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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一把扳过蓝染的薄肩，严肃说：“所以，海城大神是不可亵渎的，尤其是在云姐面前。”
她和Judy对看一眼，面现神秘笑容：“嘘——云姐对海城大神……，嘿嘿，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蓝染一吐舌头：“可是作为一个摄影师，拍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道个个成明星？”
Judy摇头：“那怎么可能，海城大神的珍贵之处就在于，他轻易不替别人拍照，只有他愿意的人才会接，所以说，他有一双神眼。”
越说越悬乎了，蓝染心中好笑，装作领教了的模样点点头，然后目光不禁又投注在杂志的照片上，这个人的照片似乎有魔力，的确有些奥妙。
录音室的门打开了，制作人米杨跟云流月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来。
“流月，录音不能再拖了，年底唱片就要上市，你现在才录了两首歌！”米杨不满道。
Miss。Dior的香水味飘进来，云流月低头发着短信，镶钻的水晶指甲在手机键盘上飞速按着，她闻言抬头，露出一张标致动人的小脸，一双杏眼波光盈盈，嗔道：“我的大制作人，我每天行程通告排那么满，哪有时间泡录音室？”
她的身后，一男一女两个助理提着东西跟进来，还有一个头发像莫西干人的高个男子提着重重的化妆箱。
“你带化妆师来录音室干什么？”米杨不解。
“她一会要去海城的西藏影展酒会。”经纪人莉娜最后一个走进录音室，说。
知名经纪人莉娜留一头干练的短发，黑框眼镜平底鞋，标准的女性精英，娱乐圈排名最前的经纪人之一。
“什么？海城影展？”米杨和屋子里的其他人一起叫了起来，不过他的叫声是愤怒的，而Judy、水晶的则是无比惊喜。
米杨敲桌子：“为了影展就不录音了？今天最多录半首，又要废了是不是？”
云流月终于停止了发短信，举起芊芊玉手俏皮一耸肩，揽住米杨的胳膊：“好小米，今天饶过我吧，我非去不可。”
莉娜姐无奈地叹气。
“哈，海城的影展，的确应该一看啊！难怪流月这么坚决。”录音师准备着器材调侃道，“说实话我都想去看看呢，那个行踪成谜的人很少办影展这种活动。”
一股兴奋的情绪隐隐弥漫在屋子里。
米杨烦躁一挥手：“好了，先录音！”
各路人员在制作人大人一声吼下纷纷压制心情，快速就位。
蓝染她们的和声已经录过了，等在一边。
Judy和水晶雀跃地窃窃私语着，蓝染则是聚精会神看米杨操作设备，纤细的身影被灯光映在墙上，显得十分专注。
云流月是从一个不知名的歌唱比赛出身，她在比赛中并没有得到冠军，但是因为外型出众，声音甜美受到高尼国际的青睐，签来打造。蓝染第一次听到她本人的声音时，差点没认出来，的确跟她专辑里的声音有差距啊……
而此时，在听着伴奏录音的云流月也正心里诧异。这次的伴奏加了和声，她忽然之间听到了一个陌生的，但是辨识度异常高的温暖声音。
饱满，光滑，厚实，妥帖，这么舒服的声音，这个人是谁？
她不禁分了心，眼睛飘向玻璃墙外的三个和声。其实她从来没有关心过给她和声的人是谁，她不会为无足轻重的人浪费精力，而这一次，她似乎有种特别的预感，这个好听声音的主人有些不同。
然后，她便注意到了正在看米杨调音的蓝染。
与此同时，坐在一边的莉娜也摘下耳机，把目光投向了这个有些面生的女生。
清新、挺拔，这个女生似乎跟这里的人都不同，身上带着栀子花似地味道。细白的皮肤宛如新生一般，整个人像最上好的瓷器，五官有种说不出来的淡雅可爱，显得年纪很小。明明个子很高，却给人羸弱的感觉。她旁若无人地思考微笑着，像跟周围的世界都保持着距离，不可触犯。
“她是谁？”莉娜姐悄悄侧头问一旁的录音师。
“是新来的和声，叫蓝染。”录音师明白莉娜的疑惑，他第一次见到蓝染时也有一刹晃神，像被雪白的电光劈中。
莉娜看着蓝染，若有所思。
录音结束的时候，云流月明显心已经飞走了，影展酒会在晚上，化妆师立刻在录音室给她补妆，找出小礼服一会在保姆车上换。米杨恨铁不成钢地跺脚而去，Judy和水晶则磨蹭着不肯走，围住了莉娜。
“莉娜姐，可以带我们去吗？”Judy满眼向往。
“我们绝对不会添麻烦的。”水晶央求。
莉娜接完一个电话转过身来，听到她们的恳求微一沉吟：“今天我倒是正好缺一个助手……”
Judy和水晶立刻绷紧了神经，前倾身体，一脸满满期待。
莉娜的目光从她们的脸上扫过，又越过忙碌着的诸人，投向录音室的尽头，蓝染正从沙发上收拾起运动背包，斜背在身上准备回家。
“蓝染，”莉娜姐说，“今晚你跟我们走吧。”
第5章 5
蓝染抬着头仔细看墙壁上一幅幅放大的照片，现代艺术感的错落吊灯勾勒出她柔和的脸部线条。她还是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抱着莉娜的东西。作为初出茅庐的助理仔，这个场合里她并不需要美丽的衣服和闪亮的首饰，事实上没人注意到她，而她也并没有太多时间欣赏这些灵动的摄影作品，莉娜已经又吩咐她做事。
这种社交活动其实是联络感情寻找合作的好机会，莉娜跟几个投资老板聊了起来，帮云流月打关系，蓝染跟在后面拿东西做笔记。
影展酒会的地点是一处露天别墅，落地玻璃墙大阳台外是茵茵草地，周围绿树成林，是高档别墅区。影展在一楼厅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月色和葱郁，厅内装修简洁高雅，铺白桌布的长桌上提供各种酒水和点心，墙上的每幅作品上方都打着射灯。
来宾们着装讲究，低声交谈，欣赏作品，等待着今晚主角的到来。
云流月跟几个交好的明星在一起，听到大家夸奖最近海城为她拍的平面，心里颇为得意。她摇头娇笑表示谦虚，但知道人人其实都把她羡慕得不行，要知道今天的私人影展能来这么多圈里圈外都有身份的人，谁不是看在海城神奇般的妙手上，她可是今天众人里难得的真的跟海城合作过的人，当然，还有不少美女是为了一睹传说中这位神级摄影师的英俊面容而来。
她的耳朵热了一阵，啜口酒定一下心跳，一抬眼看到了跟在莉娜旁边的蓝染。
这个女孩，很与众不同，听说她是刚入社会第一份工作，第一次来北京，可是为什么在今天这样普通人难以得见的场合里，竟丝毫不见任何局促好奇，反而神态坦然，举止自若，平静依然。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特气质，她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云流月怎么可能知道，蓝染虽然年轻，但从小受穆慎行照顾，这种级别的活动早就见过不少，自然举重若轻。
音乐流纱一样浮动在夜色光影里，来宾笑语融融交谈，半个小时以后，音乐声一停，穿晚礼服的司仪说：“有请我们这次影展的作者，摄影师海城先生！”
众人纷纷放下酒杯鼓掌，气氛突然攀升。蓝染跟着莉娜，站在来宾最外围，也好奇地向楼梯口处望去。
那个传说中的神秘人物，被称为“大神”的人……
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人自楼梯转角走了出来，一身合体的黑西装，系今年最流行的线型细领结，面带笑容，优雅致意。
掌声越加热烈起来，美女们脸上纷纷焕发光采。
他走到司仪处的立麦前，一手背后一手抚衣，彬彬有礼地微弯下腰，悦耳的声音说：“感谢各位今晚到来，我很少举行个人的影展，今天算是一个小型的聚会，跟大家分享我的作品，希望大家今晚愉快。”
掌声再次响起，气氛热烈，而人群之后的蓝染呆若木鸡。
从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起她就惊呆了，面白如玉，眸深似海——这个男人，不就是她在那幅画中的咖啡馆所遇见的陌生人吗？！
她再也不会将那双琉璃般的瞳仁认错，还有那淬了玉一般的脸孔和手指。但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会在这里见到他！
他就是……海城？！
蓝染只感到自己是出现幻觉了，那幅匪夷所思的画和眼前这个匪夷所思的人不是只应该属于非现实吗，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真的会面对面遇见他。
她脸色发白，身体僵硬，半晌没喘回气。
来宾已经在一一跟海城打招呼谈天，音乐再次响起，厅里颇为热闹。莉娜转头看到表情奇怪的蓝染，走过去拍她：“你怎么了？”
蓝染这才魂魄归位，怔怔地看着莉娜说：“莉娜姐，他……是海城？”
莉娜奇怪地一挑眉毛看她：“是啊，他就是海城，跟我过去，好久不见我得跟他聊聊。”
蓝染条件反射地摇头：“不不，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失魂落魄地逃走了。
莉娜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
蓝染望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大脑开始飞速思考：如果海城就是梵高咖啡馆里的神秘男人，那么他一定会认识自己。他如果认出自己会怎么样呢？
不管了，见机行事吧，这个人身上太多谜团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呢？真的只是一个摄影师吗？
蓝染抹了把脸，一转身走出洗手间。
刚拐进大厅，就听到变成悠扬舞曲风的音乐，来宾笑语宴宴，有几对在翩翩起舞。大家围成一圈散落地站着，让出当中舞池。海城站在右手边拿着酒杯侧头听一个女明星说话，女明星十分脸熟，似乎演过几部电视剧。
蓝染站在阳台门边，透过人群和成双的舞影打量他。
第一次在明亮的灯光下看到他，似乎跟那天晚上在画中的咖啡馆里看到的他有些不同。她还记得那时他斜倚在幽暗的角落里，面容淡然慵懒，而今天清楚地看到他，却是神采奕奕，温文尔雅，周身似乎散发出光芒来，难怪他身边的女明星粉面含春。
一曲终了，司仪带大家鼓掌，说道：“请海城先生为我们舞一曲吧！”
来宾纷纷点头，开着玩笑，目光都投向海城身上。
云流月不动声色地挪到人前，双眼发亮，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海城无奈又顽皮地摇头笑笑，放下酒杯大方地走下舞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