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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笛犹豫了半响，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程先生，其实我……今天的相亲并不是我本意。”
“原本，我也只是因为单位上同事的面子，不得不来的。不过现在看来我觉得我来的很对。”程先生说话很直白：“我想和你继续接触下去。”
“可是我还不想恋爱，对不起。”
“你现在有男朋友吗？”程先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啊？秦笛低头，看着地上的水泥，她和陆景川的关系在陆景川离开的日子太开始明白的清清楚楚，明白她一直回忆的，怀念的只是那段年少的爱情，而当改变了的他，还有她重新在一起的时候有的只是不适应，因为身上都曾烙上了别人的烙印。
她的烙印，是李涵宇给的。
可是李涵宇，想起那个那人疏离的笑，想起他冷漠的眼，有些不熟悉的背影。秦笛苦笑，摇头。
“那么，就这么断然否定我，是因为讨厌我？对我第一眼的印象很差？”
秦笛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是我的自己的原因。我只是不想恋爱，我想一个人一段时间。”
“我也没有说和一定要现在就和你恋爱在一起，只是说两个人交往着看而已。”程先生摊手：“这样都不可以？”
这个摊手的动作，像极了一个人，让秦笛有些恍惚。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迂回
秦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恨不得把脑袋全部窜进电视里面，可是耳朵里依旧传来秦妈魔咒般的唠叨。她唠叨的不是别的，正是这次相亲。
“你阿姨说了，那个小伙子对你很满意呢。不亏是我家闺女，这次你可给我好好的，可别再跟打蔫的茄子一样没劲了。”
秦笛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遥控器不停的按着下一个频道，装作没有听见秦妈的话。秦妈却一屁股坐到她的身边，把遥控器夺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掉电视：“我说话呢，你听到没？”
“哦。”
秦笛把手向沙发后面一仰闭上眼假，看的秦妈火大，一巴掌打在秦笛的肩膀：“你个死丫头，你再给我装死看看！”
“妈，我真的不想，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恋爱，也不想着什么结婚，我还没到老的嫁不出去的时候呢，让我一个人就这么安静两年不好吗？”秦笛依旧闭着眼，缓缓的说给秦妈听。
“就是因为你这样，才一次次错过好小伙子。”秦妈把手上的抱枕扔在秦笛的怀里，又生气又无奈：“小宇多好的小伙子，就让你这么错过了，要是你们当时……唉，说不定我们家里现在都又添了一个小孩子，我们老两口也就不这么孤单了。”
有些东西，在身边的时候不觉得有多重要，可是等到没了，却发现那份珍贵是怎么也换不来的。秦笛合着眼，苦笑：“妈，对不起。”
她对不起的人太多，父母年纪越来越大，却总是为她的事情操心，她从不是什么孝顺的女儿，从不会让他们省心。今年回来父母老是念叨着说谁谁谁家娶了媳妇，谁谁谁家有了女婿，谁家又添了孙子孙女，说的时候总是遗憾连连，眼睛时不时的漂向秦笛希望她能给个准确的信息，可是秦笛能给的却永远只是沉默。
“我们年纪大了，你爸身体也不好，我们就你这一个女儿，希望你能安安稳稳的，你身边有个人，我们也少操点心。你这孩子，唉……”
秦妈还准备说，秦笛的电话突然响起，她如同解放般舒口气，跑回自己房间接电话，那边周艺璇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小笛，我在车站。”
“什么？”
“我在C城车站。”
秦笛披上外套，打了个车直奔车站，坐在车站门口台阶上的周艺璇一脸疲倦，看着秦笛过来竟支持不住的靠在她的身上。秦笛撑着她的身子：“怎么了？怎么全身这么冷。”
“我头疼……”
秦笛把手伸到周艺璇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灼热的烫：“你都发烧了，还坐在那么冷的地上！”
立刻扶着周艺璇坐车回家，一路上把周艺璇搂在怀里：“很快，很快就回家了。”
她都不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记忆中的她不管怎样都很坚强，绝对不会是今天这副狼狈和无力。车内稍微的温暖让周艺璇终于支撑不住，在秦笛的怀里缓缓的睡着，却在梦里一直紧皱着眉。
等回到家，秦笛把毛经敷在周艺璇的额头，给她身上盖上厚厚的被子。秦妈煮好姜汤给周艺璇喝下：“好孩子，冻坏了吧！”
周艺璇感激的看了秦妈一眼，摇摇头，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秦笛使个眼色让秦妈出去，看着周艺璇喝完姜汤接过碗，把被子帮她掖好：“好好睡一觉吧，明早再说。”
周艺璇抓住秦笛的手摇摇头不让她走：“小笛，这次我真的完了。他，他进去了。”
“进去？进那里？”
“被抓了。”周艺璇把头侧到一边，手却紧紧的握着秦笛的手，拼命的不让自己的手颤抖：“我说他为什么不要孩子，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帐全部转到我这里来……原来，他是真的爱我……”
“怎么会，为什么？”
郭乾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意人，没有什么家底支撑一路摸爬滚打过来能做到现在这么大的，免不了做些钻法律空子的事情。周艺璇开始只是以为一些经济问题，打点打点就好。可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甚至涉及了些上面的政治人物。周艺璇去找A市的律师，各个都恐慌的避开，这才想到了一直给郭乾代理的律师事务所，也就是李涵宇那家。
“小笛，这次我真的撑不住了，他要是真的再也出不来，我该怎么办，孩子该怎么办。”周艺璇把脸埋在枕头里：“可是我知道，他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只有抱着一线的希望来这里找李律师，看他能不能帮帮我。”
“他一定会帮你的，别担心了，先好好休息，明早我们就去找她。”秦笛轻轻用力捏捏周艺璇的手：“一定会没事的。”
周艺璇轻轻点点头，终于支持不住睡了过去。秦笛看着周艺璇憔悴的脸，连叹气的声息都不敢发出来，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
第二天两人赶到事务所，坐在李涵宇的对面，李涵宇皱着眉头看完周艺璇带来的文件，抬头有些为难：“这个，可能会很困难。”
周艺璇以为李涵宇是拒绝了，立刻站起来：“李律师，你需要多少钱我都能出，只要能保住他！”
“涵宇，你帮帮她好吗？我求你了。”秦笛坐在李涵宇的对面，眼睛里充满请求，她不知道自己说话还管不管用，但是还是想放手一搏。
李涵宇看一眼秦笛，再把目光转向周艺璇，叹口气：“我不是说不帮……”
“谢谢，谢谢谢谢！”周艺璇不等李涵宇说完就拉住李涵宇的手不停的道谢：“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尽力配合，只要能保住他！”
李涵宇沉默了半响，终于还是说出来：“这个案子我接，可是希望不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大？”秦笛和周艺璇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李涵宇，尤其是周艺璇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绝望：“你不是最厉害的律师吗？你不是从来没有打败过官司吗？你那些被大家誉为传奇的经历都是骗人的？”
“我只是，从来不打没有胜仗的官司。”李涵宇苦笑着耸肩：“可是你知道，这个案子的胜算，希望少之又少，牵扯的人也太多。”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让他死。就算他判刑，一辈子，三十年，二十年我都等，可是我不想没有希望。”周艺璇慢慢的抚摸自己的肚子：“李律师，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秦笛的眼泪忍不住一瞬间流出来，她总是这样没出息，当事人还硬撑着，她却在旁边哭的一塌糊涂。周艺璇转过身轻轻拍着秦笛的肩膀：“我没事，真的。我现在不会难过，只是想着怎么能把她救出来。”
李涵宇站起来走到秦笛面前，递过来带着淡淡薄荷香味的纯白色手帕，秦笛却没有察觉到，低着头忍不住眼泪泉涌，李涵宇蹲下来抬头看她的脸，拿着手帕擦上她的脸，边叹气边说：“还是这么爱哭。”
习惯性的，就像还是那个保护着她的李涵宇，仍她使唤的李涵宇。她抓住李涵宇的手：“这次，你会尽全力的吧，你会帮我们的吧。你不会因为生我的气，然后不管我们。你生我的气就好，可是一定帮帮她好不好，就算为璇璇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
“傻瓜！”李涵宇把手帕塞到秦笛的手里，扶着旁边的椅子站起来：“我答应接这个案子，那么肯定会尽全力去做的。更何况，她是你的朋友。”
傻瓜，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李涵宇缓缓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自己桌子上那个镜框明媚的笑脸，慢慢的平复刚刚又有些触碰的心，静下心来仔细再看了文件，开始向周艺璇发问：“你知道他这次的罪名有多严重吗？”
周艺璇点头，所有的罪名，都会使郭乾无法翻身。
“所以，我们只能做最保守的辩护。那就是，我也许只能保住他不会被判死刑，但是就算他活着，刑也不会判的轻，你懂吗？”
周艺璇的眼睛终于红了，却始终逼着不让眼眶中的泪流出，依旧是点头。
“就算是这一个要求，也会付出很多。”李涵宇把文件放下：“所以，你要和我们配合，这会很辛苦。”
周艺璇终于摇头：“不会觉得辛苦，只要他活着就有希望。”
李涵宇叹口气，再看看坐在那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秦笛，这两个丫头不亏是朋友，一样的执着，一旦决定的事情往往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李涵宇需要去A市取证了解情况，和当事人要进行交流，当即就决定要回A城，周艺璇要跟着回去，秦笛想想不放心她便说一起跟着去，李涵宇的眼睛在秦笛脸上一扫而过，点点头。
三人一齐出了办公室门，李涵宇扫了一眼办公室便问一同事：“吴律师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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