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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没带,空着的双手插在衣兜里,脸颊苍白,手部几乎透明的皮肤下隐约能看到血管。
状态比上次又差了一些。
潘筠跟他慢慢往料理屋走着,一边侧头去看看,心里惊疑不定。
孟知年微微笑着说,我回来拿东西。学校让我休学,叔叔在教务处办。
潘筠说,为什么?那你以后怎么办?
孟知年摇了一下头,随后对他开心地笑了。那嘴唇上的颜色好像是一种唇彩,不像女孩子用的那么娇艳,非常自然。
料理屋是学校吃的里面比较好的那一种。大众的在大食堂,花样多的在后门口的黑暗料理界,料理屋属于小资情调的典型代表。
为了照顾孟知年,潘筠并不排斥料理屋,以前一起吃饭的时候经常来。寿司、团子、乌冬面,两人点完以后,餐单上经常只有这三种东西。
不是特别喜欢吃团子,是这里没有别的可以吃的东西,孟知年说。他把羽绒衣解开,露出里面的长袖T恤。还是深秋穿的那种,为了图方便,直接套外衣了。
潘筠帮他把衣服放到一边,想了想又拉过来塞到桌下面盖住他的脚。这次要了包间,设计得比较靠谱的榻榻米,不过桌子底下没有特别装暖气,脱了鞋子脚就会冷。
你还好吗?
孟知年点头。对不起啊,那么久没来找你。
你说游戏?不要紧,我也很久没玩了。
孟知年沉默了一阵,只淡淡“嗯”一声,双手握着茶杯,嘴唇碰了一点大麦茶。
你明年就四年级了,有什么方向没有?
潘筠笑了笑,考研。
哦。孟知年说,我忘记了。
然后又是沉默,寿司和团子先上来,孟知年从黑漆竹筒里抽出筷子,夹了一个,慢慢地开始吃。
潘筠有许多话想问,但竟都一句句犹豫在嘴边,问不出口。
孟知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平静到让潘筠觉得,他这次搬东西回去以后,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真的好吗?潘筠问。
孟知年笑了一笑,别人吃饭的时候问问题,很不礼貌。
可能是吃到了没弄掉的一点点芥末,孟知年开始咳嗽,只咳了两声,却花了好几倍的时间缓过神来。
他非常恼恨似的,扔下筷子,就这样坐着,也不吃了。
潘筠没出声劝,却把他的手臂拉过来。桌子很矮,相对坐着并不费力。潘筠摸摸他的手臂,说,这里好了吗?
孟知年想抽回手臂,被更用力地抓住。
孟知年放弃了,安稳坐回来,声音还是淡淡的。我最近,不会回来了。那台电脑给你用吧,算是个纪念。
电脑这种东西,更新换代很快,我那台现在也不入时了。不过无所谓,什么东西都有不在的那一天,到该报废的时候,就报废吧。
潘筠冷笑着,你还真是挺讲兄弟情的。
孟知年握住茶杯,闷声不响地喝茶。
潘筠突然大声说,你他妈到底怎么了?
孟知年呼吸急促了几下,眼圈红了。
潘筠考完了最后一科,告诉潘嫂子他寒假要留下打一个月的工,下学期再努力努力,两个人结婚的费用差不多就有个眉目了。
潘嫂子说,结婚证不就九块钱?
潘筠说,你愿意只花九块?
潘嫂子说,当然。
潘筠有点感动,电话里“么”了两下,但还是要留下打工。赚钱是个永远的借口,虽然他真的很想赚钱,想赚够下半辈子所有的钱。
8
8、8 。。。
QQ上收到家庭地址,潘筠的确有犹豫。
其实他不了解孟知年,只能凭自己的观察进行有限的揣测。这在一定程度上是虚无缥缈的,以世俗的眼光来看,作不了多大参考。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
回宿舍拿东西的时候,意外遇到了一只白色的猫。孟知年停下脚步,蹲□挠了挠它的下巴。
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时间太久,记不得了。孟知年轻声说。
潘筠陪他逗了两下猫,回到宿舍里,没有人在。潘筠把他按到客厅的墙壁上,手伸进羽绒衣里抚摸他,柔韧但有些瘦了的身体是有温度的,随着呼吸起伏轻轻地颤抖。
潘筠想,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样想的时候,已经这样做了。
嘴唇的颜色被吃掉,露出全然的苍白,单薄微凉,唇齿间有种苦苦的味道。潘筠抚摸这温暖的身体,手掌在腰背间深深地揉下去。
当你莫名执着上一个人的时候,会有欲望的火花悄悄萌动。冲动的,单纯的,亲爱的。毫无理由,也没有参考标准。是一种动物性,潘嫂子以前这样总结过,只是没好意思问出口,潘筠对她是否有这种动物性。那太臊了。
孟知年微微喘着气,目光落在一边。
孟知年低声说,你干嘛。说的时候,身子还被潘筠按在墙壁上。
潘筠放开他,心里忽然有些尴尬。放在平时,也会觉得这样亲这样摸一个同性很下流很操蛋吧。
可能是那种唇彩的颜色很好看,可能是那些微温柔的气味让人眷恋,也可能是那件带大毛领的羽绒衣,看起来很暖。
潘筠说,对不起。
孟知年嘴角露出一个轻微的笑容,看似无限纯良。
晚上,潘筠上线,在原地打了个转,笔记本电脑很久没有承受过大型游戏,兀自纠结愤懑了一阵子。
区里正在混战,如火如荼的,世界频道各种骂爹骂娘互相揭短,很熟悉很怀旧的氛围。忙了一段日子,似乎生活突然看到了奔头,也即将就此一奔不复返,把许多人事匆匆轧过车轮底。
但在孟知年重新出现的某一时间,潘筠这股一往无前的劲头被悄然扎破了一个小洞。慢慢的,慢慢的,车速减缓,轮胎开始要瘪了。
潘筠感到无所适从。在他一生的许多时刻有过困惑和思索,却没有太多无所适从的机会。
好友栏的第一栏里,孟知年在线,顺手点开查看,位置就在主城。
潘筠骑上坐骑,在大街小巷转了转,然后申请进队。
在啊。
潘筠干巴巴地说。
嗯。孟知年回答。过了好一阵,两人都没说话。
你寒假住学校?
是啊,打工。
孟知年发了个无奈的表情,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打工?
等我拿养老金。
来我这里工作,付你一样的薪水,怎么样?
给你的猫猫狗狗梳毛扎辫子?
去你的蛋。跟我叔叔说一声,他会安排的。
潘筠说,擦,你要包养我?
孟知年笑了,然后问,你在干嘛,半天不动。
潘筠说我动了,我在逛街,看下物价,看下兑换比例,有没有什么能倒卖的。
孟知年说,哦,倒卖又能赚几分钱。来我家玩好不好?
嗯。
孟知年的家没有潘筠想的那么夸张,什么花园别墅、三层豪宅,宝马雕车香满路,又或者池塘一片、青蛙几只、仆人一行。
孟知年住在城市另一端的一个高级住宅小区,不是独居,但也只有一个叔叔又当管家又当奶爸的。
像父母、兄弟、八竿子能打着的亲戚,好像都不存在于孟知年的世界里。
诶,你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潘筠试探问。
不好笑,孟知年淡淡地说。懒得泡茶,就随便拿了两个杯子,倒了点早上磨的咖啡。非常香醇,一点没有速溶咖啡的寡淡味道。
管家兼奶爸已经出去了,听说是回公司交任务。
他这样整天照顾你,还能工作?
他的工作就是监视监视我,然后混吃等死。孟知年漫不经心的,在这个早晨,看似心绪不佳。
你讨厌他?
没有。我希望他快点找个幼儿园老师什么的结婚,然后从我这里滚出去。
潘筠一时就没有犯二地继续往下问,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跟到比较大的那间卧室里,孟知年说,这是我的房间。
上面是床和写字桌,下面是家庭影院。两片活动空间,十分宽敞舒适。潘筠对家庭影院深感兴趣,摆弄了一会儿,开始坐下来和孟知年面对面地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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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潘筠是个奶爸,奶爸的特点是命长,腿短,攻击力一般,但后劲恐怖。奶爸在小的时候是非常痛苦的,因为技能没学全,血少蓝短,经常拖在全队后面一边救人一边扒自己的小命,还时不时地被奚落几句。
奶爸你干什么吃的,奶爸你卡就别进队行不,奶爸+++++++。
潘筠是个有耐心的人,被奚落的时候从无反应,只不过暗暗记下队友的名字,长大以后走过路过,杀几遍出出气。
对于此,身为打手的孟知年是无法体会的。
他说,你这打法,看起来怎么那么赖皮啊。说的时候,顺便点穴爆了潘筠半管血。
潘筠噌噌把血回满,拍了他一个爪子,站在原地看起来很像大喘气。
再有五分钟你就输了。
孟知年表示承认,于是两人也不打了,就在校场站着,聊了聊天。潘筠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孟知年背后,摸了摸他的头发。
你告诉我,给GM烧了多少钱?
不知道,直接划的卡。
潘筠叹气,小傻瓜。
可玩可不玩的东西,用不着花那么多力气。你现在那么牛了,等哪天关服停运还不就是一堆废弃数据。
孟知年没出声。
潘筠说,是我不好,我还以为你没什么兴趣,只是随便玩玩呢。
潘筠说,你不要太认真了,如果养病无聊的话,我带你出去shopping,看电影。还可以去海滩转转。
人生还有许多事可以做,可以读读书,谈谈恋爱,千万不要把游戏看得太重了。等你身体好一点,可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孟知年对着屏幕,平砍着原地不动的潘筠,连技能都没用,不一会儿把潘筠砍倒了,自己也被传出副本。
跟我玩给你添麻烦了吧。
潘筠说,没有,怎么会呢?我只是怕害了你。
孟知年把笔记本电脑全部推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