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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在一起玩三国杀,玩到中途,羽眉也借口回房了。
羽眉的房间是六人间,跟季棠棠的十人间隔了个房间,经过季棠棠门口时,她停顿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没进去。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掏出手机慢慢翻看通讯录,然后选中一个人名,揿下了呼叫键。
这个人叫邱小宇,分组是“初中同学”。
“小宇吗?是我,羽眉,”羽眉的声音压的很低,“我向你打听个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初中的时候……同年级1班有个英文课代表?我见过她,就是不记得她名字,她是不是叫季棠棠啊……你在1班有朋友吗?要不帮我打听打听?不是,我路上遇到个驴友,她是海城人,我觉得她就是1班的那个,但她说不是……我越想越怪……那行,我等你电话。”
放下电话,羽眉有些心神不定,她在屋里来回踱了好几趟,不时低头看看手机。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羽眉赶紧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凑到耳边:“小宇?”
她没有再说话了,一直听那边在讲,脸色由诧异到不可置信。
“然后呢?然后呢?”她追问,“再也没找到她?”
“是。”邱小宇给了她肯定的回答,“羽眉,那女孩根本不叫季棠棠,还有一种说法,说当时那女孩也一同遇害了,也就是说,一家子都遭了毒手。那你遇到的这个人,就不可能是咱们同级的校友了,哪怕是后来改名叫季棠棠也不是,再说了,谁好端端改名啊。”
“那我看肯定不是了,”羽眉的脑袋乱嗡嗡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小宇。”
挂了电话,羽眉吁了口气,想起岳峰他们还在楼下玩三国杀,索性出门来找他们。
经过季棠棠门口时,她想起方才的那通电话,忍不住上前轻轻叩了叩门。
“进来。”
门没锁,羽眉推门进去,看到季棠棠正在收拾背包,床上堆满了行李。
“要走?”羽眉诧异。
“不是。”季棠棠笑笑,“要住一段,所以把要用的东西拿出来。”
羽眉哦了一声,想了一会,话中有话:“你是一个人出来旅行?”
“是。”
“那……你的父母……不担心你么?”
季棠棠语气很平淡:“不担心,他们很开明。”
“哦?”羽眉惊讶,“那他们,现在还在海城?”
“不,在山西。”季棠棠微笑,“我爸爸原籍山西,我工作之后,他和我妈妈都搬回老家去了。”
“这样啊,”羽眉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轻快的神色来,“我实在想太多了,那肯定不是你了。”
“什么不是我?”季棠棠奇怪。
“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跟我同级的校友,我总觉得跟你长的像的,”羽眉心中没了疑惑,话匣子一开就止不住,“我刚打电话问我以前的朋友,他告诉我,那个女孩不叫季棠棠,可怜见的,她家里出了事,惨的要命。”
季棠棠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飘:“是么?出了什么事?”
羽眉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听说是有一年大年夜,三年前还是四年前,不太记得了,歹徒入室,她父母都叫歹徒给害了,那以后也没人见过她了,有传闻说她也一起遇害了……总之……”
羽眉的脸上现出唏嘘之色:“太惨了,这样的事情,我以为只有报纸上才有呢,想不到身边的朋友也会发生这种事情。”
“还长的跟我特像,是吧。”季棠棠坐在床上,慢慢地把摊放的衣服一件件叠好。
“因为你也是海城的,长的又眼熟,我还真以为……”羽眉有点尴尬,“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季棠棠很是善解人意的笑笑,“换了我是你,我也会这么以为的。”
“那……我下去了。”羽眉跟季棠棠,到底也没什么话好说。
目送着羽眉走远,季棠棠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床上一个不起眼的铁盒子上。
铁盒子四四方方,边角的漆已经磨掉了,看得出是有些年头了。
打开盒盖,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票根、卡片、剪报。
季棠棠翻了翻,从盒底翻出一张泛黄的旧报纸剪片来。
巴掌大的新闻报道,标题用的黑体大号字,题目起的很是耸人听闻。
海城除夕夜恶性入室杀人案件。
第①①章
长日无聊,等不到晚上,毛哥口中的全羊宴下午就开始了,说是全羊宴,其实只是围着锅庄烤羊肉串而已。
除了烤羊肉,还有烤包菜,荤素结合,倒也营养均衡。
一群人围着锅庄各有分工,鸡毛把肉片包菜串在铁钎子上,季棠棠用小刷子仔细地给烤串刷油,羽眉和晓佳撒辣椒末和盐粒,光头和毛哥负责烧烤。
只有岳峰没挨着锅庄坐,一个人拎了瓶青稞酒,坐在靠窗的桌边。
“哎岳峰,坐在那冷不冷啊,过来一起烤火吧。”羽眉亲热地招呼他。
岳峰动都没动。
光头咳嗽了两声,话里有话:“羽眉,昨晚几点睡的?”
“什么?”羽眉不明白。
“昨晚你不是和岳峰单独待在楼下吗?”光头笑的暧昧,“几点睡的?”
羽眉的脸刷的通红。
“光头,你找死是不是?”岳峰没有回头,却把这边的动静听的明明白白。
“得,我多嘴,欠抽。”光头嘻嘻哈哈把话题绕过去,又看季棠棠,“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跑到格桑去住?”
“我……”季棠棠为难,她的确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对了,昨儿早上你是不是找人,听丹巴说你在找一个叫陈伟的?”
“嗯,是,”季棠棠庆幸不用回答上一个问题了,“陈伟是我路上遇到的驴友,一起来尕奈的,不过他昨儿下午已经回家了。”
“我和岳峰他们昨儿找你找的够呛,”光头悻悻翻动着手中的铁钎子,“心说你跟那个凌晓婉一样,也在峡谷里走丢了。”
“凌晓婉……”季棠棠笑了笑,忽然心中一动,“凌晓婉在尕奈的时候,住的也是毛哥的旅馆?”
“可不,好模样好脾气的小姑娘,”光头叹气,“她走丢了之后,动用了镇上一半的人去找,光我和岳峰鸡毛三个,进尕萨摩找她都不下三回……”
“动用了一半的人去找?”季棠棠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时又清晰不了。
“是啊,”鸡毛插话,“公安带队,老少都上阵了,带了干粮,一个旮旯一个旮旯的找,就差掘地三尺了……哎老毛子,你说这凌晓婉能跑到哪去?”
鸡毛说着说着就走了题,找毛哥对答去了。
公安带队,老少齐上阵,一个旮旯一个旮旯的找……
季棠棠忽然就有了一个想法:倘若凌晓婉跟陈伟一样,也是被仙女洞里那个神秘的人带走的,会不会是凌晓婉失踪之后,闹出的阵仗太大,把那个神秘人给吓住了,所以此趟绑架陈伟,他闹出这么多玄虚,故意给格桑旅馆打电话说什么陈伟已经回家了,意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掩人耳目?
正想着呢,毛哥懒洋洋地开口了:“说起来,这事也的确蹊跷,这尕萨摩峡谷,我也进过不少次,有些地方险是险了些,但基本上没什么能藏人的去处,山洞虽然多,咱也尽量都找了,峡谷里的草甸还有藏民放牧,有些藏民的帐篷就搭在峡谷里,那么大一活人,说丢就丢了,也真是命数。”
“峡谷里还有人住?”季棠棠忍不住发问。
“也不是天天都有人住。”毛哥解释,“往峡谷里走两三个钟头,有一块草甸子,有些藏民会赶牦牛过去吃草,有人图方便,在草甸子上搭了个帐篷,也有生火烧饭的家伙,有时来不及出峡谷,就会在帐篷里就和一晚。”
季棠棠回想起先前两次进峡谷,都止步仙女洞,没有见过什么草甸子,看来还得往里走走。
“那个什么凌晓婉的,也真可惜,”羽眉开口了,“那么年纪轻轻的,该不会被狼吃掉了吧,哎毛哥,峡谷里有狼么?”
“这还真不好说。”毛哥皱眉头。
季棠棠忙完手上的活计,一时闲着没事,起身在厅堂里踱步,踱到前台边时,看到台子上摊着的入住登记簿,想起毛哥刚才说凌晓婉也在这住过,索性往前翻着看。
凌晓婉的入住跟季棠棠只隔了一个来月,尕奈的游客少,只往前翻了两三页就看到了凌晓婉的入住登记资料,字写的板正秀气,季棠棠忍不住微笑:光看字体,就觉得凌晓婉是个文静秀气的好学生。
姓名住址之后,跟着的就是身份证号码填写栏,季棠棠扫了一眼,正想把登记簿放回去,忽然浑身一震,赶紧翻回到自己看的那一页。
18位的身份证号码,本没有什么稀奇,关键是,显示出生年月的那几个数字。
19910513。
0513?早上她和岳峰猜了那么久,猜的不就是这个数字么?
当时她不能确定这串号码到底显示的是什么,日子、门牌号、学号?要不要这么巧,现在就在凌晓婉的身份证号码里发现了一模一样的数字。
可是这四个数字,明明是通过陈伟的口说出来的。
季棠棠一颗心跳的厉害,她伸手到兜里,掏出一张折的四四方方的纸来,那是她昨天去格桑时,用攻略纸抄下的陈伟的相关信息,她记得,除了姓名地址学号,她也抄下了陈伟的身份证号码。
19890513。
出生年份不一样,但是月份和日子是一模一样的。
0513,果然代表的是日期。
这个陡然间的发现让季棠棠又是紧张又是兴奋,0513,5月13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季棠棠顾不得和边上的人打招呼,攥着那张攻略纸腾腾腾上楼去了,毛哥抬了抬眼皮:“这丫头……怪癖。”
大家都还忙活着,没怎么注意季棠棠的举动,只有岳峰若有所思地朝楼上看了看,然后起身走到前台旁。
那本入住登记簿还摊在桌上,岳峰低头看了片刻,不动声色地将登记簿合起,回到桌边坐了一会,忽然间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