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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很气愤,上次是阿渡,这次是永娘, 为啥她们总能挑这种时候撞进来。
李承鄞却很起劲似的 :“快起来 ,我连衣服都命人准备好了。过完了上元节, 可没这样的好机会了。 ”
我还以为他和赵良娣和好以后, 就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没想到他还能记着 。
他果然准备了一大包新衣,我从来没见李承鄞穿平民的衣服 ,只觉得说不出来的别扭。不过也不算难看 ,就是太不像他平常的样子了。
“要不要贴上假胡子 ?”他兴冲冲地将包裹里的假胡子翻出来给我看 ,“这样绝没人能认得出咱们。 ”
“要不要带上夜行衣 ?”他兴冲冲地将包裹里的夜行衣翻出来给我看 ,“这样飞檐走壁也绝没有问题 。”
“要不要带上蒙汗药 ?”他兴冲冲地将包裹里的蒙汗药翻出来给我看 ,“这样麻翻十个八个绝没有问题 。”
……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殿下,您是去逛窑子, 不是去杀人放火抢劫粮行票号……
我忍无可忍 :“带够钱就成了。 ”
不用说, 李承鄞那是真有钱,真大方 ,我一说带够钱, 他就从包袱底下翻出一堆马蹄金, 啧啧,简直可以买下整座鸣玉坊。
我换上男装后李承鄞就一直笑, 直到我恶狠狠地威胁不带他去,他才好容易忍住没笑了。
我正要唤阿渡与我们一块儿,李承鄞死活不肯带她 。我说 :“阿渡不在我身边 ,我会不习惯。”
李承鄞板着脸孔说道 :“有我在你身边就够了 。”
“可是万一 ……”
“你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你么?”
我叹了口气 ,上次是谁被刺客捅了一刀,被捅得死去活来差点儿就活不过来了啊 ……不过一想起刺客那一剑我就有点儿内疚 ,于是我就没再坚持, 而是悄
悄对阿渡打了个手势 。阿渡懂得我的意思 ,她会在暗中跟随我们 。
于是,我和李承鄞一起 ,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东宫。 永娘肯定还以为我和李承鄞在内殿,也没有其他人发现我们的行踪。 我还是挺快活的,因为我最喜
欢溜出宫去玩儿 ,哪怕今日多了个李承鄞,我还是觉得很快活 。
欢溜出宫去玩儿 ,哪怕今日多了个李承鄞,我还是觉得很快活 。
出了东宫 ,我才发现在下雨。丝丝寒雨打在脸上 ,冰冷沁骨 ,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如果雨下大了,明天的赏灯一定减了不少趣味 。前年也是下大雨 ,虽然
街坊间都搭了竹棚 ,仍然挂上了灯,可是哪有皓月当空 、花灯如海来得有趣 。
青石板的驰道很快被雨润湿,马蹄踏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街两旁的柳树叶子早落尽了, 疏疏的枝条像是一蓬乱发,掩映着两旁的铺子 ,铺中正点起晕黄
的灯火 ,不远处的长街亦挂起一盏盏彩灯 。明天就是上元,酒楼茶肆里人满为患 ,街上车子像流水一样来来往往 。上京就是这般繁华 ,尤其是节日之前的上
京, 繁华中隐隐带着电宁静,像是要出阁的新嫁娘 ,精心梳妆 ,只待明日 。
我们到鸣玉坊前下马 ,早有殷勤的小子上前来拉住马缰 ,将马带到后院马厩去 。
今晚的鸣玉坊也格外热闹,楼上楼下全都是人 。我和李承鄞身上都被淋得半湿 ,王大娘见着我跟见着活宝似的, 乐的合不拢嘴,照例就要亮开嗓门大叫,
幸好我抢先拦住了 :“大娘 ,先找间屋子给我们换衣裳,我这位哥哥是头一回来,怕生 。”
王大娘打量了一下李承鄞的穿着打扮,她那双势利眼睛一瞧见李承鄞帽上那颗明珠 ,就乐得直眯起来 :“当然当然 ,两位公子这边请。 ”
上楼梯的时候,我问王大娘:“ 月娘呢?”
“适才有位客人来了 ,所以月娘去弹曲了。 ”
我觉得很稀罕,依着上次月娘害相思病的样子 ,以我跟她的交情, 都只替我弹了两首曲子,神色间还是无精打采 。月娘不仅是这鸣玉坊的花魁,便在上京
城的教坊里头, 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寻常的达官贵人她都不稍假辞色, 连我上次带裴照来,她都没半分放在心上 。所以我不由得好奇问 :“ 是哪位贵客,
有这样的能耐? ”
“还有哪位 ?”王大娘眉开眼笑 ,“就是上次来的那位贵客,让我们月娘惦记了好一阵子 ,这次可又来了。”
哦?!
我觉得好奇心被大大地勾起来, 便缠着王大娘要去瞧瞧。王大娘显得很是作难 :“这个…… 客人在阁子里吃酒…… 总不能坏了规矩……”
我软硬兼施了半晌, 王大娘仍旧不松口。她在这里做生意不是一日两日 ,想来断不肯坏了名头 。她待我们极为殷勤 ,将我们让进一间华丽的屋子里 ,又送
上两套华服,吩咐两个俏丽丫鬟替我们换衣 ,自出去替我们备酒宴去了。
我怕自己的女扮男装露馅,所以等她一走, 就把那两个俏丫鬟轰了出去,自己动手换下了湿衣服。李承鄞低声问我 :“你打算怎么办? ”
我傻笑地看着他:“ 什么怎么办?”
“别装傻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想办法去瞧瞧那个什么贵客 !”
“那当然 !月娘是我义结金兰的姐妹,万一她被坏男人骗了怎么办 ?我一定要去瞧一瞧! ”
李承鄞“ 哼”了一声 ,说道:“ 你懂得什么男人的好坏?”
怎么不懂 ?我可懂啦 !
我指着他的鼻子:“ 别欺负我不懂!像你这样的男人, 就是坏男人!”
李承鄞脸色好难看: “那谁是好男人?”
当然像阿爹那样的男人就是好男人 ,不过如果我抬出阿爹来,他一定会跟我继续斗嘴。所以我灵机一动 ,说道: “像父皇那样的男人, 就是好男人。”
李承鄞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好像一口气憋不过来 ,可是他总不能说他自己亲爹不是好男人 ,所以他终于闭嘴了 ,没跟我继续吵下去。
我带他出了屋子,轻车熟路地穿过走廊 ,瞧瞧四下无人 ,就将他拉进另一间屋子里。
屋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我摸索着飞快地反拴上门,然后就去摸李承鄞的袍带。
李承鄞被我回身这么一抱,不由得身子一僵 ,但并没有推开我,反倒任凭我摸来摸去 。可是我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到 ,他终于忍不住问我 :“你要干什
么? ”
“嘘!你不是带了火绒 ?拿出来用一用。”
李承鄞将火绒掏出来塞进我手里 ,似乎在生气似的,不过他整日和我生气 ,我也并不放在心上 ,吹燃了火绒点上桌上的蜡烛 ,然后说道 :“我要乔装改扮
一下 ,去瞧瞧月娘的贵客。 ”
李承鄞说 :“我也要去 !”
我打开箱笼 ,一边往外拿东西, 一边头也不抬地对他说:“你不能去 !”
“凭什么你可以去就不让我去! ”
我把胭脂水粉统统取出来搁在桌子上,然后笑眯眯地说 :“我打算扮成女人去 ,你能去吗 ?”
李承鄞果然吃瘪了, 可是正当我得意扬扬坐下来对镜梳妆的时候, 李承鄞突然说了一句话:“我也扮成女人去! ”
我“咣当 ”一声就从胡床摔到了地上。
我的屁股哟 ,摔得那个疼啊…… 直到李承鄞把我拉起来的时候,我还疼得一抽一抽的 。
李承鄞说 :“反正我要和你一块 儿。”
我无语望苍天:“我是去看那个男人 ,你去干什么啊? ”
“你不是说那个月娘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
我怄死了 ,我要吐血了,我从前只晓得李承鄞是臭流氓 ,没想到他竟然流氓到这个地步, 为了瞧一瞧花魁月娘, 竟然肯下这样的决心, 不惜扮作女人。果
然是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风流。我瞪了他一眼:“ 那好,过来 !”
“干吗? ”
我看到镜中的自己笑得好生狰狞 :“当然是替你好好…… 梳妆打扮 !”
你还别说 ,李承鄞那一张俊脸, 扮成女人还怪好看的。
我替他梳好头发,又替他化妆, 然后插上钗环,点了额黄 ,再翻箱倒柜找出件宽大襦裙让他换上,真是 ……衣袂飘飘若仙举 ,什么什么花春带雨……
最让我觉得丧气的是 ,镜子里一对比,他比我还好看呐 !
谁叫他细皮嫩肉,这么一打扮, 英气尽敛, 变成个美娇娘了。
唯一不足的是他身量太高,扮作女人不够窈窕 ,不过也够瞧的了, 我们两个从楼梯走下去的时候,还有好几个客人朝我们直招手 ,真把我们当成了坊中的
姑娘 。我一脸假笑,同李承鄞一起左闪右闪,好容易快要走到后门口了, 突然有个醉醺醺的客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笑着就来抓我的肩膀 :“ 小娘子,过来
坐坐 !”那满嘴的酒气熏得我直发晕,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承鄞已经一巴掌挥上去了 。
“啪!”
那人都被打傻了,我挤出一丝笑 :“有…… 有蚊子……” 然后一把扯着李承鄞就飞快地跑了。
一直跑到后楼,才听到前楼传来杀猪似的叫声 :“啊! 竟然敢打人……”
前楼隐约地喧哗起来 ,那客人吵嚷起来,不过自会有人去安抚 。后楼则安静得多 ,虽然与前楼有廊桥相连,不过这里是招待贵客的地方 ,隐隐只闻歌弦之
声, 偶尔一句半句,从窗中透出来。外头雨声清软细密 ,仿佛伴着屋子里的乐声般, 一片沙沙轻响。院子里安静极了, 里头原本种着疏疏的花木,只是此时还没发芽 ,望去只是黑乎乎一片树枝。 我拉着李承鄞跑过廊桥,心里觉得奇妙极了。 两人的裙裾拖拂过木地板,窸窸窣窣 ,只听得环佩之声, 叮叮咚咚。 远
处点着灯笼,一盏一盏的朦胧红光 ,像是很远 ,又像是很近。 好像跟我拉着手的,倒是个陌生人似的 ,我想起来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牵李承鄞的手 ,耳朵不
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发热。他的手很软, 又很暖,握着我的指头 。我只不敢回头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