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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情况星……
姬怜怜正考虑着要不要翻脸不认人,却见他手指将她衣领慢慢拉好,拉得妥妥当当,彻底遮住细致的锁骨。
「你师妹连上个药也马虎,明知你身骨弱,怎不注意细节。」
「……林明远,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跟我……闹翻了吗?」
林明远扬起一道眉,锁住她目光。
「姬怜怜,你对我不也是闹翻过,我瞧现在你跟我还挺好的。」
她愣了下,没想过这问题。
「……也许星我们从小就相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明远就顺畅地接了过去。
「这就是青梅竹马,隋同……情同家人吧。你我都是无父无母孤伶人,就算你恼我是人渣还是会回头救我。」他一顿,看着她一字一语说道:「我这辈子就是个记仇的人,我恼了人必会惦在心上,只要有机会我一报还一报,绝不放过,只有姬怜怜你,唯一的例外。我气你恼你,但绝不会伤你。不论恼了多少次,吵了多少次,我都舍不了你。」他嘴角浅浅弯起。
「你道,这不是家人还会是什么?这世上,就只有你我互属。」
姬怜怜傻住。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又道:「我以为你换了新衣新裙,理当比以往更明亮,女子的美色七分靠衣装,怎么在我眼里,你穿青袍或新衣都一个样儿?」说到此处,他面色隐隐温柔。
……这话深具禅意,她想,不知是该发怒还是……
「药要凉了,先喝吧。」
是啊,先喝药,转开这话题才是上策。姬怜怜秉持着想不透就跳过的经验,她要接过药碗,见到林明远浅浅喝了一日。然后看着她。
「……你要喂我?」姬怜怜看他神色自若。好像这种事已做过千万次一样。这人怎能厚脸皮至此?她无视之,主动接过碗。但手力不足,最后还是林明远帮忙扶着,协助她一鼓作气喝完。
「看。我自己行的!」姬怜怜强调。
林明远没有表情地咽下嘴里的药汁。
「你也不嫌苦。」
「习惯成自然,这话你听过吧?」
「我就习惯不了,每次喝了这药,都得吃点东西才行。」
他这话让她想起梦境里的喂药……她维持镇定,当作什么都听不懂;但,在他真的含了颗糖后,她小脸差点破功。这药苦得她都快崩溃了,他倒好,原来不是共患难。还把话说得这么好听呢。
姬怜怜差点气笑了,但气归气,她也不会去问「为什么你要喂我药」、「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蠢话。她虽不识字,但还不至于会做出那种挖井往下跳的蠢事。
「林明远,你何时要回京?」
「人都死了,我怎么回去?」见她一脸惊愕,林明远淡然以对。
「赵舍杀的官员,就是与我会面的官员,我一一」
「你没事吧?赵舍杀那人时,你在哪?」
林明远闻言,墨眸顿时明亮。他沙哑道:「那几日,我自然藏得妥当,哪像你,打不过也不懂得先躲……过去的事我就不提了,但你要记得,以后凡事有我,再不济,你也算上一份吧,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总能护住我俩,你又何必像个蠢蛋一样跟他拼个你死我活?」说到最后,他已有些怨她的不知变通。
姬怜怜愈听愈心慌。什么一人两人的,虽然说得很含蓄,但她听懂了。她有听说过,读过书的人用词无比含蓄,但其实已经在表白了。她不是已经拒绝了吗?怎么他还不死心?她害怕之中又有些许高兴……林明远喜欢姬怜怜,喜欢这个掩藏住自己缺憾的姬怜怜,这个她有时都会搞混哪一面才是真实自己的姬怜怜。
但,当她听到最后一句蠢蛋时,脸皮抽动,很想抗辩那是自己有生以来最聪明的一次了。居然被这混蛋当成蠢事……
「姬怜怜,你是个傻子吗?」林明远想到当时,忍不住又重复—次。
「林明远,我才不是傻子呢!」她用了全部的力气喊着。
林明远一愣,垂下眼想了半天,没有说话。
姬怜怜心知自己好像小题大作了些,但也无所谓了。
「林明远,我累了……现在赵舍死了,能认出你的江湖人不多,你以后也不用担心了,回三姓大家族吧……我、我……其实一点也……」正所谓快刀斩乱麻,这话必定很有用,要不,也不会被人放在嘴上这么多年,历久不衰。她无意给林明远任何期待,因为期待之后必是浓浓的失望,所以拜托,到此为止吧。
她……很高兴了,真的!林明远喜欢那个伪装过后的姬怜怜,一个正常的姑娘,虽然功夫不好,但,就是一个普通的姑娘,这样她就很满意了;所以别拖着林明远,让他误解了什么,那对两人都不是好事。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说起来偏有点结巴,尤其她看见林明远蓦地起身就往床尾走,她一头雾水,探头看他在做什么。
他走到床尾后,原来有两张没把的掎子并着,上头塞着棉被跟男人的冬衣,分明、分明他一直守在这里。她昏了十五天……十五天……她紧握着拳头,大眼不由得微微红了。
林明远翻出略有摺痕的纸,一跛跛又坐回床边,沉默地递给她。
姬怜怜不接不行,她轻颤地接过,纸上有字。她默默数了数,八个字……什么字?林明远,姬怜怜?不对,数目不对。三字经里的字吗?他给她看是什么意思?发现什么了?她脑中不停算着。
林明远凑了过来,说道:「你眼睛红成这样,怎了?想哭了?」
「没……哪有啊……我累了,我想睡……」
他凑得更近。修长的手指落在第一个字,一个接着一个下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暗松□气。
「是……是吗?」
他抬起眼,眼瞳隐有灿烂的波光。
「先前你不是问过姬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
「嗯……」林明远到底从哪学来,怎么动不动就爱贴近人的脸?
「所以你明白了么?我教你念的意思?」他盯着她看。
姬怜怜吓得松了手,也亏得林明远动作快,将飘落的纸及时拿去。
他蹙起长眉,说道:「姬怜怜,有什么事我一向不瞒你,你是不是也有车要跟我说呢?」她一怔。
「不管你藏了什么心事,我都不嫌弃你。」他一字一语地说着。
「林明远……你在说什么啊……」她的声音干巴巴地。
「你的秘密,是不是该告诉我了?我说了。我不嫌弃你,嗯?姬怜怜的真面目,大字写不出一个?青门上下没有一个人发现,唯独我察觉了,难道你没想过为什么吗?」
他说得平和,没有波澜起伏,彷佛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轰的一声,姬怜怜身体里有什么猛地炸开,造成她短暂耳呜,她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林明远没有说话了,还是她听不见了。
忽然间,一颗泪珠就这么无声无息蹦了出来。她怔住,不太理解自己怎么了;紧跟着眼眶里的泪水;汹涌而出,连连不止,她完全无法控制。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么瞪着林明远。看似镇定地抹去颊上泪水,但抹完了又落,最后,她放弃了,
林明远惊得呆了。一你哭什么。我并没有……」
「林明远,你发现了啊。」她试着轻快地说,声音却虚弱又颤抖。原本,她有往最坏处想去,哪天真要青门师姐发现了,她会耍无赖表达她的无所谓;却从没有想过事到临头,发现的竟是林明远,而她会如此孬种。
「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世上有多少人一生都上不了学堂,我就当我没上过学堂吧。林明远,你别说话,这一次就让我说个够……终于有人发现了啊,我几乎要以为,我可以隐瞒到老呢。我想过,是不是我出生时,谁不小心撞着了我的头,让我莫名其妙地不识字。你老嫌你的出身,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我宁愿跟你换出身,我不想当姬满的子孙,不想当那个世家子弟林凤歌的子孙。所以我说,我最讨厌聪明人了,青门里的人不会发现,可是你们这些读书人一定迟早会看穿。」她深深叹了□气,充满疲累。
「姬怜怜,你分不清我与青门弟子的差别么?这根本不是聪明与否的关系。」林明远心里恼恨她分不清,但没有表露出来。他隐隐有所感觉,如果此刻踏错一步,或许他跟姬怜怜就此擦身而过。
他垂下目,压下心里焦灼,寻思着,只听见她无所谓地说道:「林明远,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吧。当你背书这么轻松朗朗上□时,我躲在学堂听着你们背,一次又一次。我抱着头,怎么也背不完,因为我不认字,怎么那些字都瞧我不起,不肯为我所用。这样的人,一定是笨蛋吧。」
「……你不是笨蛋。」
她笑了下,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背不起来,我要怎么办?不能让人察觉我是笨蛋,那只好逃课喽。三姓大家族最后不求我在青门图谋什么,不是因为我是笨蛋,而是我顽劣过分,给我的评语就是孺子不可教,远远好过姬怜怜是笨蛋,对吧?」她声音沙哑,但从头到尾保持着笑容,从他手里抽回那张纸,点着上面的字,慢慢念着一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看,我念再多遍,盯其它再久,下一次你再写给我看,我还是看不懂,」她慢慢撕成碎片。扔了。
「林明远,这种话,写给别人吧,我不要这种东西。你不嫌弃我?这是施舍?我才不要呢。这或许是我的缺慽,但这就是真实的姬怜怜。现在我过得很好,你也不要搞什么屈就。就这样……」她声音低了下来。
「如果你愿意继续为我保密,我很感激你;如果你想大声嚷嚷,我也无话可说,是我藏得不够好。所以就这样结束吧。」
「……不是屈就。」他抬起眼,轻声说着。
她哈哈笑笑到连肩都痛起来,笑得头晕眼花,眼泪又流了出来。一林明远,千万别告诉我,你没有想过自己该娶什么样的妻子。你饱读诗书,何时想过自己会娶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算了吧!好累。」她轻叹□气,真是累了。她藏着掖着时,是胆战心惊,没想到说了出来,还是全身疲惓,满嘴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