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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赌场是风雷堂除军火外第二大支柱产业。
城中好玩一把的,大多知道“天门”的名头,不过,只有极少数资本雄厚且通过重重身份验证的人物才能有幸窥其全豹。
据说,天门设在一个极不惹人注意的地方,风雷堂没半点张扬的为其布下荷枪实弹四层警戒。进天门豪赌的挥金客们不许自己动身,而是必须乘坐由赌场统一安排的车辆,进出皆有配枪小弟陪同。
据说,天门有最陈的酒,最曼妙专业的发牌小姐,以及最舒适的休憩的房间。
据说,天门押轮盘起注一万。
据说,天门最近资金周转紧张。甚至出现了赌客筹码无法及时换回现金的丑闻。一时风评日下,讥讽如潮。在这个竞争无比激烈的行业里,不进则退,更何况出现这等明显衰败的迹象——几家对手们一鼓作气,出尽百宝,不多久便分掉大块蛋糕。
据说,迫于生存压力,从来高高在上故作神秘的天门也开始偷偷接纳身怀巨资但是未经身份确认的豪客入场。
当然,这也只是“据说”而已。
张烈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女人。
今晚的天门是最近少见的热闹,随处可见熟面孔与生面孔,兑换点处的筹码一叠一叠矮下去,一派兴旺景象。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大概可以有百来万抽头入帐吧。他微笑起来。
“张,我带了个朋友来玩玩,你给介绍一下吧!”
张烈回过身,立刻笑容可掬和气生财。对方是成衣业小开,多少年的老客了。只见他身旁立了一个高挑纤细的女子,一身黑色衫裤,脖子里围根灰绿色长丝巾,手里是同样颜色鳄鱼皮手袋,化稍浓的烟熏妆,长发及肩。
“这位是……”张烈略一欠身,抱以得体的微笑。
“这是祁小姐,从大陆来的。听说天门的名声,一定要来见识一下。”
“那是远客了,真要好好招待呢。小季——”张烈招手叫来旁边一个眉目清秀的服务生,吩咐道:“你随祁小姐先各处看看,熟悉一下。”
“是。祁小姐,这边请。”
“有劳。”一直静静立在一旁的女子忽而淡淡一笑,那张被脂粉弄得看不清原样的脸有那么瞬间魅惑逼人。
张烈楞了一下,随即掩饰的笑笑。
眼看那两人去的稍远,他顺手从waiter手中托盘上取过两杯香槟,一边递给这位公子爷,一边仿佛不经意的说到:“这位祁小姐倒是看不出什么路数么。”
对方冷笑一声:“什么小姐——大陆高官养的小情人罢了!在澳门输了三百多万,怕老头子追究,想另找地方翻本——做梦!要不是在大陆的生意还要仰仗照拂,谁高兴搭理这种货色!”
张烈陪着笑笑,没有搭口,心里却盘算着是条好鱼,可以好好宰一刀。
眼看康公子已经玩开,他不动声色朝那抹纤细的身影走过去。
他没有注意到,这位公子爷交叉的十指,正微微颤抖。
“祁小姐,自我介绍,鄙姓张,张烈,是这里的负责人。”
“很高兴认识你,张先生。”又是极妩媚的带点职业性的笑容,配合娇柔的声音,这女人很有些本钱。
“祁小姐喜欢玩什么?张某自当一尽地主之谊。”
偏过头略一思忖,忽而低头一笑:“不好意思,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张烈有点尴尬的笑笑:“左手边第二个门进去。”见她望着偌大房间满目人头,仍是茫然的样子,只得说:“请随我来。”
半晌,女洗手间里施施然走出一个黑衣女子,并没有人注意到,一开始,进去的是两个人。
她径直走到康鹤翔身后,声音低低的:“康先生,我有点不舒服,可以送我回去么?”
对方好像等这句话很久了似的,轻轻呼了口气,收回刚押上的筹码。立刻有后面的人填上去。
很快的兑换完筹码后,顺利离开。
爆炸声接二连三响起。
“你……你干了什么?”康鹤翔听到身后沉闷的爆炸声,不掩惊恐的叫道。
利落的朝押车小弟头上补上一枪,又拿枪指上司机的头,女人这才扬起嘴角冷笑道:“几块口香糖式炸药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眼看司机的手抖抖梭梭快要抓不稳方向盘,她干脆一枪结果了他,然后侧过头微笑:“喂,你来开。”
康鹤翔好不容易翻到前座,哆嗦着把那死人推到旁边,然后边开边咬牙:“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儿子平安回来?”
“这要看你配合的怎么样了。”竟然已经变为男声。
康鹤翔大惊之下回过头,正好看到那人扯掉丝巾,连带着掉出一个类似于变声器的装置。
“开你的车。”淡淡的警告的口吻。
25
纤细的黑衣女子,静静立在陈旧黯淡的大穿衣镜前,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那一边的自己。
许久,细长骨感的指轻轻拉掉灰绿色的长丝巾,现出玉雕一般的脖颈,还有脖颈上小小的突起。镜中影象开始弥漫说不出的诡异。他一把扯下发套,下面是干净利落的短发。他凑上前去,看着镜中亦男亦女的自己,清清冷冷微笑着。手法熟练的取下隐形眼镜,露出真实的琥珀色的瞳仁。
何亦达,这是第一份礼物。
我说过,你付不起碰我的代价。
* * * * * * * * *
“什么?天门让人给挑了?谁干的?!”
何亦达几乎一跃而起,狠狠盯着罗起帆,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不知道,老大。”罗起帆迎着他怵人的目光,头皮发麻。
“说。”浑浊的语气。
“本来一切正常,今晚生意还特别好,可是十分钟前场子里接连发生四起爆炸,每起波及范围不过五六米,但是赌桌人流密集……初步估计死伤几十。”
“张烈呢?他是死人么?!”何亦达暴躁的插口。
“是。”罗起帆一咬牙,“刚刚报告说在女厕找到他的尸体,被人割断了喉咙。”
何亦达正要发作的手势突然定格。
许久,他终于面色阴沉的坐下来,把玩起桌上的裁纸刀,冷不丁问道:“罗,上次军火那件事情有什么眉目么?”
“……还没有。”罗起帆看看他,突然领悟,“老大,你是说……”
“不错,应该是一伙的。”何亦达迅速接口,随即吩咐道:“传话下去,先不忙着收拾,十分钟内把现金和人都清空——死了的就不要去管了,转移活的要紧。该用什么法子就用什么法子,总之给我把嘴巴都封牢了!动作要快,条子也不是吃素的!”
“是。”
“还有,你去查一下今晚所有来客的身份背景,一个也不许漏过!明天上午交给我。”
“明白。”
“查人之前先替我打个电话给李部长,问他明天下午有没有空,就说我请他到云都喝下午茶。”
“是。”
“你去吧。”
罗起帆正要转身,电话铃声猛的响起,这样的时刻,两人竟都吓了一跳。来电显示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何亦达稍稍犹豫,待它又响了两声,这才握过听筒。
“喂?”
“姓何的,喜欢我的礼物么?”清澈的微微嘲弄的男声。
何亦达刹时浑身僵硬,大脑片刻空白,好半天才挣扎出两个字:“是你!”
回应他的却是线路那头嘟嘟的忙音。
何亦达阴着脸一言不发抓起电话就砸。
罗起帆行色匆匆从何氏大门出来,直奔车库。
正是夜里九点多,公司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车库里空落落的,只三四部车子零星的散布在那里。灯光惨淡,他的影子被拖的很长。车库阴郁的空气里盘旋着急促的讲话声:“……对,死的不用管,十分钟内把钱和人转移掉!注意着点条子!……”
一记沉闷的枪声从此剥夺了他讲话的权利。
小巧的手机摔到地上,向旁边滚了两圈后停住。
罗起帆慢慢向后倒下去,死前最后一眼,看到前方十米处,他的车子后面转出一个瘦削的黑衣男子,装了消音器的枪口仿佛还在冒着青烟。
“是……”最后一个“你”字没出口,气已断掉。
轻轻在他脸上踢了一脚,确认已经死亡,苏奇嘴角绽开一丝冷笑,转身。
前方柱后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苏奇,又见面了,近来可好。”
苏奇举枪的手臂一点一点垂下去,终于微笑道:“嗨,林漠。”
林漠一言不发,只是近乎贪婪的看着他的脸,眼里却是满满的悲哀与愤懑。
微微叹了口气,苏奇走上前去,在他面前立定,然后仰头无言看着他。
林漠眼眸浓黑,眉心在剧烈颤抖,仿佛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快要不能自控喷薄欲出。
“你怎么了?”苏奇轻轻抬手刚想抚上他的眉,突然感觉腹部遭到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的撞击!
“你!……”苏奇被打的向后倒去撞到墙壁,他蜷紧身体,手捂住腹部,脸上因痛楚而皱成一团。他不敢相信的看向林漠:“你是在怪我杀了他?”
“不,苏奇,”林漠表情扭曲,“或者我该叫你——C!”
苏奇脸色慢慢变成灰白。
26
这是个非常别扭的姿势。苏奇轻轻扭动身体,企图坐的舒服一点,但很快就发现一切只是徒劳。他的双手被反铐在身后,而手铐则又被铐死在车门上。看一眼前面驾驶座上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苏奇冷笑:“你大可不必铐住我的,我并没有打算要跑路,莫警官。”
林漠没有做声,专心开车。两边景物飞弛着后退。
苏奇静静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来。林漠下车,粗鲁的一把拉开车门,苏奇被迫连带着摔出车外,反扭的手臂痛的好象要被活生生从身体上撕下来,一丝低低的呻吟没有被掩饰住飘了出来,林漠浑身颤抖了一下,呆滞几秒,然后俯身解开了他的手铐。在他起身离开的瞬间,苏奇感觉一滴温热的液体砸到脸上。
林漠已然在前面大步疾走,夜幕下他的身形模糊不清。苏奇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神情茫然,手指不自觉的抚上那滴液体,凑到唇边,伸出舌头舔砥——咸的。
起身跟上去,整个人感觉说不出的疲惫与酸楚,步伐踉跄。
……我们,是否已把彼此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