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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年看着别处,掠着绽放未久的初花,淡淡道:“尚有公事,大概没空吧。”
潘筠笑了笑:“你有什么公事我还不知道?抓紧点办掉不就是了。”
孟知年微微皱了眉,觉得这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真叫人讨厌。但许久叹了口气。
潘筠见也不说笑了,过了一会儿道:“你以后都打算这样吗?”
孟知年不看他,略笑笑:“我只有一条命,不敢多玩啊。影子交给皇甫君了,功夫也退步不少,现在有人要杀我,很容易。”尽量笑着的,但语气仍旧有点波动。
潘筠道:“那我护着你。”神情很认真的,“有人要杀你,除非能先杀了我。”
孟知年抬起眼,默默看着他。
“我一生谨守誓言,从不反悔。你知道的。”潘筠一认真的时候,双眼就散发出宝石般的光芒,“如有违背,死于你手中。”
孟知年目光忽然颤了一下,接着道:“各行本职吧,不必如此。”把脸转过去了。想回殿所,走了几步,发觉身后的人跟着,跟得很大方,很坚定的,于是停下来,道:“我回去处理事情,你别跟着。”
潘筠捻着手指间的一枚簪:“你发簪掉了。”
孟知年皱了皱眉,伸手拿过来。是掉的吗?明明簪得很紧。
终归还是一起回到殿所,剩下的事情其实不多,孟知年自己在书案前写着什么,潘筠就坐在边上编草叶子。虽然说长得短,但还是编得挺麻利,也编得很好。孟知年心里正有那么点不知所措,握着那牛角白毫笔,写着写着写不进去,就把笔停下了。
“你真是闲,这样子不如在家睡觉吧。”
潘筠笑道:“虚职闲官嘛,在这里走走逛逛也不错,偶尔还能听听闲话什么的。”又道,“我以后早上来陪你练功吧,恢复个把月就可以了,你原本功夫就不错。”
孟知年坐着,捏着笔杆子,转过来转过去,盯着看。
“怎么,怕我打你?”
孟知年道:“你又不是没打过。”
潘筠笑:“那你要是想报仇就说一声,我站着让你打,不收钱。”
孟知年略哼一声,很有点不以为然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潘筠道:“这次过后天一殿大概又能平静上一阵子了,牡丹园的园主是我父亲的故交,我们去能到他私家园子里坐着喝茶,还能住一晚上。”
“去吧,我都跟皇甫君说过了,下月初一的时候。”
孟知年抬起头:“你怎么也不先问我?”
潘筠站起来,走到他书案前,把两个小蟋蟀拿出来:“问你也一样啊。”话有点无赖,语气却是温柔真诚的,带着深深的歉意。
孟知年把那蟋蟀接过来,放在两本叠着的书上,开始对着,像在斗似的,但又用手指推一推,推到一侧去了。
潘筠帮他磨了一会儿墨,把那剩下的一点事情处理完了,两人一起往外走。想起来,居然是连续数月都没有一起离开过了。
暗暗的,那冬天时一直无法褪去的,到了春天的时候就会慢慢融化。但需要勇气,需要抓紧,真的是心底里挚爱珍惜着的,不管怎样也不要放弃。万花金宴,牡丹园开,正是天都的春日里最盛大的节日,曾经有过的血腥杀伐就在这日渐兴盛起来的气氛中渐渐抚平,每一次差不多都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一个朝代接着一个朝代,只留给该记得的人记得,该警醒的人警醒,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是日夜,深园明月如霜,好风送过酒香来,窗棂之外牡丹娇,饮宴对句把酒言欢的一日将尽,终于到了清寂时分。园中游人渐少,那倾国牡丹却还在月下富贵妖娆着,孟知年端了银漆酒杯靠在窗前,看了很久。这日有些疲倦,赏园饮宴花去了一整天,遇到一些朋友,也结识了一些人,好久不曾这样游玩过,这时回想着还有点怔怔。人间的日子总是这样,玩的时候很尽兴,玩完之后就怅然若失,好似喧嚣都不曾存在一样。
潘筠在外似是遇到了园主,正在说着话,声音若有若无的,像这春夜错后的背景。孟知年慢慢地饮着杯中酒,还剩一半的时候,洒在窗下盛开的牡丹花丛里。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没有了,又过一会儿,潘筠进来了,看到桌上是一壶一杯斟满,另一只在孟知年手里,就顺手端起满杯,道:“今天高兴吗?”
“嗯。”
“以后还可以去别的地方。”
孟知年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闲。”
“我帮你跟皇甫君告假嘛,他近来心情不错,什么都答应。”
孟知年轻轻哼了一声。
然后两人都不说话了,酒香淡淡的,浮在空气里,丝丝缕缕有点暧昧。
门外忽有脚步声款款而至,女子娇柔声音道:“两位大人,让奴家来陪饮一杯吧。”
有点熟悉。潘筠怔了一怔。孟知年已经听出来了,道声“进来吧”。
潘筠想说你怎么让她进来,门一推开看见人,也就有点惊讶了。
是卢玉盘,去岁春天在金石市曾有遇过,还蒙她搭救了一把。这时红妆绚丽,抱着琵琶含笑而入,福了一福:“见过潘大人,见过主人。”
孟知年道:“卢姑娘真多礼,何时到的天都?”和潘筠回入座中,卢玉盘便作陪在侧。
“早些就到附近了,不过天都城里正闹,就回原处避了几天。”举袖半掩玉面,“主人是想念我吗?”
孟知年笑道:“红粉堪解语,比这满园的牡丹花更娇,是想念得紧。”
卢玉盘闻言甚喜,笑得甜蜜,又轻拢慢捻地弹了一曲助兴,让他二人对月慢慢地饮酒。潘筠要为前事相谢,卢玉盘受了他谢,但看着孟知年的面,就没顺手调戏一把。告退前,向孟知年道:“那处倒是有些事,关于飞廉。是没断干净,叫给找上来了。”
孟知年目光微微一冷:“不由他选,彻底断除。”
卢玉盘含笑低头称是,退去了。
酒未尽,只有微微的熏,潘筠没问是什么事,孟知年看着他,道:“在天都的影子全部交给皇甫君调度了,其余处的并没有。”
潘筠道:“我知道。”很坦然的。
孟知年点了下头:“然则皇甫君已然掌握了我大多数的势力,我目下对他已构不成威胁。”
潘筠笑了一笑:“今夜的事情与此有关吗?”
孟知年把酒杯放下来,站起身,又踱到窗前。潘筠也起来,走到背后搂住他的腰。孟知年身体微紧了一下,按住窗框。潘筠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搂着他,鼻子凑到他发间缓缓地嗅着,嗅到耳垂上,轻吻了一下。
孟知年微微把头仰在他肩上,一片月色落在颈间的肌肤:“想我了吗?”
潘筠不答,手移动着松开了他的衣襟,伸进去轻轻抚摸,又穿过里衣,直接触在微凉的皮肤上。
“你还疼吗?”
孟知年呼吸深沉了些,道:“吹了风还会。”
潘筠就把他朝着自己转过来,开始动手解他的衣裳。还穿得不算少,春捂秋冻,珠璃天天盯着关照,不穿也得穿了。
孟知年竟然有点紧张起来,反手把窗关起,靠在窗上任他摆布着。渐渐解了一大半了,修长光洁的身体裸露在外面,微微发热着。但还是消不去那种紧张,缠在心魂里,惊心动魄魂梦难安的。
潘筠慢慢地亲吻他,没有要挪位子的意思,一路密密地贴触着,吻过那些已经愈合的伤痕,像温柔的慰抚。渐蹲下来吻他的小腹,还要往下时,孟知年按着他的肩:“哎……”没让他亲过,还有点不好意思。潘筠没停下,也不说话,就含住了轻舔起来。孟知年顿时颤了一下,嘴里压抑地呻吟出声,开始按着他的肩头,后来就捏住了,再后来都变成抓,身上开始出汗,本就妩媚的眉眼更添了一层魅惑。潘筠这才起来把他拉到描金绘牡丹的折屏后,拥着放在床上,轻声道:“要吗?”
孟知年半睁着眼:“要你下面?”
潘筠道:“要不要?”手抚弄着。
孟知年喉咙深处溢出叹息来:“你送上门的,可别怪我。”
潘筠笑了笑,没答话,把自己的腰带解了下来。虽然是主动的,不过后来也难免有点笑不出,只知道孟知年在下面时是很顺从听话的,没曾想翻到上面突然叱咤风云起来了,折腾人不遗余力。怪道说他自己久经风月,真不是吹的。不免咬牙忍耐着,道:“哎,你也别那么狠啊,我明天还要见人……”
孟知年轻声笑着:“你以为你那时很温柔吗?”
潘筠就望天了,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啊……
终于太平下来时,好长时间都在喘息,两人都趴下动不了了。潘筠过来抱着他,脸颊相贴。孟知年稍稍醒神过来,鬓发有些濡湿了,等喘息平复,手搭上他腰间,火热的温度慢慢往下探。潘筠按住他,道:“你休息吧,好好休息。”
孟知年看着他,手就不动了,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潘筠问了句,孟知年似笑非笑地,撑起来居高临下地道:“这样送上门来,人家都说叫黄鼠狼给鸡拜年,你是不是又算计着什么要诓我?”
潘筠叹气道:“唉,你居然这样想,我还是从此以后安分呆在家里不出来过夜吧。”
孟知年凑近了:“唔,我没意见,反正这次也是你要来的。或者你上回受了什么暗伤,未老先衰不行了?”
潘筠没说话,给他挎在身上四目相对,孟知年惊讶道:“不是真的吧?”神情还就是当真的样子。
潘筠闷不住笑出来,孟知年也笑了,两人笑作一团在床被间滚了两下,其实也没那么好笑,只是这感觉太久没有回来了。潘筠忽然顺势就抱住他,紧紧抱着,紧得要闷死人了,呼吸声很沉重。孟知年轻声道:“怎么了?”
潘筠声音闷闷的:“我想你。”停了停,“我知道我伤了你,但以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