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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邵云是顺便要取什麽东西,他也就大人大量地懒得过问了,可当一走进这位於实验楼第三层的里边的里边的最里边的角落的小房间,他见了鬼都还没有这麽惊讶。
〃请随便坐。〃
邵云说罢便去倒水。
坐?坐哪里?
高彬张望了半天才瞧见那张破烂桌子底下有一张。。。。。。板凳?
这种没有靠背的破木头也能坐人?只怕还没坐上去就散架了。那麽坐床。。。。。。算了,又破又小,也不安全。
〃请用。〃
邵云递了杯水给他。
高彬一看,两条浓眉便不客气地拧起来了。
白开水?
当他是金鱼吗?好歹也得来杯茶吧?
见他瞪得自己像什麽样似的,邵云忙道:
〃白开水。。。。。。对身体很好。〃
本来他想说这房里没有其他喝的,但想想还是算了,省得被抢白一顿。
当然如果他愿意喝硫酸、盐酸、硝酸之类的,他倒是有很多。
穷光蛋!
高彬毫不留情地下了一个刻薄的结论,身为富家子弟的劣根性又在蠢蠢欲动了。
他算是长了一回见识,原来这年头还有穷酸成这样的家夥,真想看看他的身份证是不是索马里的。
〃这种地方怎麽做?〃
他索性单刀直入地责问道,语气带著强烈的不满。
这小子不会以为那张破床能够容许他们在上面翻云覆雨吧?
邵云无语。
还不是他大少爷要来他才带他来的,现在反倒是他的不是了。
想归想,邵云还是没有那说出来的习惯。
〃哼,比较起来实验室可能还要好一点。。。。。。〃
高彬似自言自语地嘀咕著。
邵云听了慌忙摇头反对。
〃不可以!不可以在那个地方!〃
有一次的经验也就够了,他不想被人压在实验台上再做第一次,那多少也是他白天的工作场所啊。
〃为什麽 ?〃
高彬斜视著他,略带讥讽地道。
〃实验室可比你这破地方要舒服多了,而且空间又大,又没有人上来,随你怎麽叫都不会嫌吵。。。。。。〃
邵云打断他。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希望在我工作的地方做那种事。〃
高彬睇了他一眼,本还想讽刺几句,但看到邵云微微别过头去的侧脸,一股奇怪的感觉升了上来,令他不觉收住了口。从这个角度看,那张脸蛋的轮廓竟是出乎意料的秀美,线条比任何一条弧线都还要来得柔和,还有那耳朵,细白而滑顺,让人禁不住想要。。。。。。触摸。。。。。。
心下一荡,高彬惊讶地发现自己刚刚又惊豔了一回。
这个〃偶尔惊豔型〃果然还是有点用处的。
清了清喉咙,他丢下简单的一个字,便率先往门外走去。
〃走。〃
邵云又是一怔。
走?走去哪?
〃愣什麽?叫你跟我来就赶快跟上来!〃
高彬十分不耐地回头催促著,心里也在大大地抱怨著。
身为学生会长,重效率重时速又重质量的他,最容忍不得的就是拖拖拉拉,忸忸怩怩,今个儿怎麽找上个近乎得了白日梦游症的人来,什麽事情都慢上半拍,真受不了!
邵云原想问他要带他去哪,但看到高彬那废话不肯多说一句的态度,便也只能将疑问吞回肚里,一言不发地任他带著走。到了校外,叫了辆计程车,一直驶到一片高级公寓区才下了车,然後来到一座看起来就知道价格不菲的20层大楼前。
进大门的时候,管理员见了他俩还忙过来毕恭毕敬地打了招呼,高彬只是点点头,便进了电梯,直接伸手按下顶楼的按键。
在电梯上升期间,尴尬的沈默漂浮在两人之间,或者该说尴尬的只有邵云一个,因为高彬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站在一旁。他们只是床伴关系,又不是情人,自然无需语言与感情的交流。他便藉此打量了一下四周围的环境。
唔,虽说只是电梯,也装潢得太好了点吧?
和外边商场那种纯实用性质的电梯还是有质量与外型上的区别的。
到达第二十层楼,电梯门开了,高彬先走出去,邵云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後边,想问又不太敢问。
这莫非就是高彬住的地方?
只不过一个在校大学生而已,住这种公寓不会太奢侈了吗?虽然家里有几个钱。。。。。。
显然他忘了,有钱人家通常都是不懂得〃浪费〃二字是怎麽写的,尤其那种日进千斗多得足以砸死人的富豪,对他们来说,花钱就是一种变相的投资。
顶楼就只有一间套房,当看到那复古式的雕花大门时,邵云差一点以为来到的是法国的凡尔塞宫。
不用怀疑,高彬打开的就是那扇门,而且不是用钥匙,也不是用宾馆的那种卡片,而是按下门边的一个金属小盒子。小盒子打开後,里面露出好些奇奇怪怪的按纽。高彬先是按了几个,然後又将手指按在一个类似小屏幕的东西上头。随著灯一闪一闪的,门〃哗〃地自动打开了。
指纹确认器!
邵云看得目瞪口呆。
等到两人都进了门後,那扇门又自动关上了。
邵云只有呆楞和惊叹的份。没错,像他这种小老百姓,若非偶然、凑巧,也许是一辈子也不会接触到这一类只有在电视上才会看到的玩意的。
第四章
进门之前都已经这麽具有刺激性了,那麽进门之後的感觉就不能仅仅只用震撼来形容了。
若要问邵云第一眼最深刻的印象是什麽,那就是。。。。。。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这麽宽敞的空间,单是客厅就比学校可容纳一百多人的教室还要庞大,这麽繁复细腻精工的装潢,这麽多令人眼花缭乱的宫廷式灯盏,这麽。。。。。。具有艺术性的地毯。。。。。。
踩上去,不可惜吗?
如果不说,他真以为是给神住的。
高彬没有换鞋,就这麽大大方方地踩了上去,践踏著那被邵云暗下赞叹为极具艺术特色的地毯,也没有理睬後边还有个人,便进了另一边的房间,留下邵云呆呆地站在玄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没有换鞋,就这麽进去好吗?
等到高彬出来时,他已经换好了一套易穿也易脱的家居服,脚下也换成了质地高雅的拖鞋。看到邵云还在愣愣地环视著房间的蠢样,他就知道他在惊讶什麽。
诅咒了一声,他不快地喝醒他: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麽?进来!〃
他不要告诉他没品味到欣赏这种繁杂绮丽的装饰!
要不是他妈妈兴趣古怪,疯狂迷恋法国洛可可艺术,哭死哭活非要将他的房子装修成这个样子,他也不会委屈自己暂时住下来。这也是他不愿回家的原因,在***坚持下,他家整一个就像雕满了花打满了蝴蝶结的笼子。
听到叱呵,邵云转头看向他,表情还有些莫名其妙。
见他还是没有进来,高彬的眼眸霎时间暗了下来,同时迸射出两簇欲杀人於无形的黑色火花。
他怒气暄腾地道:
〃你该死的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
这小子是痴呆弱智还是存心要惹他发火?愣得像根木头似的,如果是後者,那麽他成功地做到了。从刚才到现在,他每一句话都重复了不下两遍,当他是复读机吗?
岂有此理!
就在他的怒气濒临爆发之际,邵云及时地开口了:
〃不用换鞋吗?〃
倒不是他替他珍惜那块有梵高特色的地毯,而是身为教师应有的礼节使他没法,穿著鞋子大摇大摆地进入别人家去。
高彬果然受不了地丢给他一记白眼。
〃如果你愿意,旁边鞋柜里有拖鞋。〃
小市民就是小市民!
邵云也没在意他的鄙视,拉开鞋柜取了一双拖鞋穿上才踏进屋来。
高彬走到饭厅一角的吧台里,取出一瓶上好的没有开封的葡萄酒,头也没回地问:
〃你要喝点什麽?〃
〃随便。〃
邵云才这麽说完,前边的男人就又扭过头来瞪自己了。
〃我这里没有叫做随便的东西!〃
少敷衍他!
〃就你手上的那种酒好了。〃
邵云连忙补上一句,心里多少有些无可奈何。
唉,这个男人真是不容易讨好,连说个话都能挑出刺来。他会跟他来,多半也是凭著无所谓的心态,反正人家需要,他也需要,彼此彼此。可是现在看来,他真的能够和他顺利相处吗?
而他自己的反应也好奇怪,以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都不会这麽迟钝的,或许是高彬的方式太霸道的缘故吧,弄得他稀里糊涂晕头转向,不明白下一步将要做什麽。
仿佛心灵感应似的,高彬仍在有意找茬般地道:
〃我有罚你站吗?自己找地方坐下!〃
妈的!真没情调!
他是不是要考虑换人了?
〃哦。。。。。。好。〃
无缘无故地又被训了一句,邵云觉得好像他是老师,自己才是学生一样。
看看四周,最後决定在吧台旁边的高脚椅上坐下,坐远了只怕又被他捡到什麽毛病开始骂。
高彬睨了他一眼,将倒好的一杯红得发亮的葡萄酒推到他面前,自己端起另一杯一饮而尽,邵云则以他惯有的方式不紧不慢地轻呷著。
不知是实在没话说还是懒得找话说,高彬拨开吧台底下的开关,轻缓悠扬的爵士乐随即优优雅雅地填充了整个房间。
沈默了好一会,邵云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是你家?〃
说是租赁的房子设备也未免太齐全了,而且高级得过分,说是家,又好像不太像。。。。。。
高彬无表情地瞟了瞟他,似答非答地道:
〃这是高氏的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