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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让她爱极恨极的人,那个让她“不疯魔不成活”的人。
“我之前爱过一个已婚的大叔,那是我第一次那么全身心的爱一个人。”
申叔贤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稍稍介意了一下,毕竟他对她曾经真心过。
“他是广东的一个富商,但是我可以发誓我跟他在一起绝对不是因为钱。他身上散发着一种特别的魅力,让我着迷。虽然理智判断出这是错的,但是它控制不住我的感情。
“我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可我尽可能不去打扰他的家庭,所以他回家的时候我从来不会主动联系他,因为我害怕东窗事发,害怕失去他。
“但是相思无解,有无数个日日夜夜,我坐在窗前,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他的电话,犹豫着挣扎着最后关掉手机,再打开再关掉,循环往复,直到破晓。
“终于,有一段时间他因为工作的关系在天津住了很久,那段时间我幸福的像是拥有了全世界。我们住在一起就像真正的夫妻一样,我们有了属于我们的家。
“其实,他很不放心我,估计是怕我背地里用他的钱去养别的男人。所以,他对我说:‘既然你现在跟了我就不能再跟别人。’
“他不知道我把他当成我的丈夫,我想到那些孤独凄清的日子,委屈满腹,回敬他一句‘你的意思是我永远都属于你,还是你要我的时候我属于你;你不要我的时候我就得滚蛋?’
“他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你这个小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那个时候我完全相信他的话,事实上,我一直都相信。”胡翎说到这,忧郁的眼神里夹杂着些许愉悦,那些跟他斗嘴的时光也是美好的。
“我们在做一个美梦的时候会极不愿意醒过来,即使醒了也想再睡着以期接上未完的美好。可是梦断了是接不上的,就像阳光下的肥皂泡,碎了,连碎片都找不到。
“没多久他老婆就知道他有外遇了,立刻从广东飞过来兴师问罪。那天晚上,我们俩正在吃饭,他老婆直接就找到家里了,很明显事先都已经调查好了。
“当你被抓包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尴尬?羞愧?恐慌?我一样都没有,我只感到绝望,我想我幸福的美梦结束了。
“他老婆是位很有修养很有气质的女人,虽然脸上添了岁月的风尘,但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她没有打我没有骂我,我想我算是一个最体面的小三了。
“她只是对他说:‘我们回去吧!孩子等着你过生日呢!’那一刻,我看到了他脸上惭愧的表情,那是一位父亲觉得愧对自己孩子的时候的表情。
“他老婆说完就到门外等他算是留给我们最后一点道别的时间和空间,我知道这场战争我必输无疑了,因为她的气度足以把我秒杀千万次。
“我默默地帮他收拾着东西,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除了我。我告诉自己‘他来的时候我当他不会走,他走了我当他没来过。’就潇洒地送他离开,别人已经给了你台阶和尊严,你就要识相,不要自己作践自己,可是我不要自尊我只要他,我把脸埋在他的衬衫里大哭。
“他走进来坐在我对面,扶住我的肩膀一言不发,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他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我没信错,不是吗?他是爱我的,他为我哭了,他同样舍不得我。”胡翎低下头抽泣,说话声在哭声的干扰下有些模糊。
“我当时特别想回到冷兵器时代,双方厮杀一场就能决定人或物的归属,如果是那样,我一定会拼死留住他的,但这只不过是一个荒谬的遐想。
“但是我想留住他,我送他们到电梯门口,就在电梯关上的那一刻我用事先藏好的刀片划开了我的手腕。”胡翎盯着前方,目光里透着冷峻。
“我看到了他们惊恐的神情,看到了他试图冲出来的身影,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我又可以见到他了,我自心底感到喜悦。”她嘴角上挑,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
“就是那次未遂的自杀,让我知道自己得了脑癌。”申叔贤听到脑癌两个字惊惧到停止了呼吸。
“我觉得这就是我的报应,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当然,我不是说我爱上他是错的,而是在错的时间爱上了他。”胡翎仍旧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察觉到申叔贤惊惧的表情。
“那段时间,我变得异常古怪,安静的时候可以沉默地看着窗外一整天,狂躁的时候又几乎要掀翻整栋楼。医生说我的精神有些失常,其实我是在装疯,因为我没有办法清醒地面对没有他的现实。”胡翎抱住头,使劲儿揉挲着头发。
申叔贤抓住她的手,说:“小翎”,话一出口,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疯疯癫癫地苟延残喘,关于他的信息也仅限于一张来自广东的签了字空着额度的支票。”胡翎继续说道。
“有一天下午,我在医院的凉亭里发呆,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蹲在旁边正在埋葬一只蚂蚁,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觉得她很可爱就蹲下来和她说话,她看到我手背上的针头问我生病了吗?我点头说是很严重的病快要死了。
“她站起来摸摸我的头说:‘不怕不怕,我也快要死了,妈妈说我们都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因为我们的爸爸妈妈是很善良的人,所以上帝派我们来给他们带来快乐,但是天使是不能一直待在人间的,我们都要回去的。’
“虽然我知道这不过是哄小孩子的谎话,但是却被点醒了,之前我只看到自己的痛苦却忽略了我家人的感受,死去是一种解脱,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在此之前我的人生全部是他,而在此之后的人生,我想加倍地追回来,所以我频繁地转换各种角色,体验各种生活,我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当然,在别人眼里我仍旧是个疯子,没错,我是疯了,因为再不疯狂我就要死了。”
申叔贤听着胡翎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大锤狠狠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直到他心肝俱碎。
他伸出手揽住胡翎的肩膀,胡翎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两只手十指相扣,我会守护你,因为我曾爱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和风煦煦(四)
这是一幢二层楼房,楼房外侧画了许多向日葵,一条曲折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从大门口一直通向楼房正门。
院子里的草坪修葺的整整齐齐,像是精工细作的地毯,一簇簇美人蕉红得似女孩子喜爱的指甲油,娇艳欲滴。
在院子的东南角有一个水池,一座木质的拱桥横跨水池,池边的垂柳枝条随风摇曳,像是京剧里青衣的水袖,水池旁边一位衣着像是护理人员的女孩推着一位病人在池边散步。
楼房西边的侧门有一排回廊向西延伸又向南一折,尽处是一座凉亭,两位老人在下象棋,旁边有两三个人在观弈,只听得一人大声嚷道:“吃他的车,吃他的车呀!”声音洪亮,一点也不像出自一位古稀老人之口。
尹景如笑着对何嘉言说:“那是孙大爷,他是所有病患里年纪最大的,也是最乐观的,他总说:‘即使不得这个病,我也是黄土埋到脖颈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他还经常鼓励那些消极的病患振作起来,利用剩下的时间好好生活。”
何嘉言一阵惆怅,她又转过头去看那位孙大爷,他坐在轮椅上,看来双腿已经失去了运动能力,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聚精会神地观棋。
仿佛他观看的不仅仅是一盘棋而是整个世界。
“走,进去吧!”尹景如低声说。
何嘉言提着行李跟在尹景如后面走进这个被命名为“向阳花”的渐冻人之家。
那日在广场上遇见尹景如,听她诉说着有关向阳花的一切,让她心里莫名的震动。
她第一次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辞了工作,跟随尹景如来到这个地方。
当然,促使她做这个决定的另一个原因是胡翎,那天病房的所见所闻,一幕幕,一声声,记忆犹新。
医生说胡翎得了脑癌,那样的胡翎,申叔贤一定不会置之不理,但是她的存在会左右他,他会因为顾虑她的感受而不能全心全意地照顾胡翎。
人活一世,应该学会将心比心,她虽然难过,但是最终还是决定暂时离开。
一踏进门,何嘉言立刻感受到了热闹的气氛,许多人在张贴彩画、悬挂条幅,那是一种庆祝节日的气氛。
何嘉言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疑问地看着尹景如。
尹景如微笑不语,只是指指墙上的那条标语。何嘉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walk to defeat ALS;because you can。621”
“明天是6月21日,也就是世界渐冻人日,每年的今天向阳花都会举办宣传活动和联欢活动,一方面希望有更多的人来关注ALS这种罕见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鼓励病患们能够振作精神,对抗病魔。”
“尹阿姨,你来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背带裤的十三四岁模样的小姑娘跑过来热情地打招呼。
何嘉言吃惊地看着她,那小姑娘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倒是跟自己小时候有几分相似,所谓一见如故,大概就是如此吧!
“嗯”尹景如亲昵地摸摸她的头笑着说:“你不是要考试了吗?怎么不在家好好复习。”
“我需要劳逸结合嘛!你说的。”小姑娘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小丫头,鬼机灵。”尹景如在她的鼻尖上轻点了两下。
小姑娘腼腆地一笑,又指着何嘉言问:“尹阿姨,这是新来的护理姐姐吗?”
尹景如点点头。
“你好,我叫何嘉言。”何嘉言笑着跟她打招呼。
“嘉言姐姐好,我叫章冬晖,立早章,冬天的冬,春晖的晖,你叫我冬晖就行了。”
“哦,好,我叫何嘉言,人可何,嘉言懿行的嘉言。”何嘉言在她的带动下不由自主地又重新自我介绍了一遍。
“我记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