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为她买的衣服呢?卖不了,理由同上,一旦露馅,她所有的计划都会失败。
环顾四壁,她真的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穷人”。正在这时,她看到了他墙上的画,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小心翼翼地跪在床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向床下摸索。
她记得那个装画的大包装袋,丁胜只当着她的面打开过一次,就是他们搬来这里的第一晚。
当时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她,目光随意一扫就知道那是卓祥的画,因为那画上的芭蕾少女,正是她自己,亦是大剧院歌剧厅镇厅之宝的缩小版。
或许是她眼中的莫名感伤又惹恼了喜怒无常的丁胜,他一言不发地放下画,转身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她,在沙发上就欲直接要了她。
激烈挣扎间,她连给了他几记狠拳,打得他眼眶发青,眼睛血红,两个人最后都像疯了一样欲置对方于“死地”。结果,她用力过猛,竟用卓祥的画框砸晕了他。
鲜红的血很快就遮挡住了丁胜气势迫人的凌厉双眸,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全无声息。
卓婷一开始还心情激动,以为可以就此逃跑,但公寓的门早就被有先见之明的丁胜反锁了,她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她靠着门,无力地滑坐在地,不停扯着自己的头发,气恨交加。她不仅逃不了,还“失手打死”了他,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不知过了多久,她到底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意指引,爬到了他身边,轻轻抱起了他的头,她用手为他拭去血迹,伤心欲绝的泪水不停地滴在他脸上,“胜哥,对不起!”
她啜泣着道歉,他笑着睁开了双眼,“婷婷,你吻我一下,我就原谅你!”
她吓得一把松开了他,可是他的手臂已经重新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婷婷,我早就知道你是心疼我的,别再狠心折磨我了,好吗?”
那是一种何等残酷的温柔,他早就编好了网,极其耐心地等她落入圈套。
她还想反抗之时,他已经将她抱到了床上,一边温柔地亲吻她,一边狠心地哄骗她,“婷婷,别怕!我会让你快乐的,我们一定会很快乐的!”
快乐总是有成本的,孩子就是她要为此付出的代价,但他要付出的代价更大,那就是彻底失去她和孩子。
回忆至此,她再次觉得腹部隐隐作痛,莫非是宝宝感受到了妈妈的不开心?
“卓尔,别怕,舅舅的画很值钱,我们一起找,卖了钱妈妈就带你离开爸爸!”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也觉得这话说得蛮残忍,但她思维简单,打定了的主意就不会改变,她要寻找自己的自由,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且目标明确,势在必行。
“找到了!”她终于拖出了那个白色的包装袋,打开袋子后,每幅画的外面都被丁胜细心地包上了报纸。
丁胜有意留下这些画,大概是为了纪念那个特殊的夜晚。可对卓婷来说,那是最为不堪的回忆,她很想将它们付之一炬,但是现在的她,特别需要它们来为她开辟新的生活。
“丁太,你的画真是值钱,那个人一看,就给我这个数!”房东阿姨卖画回来后,满脸都是欣喜,她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即使事实上她亏得太多太多。
卓婷对钱仍旧没有概念,但她从阿姨充满喜悦的脸上也看到了新的希望,“阿姨,这钱一半给你,另一半你帮我到岛的另一端租一处房子,我将来和宝宝一起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早就委托阿姨帮她打听唐诗的下落,但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最后还是阿姨那来岛上度寒假的小外孙在网上搜到了唐诗的画廊的电话。
为了答谢热情助人的小正太,她连亲了他好几口,激动不已的小男孩走出门时,双腿都是画圈圈的。
她努力很久,才把画廊的电话记住,因为她若记在纸上,一定会被心细如发的丁胜发现,所以就只能依靠自己那根本靠不住的记忆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拨通了画廊的电话,也就此问到了唐诗的手机号。当那个电话接通后,她笑得异常开心,逃跑就快成功了。
伴随着阵阵海浪声,她一个人给宝宝讲着故事,是小美人鱼的故事,她听丁胜讲过很多次,或许她小时候也听他讲过,故而印象深刻。
“胜哥,小美人鱼为什么变成了泡沫呢?”年幼的她,一边哭闹一边质疑,始终没有勇气面对这样残忍的童话。
年幼的丁胜红着脸低着头,似乎也没想到一个诚实到底的童话,就能让小天使开了水龙头。
“泡沫就是泡沫,胡乱哭什么,烦不烦?”不知何时,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竟然被吓得浑身一颤。
她终于知道他是谁了,他是她的大哥,她孩子的舅舅,现在却是……
卓婷猛地睁开双眼,竟然真的看到了他近在眼前的深情眼眸。她下意识地想喊丁胜的名字,但她马上意识到这有多无用,因为今夜的他早就用另一种方式让她品尝到了冰冷的绝望。
“婷婷,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时至今日,此时此刻,你终于彻彻底底地属于我了。”
他压抑着说完,再次一用力。她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悲泣,随后就堕入了彻底的黑暗。
一片海
清脆的鸟叫宣告了光明的来临,洁白的纱帘不时随风舞动,婴儿床上方悬挂的小铃铛也随之叮当作响。
卓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空空如也的婴儿床,似乎很想把莫名失踪的女儿卓尔用眼睛看回来,但她也知道,从身后抱住自己酣睡的那个人,是绝对不会让她轻易见到挚爱的宝宝的。
这八个月来的所有一切,都好似一个悠长的梦境,醒来时又是一切成灰。
在这个虚幻的梦境之中,她竟然天真地以为,卓祥真的可以做她的大哥,一心对她好的大哥,那个在台风来临之夜,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顾生命危险,任凭自己被砸伤,也要把她紧紧护在身下的大哥。
在给宝宝讲述小美人鱼的当晚,一场全所未有的超强台风猛烈地袭击了世外桃源般的情人岛,她所居住的房屋本就是简单的木质结构,一阵狂风过后,整座楼都摇摇欲坠。
玻璃的破碎声,狂风的呼啸声,海浪的怒吼声,都抵挡不住内心的恐惧之声,濒临绝境之时,卓婷失控地喊出了丁胜的名字。
宝宝还没有出生,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她是想离开他,但并不是永远离开他,她还想听他给宝宝讲小美人鱼的故事。她不要那个泡沫的结局,她要让小美人鱼和王子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胜哥,你在哪儿?”绝望的哭喊之中,她东摇西晃地爬到了门口,膝盖早已被数不清的玻璃碎片划伤,她却全无知觉,腹中宝宝动得厉害,似乎也想安慰情绪失控的妈妈。
“卓尔,不要闹,妈妈带你去找爸爸。我们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卓婷啜泣着说完,宝宝似乎听懂了,一瞬间就停止了“捣乱”。
卓婷突然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她不顾整个房间的疯狂晃动,跪在地上用力推开了扭曲的房门。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一棵树,一棵直直砸向自己的大树,一棵会将她和孩子彻底带离丁胜的大树,她全然失去了躲避的意识,只是呆立在原处,耳边响起刺耳的喊叫,而来源正是她自己。
生死关头,一个人突然从隔壁房间冲出来,直接扑到了她身前。
她早已失去了所有知觉,唯独记得他的眼睛,她从小就熟悉的感情丰富、眼神复杂的双眼。
他看向她时,有时是厌恶,有时是愧疚,有时是无奈,有时是嫉妒,最后就是占有,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却全是恐惧。
她从未看过他这般失控情状,因为与疯狂肆虐的风暴相比,他才是她最深恐惧的源头。
四目相对,他的恐惧神奇般地减弱了她的恐惧,她甚至伸出双手抱住了他,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哥!”
“婷婷不怕,我在,我在你身边!”大树将房子的半边都砸倒了,卓祥的后背挨了巨大的树杈的一记重击,他却全然不顾,确认身下的她安然无恙后,立刻咬着牙忍着剧痛,抱着她一点一点向后移。
“哥,你就是住在我隔壁的好心人?每天的鲜牛奶都是你放在门口的?我晾丢的衣服都是你给我挂在门口的?我漏雨的屋顶都是你给我修好的?……”
狂风暴雨之中,世界似乎已经走到尽头,似乎是为了排解压抑至极的惊恐和不安,她拽紧他的衣襟,不停追问从未露面的“好心邻居”。
卓祥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抱着卓婷,精心保护着她和宝宝,眼中的热泪却不受控制地肆虐而出,重重地砸在了她的眼上、脸上、嘴唇上。
“哥,你真傻!”卓婷欲为卓祥拭去突如其来的悲伤,她的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婷婷,答应我,别再离开我!”他哽咽着说完,她就泪花飞溅地点头,第一次给了他一个发自内心的拥抱。
为什么要答应他,为什么要相信他,为什么要心疼他?他还是没变,还是那个一如既往的变态,一以贯之的混蛋,一成不变的禽兽。
她不要哭,也不要难过,更不要软弱,他自以为抓住了她的弱点,就想这样霸占她一辈子,她绝对不会屈服的,也永远不会屈服。她既然都可以从丁胜身边逃脱,那么就可以再次从卓祥身边逃脱。
不知不觉间,卓祥那温柔细碎的吻,不断地落在卓婷修长白皙的颈上。每吻一下,卓婷就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
事实上,卓祥早已醒来,但他始终轻阖着双眼,即使早就察觉卓婷的暗自伤怀,他也刻意不去看她凄楚绝望的神情,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怀中的可餐秀色。
“卓尔在哪里?”就在他准备再次对她上下其手时,她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推开了他,跳下了那张她最难面对的大床。
卓祥半倚在床上,目光慵懒地看向站在地上颤抖不已的卓婷,许久都没有回答。
卓婷第一时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白色睡裙,哆哆嗦嗦地套在身上。也是此刻她才发现,他早已撕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