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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把他打死,就已经很对得起他了——”杨浦表现出一脸的冷淡,是,在他看来,自己还将这个狗杂碎送进医院来,已经“仁至义尽”了,道歉想都别想。
童璟冷笑,“我以为这种冲动的事只有柏洋做得出来,没想到你也一样!”
杨浦一双眼透过镜片,仿佛穿透层层坚冰到最后不剩一点温度,反问道,“柏洋冲动了吗?我只知道那家伙很没种地逃去了英国——”
童璟的瞳孔骤然放大,伫立地犹如大理石神像,“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问我什么意思——”杨浦逼视着童璟,两团小小的幽火在瞳孔之中轻轻的跳跃,很快就归为一片邪谲的冷冽流光,“童璟,你是不是疯了,那个狗杂碎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你还护着他,你甚至还坐他的车回家,你若不是疯了,那是因为什么?”
童璟的脸色刹变,不敢相信地摇摇头,“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是谁跟你说的!”
“回答我,为什么还要跟这个家伙来往,就因为你舍不得那张金卡吗?”杨浦抓住童璟的肩膀,心痛得犹如摇摇欲坠的柏林墙一样坍塌了,他一直想要自己冷静,可是看着童璟刚刚一直守在龚晟凯病床前那嘘寒问暖的样子,真的快要把他气炸了。
“我懒得跟你说——”童璟恨恨地看了杨浦一眼,板着脸不再言语,一拐一拐地朝前走去。
杨浦二话不说地拽住童璟欲要往前的身子,弓下身,将童璟横抱了起来,迈着重重的步伐横穿在医院走道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放我下来!!”童璟柔弱的身体就像是被折断的藤,在委屈中摇摇欲坠,但又奋力迎击。
杨浦完全当听不见,笔直地望着前方,右边的眉梢升起一个弧度,乌黑的瞳孔犹如恶魔之眼一般闪着令人无法猜测的城府。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三个人,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低着头手里不断地翻阅病人的详细病情,他的身边跟着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对着医生嘴里念念有词,就见那医生听一句,点一下头,然后又核对一下手里的那堆资料。
“汤叔叔?”杨浦突然停下脚步,眯起眼,望着其中的那位医生,这位汤主任可是她妈妈年轻时候的初恋情人,现在吗,则是很好的朋友,更准确的说是上级与下级的关系,他妈妈是卫生部的,医院的那些什么主任啊,很明显都归他妈妈管。
“怎么了,你朋友有事儿?”汤主任用下巴点了点童璟,看着杨浦问道。
“小腿受伤,不过已经在骨科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走路还是一拐一拐的,现在正打算回去。”杨浦大致地解释了下,随口又问了一句,“汤叔叔,难得啊,什么病人,还要你亲自出马——”
“别把我说得这么大牌,说的我就不像个为民医生,呵,不过你还别说,这次我不亲自出马都不行,那两个穿西装的看到没,都是政府部门的人,可是某某高官的助手啊,要我负责一个白血病病人,你说,我哪敢有一点差池——”
杨浦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倒是刚刚一直挣扎的童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乖乖地不动了,突然冒出一句,“那个白血病病人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温如颖?”
汤主任略微有些吃惊,不自觉地将视线转至到童璟身上,但却什么话都没说,装作有急事的就要离开,拍了拍杨浦的肩膀,“病人还在等着我,不多说了,先走了,替我向你妈妈问好——”
童璟望着他走远的身影,眼色一沉。
杨浦本来没察觉出什么,也没有将白血病跟温如颖联想到一起,倒是被童璟刚刚那一句惊醒,刹那间,反应过来,该不会真的就是温如颖吧,这个女人,就是童璟的亲妈啊。
“放我下来!”童璟的这次声音很平静,或者说更像是命令。
杨浦当然知道童璟这次说“放我下来”想做什么,就是因为知道她想做什么,更加不能放她下来,他不能让童璟再跟这个女人有任何接触,否则,一不小心,她知道了这个就是她的亲妈,她一定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而且还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你没听到医生刚刚跟你说,让你暂时少走路,我不会放你下来的!”杨浦依旧那副冷淡的表情,加快步子更快地往前走。
“杨浦,你想怎么样,刚刚拿金卡侮辱我,现在又强迫我跟你走,你凭什么——”童璟的怒火如火山爆发,她很急,她要弄清楚那个白血病病人到底是不是詹部长的情妇,如果真的是,这是一条很重要的证据,高官花重金给情妇看病,这种事情被捅出去,他詹永伟不死也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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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把童璟扔上车,将车门重重地甩上,杨浦铁着一张脸启动自己的车子,“呼哧”一声,轮胎与地面摩擦,车子飞驰而出,他在心里暗暗地想,是该听柏洋的建议,先带着童璟出国一段时间,国内的事情相信柏洋可以搞得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童璟别去想那么多。
“对不起,刚刚我气糊涂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说金卡只是因为我在吃醋,你别生气了——”杨浦也是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别再生气,诚恳地在道歉。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躺在病床上的龚晟凯,你犯得着把人打成那样吗,还有,我跟龚晟凯的事又是谁告诉你的?”童璟愤怒地转头,她除了气杨浦出手打人,气杨浦用金卡侮辱自己,更气杨浦不把自己放下,让她错失一个很好的调查机会。
杨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问柏洋的,他告诉了我一切,你知道我听了之后心里有多火吗,又让我看到你乘着他的车回家,你说我能——”我能不揍他吗,算了,他又不想提那件事。
“柏洋?”童璟晴天霹雳,谁都可以说这件事,但就是不希望柏洋说这件事。
“他说,是那狗杂碎给你下的春药!”
“那他知道那种光盘是谁寄得吗?”童璟冲着杨浦吼道,泪水不禁夺出眼眶,下意识擦拭,然而,却是越来越多,最后,放弃了,任其流尽。
杨浦完全措手不及,没想到童璟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特别是看着她哭的样子,心痛得仿佛被人打穿了一个洞,“对不起——”
“你把柏洋给我叫过来,现在、立刻、马上!”童璟边哭边喊,她用手捂着胸膛,难受——,心里像有块石头被压着,再不挣扎就要石沉大海。
杨浦将车停到路边,心疼地将童璟搂进自己的怀里,“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别老是藏在心里好不好,我无论如何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我杨浦的使命就是永远永远保护你!”
童璟将头埋在杨浦的臂膀里,“呜呜呜——”巨大的呜咽从她的胸膛里涌出,像滔滔不绝的泉水般无止境地涌了出来,她那孱弱的身躯在剧烈地抽动着。一边哭一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不是龚晟凯给我下的春药,是别的人给我们下的,我原先也错怪了他,还误认为光盘是他寄给柏洋的,但其实不是,是詹蕾寄给柏洋的——”
“你说是谁?”杨浦托起童璟的脸,大声地问道。
“詹蕾,她不小心自己说了出来——”
童璟那原本抽动的肩膀颤动得更厉害了,她说出这个名字,她就气。
“我操,这狗娘养的东西!”杨浦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那柏洋知道是她干的吗?”
童璟摇摇头。
杨浦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咬着唇,那眼睛都可以射出刀子来了,“不行,这件事,必须要让柏洋知道,他的女人让他去收拾,我动手都嫌她脏——”说着,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柏洋的号码。
这边杨浦还没开口,那边的柏洋倒是先说了一句,“听说你刚刚把龚晟凯打得进医院了,龚家那边都知道了!”
“你他妈的现在别跟我提龚晟凯,先去管管你的詹蕾,那种……那张光盘就是丫寄给你,这女人果然阴险!”
话音刚落,只听见手机里传来“砰”的一声,然后就是一阵忙音——
“喂——”杨浦怒吼了一声,气得就想摔电话。
殊不知,那边的柏洋正是气爆了,才摔了电话,所以一阵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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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嘟嘟嘟嘟——”依旧是忙音。
“杨浦——”童璟眼角还挂着泪,轻轻喊他。
杨浦重重地将手机盖盖上,心里还带着怒气,却将童璟轻揽了过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们都不要去想它,活得彻底点,出国散散心怎么样——”
童璟不作声,静静地靠着。
“你不作声,我就当你默认喽!”杨浦温柔的揽着童璟,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胳膊。
“杨浦——”目空一切地望着前方,童璟平而淡地说道,“你是不是和柏洋商量好了,你带我出国,然后国内的事交给他去搞定!”
杨浦诧异。
童璟微微抬头看见了杨浦的表情,又接着说,“你们下午见过面了吧,否则,他怎么能把我和龚晟凯的事情告诉你呢,然后你们商量,由你把我带出国,然后剩下的事由他柏洋去处理,是不是——”她的语气一直很轻,他们为她做得,她能察觉的到,有感动,但也有不得已的无奈。
“是。”杨浦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除了承认他说不出一个字。
“我应该谢谢你,还是谢他,还是两个都要谢——”
“。。。。。。”
“算了——”童璟轻摇着头,“我还是不说了——”
“你是不是在生我们的气,我只是想——”杨浦急着想解释。
“不是,真的不是”童璟使劲地摇了摇头,“我是不想让我的事牵连到你们,说真的,我觉得自己挺没用的,而且又特会惹事,也确实没想到,事情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闹大现在这个局面,我知道,不管是你,或者是柏洋,你们都有能力帮我解决,如果我实在不行,你们再出手帮我行不行,现在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其实你和他站在我这边,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了——”
杨浦叹息,将童璟搂得更紧,下巴轻轻地磕在童璟的头顶上,“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多了,我真的害怕你受到伤害!”确实,杨浦已经不敢想象童璟如果知道那个情妇就是她的亲妈,她会有多么的难过。
同时,那边的柏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