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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君庭。”方紫筠清柔的嗓音再度扬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得奖。”
他得奖了!他得奖了!
突如其来的狂喜攫住陈君庭,他蓦地抬头,星眸灿灿生光,掩不住激狂的情绪,“我得奖了,方紫,我得奖了!”他站起身,激动地握住方紫筠的手,不顾班上同学投来奇异的眼神。
他顾不得了,管他们怎么想、怎么说,他无所谓!他只知道自己的才华终于被这个社会认可了,他只知道原来他这个众人口中百无一用的不良少年也可以这样扬眉吐气,他只知道这一切荣耀与喜悦都是方紫筠带给他的,他应该好好谢她。
“谢谢你,方紫,谢谢!”
“不必谢我,是因为你的确画得好。”
他激动不已,“不,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参加这个比赛,不可能有人会注意到我的画……”
“别谢我,谢谢陆苍鸿吧。”她柔柔地应道,“他才是提出这个主意的人。”
“陆苍鸿?”他一愣,原本在心底熊熊燃烧的喜悦火苗忽地一灭。
“因为他的建议,所以我才拿你的作品去投稿。”方紫筠浅浅地笑,没注意到陈君庭忽然阴暗的神色,“所以你应该好好谢谢他。”
谢陆苍鸿?谢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优秀好学生?那家伙干嘛要这样帮他?
他别想!有棱有角的脸庞忽明忽灭,神色不定。
※※※
自从陈君庭参加绘画比赛,拿了个全台湾国中组第三名的消息传开后,班上同学看他的眼光开始变了。
他们不再认为他一无是处,也不再讥讽他只是个专门打架闹事的不良少年,对他的态度比从前尊重和悦许多。
就连校方也认为陈君庭给学校大大争了口气,大方地给他记了支大功,并且还准备派他代表学校去参加全市的绘画兢赛。
老师们当然也改变了对这个坏学生的鄙夷态度,上课时不再处心积虑地找他麻烦,反倒不时会夸他几句,赞他为校争光。
这一切见风转舵的情况落入张凯琪眼底只觉得可鄙复可恨。
这些虚伪的老师与同学简直让人恶心!她想着,红艳的樱唇不屑地一撇,水亮的圆眸一扬,瞪向那个现在每逢午休时间就一个人拿着画具跑到校园角落作画的陈君庭。
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据说他家穷得连新的水彩画具也买不起,要不是那家什么见鬼的杂志社送他一套上好的画具,到现在他还得将就用着小学三年级时买的那一套简陋画具呢。
她知道那套画具,三年级时,她见他带着只有十二种颜色的水彩盒以及一块用木板勉强拼凑出的画板来学校时,还着实好好嘲弄了他一番。
而他的反应是怒甩她一个耳光,让她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丑丢脸……可恶!
一念及此,张凯琪漂亮的脸孔不禁一阵阴沉,指尖深深陷入柔嫩掌心。
从小到大,她父母连骂她一句也舍不得,她一向就是要风得风,被当成公主一般地呵护,何曾当众受过这样的侮辱。
唯有他胆敢这样对她。
而她也深深记住了他曾经给予的侮辱,之后,只要抓着任何可能打击他的机会,她绝不放弃。
就连他跟别校同学打架而背上的两支大过,也是她买通那些不良少年故意挑衅他而造成的。
见他遭受不白之冤,见他无端被全校师生排挤,她毫不愧疚,只觉得这是他侮辱她应付出的代价。
可她没想到,竟会转来这么一个文静乖巧的方紫筠,对他如此温柔!还帮助他改变了全校师生对他的坏印象。
可恶!
最可恶的是,她竟无可奈何,因为连陆苍鸿也站在方紫筠那一边。
凭陆苍鸿的名气与在全校师生心目中的地位,只要他偏袒方紫筠,就没人敢说她一句不是,连带地,也绝不会给方紫筠的好友陈君庭难堪。
简直莫名其妙!她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好一坏、两个性格形象天差地别的男孩子会偏偏同时都喜欢上方紫筠,同时对她那么好、那么体贴?
他们究竟看上她哪一点?就因为她那副文静、和顺,没一点个性的乖乖牌模样?
莫名其妙!
“……你画什么呢?君庭。”
方紫筠穿着学生制服的纤细倩影忽地落入张凯琪的视界,她眯起眼,瞪着那个看来文弱恬静的女孩缓缓走近陈君庭,递给他一颗红苹果。
“给我吃的?”她听见陈君庭问着方紫筠,嗓音蕴着感动。
“嗯。”
“你自己干嘛不吃?”
“我吃不下。中午便当的分量太多了,不想吃水果。”
“谢谢你,方紫,你……真好──”
恶心!恶心!恶心!
简直太恶心了!这两个人以为他们在干嘛?上演文艺爱情戏吗?
张凯琪蓦地迈开步履,霸道而凌锐地往两人所在处疾行而去,不到半分钟,窈窕的身躯便在两人面前亭亭立定,瞪向两人的星眸盛气逼人。
“你想干什么?”陈君庭首先发话,浓眉紧聚,黑眸不悦地回瞪她。
“没事。我只是看到一幕恶心至极的画面,忍不住想吐而已。”
“想吐到厕所去!来这边做什么?”
她趾高气扬地睨他一眼,“我想看看这出戏还能恶心到什么程度。”
“哼。”他冷哼一声,自然明白她有意的讽刺,唇角歪歪一扯,“要看戏到别的地方去,我们这儿不欢迎你这种没水准的观众。”
“什么?”遭他反将一军,张凯琪一张俏颜气得惨白,她咬着牙,极力克制急促的呼吸。
而陈君庭还继续火上加油,“我说我们这儿不欢迎你,快滚吧。”
“你!”她怒极,正想说些什么时,方紫筠慌乱的嗓音忽地扬起。
“别这样,君庭。”她一面安抚着陈君庭,一面转过头,温柔的水眸望向张凯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
“她没事!只是太闲了想找碴而已!”陈君庭冷冷插口。
“我──”张凯琪怒视陈君庭,好半晌,才把燃着火焰的美眸转向方紫筠,“我只是想请教你一件事,班长。”她细声细气地说,嗓音是有意裹上糖浆的甜蜜,而唇畔的笑更甜美得诡谲。
“什么事?”方紫筠平心静气地问。
“我想请教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哄得陆苍鸿跟陈君庭两个男生都对你这么好?”张凯琪甜甜地问,“教教我吧,同样身为女生,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用什么手段脚踏两条船的呢?”
“脚踏两条船?我?”方紫筠一愣,唇瓣微微苍白。
“张凯琪,你……”陈君庭见了她仿佛大受打击的神情,更加怒火中烧,激动得想上前抓住张凯琪的肩膀,还是方紫筠扯住了他。
“没关系的,君庭。”她对他摇摇头,一面深呼吸平定自己凌乱的心韵,接着调转眸光,望向张凯琪,“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她温和地说,语气平静。
“误会?”
“君庭跟苍鸿都是我的好朋友,朋友之间哪有什么脚踏几条船的问题?”
方紫筠说,没注意陈君庭在听见她的解释后蓦然发白的脸色,只是淡淡微笑着,对神色不定的张凯琪解释着她与两个男同学之间的关系。
原来他跟陆苍鸿都是她的好朋友,也都……只是她的好朋友。
是吗?她真的这么想吗?他对她的意义真的就仅止于此吗?真的就只是这样吗?
陈君庭想着,烈眸瞪向她,胸膛起伏不定。
第四章
究竟她心中对这两个性格形象完全相异的男孩怀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呢?坦白说,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方紫筠只知道对她而言,这两个独具特色的少年都是十分重要的,他们在她心中各占有一定份量,两人都是她的好朋友,却仿佛又都比单纯的朋友多了一点点什么。
她不愿定义他们当中任何一个是她的男朋友或初恋情人,虽然如火的陈君庭一直不讳言自己对她的热烈倾慕,而似水的陆苍鸿总是若即若离。
她不会因为陈君庭对她的爱慕便认为能与他谈一场纯纯之恋,也不会因为陆苍鸿仿佛只单纯将她当知己而感到失落惆怅。
她觉得他们俩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相当的,可这样的地位又说不上是她倾注爱意的恋人。
就只是知己好友而已吧。
目前,她只愿这么想,也只能这么想。
毕竟她才不过是刚刚升上二年级的高中生而已,要谈恋爱似乎还嫌太早。
现在最重要的,该是把课业成绩以及社团活动同时兼顾好,否则就太对不起她身上穿着的这套绿制服以及仪队分队长的身分。
“紫筠,要回家了?”
在每天放学后固定的仪队操练后,她立即换回校服,长袖绿衬衫和黑色百褶裙的制服虽然让一名青春少女显得死气沉沉,却是台湾大半同年龄女孩最渴望穿上的校服。
“嗯。”她微笑着,一面背起黑色校庆书包,“我先走了。”
“今天这么早?不留下来看书?”
坐她隔壁的女同学诧异地问她,通常方紫筠不会这么早走的,她总在仪队练习后,在教室自习到晚上九点后才会收拾书包回家的。
“今天有点事。”她对女同学挥了挥手道别,很快走出教室,奔下中正楼的阶梯。
在经过属于高三学生大本营的光复楼时,她习惯性地抬头望了一眼历史悠久的建筑,心底掠过一阵熟悉的感动。
这栋从日据时代便存在于这座校园里的建筑,古意苍然,庄严肃穆。历届学姊都说只有搬到了光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