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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间厂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女工大叫着跑了出来,她的身后,一只大狗狂叫着,追了出来。这只狗个头极大,比一般的狼还要大,它外表凶狠,极为可怕。此时,它咧牙裂嘴,吼叫着向前扑。女工脸无人色,在前面拼命跑。那条狗之所以还没有追上她,是因为狗的脖子上有一条铁链,铁链被一个粗胖的四十岁的男子用力拉着。一群惊恐不安的女员工远远地跟在后面。
男子气喘吁吁,脸无人色,高叫着:“‘大炮’,停下,停下,别追了。她只不过失手把茶倒在你的头上。”
南方刚身边的保安大吃一惊,叫道:“吴厂长,我来帮你拄。”保安冲上前去,拉铁链。那条狗已经在半疯狂状态,被人拉住,已极为不舒服,又加上一人,更为狂怒,猛地转身,向吴厂长和保安扑去。两人没有料到,这条疯狗竟然会冲这边来,吓得脸色大变,转身就逃,但距离太近,逃不了。
吴厂长惊恐地大叫一声,“大炮”口吐白沫,白森森的牙齿直扑他的脖子。他大叫一声,瘫仆在地。这一瘫倒也有好处,狗从他的头上飞过去,正好落在保安脚前,保安手里明明拿着警棍一样的铁棒,但偏偏不也打,转身飞逃,但疯狗的嘴已经咬向他的肚子。保安绝望地叫了起来:“救命。”
南方刚见事情紧急,大吼一声,飞步向前,猛起一脚,踢向狗屁股。他这一脚,是为了救人,用足了力。只听“呼”的一声,:“大炮”好似一颗炮弹,腾空而起……
保安绝望地闭上眼睛,叫道:“完了,完了……”厂长也脸色惨白:“天,糟糕透了。”
南方刚惊异地问:“什么完了,什么糟糕透了?你们不用担心,区区一只狗,我打得来。”
保安痛苦地说:“你不知道,这条狗不能打的。”
吴厂长盯住他:“你,你是哪一个车间的?谁叫你多管闲事?”
南方刚叫道:“多管闲事?我帮你们打跑了疯狗呀。”
吴厂长声嘶力竭地叫道:“住嘴,什么疯狗,它是……”
这时,那条疯狗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吸足地气,又凶了起来。恶狗欺善怕恶,它见南方刚双脚厉害,不敢再扑。恶狗也极为记仇,它清清楚楚地记得,一切都是女工惹的祸,而那个女工,吓得瘫在地上,籁籁发抖。恶狗一向都是十分狡猾的,它偷偷地一跃,闪电一样向那女工扑去。周围旁观的人惊呼起来:“小蝶,快跑……”
南方刚回头一看,转身就要跑去救人。保安和吴厂长猛地扑上来,保安抱脚,厂长拉手,齐声叫道:“‘大炮’万万打不得,打不得。”
“大炮”如出膛炮弹,就要扑到它的仇人眼前。
“快松手,它要咬死人的。”南方刚大吼一声,一脚踢开保安,甩开厂长,飞一样奔上前。
“大炮”已经扑在女工身上,张嘴就咬。它恨极小蝶,这一口,真是用足了力。
众人齐声惊呼,眼见小蝶就要惨遭毒口。
说时迟,那时快,南方刚腾空而起,恰似一颗流星,在空中划出一道亮光,双脚如铁棒一样,击向“大炮”之头。这一击,力量本来就极足,再加上南方刚本身的重量,又击中恶狗要害,恶狗再恶,也承受不了,闷叫一声,平平地正射出去,嘴中鲜血直喷。
一眨眼,“嘭”地一声,“大炮”硕大无比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地上,直呕血,四脚抽搐,过了片刻,它挣扎着站起来,怒瞪着南方刚,好像要扑向南方刚,但终竟无济于事,再一次重重倒下,四肢一直地抖,过一会儿,再也不动了。
“好啊……”“好哩……”“辣劲……”员工们大声叫了起来,
“哇呀……哇哇呀……”一个人扑到狗的身上,大声哭叫起来,“‘大炮’,‘大炮’,你不能死呀,你不能死呀。”这人就是吴厂长了。他的哭声之大、之悲惨,使人怀疑是不是他的父亲死了。
南方刚又好气,又好笑,问:“你是怎么回事?打死一只疯狗,有什么好哭的。”
保安把他拉在一边,道:“你闯祸了。这条狗是董事长的宝贝,德国进口,听说花了十万块,重要的是,它是董事长的救命恩人。有一次,两个绑匪打倒保镖,要绑架董事长,这条狗突然发威,咬断一个绑匪的手,咬开另一个的脖子,救了董事长。董事长把它当做神狗来供,别说打它,只要有谁稍稍对它不敬,董事长也严厉处置,一概开除。曾经有三个厂长,就这样被开除。而这个吴厂长,平时像对待儿子一样对待‘大炮’,结果从平常员工一下子坐上厂长宝座。他是一狗得道,一人升天。这条狗,董事长常常叫它大保镖。”
南方刚一下子想起宫小茹的狗,不禁道:“唉,深圳难道是一个人仗狗势的地方吗?”
这时,人群突然静下来,有人轻声说:“董事长到了。”
吴厂长一激凌,哭声猛然高了几倍,更加放声嚎叫道:“我亲爱的‘大炮’,大英雄‘大炮’啊,你死得好惨呀。我,我是决不会放过凶手的。”
他发疯一样跳起来,抓住南方刚的衣领,吼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竟敢无缘无故地杀了我们的大英雄‘大炮’。”他高举拳头,向南方刚的头上击下,南方刚轻轻一挥手,格开这拳,同时,轻轻一推,把吴厂长推开。
吴厂长跌倒在地上,又猛地扑上来——
“住手!”
一声厉喝。
吴厂长好像听到圣旨,乖乖地停手,乖乖地站在一边。
南方刚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稳步走过来。此人身材胖壮,穿着斯文,衣冠楚楚,戴着玳瑁眼镜,眼光敏锐如刀,又有点灵滑,一看就知是高明的商人。
南方刚暗想:此人大概就是董事长朱启泰了。
吴厂长哭丧着脸:“董事长,‘大炮’它……英勇牺牲了。”
朱启泰浑身一抖,双眼一扫,看到横身地上的“大炮”,不禁深深地“噢”了地声,身体开始抖动起来,好像要倒下。吴厂长急忙上前扶住,哭泣着说:“董事长,小心。”
朱启泰推开他,脸肌抽动,慢慢地走到“大炮”面前,半跪在曾经救过他一命的“大炮”恩狗跟前,久久,一动不动。这条无比忠主的狗,英勇无比的救主狗现在是不能舔他的手和脚了。
他伸出双手,双手抖动着。抖动的双手慢慢地擦着巨狗嘴角上的血。
每个人从他的双手,都可以看出,他是如何悲痛,如何的痛心,如何的愤怒。职工们都慢慢地后退,他们熟悉董事长的脾气,等一下,一定是火山大爆发,谁将成为火山岩浆的“灰”?谁将成为“大炮”的“炮灰”呢?
众人都望着南方刚。南方刚泰然自若,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没有做错,又有什么可怕?
朱启泰缓缓为“大炮”抹上巨大的狗眼,一寸寸地把西装脱下,沉重地把名牌高级西装一点点地盖在救命恩狗身上——
他猛地站起来,转过身,一下扭住吴厂长的脖子,吼道:“说,狗奴才,‘大炮’怎么死的?谁打死的?”
吴厂长哭丧着脸,他的脖子被扭住,呼吸困难。他不敢挣扎,拼命地指着自己的脖子。朱启奉放松一点:“快说。‘大炮’冤魂不远,我要快点给它祭祀。”
保安扯扯南方刚的手,小声说:“兄弟,快点逃吧,快点……”
南方刚再也忍不住,一甩手,甩开保安,大步上前,叫道:“疯狗是我打死的。”
朱启泰慢慢地松开吴厂长,望着装扮落伍的南方刚。他双眼锐利的光直射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的眼。他的眼光是如此的狠利,就像两把长着鲨鱼牙的刀,“嚓嚓嚓”地向对方割去。
南方刚从来不畏惧别人怒目直视。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他十分坦然,坦然地对视着董事长兼总经理朱启泰。他的眼光并不锐利,便坦坦荡荡,落落大方。
朱启泰一怔,他从来没有候到,竟然会有人在他发狂怒之时,敢和他对视,而且,从对方的眼中,看不到一点点的畏惧,没有,哪怕是一点点。居然有这样大胆的人,在打死他的狗后,还能这样坦然。
“是你,打死我的‘大炮’。”
“一点不错,那条疯狗是我打死的。”
居然有人在他面前说“大炮”是疯狗,朱启泰的怒火更炽,吼道:“小子,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南方刚冷冷地说:“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这样做的后果。”
朱启泰一怔,问:“不这样做的后果?有什么后果?”
南方刚指着仍瘫在地上的小蝶说:“不这样做,她一定会被那疯狗咬残,或者咬死。那狗像疯了一样,扑在她的身上,要咬她的脖子。我再不出脚,事情将不可收拾。董事长大人,你说,是人命贵,还是狗命贱?”
朱启泰一愣,他是一个高明的商人,面对着全厂的员工,当然不能说“人命比狗贱”,如果这样说了,明天一定会上报,深圳劳动局的人找上门来,就不好办了,现在,毕竟是共产党执政的年代。但如果他说狗命贱,岂不是不能追究这小子的杀恩狗之仇?
他怒问吴厂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厂长指着南方刚,以无比仇恨的口气说:“不关‘大炮’的事,是他从背后偷袭,是突然偷袭,否则,凭‘大炮’的英勇神武,这小子怎么会打得死‘大炮’?要知道,‘大炮’曾经打败了两个绑匪,救过董事长的。”
朱启泰冷冷地对着南方刚,道:“你无缘无故打死我的狗,我决不会放过你。”
南方刚也生气了,道:“朱先生,你要知道,这个姓吴的刚才是说谎,不信,你问问周围的员工,他们都看到了。”
吴厂长猛地一下站起来,凶神恶煞地对着员工吼道:“说啊,说啊,刚才是不是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野小子,无缘无故地偷袭我们亲爱的‘大炮’将军狗的。”
员工默默地无语,瞪着他。吴厂长得意地笑了,望着小蝶:“你说,永垂不朽的‘大炮’刚才有没有追咬你。”
小蝶吓呆了,还没有回过神来,根本不知吴厂长问什么。
吴厂长得意地哈哈大笑:“小子,没有人证明你打的是疯狗。”
谁知,他笑声未落,员工们猛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吴厂长说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