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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水撇撇嘴:“千万富翁?亏你说得出口,那是小爷第一次被你赢得脱衣服时的身价。”
“哇——”桑红惊叹不已,上下打量着他,“你那么有钱了,还处心积虑地不停折腾个啥?”
“赚钱是会上瘾的,这和权势一样,会让人上瘾,那种能够随时支配或者改变别人命运的强大的感觉,会让人欲罢不能。”
秦洛水说着眉目生辉,殷勤地给她推开早就新装的办公室的大门。
靠——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奢侈啊!
这办公室占了足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装修一反往常的精致华贵,显得大气磊落,落地窗扑面而来的阳光十分强烈,连罗马柱他都给复制到了这里。
桑红毫不掩饰脸上的诧异和艳羡,背着手四处转转,啧啧连声。
待回头看着他那孔雀开屏的模样,不由撇撇嘴:“切,你就装吧,就是成了亿万富翁,我还不知道你什么人嘛!”
“彼此彼此,你今天陪着妈妈的模样,我都不敢认了,呵呵,在车里有没有憋得要发疯?”秦洛水恶趣味地嘲弄她。
他一说桑红马上想到他在车上不停地说这说那,让她想笑又不能大笑,憋得肚子都痛了,原来他是故意的,就为了看她出丑啊。
原来林青燃对桑红的管教很严厉的,笑不露齿,行不摇臀之类的早就深入了她的骨髓,一旦在妈妈视线里,她就是那副乖乖女的模样,不然——
不然她就会听到林青燃数落她的魔音啊,那和菩萨控制孙悟空的紧箍咒有的一拼,为了不被唠叨得头痛,她宁肯憋得肚子痛。
当即磨牙冷笑:“我踹死你个阴险的货!”
说着抬脚就往他的腿上踹,秦洛水利落地一闪,照样笑得千娇百媚:“瞧瞧,一离开妈妈的视线,小太妹的本质暴露无遗!”
桑红气笑了,挥拳就去收拾他,秦洛水一看她说动手就动手,也来了兴致,当即闪身再躲,这办公室够大,他抬手把外套一甩,丢得老远,就和她打了起来。
“不赖嘛,这拳头硬了不少——”
秦洛水惊愕地感觉到桑红的身手和以前相比,不知道强悍了多少,单是为了挡住她的拳头,他格挡的手臂就有些发麻。
明白这丫头没有虚度光阴,果然那种他看得出的铁血气质,是她的拳头和实力无意中显示的!
桑红也没有真的想打秦洛水,就是觉得她经历这么大的变故,他都连问一句都不曾,甚至知道她回来了,连打个电话都没有,她这心里郁闷的慌。
不然,凭着她练就的身手,现在的秦洛水估计得全力以赴,才不至于很狼狈。
尤其是刚刚在车上,妈妈在身边,她都觉得自己像是个装模作样的洋娃娃,浑身都不得劲。
或许过了今天这样的碰面,他那个七窍玲珑的心思,估计为了避嫌,以后不会再单独和她见面的。
想想也是,他现在的身份,以后她的身份,单独见面是挺惹眼的。
想着她能有今天,这个男人功不可没,以后却要刻意地疏远,她的心情就有些闷闷不乐。
那拳头也渐渐慢了下来。
秦洛水也很耐心,陪着她拳来脚往,他当初只是知道她的剑术不错,哪曾想到,她的身手拳脚竟然也这么好,果然不愧是林玄玉的外孙女,这遗传基因真的不同凡响。
他觉得桑红的身手绝对赶得上那些大员的女保镖了,关键是她这模样,一点都没有高手的阴冷嗜血,这一点让他很舒心。
她一定憋坏了,但绝对不是因为在车上无法大笑,更多的应该是她淤积的无处发泄的情绪。
那么多天的海上的漂泊,经历恐怖的海上大风暴,她遇险时,夜不能寐的不仅仅是宋书煜,还有他秦洛水。
他噩梦缠身,总是梦到她溺水,他不停的拿当初赌场里的王金花的话来安慰自己——这个丫头是贵人,什么叫贵人,就不把富和贵往眼里拾的。
是,这一句话就把桑红和他区分开来。
他身价过亿,可是他的眼里富的贵的人物,都能影响他的心态;这妞儿就不一样了,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她仰仗他的时候,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样的一个胸襟目光异于常人的女孩子,怎么能这么快就夭亡呢?
他不信,却仍然为她焦躁得夜不能寐。
她经历过什么,他不能问,除了她妈妈坐在身边,还有,他不舍得她重新去经历那种回忆的痛苦,只要她出现在他身边,他就只想着为她解忧,让她开怀。
听说她一看到宋书煜就晕了。
醒来后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这太反常了!
她从来都知道眼泪的作用,更不会舍得在宋书煜的面前委屈自己,现在看来,她不是不想哭,而是眼泪流干了,或者她已经不屑于用泪水来表达她的情感了。
或者,海上的暴风雨和烈日,让她的泪水耗尽。
然后,宋书煜直接就让她退伍了,估计她的心里是很难受的,可是,她连表现出来都不曾,她会向他倾诉她的烦闷和不满吗?
她的一切都得到得太不容易了,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爱惜着,除了她的事业,就剩下宋书煜了。
他看得出她对宋书煜的迷恋,正因为看得清,才更为她担忧。
难受归难受,对于无力改变的事情,这丫头应对得很好;瞧瞧,她很快就要进入婚姻生活了,估计双方家长见了面,就是要敲定这场婚事的。
陪她打一架,挺好的,至少这样的身手,除了宋书煜,一般人想要欺负她,估计难!
秦洛水接着招,桑红的招式越来越刁钻,他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付。
一闪神,拳头竟然就实实在在地打到了她的肩头,实打实的一拳,让桑红险些摔倒。
她一个侧滚翻就收住了要摔倒的身体,回头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秦洛水连忙收了架势,连去碰她的肩膀一下都不曾,待看到她咬着牙扭回头,就掩饰去眼里的担心道:“啧啧,不会连一拳也受不住吧?”
桑红若无其事地拿手揉揉,然后又活动活动那个肩膀,鄙视道:“屁话,能站在这里,早就挨打挨出来啦。”
“嘻嘻,真的不痛吗?要不到我帮你揉点红花油?”秦洛水笑得很欠扁。
“没事,这身体多日不动弹,挨打活该,痛一点让我觉得更清醒。”桑红叹口气散淡地后退了两步,把身体靠着汉白玉质地的罗马柱。
傍晚彩霞满空,铺得一室明艳,这个小脸微红,娇喘细细的女人在秦洛水的眼里一颦一笑都成了绝美的风景。
“累死我了,你和机器人有得一拼——我怎么听着你的话,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梦游?”说着秦洛水盘腿坐在原木地板上,探手抓了外套,从容自若地套上了。
“是,无论是噩梦,还是美梦,总之,一切都不真实。”桑红抬手擦去脸上的汗水,把视线从秦洛水的脸上移开,望着窗外的彩霞。
“如果心里难受,就去看看心理医生好了。”秦洛水犹豫了一下,建议道。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这里隐藏的阴暗太多了,我不信任心理医生,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心理医生,这几天我就在恶补心理学常识,不然,闲散的时间会让我发疯。”
桑红小脸上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烦躁。
“这样的生活才是常态,别埋怨书煜,搁到我身上,我连部队都不会让你去的,一个女孩子,这么强悍的身手,他简直是找虐!”秦洛水笑着挪揄道。
“嗯,我明白,只是多年来都像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从来都不敢停下来,如今生活恢复正常的节奏,我都有点无法适应了。”
桑红自嘲一笑。
“别逼得自己太紧了,人活着都有不得已,可是,女孩子活着,就应该华服美饰,娇滴滴的撒娇什么的,荣誉金钱,让男人去努力好了,你就学着懒散一些,学着享受一些,不然,宋家林家那么大的基业,你都不觉得亏得慌?”
秦洛水宽慰她。
“呵呵,怎么说话呢你——我明白,正在努力当米虫,可是,比如每天清晨五点半必然要睁开眼睛的,有时候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往外窜,然后——然后知道再也没有集合哨,再也没有越野赛,那种惆怅不是一句话能言明的。”
桑红目光怅然悠远,扯出秦洛水心底钝痛来,如果换成是他,他真的像自己说得那样,压根儿就不会让她去部队吗?
这样的女人,率性自然,属于天地灵秀的尤物,关于斗室,会不会让她日渐枯萎?
他为自己突然涌出的念头吃惊。
“你有没有过其他的梦想?”秦洛水转移了话题。
“梦想——怎么会没有呢?”桑红反问,茫然的目光似乎有了些神采。
“什么样的梦想?”秦洛水充满兴味地问。
“额——呵呵,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梦想是一个人的小秘密。”桑红抿唇轻笑,似乎想起了什么。
“桑红,你目前要做的事情,是收拾好状态,迎接你的婚姻,把部长夫人这个位置坐稳了,然后捍卫你的爱情,家庭,或者梦想,总之,你要做的事情很多,茫然失措或者拒不接受现实,都是浪费时间。”秦洛水提点她。
“嗯,可是和婆婆相处,真的很难熬的,我长着眼睛,那种百般挑剔的目光,如何让人忽视?而且,我无法从妈妈那里得到经验,她一贯认为很多做妈妈的女人,都和她一样的温婉有礼,克己忍让就是她对我建议。”
桑红有些郁闷。
“呵呵,原来你是因为这烦恼啊!这么说好了,女人都是妖精,婚姻里的女人,更是百炼成精,像张阿姨那样的级别,属于千年老妖了,你那点心眼和手段,压根儿就不够她看的;
她已经娶了两个儿媳妇了,那两个人你也见过,各有千秋,你要是想取得和她们不一样的待遇,就得换策略。”
秦洛水说着卖了关子。
“说嘛,快点——”桑红一听他竟然有招儿,不由惊喜。
“额——我有点口渴了,水——”秦洛水好整以暇地指指远处的饮水机。
“我去给你倒水,你继续说啊!”桑红连鄙视都不屑做了,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给他端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