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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你见钱眼开了呢?”
“你不也两眼放光了吗?”
“够了”苏克东大喊一声“别吵了。”
屋里顿时一片寂静,静静地等待着苏克东发话。
“就按阿春说的办,把人扔到海里,反正咱们没动她一根手指头,那边问起来就说只是吓唬了一下。阿鹏你去找一个目击证人就说看见是她自己投得海。”苏克东镇静地说。
何嘉言此时已经稍稍恢复了意识,他们的对话虽然模糊,但她还是清楚了他们的计划,他们要毁尸灭迹。
可是现在她不能动,如果让他们发现她没死,那她可能要遭受比死亡恐怖一百倍的事情,所以她尽力屏住呼吸,不露出任何马脚。
可能是因为恐惧,他们的手脚没那么麻利,过了好久何嘉言才隐约听见海浪的声音,那声音就如同天籁般悦耳动听。
他们悄声分配着任务,苏克东留在车上,阿鹏把风,阿春负责把她扔进海里。
阿春将她手腕上的麻绳解开,恐惧慌乱间他可能根本没有留意到已经割裂的麻绳。
何嘉言强忍着呼吸,心里期盼着他们的计划快点进行。终于,在她落水的那一刻,重获新生。
阿春扔下她头也不回,汲汲皇皇地跑掉,何嘉言用力地踩着海水浮出海面,慢慢游到岩石旁边藏好,等到他们开车走后,她才从海里爬上岸。
这场劫后余生听得申叔贤惊心动魄,他紧紧握着何嘉言的手,因为震动而全身颤抖。
何嘉言却异常平静地看着他,好像她刚刚讲述的都是别人的故事。
“其实我之所以隐瞒我落海的真相,除了怕你们担心以外,更大程度上是害怕东窗事发。”何嘉言低声说。
“东窗事发?”申叔贤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会让何嘉言用这样一个字眼。
“在辰骁以前我还有一个男朋友,就是李慕康,他是我们学校管理学院的。
“在我决定和辰骁在一起以后,我和他分手了。或者说的更准确明了一点,我为了和辰骁在一起才和他分手的。没有其他原因,只是那个时候我喜欢辰骁多一点。
“但是慕康当时不想分手,他一直在追问我分手的原因,可是我难以启齿,所以那段时间我一直在躲他。我以为时间长了,他自然就不再追问了,但是我不知道逃避是一个最糟糕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那天晚上,我和辰骁从图书馆出来迎面碰上了他,我紧张地看着他,他却格外平静地看看我又看看辰骁然后对我说:‘你过来,我找你有事。’我心里清楚我当时跟他走是最明智的选择,所以就跟辰骁说:‘他是我同学,可能有什么事,你先回宿舍吧!’辰骁没有怀疑什么点点头走了。
“你知道撒谎时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吗?我当时感觉自己的耳朵根子都在燃烧。辰骁走后,李慕康笑着说,他说……”何嘉言说到这停了下来,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
“他说什么?”申叔贤问。
何嘉言将头发别到耳后,申叔贤发现她早已经满脸泪水。“他说:‘一定是我不够好,所以你才喜欢上了别人。’”何嘉言哽咽道:“这句话就像无数的巴掌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让我感到无地自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就那样落荒而逃。”
其实,犯错误并不难,但是承认错误却很难。
何嘉言说这些话的时候,申叔贤分明可以感觉到她内心的煎熬,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我很坏吧!”何嘉言说:“那个时候慕康一定很恨我。”
申叔贤摇摇头说:“我觉得李慕康那样说不是为了让你难受,而是因为喜欢你,喜欢到即使是你提出的分手,他都觉得错在自己。”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更是罪孽深重了。”何嘉言哀戚地说。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申叔贤问:“嘉言,你后悔过吗?后悔离开李慕康吗?”
“如果我说我后悔,从慕康的角度来说可能会平衡一点。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真的很喜欢辰骁。”
“其实,这才是李慕康想听到的回答——你不后悔,这证明他的付出是有价值的,起码换来了你的幸福。”
“是我太肤浅了,我看低了慕康。”何嘉言说。
申叔贤叹了一口气,说:“那苏克东呢?苏克东是怎么回事?”
“苏克东是慕康的表弟。”
“所以,苏克东之所以不停地找你麻烦不是偶然而是因为李慕康?”申叔贤恍然大悟。
何嘉言“嗯”了一声。
“一直以来,你一个人背负这么多的事情,一定很累吧!”申叔贤话里透着怜惜。
“这是我咎由自取,与人无尤,只不过有时候我会感到很无助。”
“从今以后,有我和你一起承担所有的事情,你就不会孤单,不会无助了。”申叔贤将何嘉言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深情地注视着何嘉言的眼眸。
“这样的何嘉言,你还愿意和她在一起吗?”何嘉言不确定地问。
“什么样的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申叔贤坚定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和风煦煦(二)
何嘉言将洗漱用品和叠好的衣服放进包里,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还有十五分钟,申叔贤说十点来接她。
总算出院了,她的人生将从她走出这间病房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往那些因为错误的执着而带来的伤痛都将如烟如灰,随风散去。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等人真是一件最最枯燥乏味的事情,何嘉言又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申叔贤还没来。
她掏出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点开屏幕恰好看见桌面上申叔贤昨天给她下载的WHERE定位系统,他说这是一个很好玩的软件,只要对方手机开着另一方就能搜索到他的位置,当时她还懒懒地没什么兴趣,现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试看。
地图上一个虚拟的小人在奔跑着,位置显示的就是和同医院,何嘉言忽然童心大发,继续放大地图想知道他准确的位置,然后躲起来出其不意吓他一跳。
申叔贤手里拿着一束竹子,心里反复练习着已经练了几百遍的话,口袋里那个小东西就如同一只小兔子一样蹦来蹦去,这无形中让他变得愈加紧张。
今天,不是什么节日,不是某位伟人的诞辰,不是二十四节气中的任何一个,没发生什么震惊中外的大事件,今天就是一个阳光明媚普普通通的星期日。
他要向何嘉言求婚了,这一路,他义无反顾地追随着她,从青山到天津,从她的心门外到她的心里,他走得艰辛走得坎坷,好在上天眷顾,让他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修得正果。
他扒拉了一下竹子的叶子,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笑了。别人求婚送玫瑰,他却特立独行送竹子,因为他要告诉何嘉言他会像竹子一样坚韧不拔,他对何嘉言的心就像这苍翠的颜色一样万年长青。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竹子和一会要进行的求婚上面,电梯停了,他看也没看就出了电梯,走到病房,发现不对,才知道走错了楼层。
他不禁挠挠头笑了起来,“申叔贤你也太没出息了,紧张什么!”他自嘲道。
转身往回走的时候,隔壁病房里乱哄哄的,一名医生,三名护士还有家属正按着一个病人,那个病人就像发疯了似的,四五个人都按不住她。
申叔贤停下脚步往里看,不禁瞪大了眼睛,随即四肢抽搐了一下,手不自觉地一松竹子掉在了地上。
此时,她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申叔贤,眼睛里流露出祈求,而申叔贤竟然鬼使神差地走进去,看到他走近她,她忽然不挣扎了,变得安静下来。
一屋子的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她向申叔贤伸出手,他握住她的手,那双手骨瘦如柴,握在手里就像是握着干枯的树枝。
“云杰,你终于来了。”胡翎忽然抱住申叔贤,流下了眼泪。
申叔贤的心一紧,猛地抽回手。
“不要走,你回来。”胡翎瞬间咆哮起来,如同一只破网而出的猛兽。她的声音异常惨厉,神情就像被抢走了幼崽的母狮子一般,一对青黑深陷的眼睛喷发着烈烈火焰。
众人七手八脚地重新将她按住,申叔贤完全愣住,像是石化了一般。
胡翎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病房门口和楼道里聚集了许多人。
“叔贤”胡图跑过来拉住他的手恳求道:“你帮帮她,求求你,求求你。”
“怎——怎么帮?”申叔贤惊慌失措到结巴。
“她把你当成云杰了,你就告诉她你是云杰,你来看她了。”胡图甚至已经急得变成了哭腔。
申叔贤还没来得及反应清楚,已经被胡图推到胡翎跟前,胡翎挣扎着抓住申叔贤的手,嘤嘤哭泣着,申叔贤回头看着胡图。
胡图恳求似的冲他点点头。
申叔贤期期艾艾地说:“小——小翎——我——我是云杰,我来看你了。”
胡翎就像是被仙女棒点过一样,忽然安静下来,颤抖着身子蜷缩在床上像一只冻坏了的小猫。
申叔贤心疼地看着眼前无比哀怜的胡翎,柔声说:“小翎,我是云杰,你不要害怕,我不会离开你。”
胡翎空洞的眼眸瞬间有了光彩,她吃力地爬起来,但因为浑身无力一下子跌到申叔贤的怀里,申叔贤拥着她单薄颤栗的身体,心里阵阵抽痛。
门外,何嘉言站在人群里目睹了一切,她的肩膀瞬间垮下来,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地上散落的竹子被聚集的人踩得伤痕累累。
窗外,乌云蔽日,一道闪电划过,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来,犹如千万匹马儿奔腾而过。
何嘉言无精打采地游荡在街上,雨停了,地上湿漉漉的,马路两边的绿化带看起来格外的干净鲜亮。往来的行人放缓脚步不再行色匆匆,手里拿着仍旧滴水的雨具。
何嘉言停下来抬头仰望着天,乌云没那么浓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