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泪水像梦中的雨水,打湿了我的睡梦。
我抱着布马,在这无月的夜里颤抖,耳边还回荡着他焦急的呼喊:妹妹,快跑!快跑啊!
心,再一次痛的破碎。
。。。。。。
千乘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滑过,滴在了心里凝结,破裂,而后,所有的东西变成了空白:思维、心跳。。。。。。
千乘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命运对他那么不公,从小到大,他在周围的冰冷伤害中走过来;到了部队,好容易接受了一个温暖的环境,可是竟给了他一生中最致命的伤害,痛的让他竟然第一次放弃了生存的欲望。
而现在,他又要错过这世间唯一真正爱他的人。
夜晚田野的秋虫,和着冷意的圆月,此起彼伏的“滴滴”鸣叫着,尽情的享受着霜寒来临前的欢畅。
寂静的深山里,有点点的萤火,围绕着烛火通明的寺院,飞来,飞去。。。。。。
宝殿的神像在香火的烟雾缭绕中,露着忽隐忽现、高深莫测的笑容。
千乘正虔诚的跪在大殿的佛像前,“佛主,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妹妹苏醒吧,我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让她再睁开眼看看我吧,我还有话要对她说。”
“当、当、当。。。。。。”空山的夜晚,只有木鱼的敲声在寺院中回荡、回荡。。。。。。
时光在哑蝉中变的漫长,又在早餐的牛奶杯中凝固,总之,千乘的世界好象没有了时光的轮回,打开日历,才仅仅过了两个月,可是千乘总是觉得,这段时间好象已经过了几年。
早晨醒来的时候,千乘忽然觉得世界安静了好多——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没有了蝉鸣!
千乘躺在床上,千羽叫他了两遍他也懒得起来。
阳光已经照耀进了千乘的房间,有些刺眼,千乘揉了揉眼睛,有一丝酸痛在心中闪过。
昨夜的梦里,又见到了颐欣欢快的笑容,千乘高兴的流出了眼泪,他以为,颐欣真的醒过来了,等到早晨才知道,醒来的,只是他的梦。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呢?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在梦境中生活,只要能和颐欣在一起,付出什么,我都愿意。千乘想。
今天是双休日,山上的香客特别多。
千乘又默默地来到大殿,跪在佛像前,一动不动。
手机响起来了,可是千乘并不想接,现实中的一切,与我还有什么意义吗?没有了颐欣,也就没有了世界的意义,所以,千乘对于铃声无动于衷。
音乐还是一个劲的在欢腾,千乘有些恼火的抓起了手机,是张兰的手机打来的!
千乘接了电话,那边传来张兰激动的声音:“小乘,欣欣醒了,欣欣醒了!”
千乘眨了眨眼睛,问:“什么?大姨你说什么?”
“我说欣欣醒了,是真的!!”
“我,我,她,她 ,”千乘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忽然又醒悟过来,激动地说:“我马上去医院,大姨你让他接个电话!!”
“颐欣,你听到我给你说话了吗?”千乘激动地说。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
“颐欣,爸爸和大姨已经和我说过了,等你好了咱们就订婚,我,我明天就去定婚纱,颐欣,嫁给我吧,我会用一生来呵护你,爱你!”千乘忽然怕错过了机会,迫不及待的在电话中说到。
医院的病床上,颐欣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陌生而惊讶,听着张兰拿到她耳边的手机里传出的声音,不知为何,迷离的眼神中,竟然滑出了两滴眼泪。。。。。。
千乘兴奋地在大殿门口拿着手机呼喊,完全淡忘了周围的环境,那些庙宇、那些神像、那些香客、那些烟火,都清风一般的散开在他亮堂而有明媚的世界里。
“欣欣——!”手机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是张兰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新的传到了千乘的耳朵里:“快、快。。。。。。不行了。。。。。。电击。。。。。。。”
千乘立刻僵在了门口,脸上的笑容也在不觉间消失。
不知过了多长时候,千乘忽然觉得手机里喧杂的声音静了下来。
“不——欣欣!你睁开眼睛啊!欣欣,妈妈的心肝啊。。。。。。”又是一声呼唤,是那样的悲痛欲绝,那样的凄凉辛酸。
千乘的心,一下子变的空洞又空洞,冰凉又冰凉,全身没有了一丝知觉,头皮麻木的整个人僵在了人群川流的庙宇门口。。。。。。
我努力的回忆、回忆/可是 我/仍不能将你记起/黑暗中热情的呼唤/你是谁 我又是谁/为什么沉睡的梦里/耳边总是响起你温柔的细语/平静而轻柔的伤感/仿佛玉兰树下淡淡的气息/我流泪了/因为我看到了微笑的天神/我应该是那个美丽了千年的楼兰新娘/而又是谁/最终将会含泪埋葬我的孤寂
冷风吹乱了河面的轻柔,丝丝细雨,仿若浓浓的哀伤,河边红色的枫叶正在飘零,在迷雾般的河面上纷纷扬扬的飘洒着。
细雨中的大桥上,千乘的手中缓缓的滑过和着花瓣、檀香的骨灰。。。。。。
颐欣,还记得小时侯我们在这里看烟火吗。。。。。。
颐欣,还记得小时侯我们在这里的玉兰树下唱歌吗。。。。。。
颐欣,你看,这里的枫树又红了。。。。。。
细雨,落叶,还有大桥上那个喃喃的伤心,天地间此刻仿佛宁静了,听不到细雨和枫叶的飘零,没有风声,没有河水的流响。。。。。。
所有飘落河面的物体,都慢慢地在这平静的流淌中默默地漂流、漂流,然后,沉没,消失。。。。。。
哥哥,你看,那里有颗星星啊!
。。。。。。
哥哥,它为什么不动啊?它在看着我们吗?
。。。。。。
啊!彗星!彗星啊!
。。。。。。
哥哥,什么叫做永恒呢?这世间有永恒吗?
。。。。。。
雨不知何时已经下大了,“哗哗”的声响仿若压抑了千年苦闷的发泄,天上隐约着竟传来了雷声!在这凄凉的初冬,冰冷的雨水,忽然像夏天的急雨一样狂暴着倾盆而下。。。。。。
千乘一动不动的站在桥上。
“天!”千乘指着雨空竭力的怒吼:“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不公平?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你让我生活在一个寒冷的世界里,到处是伤害和嘲笑,我没有埋怨过你;你差一点夺去我的生命,让我带着残疾的腿和别人的歧视生活了七年,我还是没有埋怨过你;你剥夺我的最亲和最爱,给我最致命的打击,我仍然没有埋怨你;可你为什么、为什么把颐欣也要从我的身边带走?为什么啊?!你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告诉我!!告诉我!!!”
“啊!!!——”千乘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仰天长啸,这啸中有他二十多年的恨,有他二十多年的怨,有他二十多年的委屈、二十多年的伤痛。。。。。。。
忽然,“呜”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他摇晃着倒了下去。。。。。。
正文 第四章 天神的微笑 第三节 冰祭
彩虹遇见千乘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却有着一双忧郁哀怨的眼睛。
拉手风琴的彩虹轻笑着对千乘说:“哥哥,点首歌好吗?”
千乘拿着酒杯的手连放都不曾放下,仍是呆呆地望着河面。
彩虹很奇怪为什么这个穿着银灰色雪拂来毛衣的大男孩,看起来是那么的气质,喝起酒来竟然是那么的凶狠。
“哥哥,点首歌吧,不贵,就十元钱。”彩虹几乎用恳求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说。
“走开!”宽软而又深沉的声音,像冬日覆盖着白雪的大地一样冰冷。
眼泪开始在彩虹的眼睛里打转,这是她第一次出来拉手风琴卖艺,如果不是家里卧病的妈妈和正在上学的弟弟,她此刻应该正在师范学院音乐系明亮的教室里和同学们欢快的歌唱;而现在,她只能在陌生的饭店里近忽乞求的可怜。
“哥哥,帮帮忙吧,听我拉一首吧。”彩虹憋着委屈用力的说,只怕一松劲,眼泪就会不自主的流出来。
可是那个穿着银灰色毛衣的大男孩仍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河面喝酒,连头都不曾抬,冷冷的对她说:“我叫你走开!”
彩虹倔强的站在那里,想起妈妈、弟弟,不争气的眼泪流了出来,“哥哥,我不是来乞讨的,是卖艺的,我家里真的有困难,我,我,呜呜。。。。。。”彩虹委屈的哭了起来。
“你们的眼泪,你们的悲伤,我的呢?我的呢?有谁看到了?”那个大男孩的怨恨声比彩虹的哭声更大,彩虹被他惊的一下子忘记了哭泣,瞪着眼睛诧异地看着那个穿着银灰色毛衣男孩痛苦的号啕,那种撕心裂肺的呼喊让彩虹在这寒冷的黑夜里毛骨愫然。
“颐欣,你在哪里啊?你在哪里啊?!”冷风飘过的河面,沙哑的呼喊仿佛地下游荡的幽灵。
一丝恐惧迅速占据了彩虹的内心,她飞也似的逃离。
川流的人群,河风很冰冷。
彩虹又看到了那张英气逼人的脸,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那双幽怨的眼神,木偶一样从人群中缓缓走过,在河堤外的酒店靠窗的位置坐下、喝酒。。。。。。
整整三个月,不下雨的时候,那个穿着银灰色毛衣的大男孩,都会在白天独自一人躺在桥头公园玉兰树林里。曾经彩虹以为他在睡觉,有一次走近了才发现,他在默默的看着上空,或许在看天,或许在看玉兰树,彩虹感觉他好象在回忆什么,又好象是在等待什么。
每到周末或周日,彩虹会看到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来陪着他静静地坐在玉兰树林里,直到搀扶着喝醉酒的他回去;有时还会多一个男孩,一个和那个女孩长的很像的男孩。
那个穿着银灰色毛衣的大男孩每天都会出现在桥头公园,然后到玉兰树林里躺下,看天;然后,喝酒。。。。。。
何苦呢?每当看他喝的步履蹒跚甚至神智不清的时候,彩虹都会这么想。
玉兰花开始大片大片的吐出了花蕾,干净而整齐的城市立刻到处充满着洁白的芬芳,没有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