知道会不会再发生让自己无法忍受的事。
水柔听着袁熙微微的鼻息声,知道他睡得正香,窝在他怀中不敢动,生怕扰了他的酣眠,也见过权贵高门,里面的人自是华美精致,可她不喜那些浮华,只喜这普通人家的袅袅炊烟和鸡犬相闻,看他温文细心就嫁了他,不曾想他总是给自己惊喜,冬日踏着积雪去探访,成亲前捎来贵重的凤冠,新婚时的温和贴心,婆母小姑刁难时静静的呵护。。。。。。水柔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前。
一脚踢翻那一笸箩瓜子,鞭打程同周,坐小月子时日日陪伴,怕她寂寞喊来众朋友的妻子陪着她逗她欢笑,水柔的手指抚上他的眉眼,默默安排好让她跟着去湘州,昨日与婆母争执,他站在窗外却没有插手,夜里为她洗发洗澡,耐心为她擦干头发才躺下睡去。。。。。。水柔的手指轻轻描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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