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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几乎是猛扑到了丁胜身上,动作之快,力道之狠,一旁的白律师根本想象不到,也是这一刻,白律师才真正意识到,宋慈杀死猴子,是绝对有可能的。
“住手!”无论挨了多少下警棍,宋慈都没有放开丁胜,他额角的鲜血直接滴到了丁胜的脸上。
从始至终,丁胜都没有任何挣扎,直到宋慈被打得晕倒在他身上,他才伸出手臂抱住了宋慈。
“慈,我明白了,谢谢你!”在宋慈被人扯开之前,丁胜俯在宋慈耳边发出了轻声的呢喃,那一瞬间,宋慈眼角掩藏已久的热泪也滴在了丁胜的脸上。
真相为何,何为真相?那就回到一切的本原。
冰冷的教堂内,丁胜孑然一身,耐心地等待着一位故人。在此之前,他已对着十字架出神很久。
这一生,他都不曾忏悔过,也不曾后悔过,事到如今,他却为自己对卓婷的“残忍”而懊悔不已。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狠心逼迫她,也不会无情占有她,他会用自己的全部去爱她保护她,就像宋慈为她所做的一切,默默付出,不求回报。
但是,一切都没有办法重来,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的爱人,解救出她的爱人。
“你就是阿胜?天啊,都长这么高,这么英俊了?”这声音有多少年没听到了?他也忘记了,因为他也曾刻意遗忘人生中那最为冰冷的一年,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命运,以及许多人的命运,其实都与那一年密不可分。
那段时光就像一粒种子,种入了他的心间,也种入了唐诗与宋慈的心间,盛开出了仇恨的花朵。
“乔阿姨,您好,真没想到您还能认出我。”丁胜笑着握住了激动不已的乔阿姨的手,他们这些孤儿共同的“妈妈”。
“是啊,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们这些孩子大部分都很有出息。但我时常惦记的,就是唐诗,宋慈,小好,明明,还有你。”乔阿姨笑着说完,就从随身携带的布兜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影集,兴致勃勃地一页一页翻给丁胜看,全然未留意丁胜听到一个名字后微蹙的眉头。
“快看,这还是你第一天来孤儿院时照的呢!”顺着乔阿姨的指示,丁胜的确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表情木讷,眼神呆滞,但站在他身旁粉妆玉砌的唐诗与宋慈,都笑得格外开心,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这冰冷的生活,所以也就习惯了强颜欢笑。
“乔阿姨,这是谁?”丁胜看清照片上那个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抱着洋娃娃、胖乎乎的小女孩时,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但他脸上仍旧春风和煦,继续与乔阿姨“闲话家常”。
“她啊,呵呵,她就是小好啊。我想起来了,难怪你不记得她,你来的第二天,她就被一对好心的夫妇领养了。”
“小好,元小好?”丁胜继续不动声色地询问,乔阿姨马上点头微笑。
“没错,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出生当天就被遗弃在了大门口,浑身冻得发紫,只裹着一条黄色的小毯子,肚脐上的血迹都没擦干净呢。”
“乔阿姨,你还记得那天的具体日期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腊月初八送来的。”乔阿姨说罢,轻轻抚摸了小好的脸颊,再次陷入了回忆。
腊月初八,这个日期,太过熟悉,丁胜已经接触到了遮挡真相的那块薄布,只待最后奋力一掀,但他心头的不安却越发强烈,因为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格外残酷的真相。
“说来也怪,小好自幼就喜欢与唐诗和宋慈亲近,刚学会说话,就每天跟在他们身后甜甜地喊姐姐、哥哥,倒是唐诗很讨厌这个小跟班,总是想尽办法欺负她。
我刚才提到的明明,哎,瞧我这记性,你也不认得他的,因为在你来之前的一个月,他就被人领养了,这一走就再没了消息。”
接下来,乔阿姨又开始情不自禁地感慨人世沧桑,丁胜在旁听得格外认真。事实上,他早已成功将孤儿明明与卓祥的好友高明合二为一。
原来,阴谋早于数年之前,甚至是他们的童年时期,就开始显露端倪。
“您刚才说唐诗喜欢欺负小好,为什么提到了明明?”
趁着乔阿姨说得口干舌燥之际,丁胜不失时机地插上了一句话。
“这个啊,说来也话长。”乔阿姨说罢,还看着丁胜十分神秘地笑了一下,“唐诗那孩子,古灵精怪的,真是八面玲珑心。都说三岁看到老,用在她身上,一点儿也没错。
她自小就是孩子王,人缘最好,比她大的,都喜欢她;比她小的,都顺着她。若说谁敢忤逆她,整个孤儿院,除了她自己的亲弟弟宋慈,也就是你了。
所以,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唐诗很喜欢你,但是同样地,明明也很喜欢唐诗,喜欢到可以为了她去欺负小好。”
丁胜略显羞涩地笑了一下,看似随意地问道,“唐诗为什么那么讨厌小好?”
乔阿姨微叹口气道,“说来也怪呢,唐诗好像天生与小好有仇,而且她很讨厌小好带来的那条毯子,偏偏那是小好父母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按理说,诗诗那时也很懂事了,她却当着小好的面,‘命令’明明把那条黄色的小毯子烧掉了。
小好当时哭得声嘶力竭,像要死过去一样,谁都劝不好,就连为虎作伥的明明都傻住了,连声向小好道歉,但唐诗就站在一旁拍着手开心大笑,那笑声真毒啊,足能在人的心口上插上一把刀。
你说一个八岁的孩子,心机又能有多深?但是当时,我们这些大人都有些看不明白。
最后,还是气不过的宋慈冲上来,与明明狠狠打了一架,打得明明鼻青脸肿,求饶不止,这才止住了小好的大哭。
此后,小好就成了宋慈一个人的小跟班,两个人的关系反而比唐诗与宋慈这对亲姐弟更为亲近。”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丁胜心中所想不由脱口而出。
乔阿姨闻言连连点头,“没错,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阿姨,你还记得林妙吗?”丁胜平稳住呼吸后,借机询问了宋慈一案的关键人物。
“妙妙,怎么会不记得?”乔阿姨笑着将影集又翻了几页,“看,多好看的小姑娘。”
“妙妙与宋慈和小好都很要好的,她也是在你来之前被领养走了,但她的养父母,对她并不好,听说还经常虐待她。
妙妙十七岁的时候,还特意回来看望过我一次,那天她还很高兴,眉飞色舞地对我说,她要出国了,也不知最后走成了没有,后来就再没有消息了。”
隐隐发黄的照片上,林妙、小好、宋慈并肩而立,笑得阳光灿烂,较为年长的唐诗则一个人坐在了远处孤零零的秋千上,眼神冰冷,满怀仇恨。
一个八岁的孩子,心机到底有多深?丁胜得不到答案,心头的寒意却越发控制不住。
在此之前,丁胜一直以为元小好是卓祥派到卓婷身边的眼线,所以对这个来历神秘、爱管闲事、行踪诡异的女孩很是厌恶。
时至今日,他始才明白,他不仅太过大意,也太过迟钝,元小好的确不是卓婷的朋友,事实上,她是卓婷的……
但这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聪明绝顶的唐诗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了这个秘密,而且比所有人都知道得多。
点绛唇
午夜时分,躺在客厅沙发上休息的卓祥再次头痛欲裂。几天前的头伤,他从未往心里去,因为心伤早就覆盖了一切感官。
他们回国后,刚一安顿好,卓婷就赶去见了宋慈的辩护律师,而且坚决不让卓祥陪同。
卓祥放心不下,只好躲在暗处,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冤家路窄,原本以为永不会再见的丁胜,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街边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参与者除了卓婷和丁胜,还有卓祥,他不允许丁胜违背誓言,再次绝情伤害他的挚爱。
但是,腿脚不便的卓祥,心急之下滑倒在了镜面般光滑的路面上,整个人滑过了半条马路,额头重重地磕在了路间石上,那辆出租车迎面驶来的那一刻,他真想就此解脱。
“胜哥!”不远处传来的心痛呼唤,真熟悉也真无情,额头流血的他透过无数陌生人的双腿,看到了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卓婷和丁胜。
一瞬间,卓祥失去了挣扎爬起的全部力气,就此平躺在了冰冷的路面上,泪流满面,一动不动。
刚才还七嘴八舌的众人瞬间静默,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拨开围观众人,猛扑到了他身前,一把将他拥在了怀里,给了他唯一的安慰,因为那是母亲的温暖怀抱。
“卓祥,你还爱她吗?如果不爱的话……”卓母送卓祥回到公寓后,只对他说了这一句话。
卓祥很想摇头,但终究还是点了下头,就在这时,卓婷回来了。
“婷婷,我该杀了你吗?”手中的刀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寒光,卓祥捂着要炸开的额头,摇晃着推开了卧室的门。
但出乎他所有预料,卓婷根本不在房间里,被子整齐地堆在床头,显示着最为残忍的真相,她再度从他身边绝情逃离了。
卓祥手中的刀无力地掉落在地,“卓婷,我早该杀了你!”
他跪倒在地,抱头呜咽,直到口袋中的振动打破了令人绝望的窒息。
“丁胜,你是想向我炫耀你的胜利吗?”卓祥歇斯底里地对着话筒那边的丁胜狂笑着,丁胜却许久都没有发出声音。
待卓祥止住冷笑后,丁胜才镇定自若地开口,尽管他早已心急如焚,“卓祥,你我之间,必有一战。但是,请你如实回答我,当年那场车祸,你是有意为之吗?”
卓祥一手抹去冰冷的泪水,“你觉得现在讨论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吗?”
丁胜再次攥紧了手机,一字一顿地说道,“卓祥,请你如实回答我,这很重要,至少对卓婷很重要。”
卓祥笑道,“没错,是很重要,如果不是那场车祸,宋慈就不会离开卓婷,也不会让你这个混蛋趁虚而入,夺走她,伤害她。”
“卓祥!”丁胜再也控制不住满腔的怒火,“说实话!”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想停车,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