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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以后,朱一铭先是一愣,随即稍一动脑筋就明白过来了。泰方市有可能担任市长的,除了他以外,就只剩薛必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方的资历还要强于他。市委副记,党内名副其实的三把手,这点是谁也无法否认的,这也是对方如此迫不及待的最大原因。
尽管薛必溱的这个做法也算是顺理成章,但朱一铭在这之前并没有听人说起过,现在猛地听梁浩康这样一说,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淡定。他在一门心思地忙着应对元秋生被拿下以后留下的残局,薛必溱却已经忙着疏通关系准备接任市长了,无论谁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都不会好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元秋生是他朱一铭搞掉的,现在薛必溱却抢着来摘果子了,他要是什么也不做的话,似乎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尽管心里很是不爽,但朱一铭并没有表露出来。他看了梁浩康一眼,伸出一把抓过池边小方桌子上的香烟,递给对方一支,然后再叼了一支在嘴里。吐出一口白sè的烟雾以后,他看似很随意地说道:“这事,你是……”
说到这以后,朱一铭停住了话头,他相信梁浩康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朱一铭知道梁浩康之所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完全是出于朋友之间互相帮衬之意,但他必须搞清楚其中的因果关系,避免有人利用他和梁浩康之间的关系,那样的话,他们俩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了。
“我前两天回家了一趟,晚上和部里的几个人聚了一下。”梁浩康也点到即止。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对方说到这份上了,他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必要了。梁浩康做过卢魁的秘,在省委组织部里的人脉不见得比朱一铭差,他能这样说,他就说明这个消息的来源没有任何问题,他自然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了。
一会以后,朱一铭冲着梁浩康说道:“浩康,谢了呀,我心里有数了。”
梁浩康听到这话以后,并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朱一铭微微一笑。
朋友、兄弟之间,有些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心领神会,没必要什么东西都要通过嘴说出来,那样的话,反而显得没有默契了。
朱一铭和梁浩康又了一会,便起身上去了。
在这之前,章海龙已经把他们各人的房间都安排好了,两人拿起各自的号牌便往房间里面去了。
朱一铭这段时间确实是累了,再加上刚才喝了不少的酒,躺下身子以后,就觉得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十分钟还是十五分钟,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朱一铭被惊醒了,他立即从床上坐起身子,冲着门口说道:“进来!”
门应声而开,推门进来的竟然是章海龙,这倒有点出乎朱一铭的意料之外。他刚才的反应之所以那么强烈,是担心服务员或者干脆是小姐之内的人进来,现在是特殊时期,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点。他虽然没有问过章海龙这方面的事情,但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是懂的,只要对方做得不过分,那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章海龙走到朱一铭身边,低声说道:“朱市长,您这段时间工作很辛苦,我叫个技师来帮你按一按,放松一下。”
当确认进来的人是章海龙的时候,朱一铭就想到了对方所为何来,现在听对方开口说的,果然和他想的无异,他的脸sè不由得沉了下来,严肃地说道:“章总,你觉得我到了需要人帮着按摩才能恢复体力的年纪了吗?”
章海龙听到对方的这话以后,脸刷的一下子红了,他想不到对方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一下子站在那,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他刚才会错意了,对方那么说只不过为了表达对他这个安排的不满,年龄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意识到这点以后,章海龙连忙解释道:“朱市长,您别误会,我这儿的技师可是都从东方市引进过来了,他们都是有证的,绝不是外面场子里面的那些假冒的,这点我可以向您保证。”
朱一铭听到这话以后,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只说了一个字,哦?
章海龙知道对方这是表示对他刚才说的那话的怀疑,他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市长,这事我真的不骗你,自从上次省长来过了以后,我就有了一个意识,这温泉度假村少挣点没关系,但我一定要把您的脸面给顾住,所以别的不敢保证,但这场子里面绝对干净,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让肖局长派人过来查,随便什么时候都行。”
朱一铭想不到章海龙居然有这样的意识,不由得对其高看了一眼,他递了一支烟给对方,然后说道:“行,那你就安排一个技师过来帮我松一下骨,不过事先申明松不好的话,我可不给钱。”
章海龙听到这话以后,呵呵一笑,转身就出门安排去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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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海龙确实没有忽悠朱一铭,技师虽然是异xìng,但已经是三十出头了,身上穿着温泉度假村的工作服,看上去还是非常正规的。(。)当然这年头有些东西就算亲眼所见也未见得就靠得住,只不过章海龙的话却并不包括在内。这位技师的水平还真是不错,以致于她按着按着,朱一铭竟然睡了过去,对方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一铭猛地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他看到床头灯被调得很暗,房间里面除他以外空无一人,显然那个技师已经走了。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刚才有点太大意了,居然直接睡了过去。要是这个技师有所图谋的话,那他可就完了。朱一铭只觉得脑门上冷汗直冒,心里如同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
朱一铭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他心里很清楚,刚才的那个技师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章海龙不可能针对他搞什么小动作。他之所以这么肯定,倒不是因为他和对方之间的交情有多身后,而是现在章海龙是在他的手底下混饭吃,不可能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出来。章海龙几乎把所有的身家都投到方山开发当中去了,这种情况下,对方怎么可能针对他搞事呢,那不是典型的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朱一铭心里很清楚和商人打交道,他们追求的目标是利益,只要是有可能损害到他利益的事情,对方是绝对不可能去做的。他刚才惊醒之后,之所以很不淡定,是因为想到,这要不是在章海龙的场子里面,那会出什么事情可就难说难讲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他对自己的一个提醒,有些事情如果等到真的发生了,再去考虑对策的话,已经毫无意义了。
朱一铭喝完酒以后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挨着床就能着,不过睡到半夜的时候准醒,而一旦醒来的话,再想睡着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就喝得越多,这种情况越是明显。前几年没有这种情况,到了三十岁左右突然一下子就出现了,并且每次都是如此。
对于自己的这个情况,朱一铭是非常清楚的,醒来以后,他索xìng也不去睡了,起身往卫生间走去。刚才惊醒以后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去冲个澡,说不定一会再上床的时候,更容易睡着。
朱一铭冲完澡以后,了一杯茶,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啪的一声,掏出打火机来点上一支烟。
抽了两口烟以后,朱一铭端起桌上的白瓷茶杯,揭开杯盖以后,一股龙井茶的清香扑鼻而来。他看着杯中的茶叶,几乎全是叶芽,此刻经过开水的冲以后,完全舒展开了,看上去很是惹眼。要说章海龙这人还真是细心,他知道朱一铭喜欢喝龙井,所以在这个房间里特意放着一小罐子极品龙井,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朱一铭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然后轻轻喝了一口淡黄sè的茶汤,一股清香之感立即弥漫了整个口腔。这茶叶堪称极品,绝非市场上那些货sè可比。朱一铭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知道章海龙不可能在每个房间里面都放这种茶叶的。那样的话,他这个生意简直不用做了,因为生意越好,他这个做老板的就会赔的越多。
朱一铭不是那种一杯茶、两盒烟就能打动的主,但章海龙的这个做法显然还是很让他感动的。别的不说,朱一铭喝了这杯茶以后,至少可以感觉到对方是把他放在心上的,这点可比给你一个红包,两张卡要难能可贵得多。
朱一铭又喝了两口以后,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他现在心思不在这些东西上面,他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去思考。本来对于元秋生被拿下以后空出来的这个市长之位一点想法也没有,但刚才听梁浩康这么一说,他有点不淡定了。说得不客气一点,这个江山是他打下来的,凭什么让别人去坐呢?虽然他当时针对元秋生并不是为了抢对方屁股底下的位置,但最终却在客观上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所以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要是有个能力很强的人看中这个位置,并去积极争取的话,朱一铭的心里倒也好受一点。现在跃跃yù试想要拿下这个位置的人偏偏是薛必溱,这就有点让人无语了。说实话,朱一铭对于他的工作能力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来到泰方也将近两年的时间了,除了见对方支持过几次会议以外,几乎没见过他干出什么政绩来。如果最终让这样的人摘了桃子,朱一铭的心里是绝对平衡不了的。
一连抽了五支烟,喝了三杯茶,朱一铭总算下定了决心,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要去争一争,哪怕最终不能如愿,至少也不能让薛必溱这样的庸才如愿以偿。要是对方如愿主政泰方的话,那他这心里实在有点太蛋疼了。
朱一铭为什么觉得只要他争一争,薛必溱的机会就不大了呢,这点其实很好理解。
元秋生出事以后,省里一定会重新安排泰方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