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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鼓起勇气端着进办公室,贺子峰正好穿上一件长款的呢子大衣,接过她送的茶水,喝了一口,天气寒冷,登时暖了不少。
看微言欲言又止,他问:“有话要说?”
这得从何说起,贺子峰耐心地等了一阵子。
明明有心理准备,可她只是“我”了一声,还是开不了口。
既然他后来没提起,那就干脆装死装得彻底一点吧。
微言看他穿了大衣,一副要出去的样子,抬头问:“要准备车吗?”
就是问这个?他忍俊道:“不用,我自己开车,今晚有家宴,提前下班。”
沈微言一听心里立时精神起来,Boss下班了,她无端赚了半日假期。
不过如意算盘还没打响,下一秒,仿佛看穿她眼底的小心思,贺子峰放下手中的茶杯,翻看腕表,给她浇了一盘冷水:“你去换件衣服,二十分钟后在楼下等。”
只好去换衣服整理妆容跟着出席宴会,家宴不设在贺家,而是在欧家别墅里开,贺家女儿,也就是贺子峰的姑姑嫁进了欧家,两家祖辈曾是战友,父辈在商场有合作关系,到了贺子峰这一代已经是多年世交。
近年欧家甚至注资贺家所属的瑞云,欧家父辈几人共生下十多孩子,不少已婚,连小孙子也有好几个,人丁旺盛。贺姑姑嫁进欧家后,也为欧哲旭的大伯生下一儿一女,那个女儿沈微言认得,是从前大学里的校花,家境良好,相貌秀丽,围着她转的男生多不胜数,高奕也是其中一个……
车上,沈微言悄悄上网粗略看过欧家,贺子峰安静开车,她瞄了他一眼,然后在他的眼皮底下顺便八卦贺家,跟高调的欧家相比,贺家资料贫乏得可以,查了大半天,除了贺姑姑,只有贺子峰的父亲,这一代更少,姓贺的就只有贺子峰一个。
微言暗暗叹了口气,欧家除了欧哲旭,也有其他孩子在贺家所属的瑞云担纲不同职位,相比起来,贺家就只有一个贺子峰,在MOMO里还是无职衔的贺先生。
要真有一天这两家成了水火,大概会被欧家蚕食吧,不过他们三代患难,瑞云曾出现资金短缺,都是欧家仗义出手,转念一想,微言又觉得想多了。
大概不常驾驶的关系,贺子峰开车很慢。工作了半天,车里暖气很足,像羽毛般绒绒的拂动披落肩膀的发丝,冻得僵硬的手指逐渐和暖,沈微言头不知不觉垂下,差点睡着了。
直到感觉到车子停顿,她才皱一皱眉,缓缓地张开眼。
贺子峰看了一下沉微言,淡淡地开口:“到了。”
今晚的家宴没有尽数出席,只有欧家大房夫妇,几个年轻人,贺子峰未到以前,贺姑姑帮忙打点今晚的菜式,听说贺子峰来了,她笑着上来说话。
沈微言第一次跟贺子峰出席非工作性质宴会,贺子峰为她简略介绍:“这位是我姑姑。”
沈微言连忙有礼地点一点头,喊了一声:“欧夫人,您好。”她笑容可掬,抬起眸子看着跟前面貌娟秀的中年太太,然而,贺姑姑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客厅里寂静了几秒,没有回应,微言有点囧,难道打招呼不回应是贺家传统吗?
一会后,她禁不住低声道:“这姑娘真有几分……”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回过神朝微言含笑点头,和蔼地说:“今晚玩高兴点。”
沈微言应好,趁贺姑姑拉着贺子峰说话,开宴前她一个人悠闲地在庭园散步。
今晚月色不错,天朗气清,欧家不时有人进出,微言一个也不认识,沿路欣赏花卉,信步走到一棵大树旁,百无了赖地坐了一会,这棵大树似乎有点年纪,树根盘缠,不知几年,她抬头仔细欣赏,一时看得出神。
月色照在沈微言的脸上,柔和而宁馨,贺姑姑放下掀起的窗帘,回首问贺子峰:“带过她回贺家没有?”
“还没。”他的视线透过落地窗,遥看站在树下的人,唇边浅淡地勾起笑意:“过些日子是我母亲的生辰,那时候顺便带她出席,现在先让姑姑你看看。”
她有话提到唇边,半晌,打消了,“若是问晚宴吃什么,姑姑还能为你拿主意,这个……姑姑老了,说不上来。”
或许曾经下过一场雨,树底下有株小苗被水打歪,根连着泥土翻了起来,沈微言左右看了一遍,没人经过,于是蹲下去,在旁边捡了一枝木丫,挖开泥土,小心把它种植得靠近大树,再抬头看看,万无一失。
有这树伞做庇荫,估计下次刮风下雨就不会倒了。
“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做花匠。”
沈微言站起来转身,贺子峰似笑非笑地说。
有点不好意思,她拍去手上的污泥,他看她手心脏兮兮的,带她去水池,扭开灌溉花草用的水龙头,让她清理干净晚饭。
贺姑姑的独生子毕业后实习了一段日子,终于回国,当年这男孩高考还是贺子峰亲自抽时间补习,这场宴席身为表哥自然是席上客。
至于他亲姊姊,今晚没有出席,也没有把她姓高的男朋友带来,微言心里想碰不上也好,免得尴尬。
她很少看贺子峰笑得这么高兴,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脸颊隐约可见酒窝,不细心注意,看不出来,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平常很少笑。
席间一直听他在外国的生活趣事,直到深夜才散席,贺子峰喝了酒,姑姑找司机替他开车,沈微言跟随照料,下车时,司机看他醉意甚浓,问微言要帮忙送上楼不?
微言摇摇头,“我来可以。”
跟欧家豪华别墅很不同,贺子峰的家只是闹市中一套比较好的平凡房子而已,十楼看出去,远远能够遥望MOMO的办公楼,估计选择住这里是为了方便上班。
看他坐在沙发,沈微言对他说:“贺先生,如果没事我先走了。”他垂眸静静地没说话,微言走近又再唤了声:“贺先生?”
突然光影一暗,有人在她脸颊烙下浅浅一吻,有如蜻蜓点水,瞬即分开,微言讶异得睁大了双眼,抬手掩着自己的脸,一时反应不过来。
房子里寂静得耳鼓也发疼,她听到自己怦怦怦响动的心跳声,坐在沙发的贺子峰抬头近距离地看着她,眼底包含着难解的情绪,沈微言解不通,是醉了吗,就像她自己醉了也糊里糊涂一样?
可是,他的目光却一如往常清明。
其实以她的身手是可以躲开的,只是这举动实在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她以千分之一秒转身从没关上的大门落荒而逃。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快得一霎眼就不见人。
两天休假,周一上班,晨会沈微言并没有出现。
待散会后,贺子峰让企划部的秘书去查有没有病假调休,半天,秘书过来说,没有。他拿起手机想了片刻,按下去,响很久也没人接听。
他的自控能力向来不错,出社会做事后,很少再有这么心浮气躁的时刻,那一晚看她急速消失,估计把她吓着了。
被遗弃的Boss唯有带着借来的秘书去巡视MOMO艺人的小型音乐会。
另一边的沈微言听到闹钟一响便起床,漱洗后打算上班,经过姚蓉卧室之际她听到奇怪的敲杯子声音,步伐停了停,推开门,姚蓉脸色惨白。
沈微言吓了大跳,赶忙为她穿上大衣送医院,医生替她检查,源头是吃火锅引起胃炎,差点休克,幸好没什么大碍。
回家后微言熬了清淡的小米粥,喂她吃了几口,打算请假,姚蓉却道:“吃过药,想睡一会儿。”微言看她脸色不如之前憔悴,于是关了灯。
歌声震耳,场地内灯光闪耀,贺子峰和这场小型音乐会的负责经理聊了一会,临走前带着秘书去观看,台上唱了几首新歌,贺子峰坐在一角,微微出神,在唱什么也没留神细听,秘书正好相反,难得能够从呆板的办公室走出来溜溜,心情兴奋,探头看表演台。
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尽量不打扰其他观众走近。
知道要来音乐会,出门前她换了卫衣牛仔裤,套着一件连帽子风衣,进场时跟MOMO的工作人员拿了一把萤光棒,折弯,在暗黑中发出微光,挥舞一下,眼前一片绚烂。
她静静在旁边的空位子座下,这个音乐会的歌手是欧哲旭新捧的偶像,青春活力,唱得不错,微言跟着他默唱。
贺子峰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的掉转视线,才发现旁边空着的座位不知哪时多了一个人,她双手握着发光的塑料棒,虽然把风衣的帽子盖到额头,但是那身影一眼就能认出。
他伸手把帽子拉下来。
果然是她,不是躲着不上班了?
微言尴尬地摸了摸头发,台上激光灯的光影照在她脸上,眼眸里似有星子闪动。
他一时无话,只是瞧着她。
过了一会,微言把手上的萤光棒折弯,昏暗中散发出薄雾般的光芒,把几根分了给他,贺子峰顺势接过,沈微言大方地笑,她的长相跟公司里一眼惊艳的艺人相比,显得平凡,然而明眸皓齿,偶尔而起的独有神态,正如姑姑所说,即使……总有动人心处。
这一笑打破了局促。
他手上的萤光捧在微言帽子上轻敲了一下,缓缓地说:“无故旷工,扣一天工资。”
“我上医院了。”
“诊断书。”
没有,又不是她看病。
微言蔫了,只是用哀怨的眼神盯着他,要她钱不如要了她的命,还比较痛快。
看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贺子峰转视线遥望台上,过了会才浅笑地说:“初犯写检讨书代替,下次先打电话给我。”
沈微言连连点头,绽放笑靥,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那么。
彼此一次,拉倒,谁也没再提起醉酒的事。
姚蓉在家休养几天,男朋友下班便来照顾,两人你侬我侬,沈微言突然觉得自己是电灯泡,留在家始终不合适,于是独自在街道上走,等得夜深确定她男朋友离开了才回家。
损友除了剥夺在家披着毛毡看电视的权利,偶尔还侵害了独身的权利,看微言经常一个人,姚蓉看不过眼说道:“微言,你找个人嫁了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微言正在敲键盘,从屏幕里抬起头,微言给了她一个无聊的眼神,然后默不作声继续把视线放回电脑。
姚蓉贼兮兮的凑过来说:“我妈人脉广,你是我姐妹,也就是她干女儿,我让妈妈为你介绍,保准找到个一表人材的男人。”
“不想。”两个字回绝。
“想当剩女?”
沈微言