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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吧。孟知年说,孩子睡了,现在不好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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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孩子。从漂泊到这个城市几乎没有考虑过的东西。
很小,很柔软,好像很容易就会坏掉。见面之前,潘筠一直在想象着,孟知年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子呢?
第二天是工作日,潘筠毫不犹豫请了假,只说应酬多了体力不支,上医院挂盐水。
约的地方是咖啡厅,市中心的,交通很便捷。
潘筠先到,点了一杯冰水坐下,看着窗外来来去去匆匆上班的人们。他很少在这个钟点有时间坐下喝咖啡,喝的时候,顺便还等一个什么人。
孟知年走出街口,潘筠已经看见他了。长袖T恤,牛仔裤,休闲外套,几乎没有变,只是脸成熟了一点。
彼此看到是近在眼前之后,孟知年似乎略有点紧张,打过招呼,一味地翻着餐单。
没有想喝的?要不要像我一样点杯水。
孟知年摇头,叫来服务生点了摩卡,又给潘筠要了一杯果汁。
有进步啊,我记得你以前说,除了水没有什么好喝的。潘筠看着他,温和地笑着。
孟知年终于回视他的目光,是在学校里。
嗯,对。
隔了一会儿,潘筠说,这几年,你都在哪呢?
孟知年靠着椅背,看了一眼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治病。从这里治到国外,又从国外治回来。
潘筠点点头,我想也是这样。
那一年,手术最终还是做了,得益于那个所谓“叔叔”的帮助。以孟知年的父亲去世为契机,推倒运动正式拉开帷幕。孟知年并没能为家族做些什么,他在病情突然恶化之后被送进手术室,最后幸运地活了下来。
身体还是有损伤了,有一阵子心肺功能不好,整天都戴着呼吸器,那只原本灵巧的右手也因为脑部暂时缺氧而留下后遗症,时而变得迟钝。
忙忙碌碌的,为了求生而挣扎,独自一个人徘徊在阴影里。
现在的他,继承了父亲遗嘱上划出的一大部分财产,一边保养身体,一边消遣着过日子。这样天文数字的财产也是叫人头痛的东西,相当长一段时间,家族其它支系的亲戚纷纷前来投靠。
孟知年闭门谢客的本事还是很不错的,他想,父亲这两个字究竟留给他一些什么呢?
是钱,还是钱,还是钱呢?
上班高峰时间逐渐过去,潘筠借口去洗手间埋了单,走到咖啡馆门口,这样,似乎要告别了。
你孩子在家里?
嗯。孟知年微微笑了笑,得回去看看了,醒了见不到我要哭的。
于是,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分手了。
自始至终,潘筠没有提潘嫂子的事,时过境迁,已经没有必要再重复这些伤感。
回到公司,意外有许多人上门慰问。潘筠人缘向来不错,在工作中情商比智商重要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体会了。
听说你要升职了,调到美国纽约分部啊喂,要请吃饭,要大大请吃饭啊。有人这样说。
潘筠一时没明白那意思,觉得这话类似调侃或讽刺,稍后明白过来,不由坐在那发了一阵呆。
他在这个城市已经住习惯了,却不代表失去了朝外迁徙的能力。美国啊,那个飞机可以撞大楼的地方。听起来挺不错的。
人事命令还没有发下来,但第二天的公司会议上这件事就被确认了,潘筠还来不及想一想,就被拖进不断请客吃饭喝酒玩乐的连环副本里。
孟知年没有再打电话,也没有再发短信过来,见面那时潘筠问过,现在是住在市郊,比较安静,适合养身体。
潘筠载着狐朋狗友前往夜总会,在那里,灯光迷离,美女成群。
潘总,潘总。总有人这样叫他。
游泳来去之中,有一个美女坐到潘筠身边,那种打扮和表情叫做知性,不过的确很美丽。
美女说,美国是个很开放的地方,很热情,很有民主气氛。我对美国很向往,如果你方便的话,跟董事长提一下让我做你的助手过去吧。
潘筠笑而不语,用一种看似暧昧实则和稀泥的目光望着对方。
于是酒到微熏时,美女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是秋季,夜晚的风透着一丝冰凉。潘筠喝醉了,坐到车里摸不到方向盘,又被拖出来,塞进副驾驶座。
美女开着车,把潘筠带往一个路线陌生的地方。
美女说,潘总,你这样的人比毛头小子稳重多了,公司里这么多女孩子喜欢你,你跟她们都玩过吗?
潘筠把头歪在边上,你看呢?
美女如丝的眼角瞥过来一眼,风情无限,看不出来,潘总也很会调节气氛啊。
潘筠打开车窗,让冷风吹在自己脸上,美女说,太冷了,关掉嘛。
好。潘筠关掉了,他觉得头痛。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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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一周后的早晨,潘筠在深秋的凉风中醒过来,发现昨天晚上忘了关窗。也许是这段日子过得有点累,他很不幸地感冒了。
不生病的时候请病假,生病的时候坚持去上班,这是一种神奇的游戏规则。为了摆脱美女和狐朋狗友的纠缠,潘筠往往在公司加班到夜生活黄金时间段过去,他没有成家,没有情人,也没有父母,苦力型光棍,价廉物美。
办公室的桌上,放着一只黑白条纹包装的礼品盒。快递员送来的,前台签收了,很殷勤地放到潘筠桌上。
安静的,内敛的,低调的奢华。八点五十分,许多人路过潘筠他们部门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儿又路过回来,人来人往的,叫外面的人觉得这公司一定做得很红火,特别忙。
潘筠在大家友好的招呼声中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因为一路打喷嚏鼻塞,居然选择性失明没有看到这个摆得很正的礼品盒。
于是大家继续走过路过,九点零五分的时候,潘筠忽然说,这是谁的东西?放我桌上了。
关于潘筠的间歇性脱线,那也有一段很长的历史了。
是一块手表。
生日快乐。卡片上的字迹非常漂亮,清秀但又不失风骨,简直像艺术品。
潘筠没有当众把手表取出来试戴,他只是把它连同内层包装盒一起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然后把那张卡片夹进钱包放卡的隔层,收好,淡定地打开电脑。
你好。
MSN自动登录以后,过来一条验证消息。用户名是一个163邮箱地址。
通过,同时收到部门群发消息,九点三十分例会。
那人的名字亮着,却一直没说话,潘筠回了一个你好,九点三十分离开,到十一点回来,那人都没有再发消息。
潘筠说,不说话拉黑你了哦。然后整理了一下会议文件,刚才美女在会议中借故坐到他的下手,说是,那边开着窗好冷。
潘筠没有发表意见,他也觉得冷,因为感冒了,而且他的位置显然更对着窗口一点。
不好意思,刚刚睡着了。对话框终于有动静,潘筠回,哦。
于是就这样,又僵持了一个小时,潘筠摸了下额头,果然生病的时候难以集中精神,以前看着很带劲的设计图,今天看都有些想吐了。
潘筠点开MSN对话框,说,白天怎么还睡觉啊?晚上是不是玩到很晚。
过了半分钟,那人回复,没有,我十点就睡了,就是睡得断断续续的。
这样不好哦,睡眠是有周期的,天大地大都不如睡觉大。
那人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午饭没有吃多少,公司的伙食是直接包给底楼餐馆的,起初还好,后来不免口味越做越淡,简直舍不得放盐似的。
潘筠吃完离座,上楼的时候突然很想吃面条,那种细细的龙须面,放一点辣油,加一个荷包蛋,山珍海味都比不上。
办公电脑屏幕上,MSN窗口仍然静止,十二点三十分,潘筠对那人说,晚上出来吃饭吗?
那人过了二十分钟才有动静,说,走不开。
潘筠说没关系,泡了杯咖啡,听着同事的八卦。
五点零五分,那人把车停到底楼街边,潘筠少见地准点下班,出来直接上车,开往市郊的公寓。
啊,你那里能不能搭到地铁?我的车在公司里,晚上不能开。
那人说,我送你。
潘筠有些过意不去,但那人并不以为意的,也就不去推辞。这车比他的那辆要好些,发动机很给力,上了高架直接跑上一百五十码,潘筠自己是不会开这么快的,那人听了,微微笑一笑,把速度放慢下来。
你啊,收到礼物也不吭声,我等得花都谢了。
潘筠说,谢谢你。一字一顿的,十分感人。
那人于是笑了,侧脸的轮廓像夕阳一样柔和。潘筠看着他,心头忽然揪紧,嘴里开玩笑似的说,你现在会做饭了吗?
那人瞧他一眼,抿着唇,肚子饿了就直说啊,不要虚伪。
潘筠哈哈笑出来,饿了,真的饿了,你再不喂我,我就饿瘪了。
那人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车开在行人渐少的道路上,已经快要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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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孟知年在厨房煮面,孩子在卧室里睡得正香,潘筠左看右看,也没在房子里看到女人的影子。
莫非离婚了……潘筠想。那孩子已经看过一眼,大概七八个月大,小小圆圆的,可爱得不得了。孟知年照顾孩子很熟练了,抱的时候,手势都很专业。他好似非常喜欢婴儿,不过直到这次见面,家里也没有任何一只宠物。
那兽医这称呼到底是怎么来的?
孟知年切着葱花,说,我真的不知道,医生交代宠物的毛发和寄生虫对我身体不好,所以从来没有养过,只不过平时看到了喜欢逗一逗而已。
这真是一个谜。潘筠想着,看他动作细巧地用左手煎着荷包蛋,另外还洗好了茄子、油麦菜,切了一碟肉丝。有点心酸,还有点幸福什么的,都舍不得面条出锅了。
去沙发上坐着,你再急,总不能直接吃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