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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冉挑眉:“你当真不愿给我洗白?”
谢静言表情严肃,语气认真:“当真。”
苏小冉就没搭理她。
谢静言回忆到此就觉得果真是自己惹毛了苏小冉,当真是自己的过失,得道歉,既然都道歉了就得拿出点诚意来,于是她就趁着周末的时候在家咬了一下午的笔头,汲取了n本小学作文选初中作文选里的精髓,硬是拼出了只有三流弱智儿童才能写出来的文章。完了还挺自豪,觉得配老侯那个智商刚刚好。
星期一起了个大早,也走了个大早,在座位上等苏小冉来了后双手捧上,献宝似的:“小冉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苏小冉接过,把包放好就坐下来开始看,谢静言把脑袋凑过去陪她一起看。
苏小冉看完后偏头看她,手里几张稿纸甩的哗啦哗啦响:“你确定你不是在玩我?”
谢静言委屈:“人家写了整整一个下午呢,都没有来得及和小伙伴们出去玩。”
苏小冉一脸鄙视:“折腾了一下午,就折腾出这么一个玩意儿,整一个破布拉条拼成的大裤衩。”
都到这份上了,谢静言还不忘贫嘴:“你要是把‘大裤衩’给改成‘新衣服’我就承认。”
苏小冉把手里那几页摇摇欲坠的可怜稿纸哗啦哗啦的摇的更响了:“就凭这玩意儿还好意思叫‘新衣服’?叫‘大裤衩’都抬举它了。”
谢静言其实挺赞同,撇撇嘴:“那你到底还要不要?”
苏小冉酝酿酝酿准备教育教育她:“虽然老侯没知识没文化,但我们也不能这么玩弄他,人要向善,你懂吗?”
谢静言白她一眼,连嘴皮子都懒得动一动,直接伸手就把那几页在风中凌乱的方格信纸夺过来,挺珍惜的折好。然后闭上眼睛把耳朵贴着桌面开始装沉思,还面朝苏小冉,苏小冉觉得她还真不是一般的欠揍,准备捣捣小乱,先是敲一下桌面,再敲一下桌腿,继续敲一下桌面,继续敲一下桌腿……
谢静言睁开眼睛:“别闹,我在想事情。”
苏小冉很乖的没再敲,也学谢静言的样子,面朝她,耳朵贴着桌面。
一瞬间,耳朵里的声音放大了很多很多倍,那些声音,好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吵吵嚷嚷,杂乱无章。
“小冉。”谢静言的声音很轻,被放大了之后通过木头传过来,钝钝的,有些难过。
“你有心事。”谢静言用的是陈述句。
苏小冉没有掩饰,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谢静言起身,表情和刚才有些不一样:“连我也不能说吗?”
苏小冉盯着桌子上不知道谁画的小人,语气淡淡的:“只是一种错觉而已,过一阵子,等我真的明白了,就会忘了的。”
谢静言没吭声,苏小冉偏头看看她,也起身,笑得没心没肺:“怎么啦,今天晚上我值日,陪我好不好?”
刚刚的话,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自己,还是为了说服别人。
、第八章
曲妈妈直觉儿子心里有事儿,但他不说,自己也不好问,毕竟孩子大了,有心事是正常的。
饭桌上,曲靖仍旧魂不守舍的,满满的一碗饭,没见他吃过一口,倒是不时的用筷子戳那么一两下。
曲妈妈装作不在意的问儿子:“小靖怎么啦,心情不好?”
曲靖明显还在神游,顿了一顿才回过神来,敷衍着挤出一个笑容:“没,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
曲妈妈也不好意思再问,就寻思着换了一个话题:“对了,再过两天就是你爷爷的生日了,小靖想不想去看看他?”
曲靖沉默着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找的话题都被一一敷衍过去了,曲妈妈没有话题了,只得也学父子俩沉默,一顿饭吃得又压抑又难捱。
饭后,曲靖连招呼也没打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妈妈说的没错,他确有心事。
曲靖的父母都是生意人,打从自己小的时候就一直忙来忙去,像一直转的陀螺,没有停过。所以,他一直都是爷爷带大的。奶奶去世的早,偌大的房子里就常常只有爷孙两个,颇有些相依为命的味道。他现在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常常想起爷爷。
门边是一个很有回忆的地方,这里,很小的时候爷爷曾经给他当马儿骑过,长大以后,门外常常会亮起一盏橘色温暖的灯光,门也开着,而爷爷,就搬个小板凳,很安静的坐在门边。待他进门,便会帮他拿下书包,背在自己身上,搓搓已经冻得有些发红的手,笑得很开心:“小靖想吃什么呀,我做了你喜欢吃的小龙虾酱鸡翅还有酒鬼花生,好不好呀?”说完,又会跑前跑后,跑来跑去,张罗着吃饭。
在小曲靖吃得很欢脱的时候,爷爷在旁边看得也很高兴:“等爷爷老的时候,小靖会不会也对爷爷这么好呀?”
小曲靖一边忙着啃鸡翅一边含含糊糊口齿不清的回答:“当然啦,还用说嘛。”
可是,爷爷对他的好,他享用了十几年。而他对爷爷的好,爷爷却没能等得到。
人越长越大,失去的却越来越多,需要忙的事情很多,相对的,相聚的时间就变得越来越少。曲靖自己都不记得,最后一次认真的看看爷爷脸是在什么时候了
当他越来越长大,爷爷以前的那些小玩意儿再也不能引起他的好奇心,他和同龄的孩子们一样,在世故世俗的路上越走越远,追求名牌,追求漂亮的女孩,很少会再有安静的对着爷爷做的小东小西认真研究的时候了。爷爷一开始还没怎么当回事,后来,渐渐的,好像就明白了,他的孙子,也是没能一直像小时候一样啊。
最后一次,爷爷最后送他的东西是一个皮质男士皮夹,上面有他不认识的英文,他在网上查询的时候,差点被标价上庞大的数字吓到。后来,就一直随身带着,也许是出于炫耀的心理。再后来,突然有一天,在学校,他突然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时,心里的不安就没有停过,爸爸从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他战战兢兢的接起,很淡的声音:“曲靖……”爸爸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爷爷去世了。”
曲靖没有回答他,很轻很轻的放下手机,很安静的去上课,很安静的听课,很安静的回家,他没有很难过,也没有掉眼泪。
直到……直到在灵堂里真正见到已经冰冷的爷爷,原来,他那么爱,那么爱的人,真的已经不在了。
那个皮夹,他一直随身带着,不过,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纯粹炫耀的意义了。
可是今天,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曲靖坐在书桌旁,再一次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生怕漏了每一个可能微不足道的细节。他记得今天晚上放学的时候,自己刚要走出班级,就被学习委员方雅婷叫住了,是要缴一百块钱的班费,他没有现钱,就把那个钱包掏出来了,然后……楚新岳叫他,声音很急,曲靖知道他是等的不耐烦了,便赶忙整理好,把钱包揣进口袋里就出去了,一路上也没有听见东西掉地上的声音,但是回来之后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以为是丢在了路上,后来又骑着车去找,从家到学校,再从学校到家,来来回回十几遍,什么都没有。他又想是不是在学校里,可惜去的太晚,校门已经关了,连旁边的传达室都没人了。
夜很深了,曲靖想到自己连那么重要的东西都守不住,心里很难受,他想找回它,又不知该到哪里找。他思来想去就只有教室这最后一个可能了,于是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楚新岳,想问问有没有能进校门的办法。电话“嘟嘟嘟”响了很多声,过了好久才被接起来,楚新岳很愤怒,他的愤怒集中体现在了嗓门上,说话基本靠吼:“妈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小子梦游啊……”
曲靖没吭声,想等他平静下来再慢慢说,楚新岳果然很有眼力见,没多久就明白了可能真的有事儿,语气也放柔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曲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以往那么清脆,包裹着浓浓的鼻音:“我钱夹掉了……”
楚新岳一听就明白了,俩人发小,从幼儿园就在一块儿了,很多事情一点就透:“你觉得应该在哪儿?”
“从家里到学校的这段路我都找遍了,什么都没有,我寻思着应该在学校里的,可是校门都关了,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你看现在都快2点了对吧,就算去了也不见得能进去,这样吧,我们都先休息着。学校早上最早6点开门,我们5点半老地方见,我带着班级钥匙,陪你一起把所有地方都找遍,好不好?”
曲靖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嗯”
楚新岳临挂电话之前还不忘问一下:“你小子钱包里有现金吗?”
曲靖想了想:“大概有……嗯……一千四百多块钱吧,我本来准备买耳机的,银行卡丢了,所以就提的现钱。”完了还再三解释,“钱不是问题,捡到的人就算想全都拿去也没关系,我只要那个钱夹。”
楚新岳气结:“你丫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高调?你说要是有人拾到了,一看里面一分钱没有,说不定还能发发善心做做雷锋一大意就还给你了,那这人要是看到里面有那么多钱,一个狠心就毁尸灭迹了你怎么办?你说你没事放那么钱在里面干嘛。”
曲靖本来还没那么多忧虑呢,被楚新岳那么一说,心下一思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挂了电话,忧虑更多了,先是后悔,自己怎么会那么粗心,明明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说没就没了?朝坏处想,要是真是被人毁了尸灭了迹,天上的爷爷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如果,如果能找回来,如果真能找回来,他发誓一定好好保护它,一定,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一定,一定不会再带在身上,一定,一定要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好,收在抽屉里,锁在柜子里……不会再像这样轻易弄丢了,他暗暗下定决心,认真的对自己保证。
然后,喃喃自语,念念有词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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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靖其实睡得很浅,潜意识里藏着心事,就像定了闹钟一样,很准时的睁开眼睛,清明似水。
熟悉的小巷,楚新岳跨在自行车上笑着朝他挥挥手。
曲靖下车,停在他身边。
“还没来得及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