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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跟穆曼君说这件事,付云景缓慢地点了点头,说道:“让那边先将事情压住,要给出详细的死因分析报告,这件事,我来跟曼君说。”
杜璇不由自主幽幽地叹了口气,曼君小姐啊,一定会很伤心。
次日清晨,穆曼君拿着书包从房间里出来,一转脸就看到坐在二楼拐角会客沙发上的付云景。
他今日没有晨练,也没有坐在楼下看报纸,而是就在房间门口等着她。
“小哥哥,早安。”穆曼君说道,走近就发现他的眼睛里都是血丝,竟像是一夜都没睡好的样子。
“早安。”付云景说道,“曼君,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嗯,”穆曼君点点头,“小哥哥要说什么事?”
“你爸爸……昨晚上在监狱里自杀了。”他很快地说完,发现穆曼君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她手中的书包掉在地上,装笔的铁盒子隔着布袋落在地板上,发出哗啦一声。
穆曼君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小哥哥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说,不是说有时间就带我去看爸爸吗?”
“我会处理这些事。”付云景说道,却看到穆曼君拔腿就想往楼下跑。
她走得急了,脚下一绊,扑腾一声摔了下去。
几乎是同时的,付云景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打横抱在手里。
“曼君,你要往哪儿去?”
夏天的校服薄,这么一摔,膝盖和手肘顿时都成了青紫色,她却丝毫没感觉到疼似的,哽咽了一句:“我爸爸……”
穆曼君用手抓着付云景的衣服领子,澄净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曼君,你听我说……”
她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温热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像只失去了一切的小动物一样哀鸣。
“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他,怎么会这样?”
他试图哄她:“你还有我。”
穆曼君显然知道什么,她抬起头,目光里满是悲哀和无尽的痛楚:“这就是小哥哥说的,大人要承受的事吗?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大清早闻讯而来的付云晴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从来都神情温和,不动声色的付云景,收紧了手臂抱着怀里的女孩,俊朗的脸上透出忧心忡忡的怜惜。
穆曼君在短暂的伤心后,进入了绝对的沉默状态。
领回穆晨南的遗体,送去殡仪馆火化的一路上她都低着头,神情有些恍惚,付云景叫了她几声她也没有答应。
穆晨南生前也算交友广阔,被付容安和穆晨远整进监狱后没有人看过他。
他的葬礼是由付云景督促操办的,穆晨南死的不光彩,可是他是穆曼君的父亲,总要体体面面送他走。
很多想要攀上付云景的人来了很多到灵堂,济济一堂,有的根本就不认识穆晨南和穆曼君,场面煞是讽刺。
可是穆曼君想要送父亲一程,付云景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穆曼君穿着白色的孝服,低垂着眼睛,几乎机械般随着“家属答谢礼”的声音鞠躬。
她再次送走了一个亲人,也许就像她小时候期盼的那样,他们都会在遥远的地方等着她,在那个地方没有误会也没有悔恨,也许他们会对她好一点,不会让她像现在这样,再也得不到亲人的关爱。
场面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进入了失控状态。
付云晴根本拉不住她暴怒的母亲,沈舒兰大步走进灵堂,万安会的帮众哪里敢拦她,她一把就扯掉了门口的挽联,将挽联砸在穆曼君脚边。
“阿婶!”付云景看着形式不对,付云晴也急忙地去拉住母亲。
沈舒兰步子不停,指着遗照上的穆晨南,手指都有些颤抖。
“为什么要替这个人送葬?”
她几乎是厌弃地看了穆曼君一眼,身世不祥,克死父母,还让付云景不惜违抗付容安的意思也要为她的父亲办葬礼。
还没等沈舒兰发作,就已经有彪形大汉围在了她的两旁,沈舒兰的脾气还是那样暴烈:“死了都是便宜他,就这么个混蛋,你为什么要替他送葬?你想想你阿叔生前的心愿,你不但不去做,还反其道而行之……”
“阿婶,死者已矣,灵堂之上……”
她已经没有了丈夫,丈夫生前的遗愿就是她最大的愿望,沈舒兰想着穆晨南所做的桩桩件件事,就气的失去了理智,她声音尖利地说道:“穆晨南死有余辜,还配设有灵堂?”
“妈妈,”付云晴死死地拽着她,“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付云景是万安会的龙头大哥,此时不管是谁的葬礼,是付云景在操办就意味着是他的事。
沈舒兰这种时候如此闹会场,在场的这么多人看了去,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风言风语传出来,让人看笑话还是小事,若是从话里猜出什么……
付云景将穆曼君护在身后,感觉到她的身躯摇摇欲坠,当机立断道:“阿婶,你自阿叔去世后情绪就一直不太稳定!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扶阿婶下去休息。”
沈舒兰还想说什么,就已经被双有力的手按住拖了下去。
想要为父亲送终,都会变成现在这样,穆曼君只觉得心中有什么彻底地沉了下去,穆曼君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精神压力,在付云景背后软软倒了下去。
她迷糊着被付云景抱着上车,还听到那些人声纷纷的议论。
“刚才晕倒的那个……就是之前传出来说命不好的那个女孩?”
“你看看,送终都送成这个样子,可见命到底是不好。”
“留在身边,只怕害人。”
“太过于感情用事,也是糊涂啊!”
第056章 北区起战
付云景敬着已去的付容安,对沈舒兰进行了冷处理,被收了堂主权限的沈舒兰倒也毫不在乎,她的地位放在那儿,算准了付云景不会对她怎么样。
让沈舒兰吃惊的是付云晴之后的反应。
在那天的闹剧过后,付云晴正式地跟她发了火。
“妈妈,你太过分了!你和爸爸在国外的时候,里里外外的事都是哥哥一个人扛起来的,他也从没有薄待过我,曼君不过是个孩子,穆晨南也是将她养大的亲人,莫非真的翻脸不认不管这件事吗?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不讲道理?”
沈舒兰吸了口气,看着怒气冲冲的女儿。
付云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有很多事你都做得太冲动了,爸爸生前从来没有说过,就算出了事也都一力扛着,如今不比从前,你还要这样下去吗?”付云晴指责道,“哥哥在做事的时候都有照顾,如今自家人反而跳出来闹作一团,让外人看了会怎么想,妈妈你做事情都不考虑后果的吗?”
沈舒兰第一次觉得,她一直以为任性稚气的女儿,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已经慢慢地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态度,可是她依然想保持家长的威严,呵斥道:“你怎么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妈妈,有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再追究也没有意义,人死如灯灭,不如放下。”付云晴说道,“我希望你快乐……爸爸已经去了,你再这样,我可怎么办啊,”她伸出手来拍了拍母亲的手臂,“不管穆晨南的死是不是意外,都已经过去了,哥哥不追究,没人会再提,你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沈舒兰掩饰不住神色里的震惊,显然付云晴知道这些事。
“云晴,你都知道,你知道牢里的动手是我安排的?”沈舒兰冷笑一声,“这些原本就是你爸爸的意思……”
付云晴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恨比爱更让人有动力,她沉默地看着沈舒兰,看她的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这些是你爸爸的心愿,他的心愿我一定要完成。不管有多难,我都要去为他做。云晴,穆家的那个孩子……不能再留在你哥哥身边了。如果你不想办法,我就想办法。”
“妈妈!”
“难道你不知道一直以来的那个说法吗?还是你想害了你哥哥!”
“这种无稽之谈你也相信吗?”
“我以前是不信的,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我不得不相信,我会私下召集长老们开会,让你哥哥身边干净一点。”
付云晴忧心忡忡地来到别墅,就看到神色憔悴的杜璇在客厅里踱步。
“云晴小姐,”杜璇迎上她。
“情况怎么样?”
杜璇摇了摇头:“不是很好……”
付云晴上了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从来都淡定温和的付云景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枯坐在穆曼君的床边,女孩儿的脸因为高烧红得吓人,额头上搭着冰毛巾,阿南还在不停地更换,床头的架子上输液瓶里的液体正一滴滴地注入她的体内,在延续着她的生命。
听到脚步声,付云景看向门边,犀利的眼神让付云晴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哥哥……”
“是你。”
“我是来看看曼君的,她怎么样?”
付云景皱了下眉头:“高烧一直都不退,嘴里还说着胡话。”
应着他的说法,穆曼君的小脸正痛苦地皱成一团,似乎挣扎在一个噩梦中始终无法醒过来,他温柔地抚着她的额发,轻声地安慰:“曼君,有我在,曼君,不怕,有我在……”
付云晴几乎要落下泪来,她是看着穆曼君长大的情分,早将她真正当做了自家妹妹,此时见她饱受病痛和心理折磨,恨不得感同身受。
“哥哥,你这样看着也不是办法,很多工作都需要你去拍板。你去歇一歇,我来看着吧。”付云晴劝道,这也是她来的主要目的。
付云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不用。”
“哥哥,很多事都需要你。”
可是,曼君也需要他。付云景第一次觉得真正地无能为力,那就是尽管他能给予她安稳的生活环境,可是她最想要的,他实在无能为力给她。在每次她经历最难过的时候,他总是无法完全地守在她的身边,陪伴她度过难关,不管他是有意无意。
两家的恩怨随着上一代人的逝去仍牵扯纠葛着,他还是没能在自己的羽翼下保护好她。
付云景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如果他还想撑起一片天空,就必须去面对他的工作,因为这几日他没有管事,下面已经有了些生意,如果还是继续不管,很快就会乱起来。
如果将万安比喻成一座组织严密的庞大王国,那么付云景就是国王,会议需要他主持召开,决策需要他拍板,他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