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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我和爸爸会躲在一边偷偷乐,然后看着老头甩袖子离开,婶婶憋着一肚子气带着保姆怀里的堂弟离开。
婶婶每次都这样,明知会被爷爷说也不知道改。她看我的眼神也很奇怪,好象幼儿园里被抢了玩具的小朋友,敢怒不敢言,又心有不甘的。其实抢了就抢了呗,去玩别的不就行了?干吗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日子久了才知道,原来婶婶是因为爷爷不肯把驻扎在外地的叔叔调回来,所以经常带着堂弟来找爷爷求情,难怪我从来没见过叔叔呢。尤其是爸爸回来后,直接进了这里的部队,婶婶觉得不公平,更加频繁的来找爷爷出面,想把叔叔调回来。
还有,婶婶和叔叔是住在外面的,也是部队上分的房子,离得不远。但是婶婶一直想搬回来住,她说叔叔不在,很多事没人照看不方便,但是爷爷就是不同意,说叔叔都成家了,没有理由再住回家里,如果觉得不方便可以申请随军。婶婶怎么可能同意?那么偏远的地方。
其实原来叔叔和婶婶也是住在这楼里的,但是后来程里出生了,婶婶嫌这儿的房子太背阴,正好叔叔也分了房子,就搬出去了。可是新地方虽然也是军区大院,但毕竟和这里的警备森严没法比,婶婶觉得住那里不够气派,才又想搬回来,可惜未能如愿。如今爸爸和我一回来,她就更不可能搬回来了,所以才会对我们更加的不满。
“大伯一回来就给安插进了部里,难道不是您出的面?那可是肩章换的最勤的地方,没有您说话大伯能进得去?他都在地方上这么些年了,就算是有军籍也早作废了!”
“你就知道肩章上的条条杠杠,国栋当初是派驻地方,军籍一直都在,现在调回来有什么奇怪?他的专业对口,不用任何人说话一样进得去!哪象国梁,什么本事没有全靠老子的关系混个营长,还好意思往回调?你让他老老实实呆几年再说。”
“爸,国梁也是您儿子,您不能这么偏着大婆婆的儿子啊,您这样婆婆能不得病吗?”
“都是我儿子,哪个我也不偏着,各自凭本事去!你婆婆她自己想不开,你不要也象她那样!”
蹲在墙根下挖蟋蟀的我缩缩脖子,十分同情婶婶,老头发起火来可不是一般的吓人,婶婶也是,总是学不乖,爷爷这人就得顺着他的意思说,你非要呛着来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不过,原来爸爸和叔叔不是一个妈生的啊,我奶奶,就是爸爸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可怎么也没看见叔叔的妈妈呢?
大人的世界还是那么复杂,我都上一年级了,还是不太明白,唉。
我上的是大院里的小学,学生都是住在附近原子的小孩子,稍微远一点的上下学都有警卫员或保姆接送。
我是自己去的,没用人送。爸爸本来要送的,可是我说,“我自己认得路,书包也背得动,不用爸爸送。”爸爸还要坚持,爷爷出来插了一句,“囡囡好样的,跟你的奶奶当年一样勇敢!”爸爸就不再说话了。
我背着簇新的小书包,回头向门口的爸爸和窗口的爷爷挥挥手,一步一跳的上学去。结果那天我的确是没用爸爸送,却是被爸爸接回家的,还挂了彩。
我是插班生,而且之前没有上学,所以刚开始随堂测验的成绩都奇差无比。我同座的那个小胖子笑我,我忍了,谁让咱成绩考的不好呢,可是,他居然说我妈妈是疯子,还说我不是爸爸的女儿,是野种。
我的小宇宙最终爆发,跟他扭打起来,可他毕竟是个男孩子,力气比我大,又是个小胖子,压在我身上根本就动不了,所以我挂了花,被老师送去医务室,然后被爸爸接回家。
爸爸抱着我离开,他没有骂我,虽然老师跟他说是我先动的手,可能因为他也打过人,而且是和我一样,都只会为了一个理由打架,他知道的。
可是回到家,爷爷怒了。
“我程奎的孙女,怎么能这么被人欺负?我去找老张,一定让他好好教训他那个倒霉孙子!”
急得爸爸赶忙拉住他,嘴里解释着,“爸,是咱们家媛媛先动的手。”
“是吗?”爷爷转过头问我。
我点点头,下巴上的淤青还真疼。
“你这丫头,真是丢我的脸!我的孙女居然打不过人家,老李那个穷酸一定偷着乐呢,不行,我得教你本事。”然后拉着我就往院子里去。
爸爸又想拉他却没拉住,只好跟在我们身后,无奈的叹气,“爸,囡囡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才更不能让人欺负!”爷爷理直气壮的说,然后低头问我,“想不想学功夫,把他们都打败?”
“想!”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是我程家的孙女!”
爸爸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直摇头。不过摇头归摇头,在爷爷的坚持下,爸爸还是让步了,但前提是我只学防身的功夫就好,绝对不能象当年教他那样教我,毕竟我是女孩子,爸爸还是心疼我。
爷爷嘴上答应的很好,可每天我放学后,爸爸回家前的一个小时里,爷爷又变身回当年教爸爸的那个恶狠狠的老头,严厉的纠正我的每一个动作,嘴上还叹气,“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唉——”。我不甘示弱,咬着牙坚持,楞是一声不吭,连爸爸问我也不说。
老头后来经常夸我如果在抗战时期一定是个合格的地下党,可是我为什么要去地下呆着呢,在地上多好啊,有蓝蓝的天,绿绿的树,有疼我的爸爸和爷爷,生活多美好!
生活的确美好,因为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已经打遍全校无敌手了。而且,在遇到那个克星之前,我也没再被老师请过家长,因为我的成绩好,没人笑话我了,偶尔有谁惹到我的,我还是会出手,只是,如果我打输了我不哭,也不告诉老师,如果我打赢了,我就威胁被打的也不许哭,不许告诉老师。
所以,在那次我帮程里出头之前,都一直保持着请家长的零记录。
程里比我小两岁,在同所小学念二年级,是个生活在婶婶强大阴影下的可怜孩子,在外人面前连话都不敢说,当然,在自家人面前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那天正赶上一个男孩子拉着程里勒索他的零花钱,好象是他们同班的,而那傻小子居然只会往后退,连对面的男孩伸手翻他的书包都不敢吭声,这要是被老头看见了,不直接气晕过去才怪,估计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小子直接踹回他妈肚子里去!
“住手!”我看不见也就算了,既然看见了,没有不管的道理。虽然程里这小子不争气,但事关程家的面子问题,不能放任。
那个男孩子看见我是个女生,比他没高多少,愣了一下之后继续低头翻程里的书包。
“我是四年级的程媛,他是我弟,我劝你赶紧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很有大侠风范的同名报姓,免得人家说我欺负无名小辈。
“啊!”那小子似乎听说过我的名头,缩了缩手,不再翻了,但还是没放开。
“喂,我不欺负比我小的,你要是不服可以去找帮手来。”我虽然打架,但还是讲江湖道义的。
“有了帮手你也不应该打架。”一道很好听的声音响起,从我身后绕过来一个男孩子,白衣蓝裤,比我高了一截儿。我瞄了他一眼,好象也是四年级的,是个刚来的插班生,不过我不太记得他的名字了。
“我打不打架关你什么事?”我对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好学生的人一贯的嗤之以鼻,我的成绩也好啊,可是干嘛一定要整天装个笑脸到处跑?难道被人欺负了也要自己躲一边去抹眼泪?还是找老师去打小报告?我才不屑,哼,谁欺负我了就直接欺负回去,爷爷说得对,老程家的人怕过谁?
“你欺负袁则就关我的事!”他居然跟我挑衅?
“他欺负我弟也关我的事!”毫不示弱的吼回去。
“你!”
“怎样?”
“哼!”
“不服?”
“是又怎样?”
“那就打一架呀,难道你怕?”
“我会怕一个野丫头?”
“你说谁是野丫头?!”
“你呀,怎么。。。。”他的后半截话直接被我打了回去。
这场架的后果十分严重。袁里,就是那个好学生的额头破了,我的手臂花了,程里和袁则这两个胆小鬼吓得跑去找老师,老师又通知了双方家长,结果,王见王。本以为爸爸会和以前一样直接把我带回家,可不成想袁里的老爹和爸爸是同学,多年不见的两个人简略招呼之后直接在老师的办公室把我们两个训了一顿,那个同仇敌忾呀。
最后,袁里他爸责成他在学校好好照顾我,我爸则警告我不许再打架,末了他们两个老的跑到旁边找地方叙旧去了,另外两个惹事的小鬼一早就溜得没影了,只剩下我们两个当事人留在办公室里互相干瞪眼,相看两相厌。直到老师下班了才让我们离开,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一起去找各自老子。
终于,在学校旁边的小饭店里发现了那两个把酒言欢相见恨晚的大人,等我们两个已经饿得眼冒绿光的可怜孩子站到面前,那两位当爹的才想起自己是来领孩子的,忘得还真是干净啊,我们俩有志一同的对天翻个白眼,然后互看一眼,再冷哼一声各自别开头去。
那天晚上,爸爸的心情很好,没有再唠叨我打架的事情,也没向爷爷告状。可是——
第二天课间操的时候,程里带着那个袁则一起来找我。这俩小子完全忘了昨天的陷害,也忘了我和袁里原本是为了他们俩人才打起来的,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我身后,也不管我压根就不理他们。
于是,全体同学和老师都知道了程媛有一个比她还漂亮的弟弟,还带着个跟班儿,一起来给她做跟班儿,而她这个姐姐居然狠心的不理弟弟。在他们集体的谴责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