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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靥如花,语气是抱怨,却带的眉梢眼角俱是风情,周裕之朗声一笑,“那换你先说。”
“说什么?”
“说你喜欢我。”
季时年仰首望着周裕之,“我不说,说了像我求你似的。”
“那就听我的。”周裕之听着略带撒娇的声音,忍不住低首寻那樱唇,季时年却踮了脚尖先一步咬住他的唇,周裕之一怔,转而主动。
季时年睁着眼睛看周裕之的眼睛近在眼前,四片唇相互磨研着。闭上眼睛,触觉只是来自唇的温度。那舌尖在她的唇瓣上徘徊反复,似是阿里巴巴的芝麻开门密咒,不自主地张开了嘴。耳边听到周裕之的呼吸变得急促沉重起来,缱绻的吻犹如淌着密汁的鲜果,香甜可口。
那么长时间,肺里的空气似乎都要用尽,季时年抬手缓缓抱住周裕之的腰,脸伏在他的胸口,眼泪一颗一颗迸出来,又被衣服吸进去,我可以吗?我可以吗?
感觉到胸口的濡湿,周裕之环紧季时年的身体,好半天才道,“再哭就不能见人了。”腰上吃痛,心里却喜欢,低头附在耳边,“飞机还来得及吗?”
“还有一些时间。”
手臂一伸将季时年揽在怀里,“蛋糕没吃到,饿吗?”
“不饿。你呢?”
“也不饿。”
“冷吗?”
“不冷。”
“可是你的身体在抖。”
“我怎么觉得是你在抖。”
“那我能再抱着你取一会儿暖吗?”
“你不是在做了吗?”
“时年。”
“嗯?”
季时年半天听不到周裕之讲话,微微扬起头,正对了周裕之,预感到了什么,可那头却低不下去,不由得咬了嘴唇。他的气息她已经清清楚楚地闻到,没有香水,只是干净的男性的味道。
双腿颤抖着,只能靠在周裕之的身体上汲取力量。突然身体悬空,眼一花,整个人被抱起来,手不禁抓住周裕之的前襟。她想喊,呼声却被堵在唇边。再一下周裕之已经坐到沙发上,她亦坐在周裕之的腿上。不等松口气,呼吸再次被密密实实地挡住,吻缠绵不绝,好一会儿,周裕之才放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搂着她,她靠着他,时间在分分秒秒中滑过。
突然,季时年的手机响起。
从衣兜里掏出来是李部长的电话。
“季小姐,在哪里,飞机改签到两点半,后面都满了,你的事情行不行?”
季时年抬头对上周裕之的眼睛,她都不想去了。周裕之口型比了一个可以。感觉到他在摸着自己的背,稳了稳声音,“好的,我会自己去机场,李部长您不用等我了。”
时间已是将近一点,时间紧急倒化解了两个人的不好意思,周裕之拿了车钥匙,“我送你去机场。”
车子在机场高速上飞驰,两边的景物刷刷地飞过,车里却是那样的安静,只余了轻柔的音乐。是一首有名的香颂《仲夏夜恋人》,季时年听得清楚: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去
圣尚跳风笛舞
但当这个男孩子吻了她
她颤抖她心动
他温柔地抱着她时
怎么样不让她失去思想啊
因为只当他们眉目传神时
永远都只相信
温柔的甜言蜜语
那歌词活脱脱地像是在说自己,季时年无措地双手交叠在一起,一只大手探过来抓住她的手,季时年转头看周裕之,他并没有看她,眼睛仍然盯着前方的路,只是手握得那样紧。
到了机场贵宾厅,季时年居然看到方秘书长也在,难道是方秘书长也跟着改签了机票?见李部长面上着急,知道猜测基本正确,让个市委领导等自己多少不合适,怪不得当时打电话李部长吞吞吐吐。周裕之上前和方秘书长李部长一一握手,拍拍季时年的肩膀。
“以后跟在领导身边多学学,护照证件放得乱七八糟。”那语气跟训自家的猫啊狗啊的,但话自然是说给领导听的。
季时年不好意思地笑,知道是在给各方找台阶,心里抱怨,谁让你不说过生日?什么东西放的乱七八糟,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季时年几乎是秩序控,用过的东西绝对要归位,家里的东西就差像图书馆一样做索引目录了。
方秘书长笑着看不出什么情绪,李部长接话茬,“找到就好,赶快办理登机手续。”那边有服务人员将行李和证件拿了去办托运。
周裕之和季时年说再见,转身要走,衣袖却被牵住,回头看季时年红了眼圈,心底沉沉,却搂搂她,低语,“一路平安,到了给我打电话。”说完回头毫不留恋地走。
季时年看他出门才回转身,见方秘书长已经过了安检,只有李部长在门口等着她,歉意地笑笑,“李部长,我们走吧。”
、番外:May的故事(二)
May回到家,像往常上街回到家一样,抱了抱跑出来的儿子,她走了两个月,那孩子仿佛又长了几厘米,像大人一样,抓住她的手,“妈妈,我想你。”
“小宝,妈妈也想你。”
“你还走不走?”
“不走了,就待在这里。”
“是和爸爸、我待在一起吗?”
“是的。”
“那样就好了。”儿子搂着她的肩膀奶声奶气的话里略略带着故意的大人气。
婆婆上来心疼地拍拍她的肩,“在外面,身体没事儿吧?”
“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晚上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丈夫回来见她正陪了母亲说话,面色未变,走过来,温柔地扶住她的肩膀,微微弯了腰,仿佛他们从来就这样鹣鲽情深,“至美,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徐至美鼻子一酸,是的,徐至美回来了,May却是永远地不可能再存在了。徐至美这三个字是她推不掉,也不可能推却的责任,她有儿子,有丈夫,丈夫尽管外遇,但是对她坦诚,已经全部告诉了她,并答应守在她和儿子的身边。
从她出生就与周家有着剪不断的联系,更何况父母临终托孤,即使没有这个,她从小就知道她的婚约已经早早地定下。少女时候的徐至美看过那么多童话,每每会庆幸自己,闻生哥高大英俊,仪表堂堂,不比王子差。她安静地守着自己的童话的到来。
她失去父母的那年的生日,刚好是十八岁,周家在一众亲戚面前将那个象征周家儿媳妇的翡翠如意交给她,周闻生的手臂锁住她的肩,其实他们是第一次亲密的接触。那时候的周闻生已经大学毕业即将去国外留学。
上大学,她终于可以走出那个家门,却在三年级的时候因为身体休学,短暂的二年多求学是她最最放松的日子。之后嫁为人妇多年的她以为那是自己所拥有的最快乐的日子,可如今她才发现即使是那样快乐的日子现在看来也如此苍白,体会过爱才会觉得没有爱过的日子原来如暗夜行船,不辨风景,不识情趣,毫无真正的快乐可言。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饭,没有人问她在英国怎么样,婆婆说的仍是天冷了,福记的皮草做工好,现在订做,天冷就可以穿了,给她看好了件白色带褐色斑纹的上等小母水貂的短大衣,明天再去试试,公公和丈夫说的也依然是风华的事情,徐至美低头给儿子碗里挟菜,她知道他们是故意忽略掉她去英国前发生的变故。只有儿子还是那样,不吃猪肉,吃干净她给他剔掉鱼刺的鱼肉。整个饭桌上,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她的小宝。
晚上,照例是她先洗澡,尽管回来时已经洗过一次。
徐至美半闭着眼睛,脑海里却静不下来,突然身边的床榻一陷,有人掀了被子进来,知道是丈夫已经洗完澡上了床。徐至美仍闭着眼睛,甚至身体都没有动一下。似乎过了几分钟,有一只手慢慢地伸过来覆在她的胳膊上,又是十几秒,手缓缓移动。
徐至美在黑暗里咬着唇,自从知道丈夫的外遇事件后,她就没再让他碰过自己,当然他也没有自取其辱。他们仍然在一间屋里睡去,在一张床上醒来,偌大的床有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各自疏远彼此。
他的手落在她的胸部,那棉织的睡衣,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初时身体还有些瑟瑟发抖,后来便顺其自然。还好,她可以不是很痛苦,还可以接受丈夫的身体。因为知道不可以,所以从来没有放纵过自己的感情,不是为了退路,只是不想玷污,日后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May和英之间都可以坦然相对,只有君子之水的无欲清甜,而无小人之醴的狎秘幽怨。徐至美睁大眼睛,丈夫在耳边喘息着叫她的名字,那声音满是情欲,至美,小美。他为什么把不爱的女人的名字也可以叫得这么动情,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他不爱她,爱着另一个她,却可以和两个女人做同样最亲密的事情。
早晨醒来,却发现整个人在丈夫的怀抱里,床边钟的指针正指着九点,心里惊觉这一觉睡得太过放松,自从入住周家,哪一天不是早早地醒来,先是帮着阿姨,后来陪着婆婆,再后来照顾儿子,从不曾哪一天让自己贪睡。
撑着酸痛的身体起床收拾,到客厅,婆婆已经雷打不动地对观音念念有词。阿姨送来早餐,她却毫无胃口,刚说不吃,身后却有人说话,“多少吃一些补充体力。”
她的脸不由得红了,也不再强辩,盛了碗龙虾肉粥,就着几根小菜勉强吃了。丈夫也坐在身边吃了粥,这样的情形难得,以前只在新婚的几天里他陪着她吃过早饭。
吃饭的时候婆婆已经完成功课,笑眯眯地看他们小俩口安安静静地吃饭,这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小宝十岁的时候爷爷奶奶相继离世,徐至美成为宅子里的女主人,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从她回到周宅的那天起,大学未毕业的惆怅,不能将所学付诸实施的遗憾,都埋在了后园的土里,真正的习惯了早晨为丈夫打理衣服,晚上等丈夫回来睡觉,习惯了独自一人的早餐开始有丈夫陪伴,亲人归家时充满亲情的一抱,这是她要习惯和已经习惯的生活。
只是微雨扑面沾衣欲湿的季节,树影婆娑夏日天长的时候,心里会怅惘地想起一些过去的边边角角,但也只是边边角角,她不允许自己陷到里面。她会回到父母留下来的老宅中翻翻勃朗特姐妹的小说,认真地读上几页,多少年下来,她都快记住每一句话了。然后,洗一把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